体,吃那么油腻肯定要生病了。”
我自说自话地就将云若从椅子上拖起来,一直拖到饭厅,将云若按在饭桌前,面对那一桌的美食,我劝他:“所以噢,
云若,你要听我的话好好吃饭才可以,这样下次我就可以带你一起去吃烧烤了!”
云若这时才淡淡说了一句:“我对烧烤没兴趣。”
“呃,除了烧烤还有很多好吃的啊!”我竖起指头给他数,“你看还有水煮活鱼呢,那是要用滚烫辣油浇在切得极薄的
鱼肉片上,鱼片一下子就会卷起来,很嫩很好吃噢!还有牛排呢,六分熟的最好吃,又鲜又嫩,可好吃了!还有蜜汁鸡
翅、东坡肉、土豆牛腩,呃,呃,还有……”我一下子口拙说不出来,以前吃过那么多好吃的现在居然一个都想不起来
了,急得我额头都开始冒汗,“那个、那个,反正很多很多好吃的啦!你现在都不能吃,太可惜了,所以我要把你的胃
好好养起来,然后我们一样样吃过去!”
云若无动于衷,只是慢悠悠地提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放入嘴里细细咀嚼。
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云若主动吃饭了?
“呜呜呜呜……云若,我真的太感动了……”
我抱住他痛哭流涕,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啊,自家孩子终于长大肯吃饭了,呜呜呜~
吃过饭,我牵起云若的手,慢慢在院子里散步。
“若若……”
“不要叫我若若。”
云若冷冷地抗议,可是我还是摇着他的手撒娇地叫:“若若,若若,叫‘若若’多亲切啊,‘若若’是我一个人叫的!
”恶……想到自己撒娇的模样就觉得反胃,快吐了……不过名字的改变是两个人亲密度的最直接表现,从心理学上说亲
昵的名字叫多了也会给心理暗示,所以我必须迈出这一步。
云若不再吭声,转过头去不看我。
不用撒娇了,我也很坦然地继续叫那个名字:“若若。”
云若没理我。
“若若……”
云若还是不理我。
“若若!”
云若终于不耐烦了,回头来没好气地说:“到底什么事?”
我嘿嘿一笑,道:“若若,我叫你你要应我啊!”
云若嘴角抽抽,别过头去,无视我。
我笑着跳到他面前,他又转头,我便再跳一步进入他的视线,如此反复二三,他终于认命不再躲闪,厌烦地瞪着我。
我拉起他的两只手,笑着说:“若若,我要你看着我说话啦,不然我一个人说好无趣啊,你又不应我!若若,你会不会
无聊啊,我给你说故事好不好?”
“不好。”
云若很干脆地拒绝了我,但我还是很高兴,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回答我的话。
“不要嘛,云若,你每天这样闷着身体会坏的!你要多运动,多出来走走,呼吸新鲜空气,这样身体才会好起来,我才
能和你去玩去烧烤啊!”
我拉着云若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石凳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坐上去十分舒服。
“若若,你今天下午就不要睡觉了,我给你讲故事,保准很有趣的!”
我这么说,云若没有太多反应,除了我在说让他不要谁叫的时候微微皱了眉,但也没有其它反抗。我便说开了:“若若
,我给你讲的故事没给别人讲过噢,是我珍藏的非常非常有趣的故事,秦离要听我都不给他讲呢!”
云若冷声嘲讽道:“秦离会听你说故事?”
“嗯,差不多。”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你也知道他那种人,只要有好处,不喜欢的事情也能忍受的。”
云若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见他没了声音,我自然就是和往常一样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讲的故事全部都是一个叫金庸的大师写的武侠小说,里面
的人都超厉害的!我们先说那一步呢?嗯……就说《笑傲江湖》吧!这个,故事呢,是从一个叫福建的地方开始的,话
说这年春光大好,桃红柳绿……”
比起什么童话、穷吆还有那些名著,我更爱看武侠小说,特别是金庸的。虽然我是个女人,但我在组织接受的完全是军
事化管理,以特种兵为基本标准进行的培训,偶尔还会受到一些国家、组织或个人的雇佣参与某些职业军人不方便参与
的军事活动,那些甜甜绵绵的东西远不如热血强硬的武侠来的让我着迷。
说了个开头,仆人送来药汤,趁云若喝药的时候我也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等仆人将药丸端下去了,云若也起身作势
力去,我连忙扑上缠着云若:“若若,不要去睡觉,听我讲故事吧!”
“不。”云若拒绝得无比干脆,抬脚就要走。
“若若若若若若若若若若若若若若若若若若若若若若~”
我一长串的“若若”送出去,云若脸色都变了,自然脚步也停下来,看着我目光说不上是厌烦还是无奈。
我松开一点力气,但仍然抱着他的腰不肯他离去:“若若,你的身体要多锻炼,不能总是睡觉!”
云若自然是没有作声,那刚刚露出些许郁闷的面容又恢复了冷淡,甚至有些阴沈。
我知道,身子的伤是云若一辈子的痛。
向青瓷打听过一些云若的情况,云若的家族──也就是秦离的母族,本是这个国家颇有名望的大世族,家中历代有人身
居高位,族人也不乏手掌实权的地方大官,这样的世族是不会看得起一个江湖人物,而这两种人的生活方式也大相径庭
,这便成了秦离母亲婚后不幸生活的主要原因。
当年秦母在离开秦父之后又受到家族排挤,日子过得很不好,终至死亡。不要看秦离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对母亲的感情
却很深,母亲死的时候他正在山中习武,得绝世武艺归来时本想接母亲出去颐养天年,没想到得到的却是母亲死亡的消
息。秦离得知真相后大怒,发誓报仇。后来他果然报了仇,这个大世族也在秦离的仇恨之下凋零,当时的族长──也就
是云若的父亲面对现实只能妥协,秦离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态──我估计是羞辱──将云若带回了清欲宫,名义上算是质
子。
青瓷说的隐晦,但也可以想见来到清欲宫后云若遭受了怎样的命运,秦离是将他凌辱了一百遍呀一百遍,看云若那双伤
痕累累的手就知道了,手尚且如此,身上更不用说了。
云若来到清欲宫的时候才十一岁,但他自小聪慧,懂事极早,受过世族子弟应有的贵族教育,又是族里嫡系的长子,本
来被长辈们捧在手里托上天的孩子,怎么能不骄傲不自负,可是却被生生掐断了未来,面对这样的遭遇他怎么会不觉得
耻辱。
身子的孱弱,每天的吃饭、沐浴、更衣、看书、散步,不论是书房里成架子的书还是庭院中漫天绚烂的树花,每时每刻
一举一动一草一木都在提醒着他:你是这样屈辱地活着!
当我听青瓷说云若是如何毁坏这里的一切,而秦离又是如何将一切都重新布置成如此美丽的模样时,我真的对秦离产生
了畏惧。不是出于肉体的强悍或势力的庞大,而是对他这种精神的冷酷感到了无力。
呵,他真是一个残忍的人!
但是,即使云若再痛、再苦,我都不能因为痛苦就让他这样任伤口F·B,该揭开纱布,该换药的,再痛也要去做!
时间不多了,再过一个月不到就是观月节了。
据青瓷说,观月节前的半个月是清欲宫年度总结的半个月,而观月节的当天晚上,大部分清欲宫的高层人士都会聚集在
这里享宴同欢,也算是秦离和这些核心人物们交流感情的重要手段。
按照司祺那天在我面前透露出的情报,秦离现在面对的敌人似乎很多,而且正在行动,不论对方是谁,只要对清欲宫有
所了解,应该都会知道观月节这个宫里年年都要举办的节目,如果这些人脑子还在,都能明白观月节那天就是打击清欲
宫的大好时机。
有句话叫啥来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啊!
扯远了,这些东西只是在我脑子里飞快掠过,决定了我接下去的行动方针:可不能再这么顺着云若的意思玩了。
“云若。”我突然收起了无赖的笑容,正色道,“过去不能改变,未来不能把握,但现状却是抓在自己手里的。云若,
我不会让你再这么任性了。”
16 背地里的事我不爱听
“过去不能改变,未来不能把握,但现状却是抓在自己手里的。云若,我不会让你再这么任性了。”
我很认真地说出上面的话,云若嘴角一抽,掰开我的手,扬长而去……
“呜呜,我被鄙视了……”我泪眼汪汪地对着青瓷哭诉。
青瓷笑得很温柔:“这是应该的。”
“青瓷你也欺负我……”
“呵呵,公子,比起在这里自艾自怜,您不觉得去看看大公子会是一个更好的主意吗?”
我眼睛一亮 :“嗯?他不是去睡觉了吗?他会愿意让我看我吗?”
青瓷挽袖抬手掩了嘴,轻笑道:“公子可以去看看啊。”
我疑虑地看着青瓷,心里考虑着贸贸然去观看人家睡觉会不会让人讨厌,反正我是不太喜欢让人家看着我睡觉。之前都
没有跟去卧房一方面固然是觉得睡觉没什么好看的,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已经愧对云若了,就不要再去破坏他唯一可以放
松的时候了。
不过……青瓷说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莫非这睡觉间还有什么玄妙?
我还在迟疑,青瓷已经说:“公子,难道您不觉得大公子每天都一定要去睡觉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我不自觉地点头。
午睡这种东西吧,根据现代科学研究,只要能在中午睡上半个小时,就足以恢复所有精力以应付下午繁忙的工作,但这
并不代表午睡是人体必需的睡眠。
话个角度说,云若的睡觉时间大约从下午两点到四五点左右,等于是睡了一个下午,而到了晚上他又准点上床的,早上
起得也不早。可以说他一天的睡眠超过了14个小时,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样长时间的睡眠对身体是有害的,会让人
越来越没有精神。
青瓷继续暗示我:“大公子的药里可不只有安眠成分呢。”
“……”
我总觉得青瓷这话说得很……暧昧?
青瓷同志,党和人民培养你不是让你来鼓吹非道德恋爱的。
“公子,难道您不好奇吗?”
“……”
我好奇!
于是我义无反顾地跟着青瓷来到了云若卧房门前,但是当我看到紧闭的房门时我还是犹豫了。
进去?
不待我想清楚,背后一双手大力推了我一把,我就四仰八叉地扑进了房门。
小腿骨磕在门槛上好痛……
“青瓷,你好狠……”
我低声哀号着,青瓷看着我笑,她的背后是午后刺眼的阳光,然而我却觉得她好像是个恶魔。青瓷踢了我一脚,将我露
在门槛外的腿踢进了门,然后她微笑着将房门在我眼前悠悠地合上。
阳光被夹断在两扇门板之间,屋子里陡然阴冷起来。
青砖铺成的地板冰冷得很,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去身上的灰尘,一边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偌大的房间被屏风隔成了两半,外面这半部分的摆设是客厅和书房的结合品,有书桌书架,也有茶几小凳,还有一些花
花草草的盆景摆设。其实摆设和我那儿差不多,就是面积大了一倍……
我房间是没有屏风的,进门,转头,就能看见我的床。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地球上绝大多数的卧房都是这样进门
见床的格局,不过看起来这里的人并不喜欢,我去过青瓷的房间,她也用纱帐隔了一层。青瓷还问我要不要也给挂上门
帘,被我婉言拒绝了。
我看不见床上的情况如何,却听得见屏风后面传来隐隐的嗦嗦声,似乎是人在床上不断翻身的声音。
大概是云若睡得不深,被我这么一弄就醒了吧?
我有点愧疚。
放轻了脚步绕过屏风,软罗轻烟的帐子垂在床前,透过帐子,能看见里面一个拱起的身形,只是这身形伴随着急促的喘
息声在不安的翻转。
我一惊,连忙跑上前去撩开帘子,却见云若只着单衣躺在床上,被子被堆在一边没有盖在身上,然而明明不是很热的气
温里他却面色潮红。
云若听到我的声音就睁眼来看,那双清俊的眼睛也褪去了冷漠,黑瞳里水雾迷茫,脆弱而诱人。
“云若?”
我惊呼一声扑到他身上,伸手去他的额头:“云若,你怎么了?哪里难受了?”
“拿开!”云若虚软地拍开我的手,雾蒙蒙的眸子瞪着我,虽是带着怒气,但那声音却是暗哑酥绵。
云若缺乏血色的唇现在也是红润非常,伴随着说话的歙合,吐出带着药箱的气息,似乎在等人品尝一般。这样的云若太
诱人了,我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手是收回来了,却抱上云若的双臂,透过单薄的衣裳我能感觉到到他滚烫的体温。
发烧了?
我急切道:“云若,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不说?我去叫大夫来!”
我起身要走却被云若拉住。“站住!”云若情急之下抓住我的衣角,软绵无力的身体被我往前一带,差点要滚下来床来
。我慌慌张张地回头抱住他,脸颊贴到他的脖颈间,那体温更是烫得我脸颊发热,我甚至能看到云若的衣服下的肌肤都
泛出了粉红色。
我真是又急又气:“云若!不要任性了,我去给你找大夫!”
云若什么都不说,就是死死抓住我的衣角不让我走。
我差点要硬掰开他的手指,却不想青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公子不必慌张,大公子是因为吃了药才这样的。”
我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青瓷已经站在屏风下,远远地安静地微笑地看着。
我皱眉:“什么意思?”
青瓷缓步上前,从我手中接过云若的身体,安抚他在床上躺好,又给他盖被子,一边说:“大公子的药里有一些壮阳补
气的药物,大公子身子弱,所以反应比较激烈,不过过一个时辰睡一觉就好了。”
我惊讶地看向云若。云若偏过头去不看我,但看他略微颤抖的身体,我想青瓷没有说谎。
我有些气愤:“为什么不换一种药!”
青瓷依然是那不急不慢地温柔声调:“这药是神医大人开的,最是适合大公子的身体。而且公子不湿常说大公子缺少锻
炼吗,每天这样热一次出一下汗对大公子的身体大有好处的。”
“你们……”
我惊怒不定,却突然想到自己不也是帮凶之一?而且自己还正要利用云若的痛苦!
看着躺在床上极力克制自己热燥的云若,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将手掌刺破。
我的心没由来地疼起来。
云若,这是我欠你的,日后我会补给你。
我握上云若的拳头,在心里无声地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