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离伤 上——秋墨枫

所限，他的武功早不知道到什么境界了言下一片伤感遗憾，而对若叶的喜爱崇拜之情也溢于言表。慕容霁云听的一片心

酸，想道：正是因为他先天不足，武学上难以大成，这才要利用你代他练功啊！他在人前风光显赫、坐享其成，而你却

被雪藏幕后，连真面目也不能现于人前可怜你对他一片真心，他却只不过沽恩市惠，将你当作棋子而已心中又痛又怜，

紧紧将他抱在怀里，仿佛要将自己心中爱意全数传达过去一般。

若离只当他感同身受，怜惜若叶处境，这才有有此一举，心中自然高兴。笑道：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的，再过五年我就可

以为哥哥打通天人玄关，到时候他的痼疾就会清除，武功也会一日千里了！

慕容霁云越听越怒，气的双拳紧握，手臂也不由自主收紧，心中暗下决定：五年之内我一定要得到足够的力量，否则只

怕若叶利用完离儿，就会心中一寒，再也不敢想下去。却听若离哼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抱的过紧，忙松开了一些，强

自泛出微笑，轻声道：离儿，弄疼你了吗？

若离见他脸色有异，问道：霁云，你怎么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慕容霁云笑道：哪有，离儿在我身边，我怎会生气？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势。又问道：若叶知道你受伤以后，可有请莫神

医诊治？

若离摇头道：我自己也精通医术，这伤势如果可以施以药石的话，我自己就能治好了。哥哥说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他

只是叫我尽量不去想你，静心调息，但我却做不到哥哥说这样也不是办法，就答应带我出庄找你

慕容霁云忙道：那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若离一笑，道：说也奇怪，我出了庄，想着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到你，竟然就这样不药而愈了。

真的？慕容霁云心中一宽，又问道：那若叶呢？你们出来，秋夫人知不知道？

若离摇头道：我们找不到其他借口出来，所以只好瞒着娘了。我和哥哥约好半夜的时候偷偷溜走，没想到还是被娘察觉

到了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等到半夜还不见哥哥来找我，就去他房里察看，却只看到了一幅画。那是我和哥哥之间的暗语，连娘都

不明白的。他告诉我事情被娘知道了，所以他只能独自先跑了出去，要我自己出庄和他会合

傻瓜，你上当了！

若离一惊，道：什么上当了？

慕容霁云一叹，道：你想一下，若是你娘真的发现了，她要捉拿若叶，又怎会由着你在庄子里等到半夜而不管，她应该

第一个来找你才是啊！

是啊！若离一拍脑袋，惊叫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哥哥是骗我的？不会啊

慕容霁云问道：你出庄以后，可有见到若叶？

若离仍是摇头，神色一黯，忽然又道：可是前几天的时候我能听到身边有人，一路上生活起居也有人安排好了，我便以

为是哥哥在暗中照顾我。后来我碰到了殷夜阑，哥哥就好像走了。

慕容霁云眉头皱的更紧，心中想道：这样看来，此人确是若叶。想不到他心机深沉至此，只怕此刻他就在附近，暗中布

置一切！口中却问道：你遇到殷夜阑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遇到他之后就想叫哥哥出来，可是哥哥却就此远去，我本来要追上去的，谁知道那殷夜阑一听到哥哥的名字，也转身

就跑。我想着哥哥总比他容易找，就去追殷夜阑了

慕容霁云听到这里，不觉有几分吃味。如此看来，在若离心中始终都是将若叶排在首位，一旦涉及到若叶的事，便连自

己也能暂时放下。苦涩一笑，未免若离看出来，假意问道：若叶不是喜欢他的吗，怎么会见到他就走？

哥哥是很喜欢他，可惜却只是落花有意，殷夜阑一心只想和他比武、打败他而已，却不肯接受他的情意。他一听到哥哥

的名字就跑，哥哥若是现身相见，岂不是叫自己难堪？一言及此，心中又自伤感，忍不住一叹。

慕容霁云又道：那你这段日子就是和殷夜阑在一起么？他说你几天没有睡觉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他不好！若离这才恢复了一点本性，气呼呼道：他天天想着逃跑，我只好日日夜夜看着了。哼，他学武功的时候

笨的要死，骗人的把戏倒是很高明，前几次总害我找半天才能找到！

慕容霁云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想着我，所以寝食难安呢！

若离脸上一红，低着头道：我醒着的时候，就被他骗的团团转，好不容易睡着一会儿你你又跑来欺侮我

慕容霁云哈哈大笑，在他脸上一吻，笑道：我怎么欺侮你了？若离大窘，头埋在他怀里，一言不发。慕容霁云又道：那

个殷夜阑看着老老实实的，没想到他这么狡猾，居然敢骗我的离儿，下次再见到他，我一定打他一顿替你报仇！

若离一笑，道：你打得过他么？我说他笨，其实是因为哥哥教不得其法，他又怕在哥哥面前丢脸，所以不懂装懂，武功

才学不好。这几天我亲自教他，他倒进步很快。要是哥哥偷懒两年，殷夜阑届时应该可以得偿心愿了。

慕容霁云听到此处，虽然仍有很多细节未能想通，却知道此刻乃是难得的时机：如今若叶因殷夜阑而离开若离身边，铁

寒衣也被自己遣走，二人至少暂时脱离了监视，只要把握这几日的时间，未必逃不出秋水山庄的控制，只要回到皇宫，

自己便不至于处处束手束脚。当下笑道：离儿，我带你回宫好不好？我们回去以后，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若离一愣，问道：那哥哥呢？咱们不等他了吗？他说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像你交代，而且还要一起想办法说服娘亲的！

慕容霁云只想脱口而出，说若叶从头到尾都是在骗他。但他知道若离对若叶感情深厚，决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动摇的

。只怕自己不但无法让他相信，反而会适得其反，伤害了二人的感情。只得忍住已到嘴边的话，笑道：我们自然要等他

。不过他既然留书让你先走，想必是有原因的，说不定他已经安排好一切，就在附近等着我们呢。

真的吗？若离大喜，忽又脸现异色，道：但我还是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说娘发现了我们的事？

慕容霁云一叹，道：别说是你，很多事情，连我都不明白。他自叹自恼，却不想让若离担心，又笑道：好了，离儿，咱

们不说这些烦人的事了。你只要相信，我一定不会让离儿受半点苦、不会让离儿有半点不开心，这样就行了，好吗？

他这般温声软语，字字都如春风细雨，听的若离满心柔软，情不自禁答道：好

慕容霁云见他脸上绯红一片，眼中柔情四溢，说不出的撩人。心中一荡，低头便吻了下去。哪知若离却忽然一惊，轻道

：有人来了！

19明知情苦

他如此谨慎，慕容霁云自然知道来人必是武功高手，而且相距尚远。心中一跳，想道：莫不是若叶？却见若离凝神听了

片刻，道：这个人似乎受了腿伤，两脚落地声一轻一重的，不过武功还算不错。忽然惊声叫道：难道是哥哥？他受伤了

！惶急之下就要起身。

不是若叶。慕容霁云一听说腿伤就明白了，将若离拉住，笑道：是铁寒衣！见若离不明白，又道：你不记得了？他刚刚

还伤过你的！

哦，是他！若离叫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殷夜阑打起来的？

慕容霁云大奇，问道：你不认识他？他是铁剑掌门的独子啊，铁掌门不是很疼爱你么？

若离惊道：他是铁伯伯的儿子？咦，我倒没看出他用的是铁剑门武功。

你真不认识他？你们以前没有见过吗？

没有。若离摇头道：我和哥哥从小就在庄子里，很少出门。平时也只有几位掌门能入庄见我们，其他外人是禁止进入一

叶居的。

慕容霁云一怔：看来我当真错怪他了。当下笑道：离儿，我出去见他，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会回来陪你了。

若离却讶道：你怎么会和他认识的？他为何要出手打我？

慕容霁云笑道：是我和他有些误会，出去解释一下就好了。

若离急道：那他会不会对你出手？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铁伯伯待我有如己出，说起来他也算是我的兄长，我去和他说

，你们之间的误会就能解开了。

慕容霁云苦笑，心道：只怕你一出去，我和他的误会是没有了，我和你倒要产生误会了。笑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

的。你这几天累坏了，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很快回来。

若离见他如此坚持，便点头道：那好吧。要是他敢打你，你就立刻叫我。

慕容霁云忍不住一笑，在他额上吻了一下，轻道：等我。若离点了点头，慕容霁云便起身出门去了。

他特地选的一处清静客栈，此刻华灯初上时候，人声稀疏，楼下庭院之中正是绝佳的谈话之所。慕容霁云在石凳上坐了

，扬声道：既然来了，为何不敢现身相见？等了片刻仍不见有人出来，又道：千古难事唯一死，你都已经时日无多了，

这世间还有什么可怕的？

是啊，还有什么好怕的！一声长叹，铁寒衣飞身而下，落在庭中。只见他已换了一身锦衣华服，又束发立冠，将全貌现

了出来，容颜清俊，全身清清爽爽，一派潇洒风度，不愧《临风谱》上排名。只是神色犹疑，踟蹰不前。他暗中鼓了几

次劲，才提起勇气，缓步走到慕容霁云对面坐下。

我很奇怪，为何你每次都能找来？

铁寒衣一笑，道：这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反而我比较佩服你，我这般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被你看穿了身份。

慕容霁云道：铁剑门少掌门虽然其名不显，但毕竟也是名门世家的子弟，总会给人留些映像的。

你以前听说过我，还是见过我的画像？语气中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惊喜，殷切地看着对方。

我可没有这样的嗜好。我要看美人，皇宫中活色生香无数，不必去看什么《兰台谱》、《临风谱》画像！

铁寒衣讪讪一笑，道：我通过了你布下的阵势，所以你知道我必然是家学渊源的世家子弟，可是天下有名的世家子弟少

说也有十数人，何以你能猜到是最籍籍无名的我？

慕容霁云瞟他一眼，淡淡地道：这样的人是不少，但正是因为他们有名，才易于排除。除开入围凤仪台的几人之外，剩

下的寥寥可数。蜀中唐人杰是用毒高手，我这点伎俩还配不上被他夸一句高明；风影阁风琪林、风瑜林兄弟二人为了争

夺阁主继承人之位而明争暗斗，想来没有心思跟在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身边；郑州钟言位列《兰台谱》前五，素来自负美

貌，有江冰恋影之称，不会把自己弄得狼狈落魄；保定祖继来家教严苛，一言一行都不敢有丝毫逾矩，绝不会如你这般

疯疯癫癫；至于长安瞿义，堂堂天下首富，日理万机，也没有时间游戏人间。顿了顿，见铁寒衣痴痴望着自己，咳了一

声续道：七大世家都已经排除，其次自然是六大门派。少林、太一的俗家弟子中除我两位皇兄外，无人有这等修为；六

合门下有此武功的诸大弟子年纪也比你大，而雪山派掌门只有一位独女。虽然我不知道神拳门、雪山派中是否还有其他

杰出的年轻弟子，但首先应该考虑的，自然是铁剑门的少掌门了。

他耐着性子说完，却见铁寒衣仍是看着自己。饶是他心坚如铁，也忍不住尴尬。二人探根究底，实则心底都明白不过是

为了找些话说，缓和气氛。如今看来却是不见成效，慕容霁云也不愿耽搁，自怀中取出一只瓷瓶放在桌上，道：这是解

药，你拿了就走吧，我不想离儿有什么误会！起身要走。

误会？铁寒衣惊喜笑道：这么说，你明白我的心意了？

慕容霁云一滞，冷然道：你日间言行再也明白不过，我看不明白的人是你！

铁寒衣愕然问道：我不明白？你你是说你对若离情有独钟，不会移情负心接受我么？我明白的神色一黯，忍不住叹了口

气。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不明白的，是你自己的心意！

怎么可能？铁寒衣又惊又急，起身叫道：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啊激动之下，向慕容霁云走去，似要作势将他抱住。慕

容霁云急退一步，铁寒衣一惊，忙驻足收脚，黯然叹道：对不起

慕容霁云见他终究明言出口，不由得面色泛红，道：你不过是一时错觉罢了，你不是说过早已心有所属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可是我真的确定，自己决不是错觉！那时我见你和别人抱在一起，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我居然会鬼使神差的向他刺出了那一剑我竟然因为嫉妒，做出这种事情脸上满是自嘲的苦笑，显然悔痛之极。

你应该清楚，你接近我的动机并不单纯。而身为眼线，你所受的训练之中，首先要做到的便是不能对自己监视的人发生

感情。你以为我真会相信你是因为嫉妒，才出手伤害离儿的？他心思缜密，自然的便会智者千虑，即便知道铁寒衣对自

己确实存在好感，也不会轻易相信这么短的时间他就会沉陷至此，只怕还是因为奉命行事，才会对若离下手。

铁寒衣见他还是不肯相信自己，苦涩一笑，柔声道：开始我的确是奉命监视你的，但那日你一句话也确实打开了我数年

心结，那时我便是自己想要跟着你了后来你虽然一直对我冷眉冷眼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瞪着眼睛生气的样

子，特别可爱

闭嘴！慕容霁云面红耳赤，道：就算你所言是真，似你这般朝三暮四的行径，本宫也绝对不会接受！他突然称孤道寡，

分明就是向铁寒衣挑明态度，表达自己疏远之意。

铁寒衣全身一震，笑颜荡然无存，愣愣摇头道：没有、我没有朝三暮四

慕容霁云冷哼一声，不屑争辩。铁寒衣面色一僵，叹道：我当初跟你说心有所属，其实也不能算实情，有些事情我没有

告诉你

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霁云

慕容霁云猛然转头怒目而视，铁寒衣心中一颤，噤若寒蝉、不敢出言。慕容霁云冷然道：本宫只想知道，秋若叶派你到

我身边除了监视以外，还有何目的？

秋庄主？铁寒衣一怔，讶道：谁说我是秋庄主派来的？

慕容霁云冷笑道：你既然执意为他隐瞒，本宫也懒得多问。拿了解药走吧！

我没有！我、我不会骗你的铁寒衣见他仍是不信，急道：我是奉秋夫人的命令前来的，连若叶的面都没见过。你相信我

秋夫人？慕容霁云心中一寒：果然连她也参与其中！问道：那她可有交代，要是我和离儿相见，你就下手除掉我们？

当然没有！铁寒衣一脸惊骇，叫道：这怎么可能？若离是她亲生骨肉，向来爱愈性命，怎么会容许别人伤害他？如果我

早知道他是若离的话，也绝不会出手的语中一片悔意，语音诚挚，丝毫不假。

这么说，她是让你在必要的时候除掉我了？

铁寒衣摇头道：也没有，她只是让我沿途监视你，并尽力护你周全而已。见他脸现疑惑，问道：霁云，你是不是对秋庄

主有所误会？为什么你会以为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现在任务失败，可以回去交差了！

铁寒衣心中一痛，苦涩道：你真的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慕容霁云见他神情凄苦，不似作伪，也不忍太过冷漠，叹道：若是不涉及情爱，即便你我立场对立，我也不介意与你相

交。只是罢了，如今多说无益，你还是走吧！不愿再说，起身向楼上走去。

铁寒衣看着他背影，直欲将他叫住，哪知话到嘴边，就是不敢说出口。心中又急又痛，又是自怨，想道：我以为听了他

那番话之后，就能够放下过去的包袱，重新追求心中所爱。没想到还是这般懦弱！眼见他背影消失，想到从今往后就是

能再见面只怕也是形同陌路，眼中陡然一热。朦胧中见到桌上那只瓷瓶，拾起来握在手中，只觉得一片冰凉从手心直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