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常青陪着笑脸诺诺应对着。白夫人对常青拖累自己的儿子大为不满,可始终面带微笑,茶水不断的
。
常青最怕这样的女人,找个借口就起身告辞了
问了一圈白威的朋友,才知道白公子跑到读研究生的同学那里,混进大学宿舍过起校园生活来了。
当常主席终于找到白威时,白少爷正撸着衣袖子,在水房里洗衣服呢!只见洗衣粉的沫子蹭得满脸都是。
这个宿舍的位置正好是厢楼,常年不见阳光,加上暖气供应不太好,都能看见水房的窗台上结了冰。白威也是边洗边哆
嗦着身子。
洗得正来劲,一抬头都看见常青杵在自己的眼前。白威楞了一下,然后用淌着清汤的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要放在平时,就这态度,常青非得拿话给他拍回去不可!
可今天连白威淌大鼻涕的样儿,老常同志都觉得贼俊!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用凉水洗衣服啊!来来,我帮你洗!”
常青要抢他手里的衣服,白威一躲:“常主席这么忙的人怎么跑这来了?刚视察完监狱又来视察大学。你简直都媲美国
家主席了!”
常主席有点尴尬:“白老弟,你就别拿话挤兑我了,要不是因为你,我他妈还在监狱抠墙缝玩呢!”
白威扭过头也不看他,常青一把夺过衣服,拉着白威的手说:“走,我请你吃饭,常大哥以前误会你了,在酒桌上跟你
赔礼道歉还不行吗?”
说完也不等他答应,硬是把他拽出了寝室。
到了饭店,常青先让厨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给白威暖胃。刚才在车里明明开着空调,可白威还老打哆嗦,估计是冻
着了。
没等常青道歉,白威先开口了。
“您不用觉得欠我什么天大的人情。以前你帮了小野不少忙,按理说,这都应该是我做的,可我没本事,次次都麻烦你
常主席。这些我都记在心里。现在我就算是还清了以前欠你的债。以后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
常青知道是自己以前说的话刺痛白公子的自尊心了。他老常一向是恩怨分明,白威不管怎么样也是因为自己被老子扫地
出门的。他要是转开眼睛假装没看见,那他还叫了爷们嘛!
白威说完起身就要走,走了两步,身子居然晃了三下。常青扶住他伸手一摸额头,烫得都能烙饼了。
白公子烧得跟暖水袋似的,还在那较劲扑腾呢!常青懒得跟他废话,把他弄到自己的背上后,常青快步地奔出饭店,钻
到了车里向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打上吊瓶。常青坐在床边对白威说:“我去跟白市长解释去,也不能不让你回家啊!”
白威缩被里,有气无力地说:“没用,他要不把我赶出来,怎么跟身边的人表态。现在上面风紧,抓党纪党风建设……
我这回算是给我爸上眼药了。就算他让我回去,我也不好意思给他老人家拖后腿。
常青想了想,真心实意地说:“要不,你搬到我家去住吧!”
三十
三请四请的,白少爷才一脸不情愿地移驾到常府。
病号是自己的恩人,当然得精心照料着。将白威安顿在客房后,常青让秘书联系饭店按时送餐。
白威比迟野还难伺候,吃了几回外卖后,就嚷嚷着没常青做的好吃。
常青戴了高帽,心里舒坦,堂堂董事长开始兼职起家庭煮夫来。
静谧的夜晚,厨房的燃气灶上炖着人参三黄鸡。火候到位,鸡肉已经是入口即化,那汤头更是令人食指大动。
常青系着围裙将汤盛在瓷碗里,然后端给披着被子做在桌子前玩电脑的白威。
白威眼睛看着斗地主的桌面,嘴里小口地喝着汤。
虽然常青平时不爱玩电脑,但此时空闲,所以自己也盛了碗汤,坐在白威身边凑趣地看着,还时不时地不帮他支招。
白威被他弄得挺烦,把碗往桌子上一放。
“那不是还有笔记本电脑吗?你自己玩去,别搅合我!”
常青咕噜一口把汤倒在嘴里:“算了,我还是喜欢面对面的跟人玩牌,对着电脑较劲,傻不傻啊!”
白威哼了一声,常青拍拍他的肩膀:“没说你啊,白老弟!”
都让人贬低智商了,白少爷也没心思玩下去。从游戏大厅里退出来,又点开收藏夹,里面的文件名都挺生猛,“我与继
父的秘密”、“豪乳荡娃”什么的。
随便点开一个,就蹦出一个网页,里面一个金发美女厥着白屁股等着一个裸着下半身的医生扎针。
白威斜着眼睛说:“这事儿看电脑有什么意思?跟真人多有感觉啊!坐电脑前看别人过瘾,傻不傻啊!”
色情收藏家被抓了个正着,还一脸正色地辩解到:“这是艺术,当然得慢慢欣赏了!“
说完又点开自己的收藏力作——武藤兰制服系列,让白威见识自下自己的品味。
常青藏了个心眼,看的是A片,那些G片压根不敢露头。妈的,自己的后面刚好利索,可不想再招狼了。
兰姐姐一出场,就艳压群芳。浑身赤裸的被麻绳吊在半空,绳子勒紧肉里,更凸显S曲线,嘤嘤啜泣的声音跟几个蒙面大
汉发出猥亵的笑声掺杂在一起,真让人血脉迸张。
老常也在那嘿嘿怪笑,还拍着白少爷的肩膀说:“怎么样?够味儿吧?”
白威淡淡地扫了眼屏幕,又端碗喝起汤来。
常主席平时日理万机,这些旧日藏品早就忘在脑后,时隔多日翻检出来温故而知新,颇有点新意。也不搭理白威了,忘
我地看着荒淫的戏码。
忽然一双手握住了自己的下半身。常青一震,回头一看,白威不知什么时候凑到自己的眼前。下巴搭在肩膀上浅浅地呼
吸着。
常青先小心翼翼地把热腾腾的爪子挪走,然后若无其事地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可白威刚喝完人参汤,俩眼冒精光。嘴伸过去,略略用力咬住了常青的耳垂。
老常打了个激灵,刚想推开他。白威嘿嘿地笑;“这种戏码还当宝贝了?没玩过吧你?”
常青嘴欠,反射性地来句“呸,都是老子玩剩下的,用老子教你不?”
说完了,老常同志直往回缩舌头。可惜迟了点,白少爷俩眼睛已经开始烁烁放光。
“开了玩笑,哈哈……”
然后假装镇定地站起身来准备回房间睡觉。白威没有犯浑,只是拉着常青的手,低声地说了句“我想你了”。
有很多人都对常青说过这句话,不过他们说这话的时候都怀着不同的目的。
女的说这话的时候是想买衣服首饰了,亲戚说这话的时候是家里孩子上大学没钱了,要是工商局的领导说这话就是上贡
的日子到了。
白威跟他们不一样,两人从没有过什么脉脉温情,但他相信白威此时的这句没有那么多的企图心。哦不,可能觊觎自己
的后门,可毕竟想的是他常青本身啊!
老常心里一荡,久违的酥痒在心底蔓延开来。回头看看白威,顶着凌乱的短发,紧抿着嘴角裹在松软的棉被里,平时眼
高于顶的气势荡然无存。仔细琢磨下,竟也透着几分另类的可爱。
常情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看着白威黑亮的眼睛瞬间闪过了的火花,那火一下子也蔓延到了自己的心里。
分泌有点紊乱的肾上腺,让他第一次发现白威原来是这么样招人稀罕。
这天夜里,白威没回客房。家里能有的绳子也全被翻出来了。
干什么用?当教具呗!
第二天早上,老常看着自己满身的勒痕,不由得英雄气短,懊恼情长。
白威睡得倒是挺香,感觉常青起来了,嘟囔着来句“早上做碗鸡蛋羹就行,放点腊肠……”转个身接着补觉去了。
常青想踹他,脚都已经抬得老高了,却又放了下来。长叹一口气,系好睡袍,扶着老腰去厨房冰箱里翻鸡蛋去了。
三十一
白威病好了后就再也没闲情在家里躺着了。他要出门找工作。
常青想了想说,我们公司的财务处重组,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去财务处的核对科。虽然工作量重,但挺锻炼人的。
白威略犹豫了下,就同意了。
财务科在常青办公室的隔壁。仅剩下的几个老会计发现他们敬爱的常主席隔三差五的晃过来视察工作。
以前水火不容的两个对头居然能心平气和的在一起研究工作。
常主席到底是做大事业的人,有涵养,有气量。不计前嫌,连个工资计算方式都手把手的教给新员工小白同志。
有几个刚毕业的新人被鼓舞的热血沸腾。觉得有这么平易近人的领导,以后的工作前景一片光明。
这天中午,办公室没别人,常青踱进门内就看见白少爷窝在椅子里晒太阳。深灰色的休闲衬衫只扣了中间的两颗,脖子
和锁骨都大方的暴露在阳光下。一看就是吃饱喝足后的慵懒模样。
气质这种东西挺邪门的。要是常青也来这么个造型,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刚强奸完良家妇女。可白威瘫在那儿就跟杂志
里的性感模特一样。
老常靠在门框上看了两眼,心里又开始冒邪火。
白威属于闷骚型的,人前一副贵公子的模样,人后就是啥过瘾玩啥。
可他常青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凭什么他老在下面?
刚开始忍让,是因为被白威捏住了小辫子,后来是处于对白威的感恩之情。可时间长了, 受不了啊!闹得常主席虽然夜
夜春宵,却跟禁欲似的饥渴难耐。
说一千道一万,他想上白威一次。
以前因为心思不在白少爷身上,真没发现白威身上哪处招人儿。现在常青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才琢磨出来白威的胸跟屁
股特别性感。
尤其是屁股,虽然不滑腻,但特别结实紧凑,也算得是上等的好屁股了。有那么几次,常青在浴室里盯着白威走来走去
的背影都直咽口水。
生活真得有点目标,常主席现阶段的目标就是热乎乎的压着白威来上一会,看看那个屁股到底有多紧。
可要办大事,就得先培养感情。
想到这,常青亲昵地搂着白威说:“明天休息,去刘总新开的度假村啊?”
白威撇了撇嘴:“没意思!你们这帮人凑在一起就知道打麻将,跟一群老头似的。”
常青最怕别人说他庸俗,赶紧改口:“其实我也不爱玩,但做生意得应酬啊!要不……你说干什么?”
白威想了想说:“去省城吧,明天晚上正好有一场巡回交响音乐会。”
常青很乐于在这样的场合露脸,虽然他到现在也分不清贝多芬是哪国人。可穿得西装革履的往贵宾席一坐,就算你是街
头卖臭豆腐的也能被熏上点仙气了。
可惜到底不是这块料,听了一半,常青终于打个了哈欠,靠在柔软的沙发椅上睡着了。只有白威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时而
激昂时而婉转的音乐。
一场好梦醒来,常青觉地脑袋被音乐声震得生疼。可身边的椅子却是空的。
常青没在意,起身准备去洗手间找白威。 刚出了包厢,就看见白威从另一包厢里出来。
他抬头看到常青,就平静地说一声:“你醒了?”
常青伸脖子往那个包厢里看,正好里面来个年轻人,看见常青跟白威站在门口一愣。
白威用手一指:“这是我大学同学,正好遇到,跟他打声招呼。”
常青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就客套了一番。那个男人看来不善于言谈,没说两句就转身回了包
厢,顺着门缝,隐约能看见里面不止一人。
然后,两个人也回了包厢。等音乐会散场的时候,白威都一直没再说话。
而常青边开车边琢磨着,究竟在哪看到过那个人呢?
贵人多忘事,那些小事情想不起来不打紧。常主席有大事要忙呢!
最近市郊的规划正火如荼的开展着。很快就规划到了常青的旧居附近。工程是常青包下的。
可这回的心情就复杂许多了。说实在的,有可能的话,他希望永远保留那片胡同。
常青是个念旧的人。因为要拆迁旧居,楞是几个晚上没睡好觉。老梦见推土机正在拆扒房墙的时候,自己的母亲却赫然
立在屋子中间。
这简直就是一正宗噩梦。连白威也受不了了。
大帅哥一早顶着黑眼圈说:“姓常的,你连喊了三晚上的妈了!再喊下去,我他妈都要变成你妈了!”
常青也觉得心里没底,找风水先生一掐算。人家先生说,老太太的元神一直呆在老屋子里,那片要拆迁是吉兆。让老太
太断了念想,早点托生。当然去老屋子办场法事是不可避免的了。
于是选了个吉日,常青领着一杆人等,5辆白色宝马浩浩荡荡去了老屋。
白威也跟去了,本来少爷对封建迷信嗤之以鼻,但闲来无事就去凑个热闹。
等那里,白威看着低矮的平房都有点傻眼,拉着常青问:“你小时候真住这里?”
常青不无得意地说:“当然,我到23的时候都住在这儿!怎么样,哥哥我能混成现在这个样子厉害吧!”
白威打量着烧蜂窝煤的炉子和泛着土味的土炕,状似不在意地嘟囔着:“你这辈子也称得上是传奇了。不过‘由俭入奢
易,由奢入俭难’不知再让你过一遍苦日子,你还能站起来吗?”
常青一挺胸脯:“老子就不会让自己趴下!用再站一次吗!”
三十二
这场法事惊动了周围的老街坊。老房子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突然门口一阵骚乱。常青皱着眉头说:“怎么回事?”
“小青啊!是我,你杨大妈!”原来是常青的老邻居。杨大妈这几年又胖了一圈,看见常青就亲切地拉着他的手说:“
小青啊,你可算回来了,我和你大叔是天天念叨你呢!”
说完这话,杨大妈的眼眶见湿。
常青是个恋旧的人,看见大妈就想起她家做牛肉炖萝卜时飘来的味。想起闻着肉味,哈喇子顺着肚皮往下淌的情景。那
时候的饭菜真他妈香,一个咸鸭蛋能配着吃三碗饭。哪像现在,人没上桌呢,就感觉饱了。
“大妈,我也想你了,看你这身子骨还挺硬朗的啊!”
听了这话,大妈再也止不住满眼的泪花:“老喽,身子骨不中用了。满身的风湿啊!可一身病还得打工赚钱啊!儿子要
娶媳妇了,人家姑娘说了,没大房子就不领结婚证。”
常青眼珠转了转,笑着说:“杨大妈,咱们都多年的老邻居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大妈哭的也差不多了,颤着肥下巴说:“大妈知道你虽然成了大老板了,其实挺不容易的,可实在是儿子着急结婚啊!
我就想着,能不能先用这三套平房子先在别处换一个现成的楼房……面积差不多就行!”
杨大妈的所谓的三个平房,其实有一个是自己加盖的。要是按原来的面积算60平方米都不到。可自己扩建一下就有70平
米了。
要是照章办事,杨大妈是决计占不到便宜的,违章建筑肯定不算在内。所以就打算走走常主席的亲情路线。
常青心里有数,可脸上却不露声色,想了想,笑着说:“这样啊,我也不能看着大妈你娶不上媳妇啊,我在城北有一片
新建的楼盘,地点还可以。你要是觉得行,我就让秘书带着你签一下换房合同,您看怎么样?”
杨大妈估计没料到这么顺利,稍微犹豫了下:“城北啊?位置不太好,你那还有别的地方的房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