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死了十年,还依然像是活着,刘栩只觉得身周无处不是这人的幽魂,在哪里冷冷地看着他笑,跟我比吗?
你有什么?
是啊,和应沉碧比,他什么也没有。
诗词字画不用说了,就连自己最为善长的用兵,也不一定就比应沉碧更高明。
刘檀又怎么会看得上自己?
更何况,他是前太子,是自己亲生哥哥。
这等背逆人伦的事情,原本是想也不能想的。
而且,想来想去总是空,对着字也解不了相思。
破镜19
于是只好将这相思寄托在别人身上,郦错既然不肯,好在总还有别的美人,晚上便招了秀清来侍寝。
秀清是个很漂亮的小厮,乖巧懂事,尤其知道怎么讨信王的欢心。
刘栩有一段时间没找他了,这天感觉到还不错,少年皮肤细嫩,唇色艳红,黑发拖在枕上,倒真是十分风情,嘴唇柔软温润,
也像花瓣似地,刘栩喝了一点酒,薄醉中便一直不住地亲少年的唇。
少年曲意讨好,两片唇含住他,辗辗转转地回吻,刘栩就有一点儿恍惚,灯光朦胧,纱帐晕红,直的就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的
感觉,嘴里喃喃的念的名字,少年听着耳生,在他耳边笑道:“王爷这是上错了床吗?”
刘栩恍惚中被他笑得清醒了一点,看着秀清,却不作声,秀清起初还笑呢,瞧着他一阵,心里就心慌起来,用手推他:“王爷
,想什么呢?这么怔怔的?”
刘栩还是不说话,秀清害怕起来,搂住他道:“好王爷,秀清胡说八道呢,你别把心事放在肚子里,都说出来罢。”
刘栩猛翻了个身,将他压住笑道:“你这个浪货,你家王爷哪有什么心事。”
是啊,我哪有心事,他想,一面狠狠地顶着秀清,秀清已经没有精力和他调笑,张开双腿,承受着他的撞击,嘴里泄出连串的
呻吟。
这一场欢爱,还是尽兴的。
躺在少年的身上,突然想起少年的话,再次哼了一声,能有什么心事?
少年吃吃地笑:“我知道,王爷喜欢上什么人,又不敢跟人说。”
刘栩吓了一跳,原来他不是在想,而是在说。
他翻身坐起来道:“你是不是肉痒了?”
少年蜷起身体,一条腿搭在他肩上:“王爷,秀清的肉不痒,是王爷的心痒了。”
刘栩的心猛跳起来,他想,难道这么明显?连下人也看出来了?
奇怪的是他没有秘密被人窥破的害怕,反而有点兴奋。
他揪住少年的脸蛋道:“你倒给爷说说,爷喜欢上什么人能不敢说?”
少年起初还不说,刘栩便作势分开他的腿,在他秘密处指指点点:“刚才干得你不够是不是?要再来?”
少年吓住了道:“我说我说。”
他坐起来,吃吃地又是一笑,看刘栩瞪起了眼,连忙道:“是郦先生。王爷回回看到郦先生,都是一付垂涎三尺的模样,秀清
知道王爷是想他得厉害。”
刘栩一愣之后,呵呵大笑起来。
秀清便道:“我说对了吧?笑得这样。”
刘栩狞笑了一下,翻身将他压住道:“你说得很是,王爷我要好好地奖赏你!”]
少年来不及挣扎,片刻间就被他弄得呻吟不止,软成一团。
刘栩想爱上自己哥哥这种事,一般人不仅仅是不能接受那么简单,就连想,也没人这么想过。背逆人伦的事情,想都是有罪的
。
破镜20
转眼便到了秋天。
刘檀在他家住了近两个月,那点背逆心思,不仅没减少,反而因为压抑就更是在心底活得旺盛,就如幽火般越烧越有燎原之势
。
好在他还很忙,忙起来就没空起这些有的没的。
因为太子被废,原来他管着的吏部与刑部的事就全都放到信王身上,刘栩本身还管着兵部的事,三副担子一下子全压到他肩头
,是个人都知道信王是要发达了,不免感叹忠王刘棋忙活了这么些年,到头来也只管个户部,虽然不差油水,可到底实权小得
多。
这么看起来信王就好像有了东宫之相,朝中众臣们心里就有了各样的想法,有的是太子旧人,就想看他笑话,办事的时候会故
意放刁,想不到信王看着笑嘻嘻的一个人,办起事来到是精明厉害,大有当年太子当政之风,一时间就传说纷纭起来。
这一日进宫见皇帝,武帝细细瞧了他批的奏章,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这些日子到是真正长进了,不像刘棋,在山东也不
安分……”
刘栩听他说到刘棋,如今有资格争储的也就是他们两兄弟,英王一则小二则心事根本就不在争储上,武帝当他的面贬责刘棋,
他一句话也不多说。
只听武帝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刘檀还好吧?”
刘栩听他提到刘檀,忙说:“哥哥挺好的。”
武帝想了一阵道:“你不惯处理日常政务,能做到这样,他帮过你不少吧?”
刘栩料不到武帝这样精明,连忙跪下道:“是,哥哥确实指点过儿臣,但哥哥没有私心,父皇千万不要怪他,要怪都是儿臣的
错。”
武帝叹了口气将他拉起来:“朕没有怪他,想到他,朕心里……”
说着,武帝眼神有些悲凉。
这一年的秋天雨很多,一下起来就是半个多月,偶尔出一个艳阳天,所有人觉得是出了一口长气,然而晴不了几天,就又接着
下,过了中秋,居然又是一连数天的雨,半个月后才终于放了晴。
信王是个好动的人,这十几天的雨下得他觉得自己都发霉了,一见天晴了,就想着要去找刘檀,商量要去京郊跑马放鹰。
结果宫里传下旨,宣他进宫面圣,同时宣召的,还有刘檀。
自从被废,这还是刘檀第一次见到皇帝。
父子两个一见面,都有些愣愣的,不止是刘檀红了眼圈,武帝的神色也颇为动情。
还是武帝沉得住气一点,挥手叫他们入座,只见座上已经摆好一桌酒菜,武帝道:“下了十几日的雨,难得今日放晴了,朕想
你们弟兄几个,叫人弄了点小菜,父子们聚一聚,闲话些家常。”
一面说一面先自坐了,武帝穿着家常衣服,没有戴冠,看起来倒真像是个慈祥的老父亲,他们兄弟连忙团团坐了,刘檀原本挨
着英王坐在末席,武帝看了,却命他坐到自己身边来,又亲自倒了一杯酒给他道:“檀儿,朕知道,你心里有许多委屈,可你
是个什么样的人,朕心里清楚,有些委屈,不让你受,又能让谁来受?”
刘檀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满满喝了这一杯,低声道:“儿臣明白。”
父子俩对望了片刻,都转开目光,刘栩看他们都有些伤感,连忙举起杯来说道:“父皇与哥哥这是怎么了?难得父子兄弟相聚
,儿臣先饮一杯,祝父皇龙体康健,我朝国运昌盛。”
他这么一说,刘棋与刘椐都随声附和起来,一席酒到也吃得父子尽欢,等到宴罢回府,武帝却留下了刘檀,对刘栩道:“你到
宫门口先去候着,朕有话要和檀儿说。”
刘栩只得与刘棋刘椐一起出了山居斋,在宫门口等着刘檀,刘椐年小,便问他道:“六哥,父皇留下四哥,那是为什么?”
刘栩摇了摇头,刘棋却在一旁笑了笑:“老六,你天天与四弟在一起,能不知道?”他脸上笑容带着几分诡异,刘栩瞪了他一
眼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刘棋看了看他道:“我好心给你提个醒儿,别看他如今是废太子,他可是随时都能起死回生的,他住在你府里,你可要多加小
心!”
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转身上马而去。
刘栩恨恨地盯着他背影,在心里暗啐了一口。刘棋去了一趟山东,听说赈灾的事情办得不错,当地官员与百姓多有赞誉,武帝
很是开心,给他加封了一级爵禄,又另外赏赐了一大块封地,所以刘棋这些日子很是得意嚣张。
破镜21
稍后刘椐也去了,刘栩一人立在宫门外,下人们请他上车,他也不去,只是等得心焦。过了好大一阵,看到史承恩过来,连忙
迎上去笑道:“史公公,四殿下呢?”
史承恩道:“信王殿下,圣上说了,要留下四殿下用过晚膳方让他回来,陛下让你先走,回府里去候着便是。”
刘栩连忙跪下接了旨意,站起来拉住史承恩道:“史公公,四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事?父皇是在责怪他吗?”
史承恩看了看左右,悄声道:“没大事,陛下与四殿下父子情分深着,信王只管放心。”
虽然史承恩这样说,刘栩心里到底放不下,独自回了府,坐立不安,晚饭也没好好吃,一直到掌上灯了,才听下人来报四殿下
回来了,大喜之下,几乎连鞋子也没穿好就跑了出去,不知道自己跑得有多狼狈,头发都被风吹得散乱了,这么一腔欢喜地跑
到门厅,却见刘檀被人扶了下来,已经醉得脸上见红,双眼浸了水的玉石般透亮,刘栩心就重重往下一堕。
掉落无底深渊的感觉,他知道,那个叫沉沦。
他想,那是没有救了,那就沉沦吧。
刘檀并没有醉到糊涂,只是脸上晕红,清澈的眼睛有点儿迷迷茫茫的,手里却死死抱着一个匣子。
这样的刘檀多少是陌生的,刘栩一时不能确定那个晕红着双颊,迷离着双眼的男子是不是他偷偷喜欢的哥哥,但当看到那花瓣
似的嘴唇似,心又是一阵莫名地狂跳。
世上还有谁能长出这样柔媚动人的花瓣般的嘴唇?
刘檀看到站在趿拉着鞋站倚在门边的刘栩,就笑了一下,笑得刘栩心慌意乱,简直有点儿胆战心惊的感觉。
再笑,笑出祸事,不关我事。
他愤愤地想。
刘檀不知道他的野兽心思,步子有点不稳地走上来:“六弟,你还在等我?”
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了平时的清朗,混合进些沙哑喑沉,贴着他耳边问,热气喷在刘栩的脸颊,暧昧得连空气都是颤动的,刘
栩听到自己勉强嗯了一声。
刘檀指了指他的脚:“没穿袜子呢,秋凉了,当心生病。”
刘栩简直吃惊得合不上嘴,刘檀现在才真正像个关心弟弟的哥哥一样,会跟他说他没穿上袜子,会着凉。那么像这样的话,也
许还会半夜起来给他盖被子?
他上前拉住刘檀的手说:“不会喝,就要少喝一点儿。你站都站不稳啦。”刘檀居然让他拉着手没甩开,只是轻轻笑了笑,几
乎被刘栩拖着步子走,他的手心滚热,刘栩有点奇怪,伸手在他额头一摸,果然是烫手。刘檀前几天就有点发热,今天是皇帝
宣召,不能不去,又喝了点酒,看起来是真的烧起来了。
刘檀走了两步,却站住脚道:“你刚才说什么?”
刘栩回头道:“我叫你少喝点儿啊。你自己也是,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和父皇说明?还喝这么多酒?”
刘檀摇了摇头:“不是的,你才说什么来着?”
他眼睛直直地看着刘栩,脚下也停了步子,似乎刘栩不说,他就不走了。
破镜22
刘栩只得道:“我说,不会喝就少喝点,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了!”
他一语未了,就看见刘檀的眼圈儿慢慢红了,红红的一圈,黑眼珠分外地湿,泪水含了满眶,转来转去却始终没流下来,但那
神情却已经哀伤到了顶点。
刘栩吓坏了,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刘檀哭。
那种干着急的感觉又来了,拼命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从何安慰起。眼巴巴地看着刘檀眼泪盈出眼眶,手忙脚乱地说:“别
哭啊,我……我……我不是骂你……我我只是怕你生病……”
他急得结巴起来,但刘檀依然还在哭,抓住他的手越来越烫,刘栩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着那两片唇轻轻颤动着,想要吻
上去的感觉强烈到不能控制,于是便不加控制,不管不顾地堵上了那两片唇瓣。
往日只是看着那唇,就已经让他心动到十分,真正含在口中,才知道,原来销魂是这么回事。就算刘檀酒醒后会恨他,那也没
关系了。
然而奇怪的是刘檀竟然没有推开他,那两片唇只是微微瑟缩了一下,就任他为所欲为。刘栩压了许久的邪恶欲念蓬地一声就燃
起老高。
他们还没有进屋,只是在走廊上而已,但刘栩的已经不可克制,将刘檀推靠在廊柱上,一心一意密不透风地吻上去。
刘檀好像清醒了一点,开始挣扎着推他。
但是已经没有用了。
刘栩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喘息着去解他的腰带,他这么一阵猛亲,刘檀的脸色已经红得透了,连耳朵根也红了,眼睛里透露出
些情欲的光芒,似乎也在极力克制着,但是这样紧紧被刘栩抱着,他的身体在刘栩怀中瑟瑟发起抖来。
信王是个风月场中的老手,他知道这阵颤抖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愤怒,只是因为情动。因为刘檀那向来清平无波的双眼
里已经带上暧昧的迷离之色,原本带着几分漠然的俊美面孔在染上一层粉色后,已经出乎意料地生动起来,刘栩甚至觉得,连
他的眼泪,也像是含着催情的成分,他顺着那泪落的轨迹,一一地吻干,单就是这个过程,下身已经涨得发硬,他觉得要控制
住立刻进入对方身体的念头已经很困难了。
他不得不暂时将唇从刘檀脸上挪开,细细地打量着刘檀。
只觉得觉得他的眼角眉梢,竟然全是风情。因为刘檀脸上那明明是在渴望,却又在拼命地克制,那样矛盾的表情,它们出现在
刘檀微醺的面孔上,就构成一种致命的诱惑。
虽然是在屋外,刘栩就已经完全不想再去管它了。
他的下人们都是他调教出来的规矩人,至低限度都是懂得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的规矩人,他根本不担心这个。
他所担心的,只是那一点伦常。
而这点伦常,在他着了火的脑袋里,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
于是就更加紧地抱住刘檀,更加狂热地吻他。
刘檀的身体大约比他的意识诚实得多,在刘栩紧贴着的拥抱下,开始自然地起反应。这令刘栩有意外之喜,他开始拿出手段,
更加着意地挑逗。
他听到刘檀终于发出了低低的呻吟,那是失控的前兆,果然刘檀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的吻,他在发着烧,又喝了一点
酒,于是这样的刺激很快就让他站立不稳,几乎完全是挂在了刘栩身上。
刘栩如获至宝,将他牢牢地压靠在柱子上,手自敞开的衣领摸了进去,却没有直接挨上肌肤,而是隔着中衣抚摸着刘檀的乳尖
,那粒小小的凸起裹在丝质的衣料内,带来柔滑细腻的手感,竟然是意外地催情,刘栩得了乐趣,不肯放手,拼命地揉搓着他
的胸膛,听到刘檀倒抽着气,已经不能说一个字来。
他一直觉得,刘檀是个冷漠的性子,一度怀疑这样的刘檀大约无论怎么挑逗也不会有多么情动,却真的料不到,那样冷峻的性
子,一旦失控,竟然远超出他的预期。
破镜23
走廊并不长,所以他来得及在将刘檀抱进房之间,还保留着彼此的衣衫,但一进了房门,刘栩就开始动手脱刘檀的衣服,他已
经等不及地想要进入到刘檀,他的哥哥的身体内。
他渴望得太久了。
于是就在门内,甚至还没爬上床,他已经将刘檀压倒在地上,厚实的地毯承接着他们激情难耐的身体,他听到花盆怦地一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