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眼影————绯月紫瞳

“迦文——”眼睛迷蒙了。我紧紧地拥抱他。
我要逃离——我可以逃离——永远离开燃烧着的城堡！
满溢出来的欣喜却不知为何带着一丝苦涩。
回到公司，见到了明显憔悴了些许的浅水。
“还顺利吧？”他在办公室里接待了我和迦文。
“不错。我跟月瞳合作愉快。”迦文和浅水两个人的眼中似乎都有一丝异样，但瞬息间消失不见。或许是我多心了。
浅水转向我，道：“怎么样？是不是学到了很多东西？迦文可是国际重量级的。”
“嗯，是收获不小。”我敷衍着，窥探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中没有我的影子。空空洞洞的，我不禁失笑。
“那么我先走了，要去把照片洗出来。”迦文看了看我，看了看浅水，道。
“慢走！”浅水的笑意中带着一种邪恶——久违的感觉，些许亲切。
锁上门。
他转过身，看着我，用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爱怜眼神。
他走近我，抚着我的发，端详着我的脸。
猛地吻上我的唇。
“嗯~~~~”不能呼吸，我呻吟着。
好久——这样浓烈的吻。终于，他放开了我，紧紧地拥抱着我。
“浅水——”我伸手搂着他。
“嗯？”
“你一直都在国内？”心中的疑惑一直没有被抚平，我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怎么？”他僵硬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你没有去过欧洲？没有去到我身边过吗？”
“你想说什么？！”他一下子变得很激动，推开我。
我跌到沙发上。
“你想说我卑鄙地监视你们？！”发狂的野兽，他暴怒，“你就那么心虚么？！”
“没！我没有！”我慌忙解释，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愤怒把我们周围的空气灼热，我后悔万分。
“呵呵，不用跟我解释，你先回去吧！”他整了整衣服，冷冷地看着我。
“浅水——”不要怀疑我！
“不用解释了。回去吧！我还有工作。”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我会等你的——”我走至门口，道。
“不用了，我今天晚上不会回去，有工作。”他冷淡得好像我只是空气。
我默默无语，离开。
寂寥的夜晚，我忽然想到了以往纠缠不休的种种。心中的寞落开始扩散。
伸手抚摸自己的头发。
闭上眼。
指尖划过脸颊，抚弄着嘴唇。
颈项之间，胸口小腹。
喘息。
渴求。
浅水——
浅水——
我抓着床单，忍受着欲火焚身，好痛苦！
第二天．
漫长的白天，我昏昏沉沉。
回到过往的慵懒，我没有再去想欧洲的一切，脑中尽是浅水的恼羞成怒，以及——心中的愧疚之情。我本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你要这么思量？我很害怕——不是怕你打我，我怕你——不信我。

没有胃口，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我只盼望夜幕降临，或许今夜撒旦会凯旋归来。
“砰——”门被粗暴地踢开。
“浅水！”我的心开始跳动——让我可以感觉到的跳动。我似乎——在笑！
不是拥抱没有亲吻，他给我的是一个耳光以及被他撒落的纷纷扬扬的照片。
我头昏眼花，不过还是第一时间捡起照片——黄昏下的身体。
我怔在原地，几乎没有了呼吸。
“怪不得你那么紧张地问我，果然是因为心虚。”他冷笑着，“我真的永远都不想看到你这淫荡的身体。你的肮脏让我恶心！”
他咒骂着，我无以言对。
“对不起——”唯一可以说的，或许就只有这三个字了。
“对不起？！”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紧紧抓着，很痛。皮肤就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样。
“现在你来跟我说对不起？！呵呵，哈哈哈哈~~~”疯狂的笑声，淡淡的哀思，“红月瞳，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迷恋你的身体，你是男人啊！为什么我会迷上一个男人的身体？！我姬浅水什么女人得不到，要终日守着你？！真是可耻！你就好像一个魅惑人心的妖精，把我俘虏。”

他笑到几乎哭泣。而我的心也随之跌落到了谷底。
“浅水——”我紧紧地拥着他，“不要说这种话！求求你——”
“你滚开！”他一把推开我，我摔倒在地上，“离我远一点！”
“我们只是拍照而已！”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居然会有那么强韧。
“是么？！”他盯着我，靠近。
“我可以向你证明！”说着，我解开上衣的扣子。
他抓住我的手，轻蔑地笑着：“你就只会用自己的身体么？！龌龊的东西。”
用力把我甩到床上，狠狠地道：“好！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说着，他撕开我的衣服——用从未有过的粗暴。
当两个人赤身裸体，坦诚相对的时候；他的愠怒眼神终于让我开始害怕，我开始想要逃走。每一次都是这样——逞能的结果是无尽的苦痛，可是我没有怨言，也不可以有怨言——因为是我招惹他在先。

浅水的欲望昂扬，炙热无比。我不住地向后挪动着身体，想要逃开。
“哼，想逃？！”他冷笑，“你认为这可能么？！月瞳，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心美多了——这就是我为什么看到你的身体会兴奋，可是面对你的心却恶心的原因！”
他用力分开我的双腿，残酷地冲刺着。
“啊——”惨叫！久违的惊心动魄。
惨厉的叫声回荡在卧室的每一个角落，疼痛将我的思维麻痹殆尽。
“不要——”
“停下来——”
“不要——”
“浅水——”
“求求你——”
“啊——”好痛——真的好痛！
他发疯似的律动着，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我感到自己几乎被他折断。
“不要——”
“好痛——”
“快停下来——求求你——”
不顾我痛哭，他第一次不再顾及我的泪水。我哭叫着，像一只正被宰割的羔羊。他每一次的动作都惹来我的尖叫求饶。
“啊——”
又一声惨叫之后，我彻底丢盔弃甲，眼前一片黑暗。
“呃——”钻心的疼痛将我从深渊中唤醒。
他似乎从没有停止过——完全没有情趣，单纯的交媾，只是泄欲。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只有这样的价值，我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漂亮的工具。
“嗯——”已经再也叫不出声了，也没有力气叫了。
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有的只是入骨的痛，一下一下，都那么直接，五脏六腑都好像被搅烂了一样，觉得身体里面充满了血液，随时都会喷洒出来。就这么被他做到死——这就是我的结局？！

突然间好想笑——我真的应该笑笑了。
可是，为什么我的脸上满是泪水——

(To be continued)
第十二章
他终于离开了我的身体。一股热流从里面流淌出来。顺着腿滴到地上。已经不想去追究那是什么，我此时只想知道他的发泄是不是就此结束了？
用几乎黯淡的眼神盯着他，我无语。他此时是一个真正的君主，俯视着我，也没有任何表情——漠然的，没有恨，没有妒。结束了吧……终于都已经结束了，比我想象中的要容易太多了。什么事情都可以用肉体的缠绕纠葛来解决，多么容易，不用思考，不用绞尽脑汁。呵呵，这场我跟他的游戏，究竟谁是赢家？或者——二者皆输。

懒洋洋——不愿再想了；想了也没有结果。
“你很想离开我吧！”他依旧是这么看着我。
我一愣，没有想到这种话居然会出自他之口。
见我没有话语，他继续道：“或许你跟施迦文在一起是会很幸福，可是我对你的爱，并不是牺牲；我对你的——是占有——占有！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的——绝对不会！除非我死了；你可以杀死我，那样你就可以跟施迦文在一起了。”他低下头，离我很近。凑到我耳边，道：“不过很可惜，我跟你是一生一世的纠缠。所以，你别想从我姬浅水身边逃走！要死的话，我也会拖着你一起死！”

我倍感无力，没有跟他争辩。
“怎么，说不出话来啦？承认了？”他的气息打在我脸上，“你应该知道隐瞒事实的后果吧！”他的手指探向我的伤口。
刺痛令我痉挛。
“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终于还是忍受不了他一次次的侵犯叫了出来。
不同于以往，他并没有以前的那种近乎疯狂的兴奋。相反的，我从他的动作中感受了坚定的掠夺。伤口被毫不客气的摧残，体内一股股热流涌溢而出，身体跟着他的节奏摇晃。
整整一个晚上——只有疼痛和污秽——
早晨，我睁开眼睛，脑中一片空白。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再次醒来。昨夜最后的昏迷，几乎令我觉得自己将永远都不会醒来。地上凌乱的衣衫，床单地板上浑浊的血迹，房间里的腥味令人作呕。

不见浅水，我用尽力气起身。伤口被拉扯，顿时又流出血来。他是不管我了，他不要我了——我被恶魔甩了。
“呵呵——”轻轻的，我靠在墙壁上笑了起来，“呵呵呵呵——”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我使劲用手背擦着。
哭——就知道哭！哭有用么？当初哭着求饶，不是照样被一次次的虐待侵犯？！现在哭给谁看？谁来可怜你？！红月瞳，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你就是一个天生下贱的淫荡坯子，不要在那里自艾自怜了，看着就让人想吐！

爱——你真的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爱吗？
别做梦了！你所想的爱，是没有的，它根本就不存在！诉说着爱语的人们，想要得到的不也就是淫欲的温床，贪婪的索取么？！
别再幻想了，自从你进了姬家，一切都不同了——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没有了，你注定得不到幸福！
幸福——幸福是什么？
谁来爱你？
谁？
姬浅水么？他真得是爱你的么？那种无休止的占有？——还是施迦文？温柔背后是什么？是怯懦！
你要么？你要哪一种爱？！你要选择谁？都选，还是都不选？
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现在你所经历的，都是你自己赚回来的。你苦心经营的东西，就是这些！
环视着房间里的零乱和淫糜，我放弃了进浴室清洗的念头。就这样吧！就这样承受着污秽与疼痛，天使的罪名，是纵欲。
“呵呵——”又一次开始笑，泪无止尽地流淌。
倚着楼梯的扶手，慢慢下楼。
一步一步，鲜血不断滴到地板上。每一级都沾染上了罪恶的印记。不再痛了，一点都不痛！我不痛！呵呵——连翅膀都被折断的天使，又怎么会忍受不了这种欺虐呢？
扑通一声，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跌倒在地上，就这么躺着，不想动。为什么不让我死去？明明知道我没有选择死亡的勇气，却仍然让我苟活于世，真是残酷！什么解救人们的神，都是骗人的，谁来解救我呢？！有谁来怜悯我？神没有对我敞开温柔的臂膀，他只是在一边讥笑我，一次又一次，让我欲哭无泪。

这时，有人敲门。
“月瞳——！”有人在喊我。
“月瞳，听到了就快点开门！月瞳，你听到了吗？”是迦文，他来干什么？
“月瞳，我知道你在，快开门！”他狠狠地敲打着门。
已经没有力气了，我慢慢爬向门口。短短几米，我整整耗了几分钟才到。用尽最后的力气，我转开了门把手。
他大力拉开门，伸手接住向后倒下的我。
“月瞳——”他的呼唤充满怜爱。
我微微睁开眼，看着他的眸子。多漂亮的颜色——暗绿的颜色荡漾着清澈神圣。你是神——真正的神！可是我是被神抛弃的小孩，我不配拥有你的爱。因为，你的爱——太善良。
“月瞳，你这是怎么了——？”他颤抖地抱着我，看着我伤痕累累的身体。
“我没事——没事——”我挣扎着想站起身，可是没有成功。
“月瞳——是不是浅水？！是他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对不对？！”他的眼中闪现出暴戾，让我心中不禁出现了一丝张惶。
我拼命摇头——嗓子干疼沙哑，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而唯一的力气，也在刚刚消耗殆尽了。此时此刻，要我怎么解释你才肯相信我？不是浅水的错，都是我——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选择了地狱，没有人逼我焚烧自己的灵魂——真的，你相信我啊！

从迦文的眼中，我读出了怨恨和悔意。是的，你不相信我，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我仍然在摇着头，几乎折断自己的脖颈。可是迦文的眼中有的——只是恨！
“跟我走！”他只说了三个字，便脱下自己的长外套把我包裹起来，抱着我出了姬家。仍然摇着头，他并没有理会我。
“不要再拒绝了。”电梯里，他紧紧拥着我，我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真的不要再拒绝了。我只是想你得到幸福罢了，可是上天连这么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我没有办法了，我不会再忍受下去了，我要你幸福——真的。如果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别人都无法给你，那么，我来——我来让你幸福！”他的语气那么坚决，让我几乎忘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似乎我活着就是等待他的这句话似的。

心中的温暖渐渐扩散，我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胸膛，我觉得异常心安，难道属于我们的伊甸终于来到了吗？如果一切是梦，请不要让我醒来。如果就这样死去，我也无怨无悔了。或许——我仍然是神的孩子——

谁的指尖抚着我的脸？是迦文吧！真不想醒来，但是仍旧是睁开了双眼。跟预想相符的眸子，水波一样的清澈，眼神中的爱意温暖又深沉。
“感觉怎么样？”他笑盈盈。
我冲他笑了笑，道：“挺好的。”嗓子已经不疼了，身上也是。
“想洗澡吗？”他的手滑到我的颈间，抬了抬指头，轻轻揉了揉我的耳垂。
“我……”欲言又止。
浴室——我真得不想去——
“别怕，我在呢！”他抱起我，走向浴室，“有我在的浴室，不会再是地狱。”
他是全知的神么？我盯着他，他没有看我。
他帮我擦拭着身体——很认真。原来浴室真的可以仅仅用于洗浴。这种想法既可笑又可悲，我有一点无奈。
大病初愈，我仍然有点虚弱。迦文抱我躺到床上，道：“吃点东西吧！我煮了粥。”
说着，他端来了一碗白粥，在我背后垫了几个枕头，撑起我的身体。坐在床沿，吹着勺子里的粥。一时间，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真的不是梦吗？也可以有人对我那么好？我红月瞳也可以吗？我也有这个资格吗？我也可以被人疼爱，被人宠吗？真好！我是阳光下的人了。
“怎么啦？”他看到了我的泪眼。
我摇摇头，说：“没，没什么——”
“如果想说什么的话，不要对我说‘谢’，这都是我应该的。”我看着他的眼睛，他道，“因为我爱你啊！”
“迦文——”我笑着，不管泪水汹涌。
狠狠地抱着他——紧紧的——

第十三章
“累了吧？”迦文拍拍我，笑道，“好了，你先睡一会儿，嗯？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呢，要注意休息。”
他用湿毛巾帮我擦了擦嘴，调整好枕头，帮我盖好被子。
“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又是充满活力的月瞳了。”他摸摸我的头，在我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我冲他一笑，抿抿嘴，裹紧了被子。
他坐在我身边，道：“我会等你睡着了再走的。”
我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听到迦文悄悄离去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闪现出一丝不安，却不知为何。就在这时，重重的敲门声惊醒了我。
“月瞳呢？！”熟悉的声音，我惊恐不安。他终于还是找来了！
“他在休息。”迦文的声音冷冷的，也是我所不熟识的，“你还是回去吧！我不会把他再交给你了。我原以为，只要我做出让步，你就会给他幸福。可是，我现在看到的又是什么呢？！你真得让我很失望，与其让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月瞳，还不如我自己来照顾他。或许没法给他幸福，但至少不会让他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