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支,还有一支神秘组织咧……真是无聊死了!”
我啰哩啰嗦说了半天,发现鸾宣一直在沉默的时候鸾宣已经沉默了很久。
我碰碰鸾宣的胳膊:“喂,想什么呢?”
鸾宣看我一眼,笑了笑,迟疑地说:“我刚才想……如果我们一起加入神圣龙组,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儿吗?”
鸾宣眼睛细长,笑的时候便会溢出不自觉的妩媚。我心里跳了一下,不太自然地转开脸,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你说的……也
是啊……”
鸾宣问:“你会答应他们吗?”
“呃……再说吧。”我烦恼地摇摇头,跳下天桥。
如果是以前,在总部就一口回绝了,可是鸾宣想去呢。那个神圣龙组搞得那么神秘,要是鸾宣加入了,肯定也会变得神秘起来
,说不定我想见他都不容易。唉,越想越烦。如果可以说动鸾宣不要参加就好了……可他刚才眼神那么热切,这叫我怎么开口
劝?
和这家伙已有一笔烂帐没清算,再加上这一桩烂事,真是叫人无语。
有个名叫什么郑爱玲还是张美玲的女人说得真好,人生就是一件千疮百孔的烂袍子!
37
人生虽然是一件烂袍子,可有白小花、梵呗和鸾宣这些可爱的家伙在,有美食靓衣在,有玩具熊和网游在,有香车美人在……
因此,还是让人恋恋不舍的。
回到酒店,我抱着晚上新配给的手提扑到床上打魔兽。
1G内存和独显真他妈的爽,老子那个512内存的集成显卡台式机可以扔了!就是不知道这台手提是临时给用一下还是永远送给我
了。明天得好好打听一下,如果不送只借,要想个办法顺回家。
鸾宣洗完澡出来催我去洗澡,我正漫山遍野起劲儿地跑着扒皮,抱着电脑死活不动。
鸾宣催了一会儿动了气,上来揪我去洗澡。我说等一会儿,他说我脚臭熏着他了!靠,老子天才美少年,脚怎么可能臭!
扭打半天,他挨了我的踹我挨了他的拳,他成功把我拖进浴室得意洋洋退出去。那个笨蛋,难道不知道打架的时候我是让着他
的吗?笑得一脸白痴相,真怀疑我在苏州分部晋级指挥处报到时看到的优雅智慧美人是另一个人,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
量呀。不好,老子脸上破了点儿皮,是被那家伙指甲挂到的,破相……真郁闷!
满腹咒怨地在花洒下发了一会儿呆,鸾宣在外面鬼叫:“电话!肖榭你电话!”
会给我打电话的除了白小花也想不到别人。
应该是给我道歉的吧?
哼!不接!
唉,算了,我好想梵呗,老子要跟梵呗说话,才不理白小花那个混蛋!我围上浴巾冲出去,鸾宣已经举着电话站在浴室门口。
我抢过来,“喂”一声,踢掉鞋子蹦到床上。鸾宣闪电般往后一跳接住差点飞他床上的鞋子,举起鞋子就要打我,突然有人敲
门,他朝我做个威胁的手势,转身去开门。
“二哥。”梵呗柔柔细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狠狠煞到我。
我怒吼:“老子是你爸!”
电话那头有个声音叽叽歪歪不知道在说什么,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某人在教坏小孩子,我怎能被动挨打?
“梵呗,叫你爷爷接你爸我的电话。”我吼。
那边仍然在嘀嘀咕咕,隐约听到一个声音说:“说……我……不……在……”
胆小鬼!
我刚要张嘴骂,梵呗在电话那头说:“大哥说他不是爷爷,他说他不在。”
“……”我无语了。
梵呗突然在那头“啊”的叫了一声,发出诡异的呜呜声,我长叹一声:“白小花你给我接电话!欺负小孩子算什么东西!老子
跟你单挑!”
磨蹭半天,白小花终于接了电话。
“还疼不疼?”白小花的第一句就煞到我。我怕死怕疼怕饿怕冷怕痒怕干活,但最怕最受不了的还要数温柔攻势。
“疼。”我撅了撅嘴,想想,捏出类似哽咽的声音可怜兮兮地说:“我的嘴角破了,一说话就疼。还有那个肋骨,打乌贼精的
时候被打断的打根,好像也在疼……不过我看过医生,说没有断……睡了一下午,现在好多了……”
白小花奸笑:“刚才吼的声音挺大的嘛。”
“哼!”
“乖啦乖啦,下次我下手轻点。”
我靠,还有下次,没同情心的家伙。算了,老子要骗这个猴精有难度,不跟他玩了,我沮丧地往床上一躺:“喂,梵呗是我儿
子,不许改称呼!”
花小白柔声说:“肖榭,我今天好好想了想,真的不该打你。第一次成为真正的男人,当然会害羞,躲起来也是情有可原……
”
冷汗唰得一下冒了我一背!我两腿发软,心跳加速,头开始眩晕……我靠!老子被鸾宣上的事他怎么知道的!?
“那个女人不错吧?盘亮条顺啊,接过很多客,我问过那些客人,都说她的技巧是最好的,正好给你上人生第一课。我带她去
医院做了检查,没病,干净着咧。啧啧,你小子有福啊,那女人真漂亮!”
冷汗唰得一下落了回去,心跳慢下去,头也不那么晕了,我长呼一口气。
38
白小花叽里咕噜半天,听不到回音,奸笑:“得得,不说这个了。臭小子,平时拽得不得了,你也知道害羞俩字儿怎么写啊。
嘿,范女王打电话给我,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带的什么徒弟啊,主席亲自接见,邀请你加入神圣龙组,你和鸾宣却说要考虑
!我靠!我当时就怒了,我家肖榭这种人才,当然是他们求着才肯考虑一下下的,被接见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只好继续沉默。白小花一直嫌我不上进,听到这个消息大概很开心,也很希望我答应吧?可我要是加入了神圣龙组,苏州分
部接到危险的任务,人手不够的时候白小花要怎么办呢?他受过伤,根本不适合出任务。
白小花狂拍电话,“喂,臭小子,又玩儿深沉!”
我无可奈何地问:“白小花,你怎么想啊?”
白小花奸笑:“你十八岁生日也过了,女人也有了,现在你是正宗的男人了,以后自己的事情都可以自己拿主意了。”
“唔。”
“唔是加入还是不加入啊?”
“唔是不知道。”
白小花笑了一声,过了很久才说:“自己想想清楚吧。神圣龙组也挺好玩儿的,就是任务有点变态,弄得好得个奖彰,弄不好
小命得送进去。”
我本来心里乱糟糟的,听见这句忍不住笑了,“我靠!要是范思铃这么劝人加入神圣龙组,估计人得跑光。”
白小花也笑:“以前骂你是你太不上进了。老子只想着让你做到八级上,接替老子的工作,让老子好好去晒太阳钓鱼睡大觉。
嘿,这回玩儿大了,尖冒得太过,被杨歌那家伙看中你了。我靠!一群人精儿啊,一下子就看出你是个宝贝了!”
我笑眯眯听,突然冒出个想法,白小花只是个八级驱魔人,神圣龙组这样的秘密组织他为什么这样了解?以范思铃的身份为什
么会打电话像唠家常一样臭骂白小花?白小花的背后也有一个故事吧?鸾宣呢,是不是也有着属于他的故事?
白小花叹了口气:“你的搭档叫鸾宣,我打听过,本事很大,有他罩你我放心点。你要是打算加入神圣龙组,出任务时让他在
前面打,你跟着就好了。”
我哈的笑了一声,“你查他?”
白小花说:“嗯,我查过他的履历,也打听过别人,据说任务完成度很高,人很聪明,几乎没受过什么伤,对人也很好,很讲
义气,就是有点花,男人的通病,不算什么。”
“花?”
“听说被喜欢的人甩了,就成这样了。我靠!什么时代了,还玩这一套。”白小花嘿嘿笑起来,学着王杰的声音唱:“伤心
1999,算了天长地久,不过是拼命追求喜新厌旧的年头。我的爱对你来说如果是颗毒瘤残局我来收。算了吧1999,忘了曾经拥
有,也忘了要牵要放要分都是你的手,从今后死了一个濒临绝种的温柔,多一个爱情杀手……”
我突然烦得要死,没精打采地说:“没事就挂了。”
白小花说:“行,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扁扁嘴:“唉,神圣龙组,兴趣缺缺啊,兴趣缺缺。”
白小花笑:“就知道是这句话!不想加入就不加入,有什么可烦的。”
我扯出一丝笑容。如果没有鸾宣当然没什么可烦的,但如果鸾宣一定要加入,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可我……真的不想加入啊
……烦死我了……
白小花挂电话的方式很野蛮,能把人震得灵魂出窍。断线的嘀嘀声响起,我想起和梵呗还没有说住话,恋恋不舍地把电话放回
去,长叹一声把自己蜷起来。
一抬眼发现鸾宣站在门口,手握着门把,一脚在外,一脚在内,神色怪怪的。
39
“打过电话了?”鸾宣笑了笑,关上门,走到他的床边坐下,甩甩篷松的头发躺下,过了一会儿,说:“四川的几个朋友说开
完庆祝会去新马泰玩一圈儿去。”
我问:“你也要去吗?”
鸾宣说:“如果加入那个神圣龙组,大概就不能乱跑了。”
我郁闷地抿住嘴。
鸾宣问:“决定了吗?”
我搔搔耳朵:“我再考虑一下下。”
鸾宣笑了笑,突然站起来摸住我头发。我傻兮兮看着他,觉得他表情诡异万分,像是要吻我,又像是想要一巴掌拍死我。他似
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就那么自上而下俯视着我。我们这样互相瞪了好长一会儿,我仰起的脖子酸得不行,快要坚持
不住的时候鸾宣拍拍我的脸说:“好好睡觉吧。”
我傻瓜似的点头:“你也好好睡。”
鸾宣在另一张床上躺下,关掉灯。我不敢翻身,又要保持绵长的呼吸,免得鸾宣发现我的浮躁,感觉很苦恼。很久之后我才知
道那晚鸾宣也在假睡,不敢翻身,努力保持绵长的呼吸骗过躺在另一张床上的我。不同的是,我在紧张,他却是又气又恨想杀
人。
如果我细心一点,读懂鸾宣在天桥上说“如果我们一起加入神圣龙组,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儿吗?”时的迟疑,读懂鸾宣摸着
我的头时欲语还休后面的台词;或者我勇敢和坦白一点,在这个夜晚告诉他我心里其实已经做了决定,我要为他加入神圣龙组
;甚至可以再退一步,我不做任何解释,只是告诉他我的决定,我们的故事也许会有另一个版本,更加单纯,更加明了,但“
如果”这两个字对于人生是多么软弱的词汇,除了给我们一次自艾自怨的机会,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这个晚上,我僵尸一样躺在床上发呆,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十一点,鸾宣不知道去了哪儿,房间里只剩
我一个人。
我赖了会儿床,起来把自己收拾干净,下楼逛了一圈,哪儿都没有鸾宣。在餐馆遇到一个长得还行的家伙,问我是不是找鸾宣
,我点了点头,他笑着说:“鸾宣真不够意思,你们是搭档,他出去玩儿怎么不带你?等他回来你得好好骂他。”我干笑:“
我不喜欢跑着玩,我比较喜欢睡觉。”这时他的朋友叫他,他答应了一声,跟我说声拜拜跑掉了。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钟,所有人都回来了,只有鸾宣没回来。
第二天,鸾宣还是没有回来。我忍不住打电话给他,问他是不是被高级吸血鬼抓走同化了,鸾宣睡意惺忪地笑了笑,骂我是神
经病,啪的挂掉电话。
我抓着电话筒,突然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第三天晚上,鸾宣终于回来了,满身酒气,醉得人事不醒。我压着怒气拖他去浴室洗澡,把他擦干净用被子包起来扔床上。
我攒足了劲儿,打算第二天胖揍他一顿,结果第四天早上我一觉睡醒他又不见了。
我靠!
这一次鸾宣消失得很彻底,一直到大典那天的中午才再次出现。
我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猛挥老拳。鸾宣一边笑着躲闪,一边淫笑:“小榭榭是不是想我了?几天不见这么热情啊!
”
40
憋了几天的气,我下手时轻重没拿捏好,在鸾宣脸上制造了一个熊猫眼。我一看情形不对,撒脚丫子就跑。晚上就是大典,鸾
宣险些气死,追杀了我整整一个下午。我得意大过后悔,喜洋洋地趴在酒店后面的小巷子里喂一只卷毛狗骨头吃,顺带教训了
截小学生钱的两个中学生,打掉他们一颗牙齿作警诫。
等到天黑,我作贼一样闪回酒店,鸾宣不知道去了哪儿,我遍寻不到,心里隐隐有些害怕,担心他因为熊猫眼不参加大典。
不一会儿总部派车过来,我正四处张望,被人塞进了车子里。
举行大典的地方就在班德凯老头办公的那座大楼上,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家跨国金融机构的办公大楼,驱魔人的总部设在人家
头顶,真牛,关键是彩头好,无数的金钱被主席大人踩在脚下。
进了举行大典的大厅,有三个感觉:一,地方真大;二,人真多;三,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牛。
到场的有各国驱魔人,黑皮肤的、黄皮肤的、白皮肤的,甚至还有棕色人种。每个人都彬彬有礼地举着高脚杯饮洒、寒暄。
我在门口选了个可以观察到门口一切却不易被从那里进来的人看到的位置坐下。
然而一直到庆典开始,我始终没有看到鸾宣。
佛兰班德凯老头儿亲自主持了庆典,我光顾着焦急地看门口了,冗长的演讲辞半句没听见,忽然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我不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奇怪地回头望,发现所有人的眼光都和我一样茫然,都伸着脖子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
稀奇啊……
我正感慨,一只手把我朝前一推,轻笑:“笨蛋,你当选年度最佳驱魔人了。”
是鸾宣的声音。
我惊喜地回头,想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稍一用力,我立刻被推了出去,他哼笑一声:“快上去啊,所有人在看着你呢。”
我脑子一片混乱。
佛兰班德凯在主席台上微笑:“亲爱的肖榭,你还要我们等多久?”
我怔怔望着鸾宣,鸾宣也望着我,细长的眼睛弯起来,盛满了鼓励和笑意。我突然感到说不出的空虚和难受,这不是我要的,
我不想孤独地走在红地毯上,我要在所有人的注视礼里,他和我并肩一起走到前面去。
议论声响起,很轻,像细细沸腾的海洋。
鸾宣赶上来,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扭向主席台。
脚下便是鲜红的地毯,果然很长很美,可惜站在上面的只有我一个。
为什么这样?我看过鸾宣的战绩,明明他的战绩要好过我很多。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主席台的,我只知道我窘迫的样子引来一阵阵轻笑,我失望地站在风度翩翩的班德凯老头旁边,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