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晚好热情,上你的感觉真好”,哼,我一定把他打到南极让企鹅宝宝轮奸他。
不,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
一会儿可是很多人站在一起的啊。
胡思乱想着,沉着的脚步声出现在候机大厅里。我心里一紧,悠哉游哉坐起来,回头,冲气势惊人往这边走过来的一群气质男
微微一笑。
走在最前面的高大男人是总部的人,叫程显,主管驱魔人晋级考核。白小花作为苏州分部负责人,紧紧跟在他旁边。他们身后
是进级八级驱魔人成功的几个倒霉家伙,鸾宣则以成功晋级七级驱魔人的身份走在八级驱魔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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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宣在那里!鸾宣在那里!鸾宣在那里!
我一边没心没肺地微笑,一边心跳加速、手心潮湿想要喊救命。白小花用他的拳头解救了我。他一拳打在我肚子上,把我打得
闷哼一声满地打滚。白小花一边猛打一边怒吼:“翅膀硬了是不?敢玩消失是不?”
太没面子了……尤其是在鸾宣面前……我愤怒地跳起来,却看见白小花红红的眼睛,似乎是熬夜了,似乎憔悴了。
白小花捏捏手指,转身向程显笑了笑:“抱歉,我失礼了。不过不打这臭小子几拳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程显露出高级驱魔人惯用的平静微笑:“肖榭,这几天你大哥因为找不到你都快急疯了。你应该知道,驱魔人突然消失可能意
味着这个人已经从世界上永远消失,或者,走入了世界的另一面。”
世界的另一面,就是被异类同化。
我又气又羞又愧,狠狠用手背擦了一下火辣辣的嘴角,发现嘴角破皮流血了。白小花,暴力狂!我愤怒地看看他熬得红红的眼
,恨不起来,想要甩手说“香港总部我不去了”,可鸾宣要去,我怎么能不去?
立刻做出决定:忍辱负重吧!
我低声说:“对不起。”
第一次听到我主动道歉,白小花吓了一跳,惊奇地望着我,很久才回过神来,神色古怪地望着我却说不出话。
我们乘坐的是包机,人员到齐随时起飞。
我登上飞机的时候,白小花突然往飞机上冲,冲了四五步又讪讪地退回去。
我眼角余光看到,却假装没看到。我把头靠在窗户上,忧伤地望着驾驶员的后脑壳,好像那里在演一部感人肺腑的悲欢离合。
然后,我慢慢转头,用凄怨、孤寂如死的眼光幽幽望了白小花一眼。白小花立刻露出后悔得恨不得去撞墙的眼神。但我马上转
开头,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好像再看他一眼我就会死掉一样。
这么不给我面子,哼,悔断肠子吧!
机翼震动,飞机开始爬升,白小花和送行的人一起被留在地上。
当飞机升上高空,我把脸贴到窗子上朝下面望去,一个蚂蚁一般的东西留在原地,从动作上判断应该是在仰望我坐的这架飞机
。
毫无根据,我就是知道那是白小花。
爱得粗鲁,感动要从疼痛中提取,这就是我和白小花的相处模式。
我不敢转头,因为鸾宣就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这种时候,我必须要冷静,必须要镇定,我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那个夜晚
是我的成人礼,今天早上是我的倒霉日,仅此而已,而他呢,只不过是恰巧参加了我人生中两个重要时刻的人。
安慰了自己半天,可是当鸾宣把一张纸巾递到我面前时,当我伸手接时,手指还是因为紧张和尴尬而僵硬了。
鸾宣笑笑:“他其实很关心你。”
废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我用纸巾擦嘴角凝固的血污,白小花……你也太狠了,从香港回来,老子要把送给你的汽球拿回来
!
“喂喂,你和嘴有仇啊!”鸾宣说着从我手里夺走纸巾,仔细帮我擦嘴,擦了好一会儿,摸摸我的脸,微笑:“昨晚没睡好吗
?精神这么差。先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吧。到了香港会有接机的人,先要有一场小的酒宴,回宾馆休息可能要到很晚。”
我嗯了一声,闭目靠在椅背上养神。
可鸾宣就在我旁边,这叫我怎么睡得着。
感谢神,感谢飞机,感谢蓝天白云,鸾宣的表现还算正常,我需要他这样镇定从容的反应,不然我一定从飞机上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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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果然和鸾宣说的一样,我们先被拉去酒店团团坐了几大桌子人。总部财大气粗,把整个一层大厅都包了下来。范思
铃那个女人摆架子没出现,接见我们的是头发花白的人事部长胡庸采和一个神秘男人。老头儿圆圆胖胖的脸,粗一看以为是白
小花的爷爷,再一看,没有白小花珠圆玉润其外、暴力尖锐其内的鲜明风格,乐呵呵一张脸,要多平易近人有多平易近人。那
神秘男人儒雅帅气,却不显得张扬,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但看那从容淡定跟在胡庸采旁边的样子,大概不是一般人。
胡庸采幽默风趣,手底下几个人伶牙利齿,气氛烘托得热闹活泼,大家初到总部的紧张和拘谨很快消失。
鸾宣人缘很好,不断有人来和他寒喧、敬酒。我就在他旁边,看着他有时微笑有时大笑和不同的人说着类似的话。出现频率比
较高的句子是:“哪里哪里,过奖了,只是一时幸运,好险没被那头乌贼精吃掉。”另外一句出现频率也很高:“好啊,有时
间一起出去玩儿,这里我也不太熟,一起逛逛也好。”
酒喝到一半,那个神秘男人来到我和鸾宣的一桌,向鸾宣伸出右手温和地微笑:“我是杨歌。”
鸾宣连忙伸出右手和对方握住,笑:“我是鸾宣。”
杨歌又和我握手。他的手掌细致温暖,并且稳定有力。驱魔人本来就是神秘的职业,一方面有着如政府一样遍布全球每一座大
城市的分部,一方面又如政府一样有着神秘的组织和秘密武器,出现这样一个神秘的没名气的人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杨歌举起酒杯,微笑:“先恭喜二位成功晋级。”
我和鸾宣自谦了几句,也举起酒杯。
简单聊了几句完成任务时的情况,杨歌微笑道:“两位无论是晋级赛还是战绩上都拥有很不错的成绩,希望今后能看到两位更
优异的表现。”
这句话说得相当有底气,我几乎可以肯定他在总部一定拥有超凡的地位。
酒会快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人进来在胡庸采耳旁说了几句话,胡庸采拍拍手,大家立刻安静下来。
胡庸采笑眯眯地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总部主席高级助理范思铃小姐亲自驾临为各位接风。”
伴着这句话,一队黑西装簇拥着一名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
这女人的美像原子弹,无论在杀伤的范围和程度上都十分非凡,凌厉得使人不敢逼视,我很怀疑有谁敢娶这种女人回家做老婆
。
“范女王”三个字,真是名不虚传。
范思铃先向胡庸采略微点头致意,接着开始和杨歌小声商量什么,美目不断将电波射向不同的角落,在我和鸾宣身上停留的时
间尤其长。
他们商量完,范思铃代表驱魔人全球联盟总主席佛兰班德凯阁下发表了一段激情澎湃的讲话,一来表示鼓励,二来表达欢迎之
意。讲话简短精炼,兼具女性魅力和上位者的自信,这女人是个人物。
讲话完毕,范思铃和杨歌一起退场,胡庸采紧随其后。
程显负责分房,我和鸾宣被分到一个房间。我观察了一下,分房以晋级时挑选的搭档为标准,七级以上的驱魔人与搭档同分一
房,七级以下的驱魔人因为是单独挑战晋级赛,并没有搭档,因此可以自行挑选合住的人选。鸾宣领了房卡回来,提起我们两
人的行礼说:“走吧,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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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我就扑到床上把自己裹到毛毯里去。鸾宣正在那边整理行李,突然有人敲门,听口音是鸾宣四川的同伴。他们说要出去
走走,问鸾宣要不要一起去。鸾宣说累了,休息一下才要出去。等那些人离开,鸾宣把门关上,往床这边走,停在我旁边。
我有些紧张,鸾宣拉下被子,拍拍我的头说:“睡觉不要裹着头。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奇怪,不是说累了,要休息一下才出去的吗?我看他一眼,说:“哦。”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又是坐飞机,又是参加那个破酒会,我的确困了,可就是睡不着。躺了好一会儿,门被打开,我连忙
闭上眼。驱魔人具有灵敏的分辨力,轻易分辨别人的状态,但如果我以龟息状态装睡,要骗过他还是轻而易举的。
鸾宣轻轻关上门,在我的床旁边站住。
清凉的感觉落到脸上,有些刺鼻……是伤药?
我理解白小花找不到我时的焦虑和生气,所以挨完了打我乖乖地没有暴跳,但那不代表我不觉得委曲。但此刻,所有的委屈都
消解了。我悄悄睁开眼,盯着鸾宣温柔平和的脸。鸾宣笑笑:“吵醒你了?”我摇摇头坐起来。鸾宣用纸把药粉卷起来,捏住
我下巴说:“张嘴。”我乖乖张开嘴,鸾宣找到被牙齿弄伤的部位,把药粉用纸吹进去。
药的味道有些怪,我不禁皱了皱眉。
鸾宣拎我耳朵:“警告你啊,不许吐出来,不然用药粉塞满你的嘴。”
我说话困难,朝他肚子上打了一拳以示抗议。
鸾宣没有提关于那个晚上的话题,我也没有提。我有个不好的猜想:鸾宣那晚醉得厉害,说不定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咳咳,这太让人郁闷了,我又不能冲上去对他说:“喂喂,你那晚上了我,你知道不知道?”
晚上,我和鸾宣正打算下去吃晚餐,杨歌打过来电话,约我们出去见面。我和鸾宣都有点诧异。鸾宣很快镇定下来,看起来似
乎挺高兴的,我却高兴不起来。被召见意味着被重视,被重视意味着将会面临更可怕的任务。驱魔人对我来说只是个职业,整
天拼死拼活划不来啊,老子这样的美少年穿着漂亮衣服养人眼球就好了,驱什么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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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门口的豪华汽车里除了杨歌、范思铃,还有一名神色冷俊的冰山男人。气场被那神色冷峻的男人压得很低,我和鸾宣不敢
多说什么,老实地爬上车,待宰的死鱼一般听天由命,看他们把我们带哪儿去。
汽车在一座写字楼底下停住。
电梯直通第七十九层,灯光柔和的走廊通往尽头处漆得很漂亮的门。范思铃整理一下仪容,轻轻敲了敲门,叫道:“主席。”
我心里一震,向鸾宣看去。鸾宣也在看我,神色有些激动。
“请进。”柔和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
范思铃拧开门锁,头一个走进去。杨歌、冷脸男人紧随其后,我和鸾宣走在最后面。
这是一间以奢侈豪华为最高标准打制的办公室,绝对是不求最对只求最贵,当然,出自名手的作品也有着相当高的品位。
巨大的办公室后面坐着一名精神矍铄的老头。
老头儿有一头柔顺的金发,冰蓝色的眼眸深邃洞彻,我敢肯定,那眼睛里一定藏着数不尽的阴谋诡计。白小花说好人的智慧叫
神机妙算,坏蛋的智慧叫阴谋诡计,但我觉得其实那差不多,计谋只有成功与不成功之分,反正都是编个圈套给敌人跳,就看
谁能骗住人谁不能骗住人了。
范思铃恭敬行了个礼:“主席,鸾宣和肖榭带到。”
这里果然就是总部,这个老头儿果然就是佛兰班德凯。
班德凯老头儿温柔敦厚地微笑,一口普通话说得要多标准有多标准:“呵,恭候多时了,我们年轻的战士。”
说得这么客气,不如给个座位?但班德凯老头儿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这种打算。杨歌、范思铃和那个冰山男人站得笔直,我和鸾
宣当然也不能落后,我们昂首挺胸,很有气概并且很有礼貌地望着班德凯老头儿。
班德凯老头向冰山男微微一笑:“龙,由你说吧。”
冰山男点了下头,移动脚步,面向我和鸾宣说:“两位对驱魔人等级有一定了解,应该知道驱魔人实行的是九级二阶制。初级
为一级,最高为九级,九级之上又设有金牌驱魔士和翡翠圣战士。”
我和鸾宣点了下头。
冰山男道:“其实在九级二阶制之外,驱魔人一直有两支神秘组织,其中一支叫做神圣龙组,我们每隔三年会从下级驱魔人中
选有潜力的新人加入。今年中国大陆区圈定的目标是你们。”
鸾宣问:“为什么不从金牌驱魔士或者翡翠圣战士里选?”声音有点激动。
冰山男道:“我们的任务比较特别,要求成员默默无闻。”
“没有被神圣龙组挑中而继续进阶成为金牌驱魔士或者翡翠圣战士的家伙们,从某个立场来说,其实是被淘汰掉的人啊。”范
思铃插嘴道。
我和鸾宣都傻眼儿了。
高高在上的九级驱魔人,高不可攀的金牌驱魔士,嚣张狂放的翡翠圣战士,他们都是被淘汰掉的家伙!?
对范思铃的话冰山男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淡淡说:“加入神圣龙组固然是一种荣誉,但也意味着更多危险和挑战,所
以我们会给两位足够的考虑时间。我是神圣龙组的组长龙愁海,如果两位考虑好,可以请范思铃小姐转达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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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鸾宣,鸾宣看看我。
最后,鸾宣说:“我们考虑一下。”
范思铃用力瞪了我们一眼,有点恨铁不成刚的意思,好像我们没有立刻点头哈腰满嘴答应是犯了天雷五雷轰的大罪。班德凯老
头儿修养明显高过她一大截,温柔敦厚地和我们告别,杨歌修养也很好,风度翩翩地陪我们下楼,还问我们想不想四处走走,
香港的夜景很不错,他可以陪我们看一看,我和鸾宣连忙说不用,我们自己随便走走就好。
范思铃留在总部,杨歌把他的车借给我们,他坐龙愁海的车子离开。
杨歌儒雅帅气,龙愁海冷酷英俊,他们站在一起很相配。后来我才知道龙愁海另有爱人,但那是在很久以后了,他们的故事是
另一段传奇。
其实,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自己的传奇。
鸾宣驾驶,我坐在副驾上,滑行在香港的夜景里,有一种纸醉金迷般的堕落感。
鸾宣在一座天桥下找了个位置泊车。我们爬到天桥上俯视下面的城市。夜风吹动头发,感觉很清爽。
“你怎么想的?”鸾宣趴在栏杆上问。
“没想法。”我说。
“什么叫没想法?”
“没想法就是没想法啊。”我轻轻一跃,坐到天桥上,看着汽车一辆辆从脚下飞快驶过。
鸾宣也跳上来,抱怨:“你什么意思啊?”
刚才在驱魔人总部,从鸾宣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了他的决定。可是,从二级驱魔人跳级到七级驱魔人已经让我烦得不得了,这一
下要跳过八级、九级、黄金、翡翠,一步到位变成神圣龙组战士,往后不知道还有多少恐怖的任务和麻烦等着我,不敢往后想
,想想就头大,还不如天上降个大雷直接劈死我算了。
“唉……”我长长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
“无聊啊。”我扁扁嘴,“九级驱魔人已经很可怕了不是吗?摆平高级吸血鬼也不在话下的,是不是?再加上黄金、翡翠这两
群变态的家伙,除了发动全世界政变有点难度,还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儿?干嘛还成立一个神秘兮兮的神圣龙族,对了,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