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你说不重要?好,你让我在上面,我就答应你!"
我看着他,这算是个什么事?你的心结要在这上头,咱们至于耽误半年吗?
陈湘也挑衅地瞪着我,大概以为这让我很为难。
我点点头,"好,这个心结我这就给你打开。"我四面一打量,那边有家客栈大概是附近最好的了,于是指给他看:"我去买点东西,你去那家客栈等我。"
陈湘有点惶然,"不回家吗?"m
"小睿在家里,回家能干什么?"后半截我没说--这大白天的!怕他又不好意思。迟则生变,我也不想等到晚上了!
陈湘脸一红,有点六神无主,我不容他改变主意,拉着他走进客栈,要了一间房,让小二带他先过去,我出去买了点东西跟着进门。
这家客栈不错,我要的又是最好的房间,里面还有一小间浴室--这是我和陈湘的第一次,当然马虎不得。
看来陈湘真的没经过,我看他有点紧张,叫他先去洗洗,便吩咐小二准备点精致酒菜来。
等我从浴室出来,陈湘正拿着一杯酒沉思,看见我出来,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道:"峋风,你真得让我?"
他那俊秀陀红的双颊让我一阵走神,我伸手摸摸他的脸,"陈湘,我"
陈湘对我的举动颇为反感,皱眉道:"你跟人都是这样轻薄?"
我这是轻薄?把我气得!"你是个木头啊?"我伸手扭住他胳膊,又想摁在床上打他一顿屁股。
陈湘这回有了防备,一下子跳开,"你又想强迫我?说话算不算数?别忘了你还中着毒呢。"
我气得直咬牙,"是是是,我的命在你手里捏着呢!我怕你!你想怎么做?"你等着,做完了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顾!
陈湘微一迟疑,道:"你先上床去。"
我看他那样子也知道没经验,前戏什么的估计也不会,于是将我预备的东西放在床头案上,"这瓶油,是润滑用的"--然后在床边趴下,方便他进入。
陈湘拿起油看看,"那天你怎么没用这个?"
"我那天不是先服侍完的你?你到底做没做过?"
"我不象你这么有经验--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跟别人一样打得火热!"
他真是牙尖口利,这话说到了我的痛处,我不再言语--既是他的第一次,我已经做好了疼的准备,不过还是拼命放松身体,尽量减少受伤的可能--这该死的陈湘!不会前戏,连制造气氛也不会,我想帮帮你还说我轻薄--要不是我爱惨了你,顾峋风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哑巴亏?
思量之中他一下子就顶了进来,还好是抹了油的,加上我放松了肌肉,虽然疼得我冒烟,应该没有受伤。不过后穴太久没进去过东西,还是本能地排斥。
他微微一顿,问我:"疼么?"--这是还顾着我了?我心中有些感动,抹了抹头上的汗道:"还好,你,你舒服就好。"
他是新刃发硎,果然锐利无匹,我全力配合着他,闭上眼睛尽量享受这被劈开的感觉,虽然陌生,虽然疼痛,但这是我爱的人--我爱了他这么多年,我希望他快活,我可以为他的快乐奉献我的一切--渐渐的,疼痛中有了一丝丝快感,原来,被心爱的人充满也是幸福的。
听得背后呼吸越来越粗重,冲击也越来越剧烈,陈湘叫着我的名字,在我体内爆发。他疲倦地扑在我背上,脸贴着我后颈道:"峋风,你真好!"
我本来就被床单摩擦得越来越硬,后颈被他的热气一吹,越发涨大了一圈。我引着他的手下来,双手环住我的--他这个倒不陌生,套弄了片刻,我也汹涌喷发而出。
我们俩就这么相拥了一会儿。他的手抚着我后背上一道道残留的鞭痕,道:"这背上怎么伤这么厉害?"--那是蟒鞭伤的,因为伤口太大,加上被盐水泡过,愈合之后仍留下痕迹。他又看到我肩上臂上的刀伤、剑伤、火铳的击伤,一个一个问我,问完又用手指轻轻抚过。
他的温柔让我又一次硬起来,我牵着他的手下来,道:"你看看,叫你乱摸的,你得负责!"
陈湘涩声道:"你也真行--要不,我也让你上一回,省得你冤得慌。"
我欠起身子,左手揽过他的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陈湘疼得一仰头,"哎唷"一声,道:"你干什么?"
"罚你乱说话--我让你上有什么可冤的?你喜欢,我让你上一辈子。"
"峋风!"陈湘抱住了我,我觉出后颈上有点湿,"你待我这么好,为了我连这个也肯,我,我,"
"傻东西--我喜欢你,命都交到你手里了,这算什么?"
"可是,很疼吧?"
"这是你第一次,要是我,不会让你疼的。"说完这话,我觉出他身子一僵,于是翻过身来,搂着他安慰道:"算了,你不用怕,我说过让你在上面,不会说话不算数。"我感觉出他身体微微颤抖,一边轻轻抚摸给他放松,心中也有些奇怪,怎么一提这个他就这么紧张。
陈湘在我怀里趴了一会儿,我觉出肩头一湿,才发觉他在流泪。我实在忍不住了,问道:"陈湘,你,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
他双眼一闭,并不言语。我心下怜惜不过,不再逼问,过去轻轻吻着他的双眼和额头,将他紧紧搂在怀里,直到他渐渐松弛下来,我柔声道:"放心吧,以后有我在,决不再让你受委屈。"
(九)根除痼疾
陈湘埋头在我怀里,半晌低声道:"我不让你上,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很脏。"
这是什么话?我抬起他的脸,看着他道:"陈湘,你看着我的眼睛--无论你有过什么不得已,那不是你的错!你是我最心爱的人,我怎么会嫌你脏?"
陈湘侧转了头,垂下眼帘道:"当初在东厂的刑狱里,我被人强暴过。"
我身子一颤,怪不得半年前那次我一动他后面他反应那样激烈!可是--"不是说你一过堂就昏过去,再没醒来吗?"
他点一下头,道:"是在过堂以前,被里头的狱吏。"
东厂那个黑暗的地方,我心头一下子火烧火燎起来,咬牙切齿的道:"怪不得你不想活了--知不知道那人叫什么?"
陈湘道:"那两人都已遭了报应--我本来想报仇来着,也是天道好还,新皇登基,东厂最先换了头领,那些太监大清洗起来更是心狠手辣,他们要杀人,连尸首都不会留下!"
我抱着他轻轻抚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既然如此,以前那些不痛快也不要再想了。凡事往前看,以后咱们的日子长着呢。"
陈湘点点头,道:"王爷死后,我本就了无生趣;再经过这件事,实在是不想活了--没想到你和你大师哥竟能把我救出来。再加上有了小睿,我想想,还是好好活着吧--我欠你这么多,迟早是要还的。"他已觉出我下边的硬挺,一咬牙道:"我好多了,你,你进来吧。"
我看他那下了大决心一般的模样,叹道:"我上辈子欠了你的。"上去吻住他的嘴,他呆了一呆,张口迎合着我,明显地生涩让我更是爱惜。我朝圣一般吻遍他全身,他放开了自己,身子敏感异常,在我唇舌之下开始兴奋地颤抖,腻声叫道"峋风,峋风"。
我有意避开他的昂扬,顺着他小腹吻到他大腿内侧,觉出他身子越来越烫,后穴也在我舌尖的挑逗下一开一合,欲拒还迎。我将他身子托起,放在我的坚挺上,自己缓缓躺倒。他身子下沉,发出一声快乐的呻吟,一下子将我吞没。
快乐的顶峰,我们俩同时爆发,我任他将精液喷了我一身,看着他道:"好么?"他点点头,兀自闭着眼睛不愿张开。我又道:"疼么?"他摇摇头,睁眼看着我身前,有些不好意思,道:"咱们快去洗洗吧。"
我挺身坐起,就这么抱着他进了浴室。他毕竟脸嫩,道:"放下我吧,你不累么?"我笑道:"你不是喜欢在上面。"他掐了我一把,道:"你就取笑我吧--哼,你这么多花样,都是跟谁学的?给我从实招来。"
我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只好继续用我的嘴去堵他的嘴,又在浴室里继续折腾了半天,然后累极而眠--这一觉直睡到我被疼醒,原来春日苦短,又到了晚饭后毒发的时候。
陈湘"哎唷"一声,幸好针盒自从有人请他针灸治病后开始随身带着,赶紧翻出来给我施针。这回我醒了之后觉得有点异样,一开始只当今天和陈湘尽情欢好,身心舒畅所致,匆匆出来吃了晚饭赶紧回家;直到七天之后,我再练功时竟然觉出气息流转,才知道我的毒已经给陈湘解了。
将近一年的麻木不仁,我又将大小周天走了一遍,证实周身经脉确实畅通无阻,喜得我手舞足蹈。小睿和周五哥他们听见,周五哥喜道:"真真的陈公子有本事,多少人连是什么毒都看不出来,他竟能给治好。"小睿道:"那是,我爹爹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什么事能难得倒他?"
吴嫂也喜得双掌合十,连连念佛。周五哥笑道:"你爹爹嘴也够紧的,毒都解了,他今天早上还没事人似的走了--我还说最近小爷你昏迷的时候好像越来越短了。"小睿笑道:"师父的病好了,值得庆贺,咱们出去赛马吧。"
这小家伙鬼得很,我知道他又想趁机逃脱功课,拍了他脑袋一下,道:"师父的毒还没全解,今天早上不还昏迷呢吗?再说两个人赛马也没意思,回头我去找你钱伯伯、杜伯伯他们,叫上几个小哥哥一起赛马多好?你赶紧把今天的功课做完,咱们去买点好吃的。"
我的毒完全解了之后,渐渐觉出住得不方便来--这小院原本不大,他赁下来后就收拾出三间正房,他住左间,吴嫂带着小睿住右间;我和五哥搬进来之后就住了东厢两间房,西厢作厨房和马厩。
自和陈湘欢好之后,我恨不得天天晚上跟他在一处,可是从他的房间到我的房间隔着正厅和东厢好几道门,陈湘又脸嫩,不肯跟我一起睡,怕被人非议--现在更连给我医毒的借口都没了!
他既然不好意思调换房间,我便跟他商量要买个大点的房子--他知道我的心意,便搬出积蓄来--我离京之前给他的五千两银票除了四处打点和头一年的消耗,还剩不到两千,尽够买个自己的小院的。
他只要答应买房子,其余的我让他不用操心--我手头还剩一千多两,我的毒解了以后尽可找份差使应付开销,这一千两正好置产业--我外头朋友多,给我介绍了两个牙行,我跑了几天看房子,最后选了个闹中取静、又方便陈湘上工的小院--因为是朋友介绍,价钱也公道,带陈湘来看了看,他也颇为满意。
我是说干就干的脾气,立刻办了交割,钱契两清,便和五哥雇人粉刷,买家具安置,一个来月就一切收拾齐整--小睿听说要搬新家,更是欢呼雀跃。
择吉日搬了过来--这回我和陈湘可名正言顺的住了左右两间正房。我因为和陈湘好了,不免觉出五哥的孤凄无伴,便商量着要给他讨一房妻室--五哥这一年来和吴嫂处得熟了,喜欢她干净利落--吴嫂也是孀居,我和陈湘从中说和着,两个人船并旧码头,也就成了好事。
家里三喜临门,我请了一大帮朋友来暖房--钱茂卿上回酒后得罪了陈湘,一直讪讪的不大好意思,如今趁机相聚--他称赞陈湘妙手回春,治好了我的痼疾;陈湘谢他帮忙找房子,加上大家起哄,也就和好如初。
这回大家都知道陈湘脸嫩,不敢再乱开他玩笑!不过因他这针灸的本事,谁也不敢得罪他--一来是碍着我的面子,二来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求到他身上?
众人尽欢而散,我和陈湘终于可以不再偷偷摸摸--把门一关,我一把抱住了他--这让我念兹在兹,无时或忘的人儿,终于可以尽情拥在怀里了!
陈湘轻轻一挣不脱,也就任我抱着--我在南边冲凉冲惯了,如今自己的房子里便隔出一个浴间,仿照东瀛所见引了水管进来,并在房顶上用黑色的皮袋晒热水,冲洗起来更是方便--陈湘见我打开竹管竟放出热水来,惊讶之余也禁不住对我添了几分佩服。
我泡得一身舒泰,舒舒服服地倒在床上,略一运气,内息便如水银泻地,滚滚奔涌,实在不能不赞陈湘的医术--"在南边请了几十位大夫都看不住什么毒来,你居然就能治好?"
陈湘一笑,道:"近人医术偏重借丹石药材等外物之力--其实黄帝内经上就提到人体经络如江河湖海,流行不息,可以自行自足!自从你教了我运气调息之法,我每日习练,更觉得博大精深--我钻研大智上人那三本医经,也提到这层意思--针灸术以打通经络为主,所谓不通则痛;可你这毒又不是真的哪里有了病症,只是封了你的感官,再制造心痛的感觉--我从过年时医好杜大哥那个亲戚,就觉得他那头疼的病跟你这毒很类似。"
我津津有味地听着,陈湘果然是聪明绝顶,举一反三,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我奇道:"过年的时候你就想到了?"
陈湘呆了一呆,脸登时红了--他不善作伪,这样是明摆着承认,他早就想到了给我解毒的法子,却一直拖到我俩尽情欢好,心无芥蒂之后才给我完全治愈--那是因为他以前一直不能完全信任我!
"你是怕治好了我,就再也制不住我了吧?"
(十)针锋相对
陈湘何等聪明,立时从我神色中看出凄凉之意。赶紧上来拉住我赔情:"是我想错了你,峋风,你别伤心。"
我伸手摸摸他的脸,强自笑了笑,道:"如果我不能让你放心,那是我做得不够好--你的针呢,拿出来在我身上试试,看看扎哪里可以最快制住我。"
陈湘脸更红了,低头道:"你这是骂我了!我知道错了--要不,你罚我好了。"
我看着他那清水般的俏脸,登时起了作弄之意,板着脸道:"认罚是不是?过来趴到我腿上。"
陈湘没想到我真要打,红着脸道:"打多少?"
"你给我耽误了多少天?"
陈湘头一低,"从过年到两个月前,一百多天吧。"
"每天算一下;零头我给你抹了,算一百。"
陈湘登时苦了脸:"那我还给你治好了呢--将功折罪吧。真打一百,我明儿怎么上班?"
"都说医者父母心,你还好意思说?一下子打一百受不了,那就分三天打,一天四十--多出二十下算利息,你自己选。"
陈湘看着我,"分三天吧,一天四十!打手行不行?我给你找戒尺去。"
"你不就仗着拿笔杆子办差事?手打肿了,明儿不能干活又赖我?"
"打左手啊,你要真心疼我,不会打轻点儿?"
"我心疼你也是白疼!你防我跟防贼似的,我心疼你干吗?赶紧过来,废什么话?"
陈湘站着不动:"打我让你打,不能打那里。"
"什么这里那里?你事情还真多!你这是受罚的态度吗?我数到十,你再不过来,多打一倍。"我不给他机会反驳,说完就开始数数。
我知道人对数字天生有紧迫感,没几个人能抗拒;陈湘也不敢怠慢,立刻冲过来,却是釜底抽薪--我"二"字刚出口,他伸手就堵住了我的嘴。
我瞪着他,陈湘却笑了:"你就是想打我那里是不是?"
我斜着眼瞟着他:"你不该打?"
"我又怎么能说不该打?那你以后要是做错了,让不让我打?"
"我做错了事早就认打认罚了,谁象你这么多废话?"
"好,我今儿就让你打,你今天怎么打我,回头自己可也照这个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