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是他自找的,怪得了谁?
东方风极力仰著脸孔,眨著眼,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不能掉......不能掉......
「你真的很贱。」
「我......」嘴巴张了张,最後还是全吞回肚里。
他本就不善为自己辩解什麽。而且晟说得没错,犯贱了就是犯贱了,不管理由是什麽......都一样。
「我......去找泉。」
「然後再和他远走高飞吗?」逼询的眼光,讽刺得伤人。
「我不是那意思。」背过身,抑制不住的泪水沿著脸的轮廓滑了下来。
「泉的事你不用再管了,人我自己会去找。」不自觉握紧双拳。
当初他就不该因为不舍而答应泉什麽成全不成全的要求,要不然也不会弄到这样子,偏偏又是在这个多事之秋......
他抬眼瞅著从小就跟著自己的没血缘弟弟,照理说他该是很了解他了,他对自己的忠诚和顺从也应该是可以被信任的,然看向他的目光里总带著质疑和鄙视。也许就是因为那份死心踏地太不寻常,他不相信在被这麽不合情理的对待後,他心中还能无怨无恨......
「现在该说你这几个小时里做了什麽......」
蓝若泉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次的情况甚至比六年前更糟,连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下,谁都不知道这任性妄为的人会做出什麽事。
可以肯定的是,人应该还在香港。目前并未查到蓝若泉的出入境的资料。
东方晟知道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人,这个时机自己对他太多的关注,对泉只有害无益。
泉也不是孩子,也早过惯一人独身的生活,只要他别冲动去故意惹麻烦上身,是不需要别人替他担心,更况从小,只要他翘课逃家,不想被找到的时候,就几乎没人有办法找得到,更别论是强迫他回来。
只是就这麽一直没半点消息,连蓝家的人也联系不上,东方晟的心情也不禁开始一点一滴的焦虑,他已经让自己尽可能地克制保持冷静,但仍容易因某些事就变得冲动或易怒。
他知道这样很危险......可是那若是控制得了的情绪,他就不会陷得这麽深......
接著就是东方龙川的出殡之日。
大小帮派几乎都派员出席,不管亲家或仇家通通齐聚一堂。警方最怕的就是这种场面,只要一个擦枪走火,就会引发黑帮大火拼,所以早对这天的到来严密布署,严阵以待。
黑压压的人头,清一色的黑衣、清一色的墨镜,不同的是眼皮下的心思,一场丧礼下来气氛格外紧绷压迫,虽然场外有些不痛不痒的小斗争发生,但主场内也出乎意料地竟然相安无事地结束。
即使在这一天,蓝若泉也一样没出现,他虽然天资聪明但也是个不太顾或是说不太懂人情世故的人。在对象也只是普通长辈,算不上至亲的情况下。
三月之期已经过了三分之二,竞争仍在持续著。
这些日子东方风变得很少出门,学校还没放寒假他却没再去学校了。
葬礼结束的第五天,东方风是在葬礼之後第一次出门,下午出去半夜才回来。
回来後他就直接进入自己卧室里的浴室。
这个澡洗得有点久,久到让人不禁怀疑浴室里的人到底洗掉了几层皮。
当人终於出来时,带著坑坑疤疤的皮肤因为接触太久的热气而显得红通通。他直接倒在床上,抓过棉被盖住不著寸缕的身体。只是躺著,但没有睡,睁著眼茫然看著天花板,等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床头的手机响了,萤幕上面显示的名称是男性的英文名字,路上随便一抓就一打的那种。
响了很久,他并不想接,但是对方似乎是打著非等到有人接为止的耐性,东方风在接起手机那同时,也彷佛在脸上戴上层看不到的面具,冷淡没感情的。
「嗯。」不管手机的另一端讲得怎麽口沫横飞,他都只有简单的单字,直到手机挂断。
然後他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接著是房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他则半坐起身子望向门的方向。
一个人上下没半件蔽体的衣物,有人突然闯入,一般说来这可能会有点尴尬的场面,但不管是闯入或是被闯入的人,脸上都没有什麽意外的表情,只是一个脸上带著些许愠色,一个眉心不自觉微微皱起而已。
在靠近之後,发现床上那人脸上似乎有一丝丝的......怯色,这连他都觉得好奇了。
「你怕我?」
东方风先是愣住,然後摇摇头。
怕......他当然怕!他怎麽可能不怕......
他怕他会控制不住......
发愣的时候,人已经被抓住手臂粗鲁地扯下床,身体也被压在地毯上。
眼球内看到那一身赤裸,没有夸张的肌肉,长年锻鍊而充满力量和敏捷,每一寸都结实得无懈可击的均匀的肌理,做为男人本该是很完美的身躯,却很突兀地被一道又一道的新痕旧疤,像树根一样盘根错节地覆盖著,虽然可怖得让人有点不忍目睹,却也同时带著残忍的诱惑力,诱使人心底深处残忍嗜血和本性,想要占有和凌虐。
东方晟想起了过去。
在这个人身上划下第一刀时,应该是他十三岁的时候吧......
为什麽这样对他,当时的自己并不知道,不过现在的他知道了......
他一直将泉摆在心中的第一位,也坚信自己在泉心中永远占著第一的位置,後来出现的小鬼,即使泉再怎麽喜欢他,也不过是身为独子的他多了个弟弟,因为新鲜、因为兴奋或是当哥哥的优越感使然,而百般对他好而已。
但是,就在三人一起参加了六天五夜的成长战斗夏令营的那一年暑假,也就是蓝若泉离家出走之前的前一年,一切都变了。
高三的东方晟和高一的蓝若泉被分到同一个组别,但是才国中一年级的东方风就被分到国中的组别。
最後一天的晚上,东方晟却怎麽也找不到蓝若泉,没多久,当国中营区也传出有名学员失踪时,东方晟就知道了,是泉故意带著小鬼背著所有人,不知偷偷跑去那胡闹了......
知道小风不喜欢和人说话,更不擅长交际,如果没和他们在一起,几乎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所以小泉跑到国中营区,笑嘻嘻地硬是将一个人呆呆坐在帐蓬里的小风拉了出去。
整个夜晚,营区及周遭都被翻了一遍,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直到第二天早上,蓝若泉全身脏兮兮地像没事人般,一脸笑嘻嘻地拉著同样脏兮兮的东方风出现在带团老师面前,好像别人整夜的紧张和此时的生气都和他无关时,东方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样的反应,也许是生气、也许是松了口气......
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脸上是带著笑的。
因为小泉平安回来了,他看起来还一副玩得很高兴的样子,还有什麽比这更重要......
但是心里呢......?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是把人拉过来,摸摸他的头,淡笑著叫他去换乾净的衣服,准备上车了......
无法去责备他一字一句,不管他怎麽的爱玩胡闹,都是被允许的。
而他的自信,以为自己也是他心中的第一位的自信,彻底被摧毁了。
那天,小泉只有找小鬼,自己是被丢下的......
如果小泉是只来找自己的话,他会怎样......?就算是他同时找了小鬼和自己,就算他心里再怎麽不高兴,至少他不会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
现在他知道了,当时那种心情......叫嫉妒!
嫉妒得想把这个人摧毁掉!
「唔......」一种习惯的刺痛突然传来。
连著几天,东方晟似乎都将寻不到人和无可发作的怒气累积发泄在东方风的身上,没在他身上做多过份的事,多几道伤口那是习以为常了,东方风也不觉得有什麽。
但这几回总是在要他的时候要得特别凶,也像为了故意羞辱他似的,做的过程中常有让人难堪的毒辣字眼加诸在他身上,有时还会要他做著比以前更低贱的事。
以前东方晟再怎麽看他不顺眼,也不会拿那种词句来辱骂他,尤其除了下指令外,东方晟对他向来不说什麽话的。
沉默都不说话的晟,也同样让他感到另一种的窒闷与难受,但至少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叫他难堪。而且闭上眼......他偶而还能自我想像著不曾有过的温柔软语在沉静的耳边萦回著。
每到晚上,东方风都有一种想让自己变得很忙碌的想法。这样晟暂时就不会来找自己,他就不用听到那些毒辣不堪的话了。
怎麽对他,他都愿意承受,也都可以忍下。唯独这点......他不知道为什麽,只知道这样真的让他觉得很难受。就好像......仅存的尊严一层一层地被剥下,再丢到地上贱踏......
偏偏这几天,东方晟也没再派给他什麽工作,除非必要也不让他出门,几乎每晚都会来找他,有时连白天也没放过。他也只能如同往常一样......乖乖听话,任其纵欲发泄。
就如同前几夜一样,房间里闷闷地传来肉体与肉体的撞击声。
赤裸著跪在地上,背部和手臂上有几道鲜红的血痕。东方风垂著头,敛下双眸,额前垂下的发丝遮去他此时灰暗的表情。
「你不是很喜欢被男人操?这几天天天被操,而且我等一下一样会上你。为什麽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摸摸那张好看的脸,抬起,然後是一巴掌甩下。
不是......我没有......
「喜不喜欢我这样玩你?」蹲下身,一次两只手指探入紧闭的穴口,像是嬉戏般在体内不规则地转来绕去。
见那人没回应,力道毫不留情地加强,威逼著,「嗯?」
东方风头低了更下去,点了点。晟要这麽觉得,就当是吧。
他的意愿,一向是被忽视的。m
「婊子生的孩子果然也只是婊子的料。」手指增加成三根,动作和力道也更加蛮横。
「别......别这麽说她......」错的是自己......他并不了解她,甚至根本不认识她,但是直觉地...她不该也这样被轻蔑......
「这回想当孝子吗?别老是摆出好人的姿态,看了就厌。」
身驱禁不住微微颤抖著,仰起头,他习惯性地咬著下唇,忍耐著侵袭,任他玩弄。
有更多的东西钻进了体内在翻天覆地,东方风痛苦地低啸一声,身体忍不住向前倒,成了跪趴的姿势,被迫必须用双手抓著地毯来支撑身体,才不致整个俯倒在地。
痛苦的呻吟断断续续自紧咬的双唇中泄出。
空的一手,拍打光滑紧致的窄臀,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喜欢这样的声音,又连拍了好几下,一声响过一声让人脸红耳赤。
这是种痛苦的过程,不知经历了多久,连耐力超乎常人的东方风都忍受不了几乎要昏厥时,做为酷刑的那只手才拔出来。
东方风大大松了口气,将近虚脱的身体俯趴在地上,全身不停冒出冷汗。他知道不会就这样结束,只是才一开始就让他快捱不过去了。
扯过头发拉起那覆著层汗的脸庞,俯下的脸庞表情冷淡,「含住。」
抬起头,用牙齿咬下长裤拉链,再轻柔扯下最後的屏障,将那跳出的下体含入温热的嘴里。用唇、用舌、用喉咙......用尽所有一切他做得到的、及做不到的来取悦男人。
让他口交其实是件很舒服的事──尽管东方晟从来没对他说过,也没有表现出来过。
所以几乎每一回,东方晟都会要他为自己口交。但当他一旦发现自己太过沉溺其中时,他就会马上推开东方风,因为他怕自己会沉浸在太过火的温柔里,而忘了,其实这是个可卑又可恨的人。
东方风当然不懂他的心思。他总以为是自己没让这个男人满意过,甚至是弄痛了,惹了他生气。所以他一次比一次更卖力更温柔更尽心......也许有一天,男人就不会再推开自己了。
在东方风以为男人就快要到达今晚第一个高潮时,东方风又被推开。
「转过去,趴好。」
他那里的反应让他以为他会直接在他嘴里......
还未就定位,蓄势待发的火烫就已经抵住无力抵抗的地方,方才历经大力扩张,此时一个挺身冲刺,伴随一声来不及吞下的惊呼,就完全没入身体深处。
随著腰杆粗暴大力的摆动,与之连结的身体也剧烈晃动著。没一会工夫,东方风就被冲撞得神智迷离,他咬紧牙关忍耐著,血液沿著唇角缓缓流下。要换了意志、体力差一点的,恐怕要晕上十次八次了。
好不容易捱到东风晟在体内最深处泄了一次,以为可以暂喘口气,那抵著腰的双手竟然猝不及防将身体转成正面,异物还在体内造成意料外的痛楚,甚至凄惨的惊呼也止不住冲出口。
「你还挺会叫的嘛......好像还没听过你的叫床声,现在叫来听听。」抬起健壮的双脚往前下压,刚发泄过一次的火烫地方已经重振好旗鼓。
他今天竟然连著失声叫了两次,真是难得。自己一向不喜欢有人哭天抢地的,因为那是懦弱的表现,他一向最看不起弱者。而今天也不知那条筋被挑起了欲望,他想听......听这个惜字如金的人哀号、求饶、叫床......
被汗水淋湿了的发丝黏在眼睛,咸湿的汗水渗入眼睛中,东方风紧闭著眼,摆动自己的腰臀迎合男人嗜虐般的动作,喉咙却乾得除了压抑不住的低声呻吟,发不出其他声音了。
「为什麽不叫?」
男人朝他疯狂甩了好几个耳光。
「叫你叫就叫!!叫大声点!」
东方风承受著为了逼出他哀求哭泣、呻吟浪叫的声音,那有些不可思议撞击速度和凶狠力道,。
那种东西对东方风太陌生也太虚幻了。就算他努力要满足男人的要求,喉咙本能发出的就只是痛苦的低鸣......
「还是我这样仍不能让你感到餍足?你还想去找什麽人来操你?......嗯?......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阵子你在赤血里进进出出,有多少人老是盯著你这张脸打转,对你这个的地方有兴趣吗?只可惜你再怎麽说也是前会长的儿子,他们只能在背後看著你吞口水,他们要是知道,你就是这麽欠男人操,想上你就是这麽简单......应该会一个个争先恐後吧......不然这样好不好,我玩了你那麽多年......我也差不多腻了。」放慢了抽送的速度,非常恶质地在大腿内侧上捏了一圈。
「啊──」身体弓起弹了一下。真正刺激到东方风的不是男人的动作,而是男人说的话。
东方风瞪大了眼,颤动的睫毛眨了眨。晟在说什麽?
「等我坐稳了赤血会长的位置,就拿你当奖励品,想上你的,只要表现好立了功,就把你赏给他,想必他们就会为我更加卖命......」
话未完,那具汗湿淋淋的身体肌肉紧绷著,因为恐惧已经颤抖到不行。
「别......晟......别这样......」
已经是哀求的声音了,不管经历什麽样的待遇,甚至是不人道的酷刑与训练,东方风近乎不曾开口求过饶,也从未表现过如此害怕的样子......
晟一向说到做到,他让其他男人玩弄自己的身体也不是一次两次......那是他最惧怕的责罚。
「为什麽?你不是很喜欢吗?」绝对低蔑的讽刺语气。
摇头,不停地摇著头。为什麽总是一再误解自己......?
「晟...不要这样......求...你......」
似没听见身下人的哀求,自顾自地问,「你说......到那时候,泉还会像现在这麽喜欢你吗?」
那人看自己的眼光,像是飘得很远很远,望向了不可知的未来。
东方风的身体整个僵硬住。
果然......这是惩罚!惩罚他不该让泉爱上自己、惩罚他害泉不告而别、惩罚他害晟痛失了最爱的那个人──所以他就罪该万死吗?
为什麽要这样一再逼他?
是错觉吗?刚刚那一瞬间有骤然而生的杀气,但眨眼间又消失无形了......
「你很恨我吧?想杀了我?」
摇头。
东方晟略带质疑的眼光审视著他好一会。
他真的如他外表所表现得一样,那麽无欲无求又忠诚不渝吗?
他是用什麽心情去承受那些自己给他不公平的折磨??他真没恨过怨过吗?
他不信。
「如果......如果晟不需要风了......就......杀了风。」晟恨自己,他知道。
在自己还来不及动手之前,先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