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刻痕————炩风

那种像是被人窥伺私有物的感觉让东方晟很不高兴。
「另外我们接到的讯息，西堂对吸收游离帮派扩展地盘的行动并不积极，似乎是将目标放在其他地方。」杜言意有所指接著说：「加上他们之前种种的行动来看，恐怕是不想把力气浪费在其他地方。」
不想浪费力气，所以要采取直接歼灭的方式吗？
「我有个建议。东方先生与飞寰集团的少爷向来友好，不如用这关系让飞寰集团正式介入赤血的内部，只要飞寰集团正面表态支持我们，那目前双方的平衡就能被打破，我们也能先取得优势，提早结束这场斗争。」
「我不赞成。」对杜言的提议，白子霄第一个反对，「飞寰集团只提供金援不介入赤血的内部权利斗争是传统，而且飞寰集团表面仍是乾净的白道，即使蓝若泉愿意支持，但目前飞寰的主事者仍是他父亲，我不认为他会同意打破这长久的传统。」
当两人有异议时，焦点便又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东方晟的身上。
「没必要将飞寰集团拖进来，这是我们的战争就该自己去打。」东方晟果决地下结论。
即便这是最快的方式，他也决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将泉卷进这场血腥的风波。
「至於吸金部份，最慢再一个星期你们就看得到成果了。」
白子霄定睛望著这名他们所认定追随的人物，也是未来的领导者。在他如此果决的魄力下，似乎隐隐察觉到那一点被隐藏起来的私心。
他不愿将飞寰集团牵扯进来的最主要原因是蓝若泉，只要眼睛够雪亮的人就察觉得出。
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只是名十六、七岁的少年，却已经浑身散出过於常人的魄力和君临天下的气势，当时还只是东堂里名不经传的古惑仔的白子霄就认定他将是赤血未来唯一的继承者，也自己所要追随的人物。
「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别让我有怀疑自己眼光的馀地。」如果他真的为一名蓝若泉而赔掉原本的胜算的话......
强者只愿追随强者。
东方晟也比谁都明白，今日的同志亦可能是明日的敌人，只要彼此不再认可或不再具可利用价值时。
当他需要这些人替自己打天下时，就必须让他们相信唯有自己才是能替他们带来最大利益的人。

手机铃声震天地响，响个不停。
从被窝里钻出一只手臂，慢慢摸到放在床柜上的手机，再缩回被窝里。
「泉！」
「早安......老爸。」呜......头怎麽还在痛呀！！
「早什麽早！都中午十二点太阳晒屁股了，你还在睡！」光听到这没睡醒的声音，蓝竟航就算没看到也知道人一定还埋在被子里。
「有什麽关系？我昨天好像喝醉了嘛......」他一向崇尚睡觉睡到自然醒。
「你又喝酒！告诉你多少次，酒不准碰！」
「可是我昨天才喝一口而已，而且风也在呀。」
「你也没本事喝到第二口！！」听到东方家小鬼也在场，有人在旁照料蓝竟航才放下心。
「老爸，言归正传，找我什麽事？」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蓝家的不孝子，不是吗？」
「你还知道你是蓝家的人！我是没反对你帮东方小子，但是我可没叫你明著帮，你昨天干了那些好事？你不是摆明把飞寰集团也拖下水吗？」
「拖下水才好呀！想东方世伯在世的时候，你们的交情那麽好，结果你却那麽无情，他在世你没帮他，去世了也没帮他儿子，现在当儿子的是在帮你赎罪，你该感谢你儿子我才对。」
「反正！你这几天先给我乖一点就是了！」老是被儿子堵得无话可回，他这当老爸的有时想想真有些悲哀。
「我一直都很乖......相信你儿子吧。」
「就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才不相信！」
「是是！我很乖......我现在就乖乖睡觉了，亲爱的父亲大人......请别再吵你的乖儿子了......」棉被蒙住头，声音已微不可闻。
还真的又睡著了，大概是还在宿醉的原因吧......连喝口酒都能宿醉，真是败给他了。蓝竟航无力地按掉手机。
爱玩归玩，你可别给我惹上大麻烦！！
飞寰集团之所以不涉入赤血内财务以外的事务，就是为了完全划开与黑道的关系，维持白道的形象，赤血和飞寰集团就是一黑一白分别操纵著黑白两道的势力。
如果让飞寰集团染上黑道色彩，也势必影响飞寰集团在白道商界的形象及势力。
那浑小子不是不懂，只是不管而已！！

当东方晟赶回去时，酒量浅到吓死人的人儿，还在赖在被子里不肯起来。
「你醒了吗？」
「嗯。」
东方晟倒了杯热水递给床上的人，并在他身後多垫了一个枕头，让人躺得更舒服。
「头还痛吗？」
「好多了。」
接过空的杯子摆到床柜，「来，躺好。」
取了一瓶精油，坐到床沿，撩开蓝若泉额前散落的发丝，慢慢为他按摩穴道，舒解压力。
「嗯......真舒服......」就这麽再继续睡一觉也不错。
见蓝若泉的肌肉逐渐放松，东方晟浅浅笑著。
「泉，为什麽半夜的突然跑去喝酒？」尽量让自己以轻缓的口吻问著。
「心情不好啊。」
「谁惹你了？」和自己吃宵夜时，还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风啊......」
「他......」一听到这个惹厌的名字，不自觉......
「呜...晟哥哥，你太用力了。」
「抱歉......」放松不小心使劲的力道，「风他怎麽惹你生气了？」
昨晚......这两人到底发生什麽事？
「他是小气鬼！他都欺负我。」
东方晟不觉蹙起眉头。
「晟，风最听你的了，你帮帮我吧。」蓝若泉突然翻身坐起，抓住东方晟的衣领，睁著小猫一样圆滚滚的湿润大眼睛望著他，「你也知道风那个人都傻呼呼的，老实得像木头一样。我说什麽他不是以为我在开玩笑，就是给我装傻！」
「那你到底要对他说什麽？」
「我喜欢他啊！」
脑海轰地一片空白。
「晟哥哥最疼我了，你会帮我吧？」彷似没发现东方晟此刻的异样，蓝若泉轻轻挨著他的身子撒著娇。
你又何尝不是在与我装傻？
「晟......」催促。
「为什麽要我帮你？」忍著声音中那一丝颤栗，好一会才开口。
「风......他总是有意无意躲著我。如果他是讨厌我就算了，可是......他并不是。如果是晟，你说什麽风都会听的。」是晟的关系吧......风才会避著我。
东方晟的脸色有点惨白，心脏噗通噗通，带著疼痛跳著。
「晟会支持任何我想做的事吧？」
「......当然。」他感觉喉咙变得十分乾渴，吐出短短两字，异常艰难。
尽管蓝若泉以很轻松的姿态避重就轻，依东方晟的睿智，又怎会不懂蓝若泉的真正用意！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藉此逼我让步，让我亲口答应成全你和风吗？
你明知我对你的感情，也知道对你，我从不说「不」......
为什麽对我，你也要用这样的心机？东方晟深刻感觉到心脏彷若被刀子割过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
泉......对我，你就舍得这麽残忍吗？
得到想到的答案，蓝若泉别过脸，暂时不去看那会令自己不知如何面对的表情。
晟，对不起......在爱情的世界里，我必须选择自私。
「不管泉想做什麽，我的立场都是一贯的不变。」东方晟很快恢复原有的一派自然。
他绝不会因为失态而在泉的面前失去他的骄傲与尊严。
「晟，谢谢你。」绽出的笑容，璀璨耀眼之下，隐隐一丝难察的愧疚。
「你我之间，还需要这无聊的字眼吗？」心底有种说不出酸涩味道。
停留在半空的手，最後还是伸了出去，轻轻抚摸著总让自己不忍释手的发。
这是宠腻的表示。也是东方晟对蓝若泉的初衷不变。

东方风才刚踏出教室，出自被训练出如野兽般敏锐的警觉性，立即发觉自己被一道具侵略性的视线给盯上了，遂停下脚步。
「你也该回覆我考虑的结果了吧。」
背後传来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低沉浑厚的声音。
东方风头也没回，冷哼一声，照样迈出步伐。
穿黑西装的男人不就此罢休，快步追了上去。

晚上，东方风才刚踏进客厅，外套都还没来得及脱下，就见一只白色的「饿虎」迎面扑了过来。
「好饿好饿......」扒住东方风的臂膀，蓝若泉张著一双充满期盼的水汪汪大眼直盯著他瞧。
忡怔了下，「想吃什麽？我去买。」
「人家还没吃过特战刀做的料理呢！！想吃想吃～～」
「嗯。」不著痕迹地将人拉离，快步走向半透明黑色玻璃门後的厨房。
经过长沙发时，不安的眼神不自觉望了眼坐在上头，视线在notebook萤幕上，却是自始至终冷著一张脸的男人。
蓝若泉虽然离开了好几年，藉平时都有用MSN或手机联络，所以对彼此近况还算了解，尤其是蓝若泉尽对些芝麻蒜皮的小事感到好奇，自从他知道东方风开始会自己开伙，又怎麽也用不惯平常菜刀，最後只有拿出自小玩到大的特战刀当菜刀使用竟是异常顺手後，就一直嚷著要吃，今天终於让他抓到了机会。
他还特地移驾到厨房，找了个好位置，悠哉悠哉地欣赏小风下厨的「英姿」。不过想他这大懒人帮忙，还是得等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时候。
拿出冰箱里现有的食材，就动起手来，东方风的动作一直都是那麽简洁俐落，蓝若泉坐在一旁，手撑著下颔，脸上带著微微的笑。
不一会儿，东方晟也跟了进来，拉了张椅子坐到蓝若泉旁边。
东方晟微微偏头瞅住那张看惯了的漂亮笑脸，而笑脸的眼睛则是追寻著另一个人。
他突然想起那一天......东方风第一次出现的那一天，也是一样的情形......他一直注视著活蹦乱跳的小泉，可小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只会哭的小鬼身上。
从他出现後，原本属於他的世界，开始被一点一滴的分割掉......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东方风的动作不免因而变得僵硬。
突然有张大脸在分神的眼睛前瞬间放大。
「你该不会把糖当成盐丢进锅里，所以在偷偷在怎麽瞒过我们的办法吧？」
被突然冒出的蓝若泉小吓了一下，东方风赶紧摇摇头，转身又继续手边的工作。
「泉，先到客厅等吧，可能还要好一会。」
似乎也受不了这压抑莫名的气氛，东方晟拉著蓝若泉的手，推开黑色玻璃门。
蓝若泉盯著他一会，才微微笑著说好。

「晟，你别老盯著那些程式，我都说要自愿帮忙，你就休息一下吧。」
一回到客厅，见东方晟又马上钉在notebook前，蓝若泉就忍不住把人拉离萤幕的范围。
「把自己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喔。」
东方晟从善如流放下手边工作，微笑地看著他。
「初步完成了，等下你替我测试看看是否有问题。」
「OK！我最喜欢当骇客了。」蓝若泉一个兴奋的弹指。
东方晟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再将人拉靠近自己一点。
明知这人从以前到现在对自己总是抱著比朋友、兄弟更亲近的感情和态度，可那感情却到不了自己渴望的更进一步的境地。
自己一直是他心中的第一位，只要那个人没出现的话......
「晟，说真的，」斜靠在他身上的蓝若泉口吻突然认真起来，「还好有你在......」
东方晟也让这稀奇的正经口吻弄得耳朵竖了起来。
「你真是个好哥哥，在我离家出走前，要没有你和小风，我肯定无聊到死。」
就只是哥哥......
东方晟一声不哼。

没多少，晚餐上桌，蓝若泉第一个被香味吸引蹦到餐桌前，占了个极佳的位置，前面餐桌上摆的全是他喜欢的菜色。
蓝若泉一副口水快滴下来的馋相，活像是拍美食广告的可爱表情。
光闻味道就好赞，卖相也没话说，蓝若泉已经迫不及待要拿起筷子要嚐味道。
东方风低著头，只夹面前的菜吃，东方晟吃了几口就搁下筷子，要开口说些什麽，蓝若泉先行起身去接手机了。
「我老爸有事要我回去一趟，你也知道他老人家难得能见宝贝儿子一面，我吃完晚饭就要先回去了。」讲完手机回到座位上，一边猛往嘴里塞食物，一边还口齿清晰地说著。「不过，我应该明天就会再来了，那个A钱的程式还在等我呢。」
「他有派车来接你吗？还是我送你回去？」东方晟问。
「不用麻烦了。你的车一辆借我开就好了。」

吃过晚餐，东方晟带人去开车的空档，东方风就将碗盘收拾好。
踏出厨房时，东方晟也正巧回来，冷峻的脸上那因蓝若泉才会存在的微微笑意早就荡然无存了。
「你，过来。」

昏黄的灯光洒在表现著冷酷的後现代风格的房间里，弥漫著糜烂又冷酷的氛围。深蓝色地毯上，一名男人单膝落在地毯上，手上是一柄闪著银光的锋利利器，男人前面是一名双膝跪地全身赤裸的少年。
那是具很年轻的躯体，是个还未完全褪去青涩即将步入成年的大男孩，明显经过严格训练肌理分明的皮肤上，罩著一层薄薄的汗，微微发亮，精实弹性，毫无赘肉，极完美的身躯，本来是该如此，只要没有那如老树干般盘根错结，触目惊心的伤疤的话。
刀锋缓缓划过背部皮肤，一刀接著一刀落下，豔红液体缓缓自皮肤裂缝中汩出。
男人犹如吸血鬼附身般，著魔似地舔吮豔红的鲜血。
咬著唇忍著刀割的痛苦，表情很麻木，眼神很平静，心却在暗地里汹涌。
男人找他，为的都只是宣泄白日时承受的不满与压力，数日来他也确实在心里积了很多外人无法理解的压力。
还有最重要的，他最在乎的人回来了，可是......这只是让关系更加恶化......让他更憎恶自己......
男人的恨与怒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因为那往往都会加诸在自己身上。
男人慢慢站起身，直挺傲然站在东方风的跟前，东方风抬起大眼睛望了男人凌厉脸庞一眼，随即又垂下。
隔著裤子明显涨起的分身就在眼前，熟稔地解开裤子拉鍊，将男人的男性象徵含在温热的嘴里，小心翼翼以口舌交替取悦著，感觉著口里热烫的异物慢慢涨大。
男人扯住头发的手反扣住脑後往前一按，已经变得粗大热烫的器官完全插入没有後路的喉间。
男人在狭小的食道缓缓动了起来，抽插速度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快，冲击的力道越来越强。男孩半闭著眼，隐忍著几乎要窒息的痛苦，直至口腔的温度升到极点，射出带著灼热温度的液体。扯著头发将黑色头颅拉离自己，瞬也不瞬地看著人将嘴里腥膻的涩物咽下。
让人改为趴跪在地的姿势，发泄过一次仍然呈半勃起状态的分身捣入後庭，一开始就是猛烈的冲撞。为了不被撞出去，也为了忍痛，手指深深陷入地毯之中，手臂几乎要冒出青筋。
从头至尾，东方风没有叫出声，有的只是忍至极致无法再忍的低啸。男人也不发一语，也没有满足或激情的呻吟，表情更是冷静到不可思议。整个偌大的房间只有肉体相互撞击的声响不停回盪。
没有激情，没有浪荡，更没有欢爱的甜蜜滋味，有的只是冷冷的原始生理需求，和情绪的发泄。
东方风习惯性地隐忍，将痛楚的、难过的、欲望的，所有声音都吞进肚子里。
他不知道他越是忍耐，越会挑起男人肆虐的欲望。非要听到他出声求饶或是哀鸣才肯罢休。
东方风将一切声音哽在喉间的习惯也是来自男人。男人喜欢安静，厌恶哭泣声，也讨厌其它吵杂聒噪的声音。所以，东方风除了第一次外，就不曾再哭泣过，痛感或呻吟多是微不可闻，也更别说激情的叫床了。
「你这个身体......」会让很多男人销魂吧？还有这张脸，也让很多人神魂颠倒吗？
想到泉为了他，不惜残忍地对自己耍弄心机，东方晟越想心中越是妒恨。
不过是个淫妇生的杂种，还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
泄忿似的狠狠一撞，终於逼出那道隐忍已久的难受闷哼，这才满意地射在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