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皓尹!表哥呢──怎麽打烊了?」
去你的浑帐变态──一手接电话,另一手想推开他却无法,他搭著我的腰,我感觉到他正缓缓地进入,我根本没办法开口讲电话......
「告诉她,你现在在我身上,不能讲话......」变态压低声音,在我耳边道。
我咬著下唇,感觉他已经深入我身体了,该死的是已经习惯的身体,竟觉得很有快感,想转头瞪他骂他也不行,只能痛苦地压抑著声音......
「店长说......呃、今天、他有点事......」在我说话的同时,王文瀴推著我的腰,强迫我上下动了起来,我紧握手机的手在颤抖,理性和情欲在脑子里交战,我吞下那几欲出口的呻吟,咬著牙一字一句慢慢地说。
「有事情?怎麽没先跟我说一声呀?所以你今天几点下班的呀?你声音怎麽怪怪的啊?」
「唔、嗯,没、没事,......」可恶,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那浑帐这样玩下我真的要不顾一切出柜了啦──抓紧他停下来的时机,我赶紧要继续把话说完:「店长说、他──唔──」
啊、啊,他突然加快了速度,霸占身体的一阵兴奋,再次打断我的话语。
「表哥说什麽?皓尹?是不是收讯不好啊?我看我去店里用电里电话打给你好了──」
「不、不不──他叫你......呃、先回家......等他!」
强忍著因为情欲焚身想发出的呻吟,他每一次的进入都到了身体最深处,搭配著我的体重以及这样的姿势让他可以更深入,手又再玩弄著我身体敏感处,我微喘地克制著自己的语调,「他说......晚点要去......你家......」
「──真的吗?他要来?他要来找我做什麽呀?──」我听见她的尖叫声,却同时也听到王文瀴的声音在我耳边绕著,「......好玩吗?」
我用力地甩甩头,只想要把电话挂掉,却又怕表妹一个想不开真的冲进店来,只能继续拿著手机靠在耳边,紧咬著嘴唇,听表妹在那一头高分贝高频率的声音,她自顾自地一直讲话,我脑子已经没办法理智思考,只感觉被强烈快感吞噬,直到表妹说了句「掰掰」,听到那头电话挂掉,我才把手机丢到一旁......
「去你的......」我几乎要哭出来了,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原因。
「不喜欢吗?」边说著,他又挑逗地摆动一下腰。
「鬼才喜欢......死变态......啊、啊──」
最後,我们在店里──待到快十二点,拎著很大一袋的垃圾离开,他根本也没去表妹那里,我也没力气骑车,跟著他回他住处去......
然後还是不肯放我睡觉。幸好隔天是星期六。
4
12/21(六)
一直睡到快中午,他才起床简单做了点菜,然後一起吃饭。
下午两点,上班。机车放在店里,所以王文瀴本打算载我来上班,但是我坚持要打电话请同学来载,最後他老大不爽先出门。
一走进店里,表妹有气无力地打招呼,让我感觉到店里一阵低气压......
──王文瀴昨天好像说过要去表妹家!结果没去......
表妹没精神地靠在柜台,我不敢和她四目交接,注意到昨晚被我们丢掉桌巾的桌子又铺上新桌巾,随即绕进厨房拿我平常穿的围裙。
「皓尹......」我一走出厨房,表妹挂在柜台上的头,便转过来看著我。
「呃?」
「你昨晚不是说,表哥要来吗......?」
「呃、我、......」我慌张地东张四望著,双手停在後方在调整围裙的带子,解开、打结、解开、打结......慌乱的我不断重复这些动作。
「......表哥都告诉我了啦,讨厌......」表妹重重地叹气。
「什、什麽──王文瀴说了什麽──?」
「说他昨晚跟你在一起啊......」
这瞬间,我脑中真的闪过想杀人灭口的冲动。恼怒、羞愧、不安、紧张、各样的情绪让我脑袋乱成一团。
「......你们跑去喝酒也不叫一声,还醉得忘记来我家,哼......」
表妹扁嘴,哼了一声,转过头,又继续趴在柜台上,重重地叹气。
她重重的叹气,我也大大松口气,王文瀴也很会扯谎嘛。既然这样的话,我刚刚就不用大费周章找同学载了,直接和他一起来还比较不会有嫌疑。
「抱歉啦,因为、不小心玩过头了啊......」......真的是玩过头了。
「哼。」
「呃、那......王文瀴没来吗?」
「不在。」
看著表妹的背影,我苦笑,然後开始例行的工作,扫地、排餐具等杂事。
店里电话响了,表妹马上就接起来,听见对方的声音,表妹显得很愉悦──
「好久不见~~」尖锐的声音让我感觉到表妹又恢复精神了。
走到店门口去洗拖把,再次走进来,表妹电话仍然没有挂,「哈哈哈,二姊你太急了啦,干嘛急著帮表哥相亲──这年头哪有人这样的啦~~」
我身体不由得僵硬,是王姊打来的──她知道我在这儿工作吗?她知道我还有在和王文瀴来往吗?她会不会跟表妹乱说些什麽......
「二姊,感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强迫的嘛!你就让表哥自己去找喜欢的人啊,说不定他已经有意中人了!」
......表妹这个「意中人」,想必会引来王姐更大的反弹......
「表哥高兴就好了嘛,他是你的弟弟耶,虽然心里反对,但也要支持他啊!别太古板嘛,二姊~」
......他们的对话内容让我直冒冷汗,同时间,店门打开了,王文瀴来了。
「啊啊,表哥来了,二姐你要不要跟他讲话?」表妹把注意力拉到王文瀴身上,头抬起来,双眼仍少不了有些期待地望著他。
我回过神来低下头,继续手边的工作。
然後听见王文瀴接过电话几句简单的敷衍,把电话交给表妹手中,往厨房里头走去,瞄了我一眼。
「干嘛?」我走进厨房,手上还拿著拖把,王文瀴在翻冰箱。
「我要做菜,在旁边帮我。」
「啊?」
他没有理会我呆愣的表情,无缘无故地干嘛要做菜?我手上的拖把被他抢走丢到一旁,反而拿了一把白菜给我要我拿去洗一洗──
原来,做菜是为了他的好表妹。
他弄了一整桌满满的──完全不顾虑隔壁桌同样也是内用,但是菜色明显较普通的客人,菜是给表妹吃的,客人来了表妹自然不用忙,我负责接待,负责跑厨房,负责泡饮料。
......是说这样的差别待遇,让我有点不太高兴。
我忙进忙出的同时,看到王文瀴坐在表妹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表妹聊天,表妹感动地把桌上那堆菜──连我都没把握可以吃得完,她吃光光了。爱情力量大啊。吃的同时,还不忘一直赞美表哥作菜真的好好吃喔~以後谁嫁给你,一定会很幸福──
我说表哥,既然你找到这麽捧你场的食客了,快把她娶回家吧──
12/22(日)
很忙碌,距离圣诞节只剩下三天,身为主要干部的我,这一整天真是有够忙的──
和厂商联络、去场地勘查、借用具、行程规划、一整天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今天没上班,不知道那家伙在干嘛。
睡觉前接到一通电话。
「小皓尹──好久不见~~最近在干嘛?哥哥好想你喔~」
「......干嘛?」
「没事呀,打电话来问候你,顺便问候一下堂弟最近的状况嘛~」
「堂弟?」
「矮由~王文靖堂弟就是我堂弟嘛~~」
「......去你的,──喔,那我也该改口称你堂嫂了。」
「干嘛那麽客气!弟妹~」
「你打电话来讨骂的吗谢维哲?你他妈的说什麽弟妹──」
「唉,弟妹,冷静点,哥哥我是想要关心你们一下嘛......」
「你若不是脑袋坏掉了就是快死了,才会想到要打电话过来关心。」
「我要快死了弟弟你会哭哭,哥哥我舍不得~」
「......去死吧。」
「别别别挂电话──哥哥打来是有话想说......」
「跟你男人吵架?」
「你知道的,男人比较重事业嘛!」
「喔?他冷落你?」
「听我说完啦老弟,你那麽急、对身体不好喔。」
「三分钟内简答。」
「我们大学生,活动总是比较多啊,哪来那麽多时间陪他?──他怀疑我偷吃啦......」
「嗯。」
「我满腹委屈无人可诉苦──只能找你了啊弟弟,同样是男人,你了解的。而且......最近......」
「嗯?」
「前阵子,我们班有个女孩来我们店里吃饭,却迷上他了......」
「这才是重点吧。你男人行情好,你在吃醋。」
「那女的天天来──一脸花痴样盯著我的人看不知道是在看看看什麽──」
「难得你也有这麽激动的时候......」
「唉,我是替那女孩担心,毕竟她看上的对象不是普通人啊。想想看,全天下能包容他的,也只有我这种绝世好男人了。」
後面维哲到底说了什麽,我没印象了。我很明确地点出「吃醋」两个字的时候,我惊觉自己也在这样的处境中。
以良心不安为藉口来推托,以怕表妹受伤当挡箭牌,──我彻头彻尾都是在吃醋?
我不喜欢王文瀴刻意作菜给表妹吃、不喜欢王文瀴答应表妹的邀约去参加派对、不喜欢王文瀴和表妹讲话,因为表妹的眼神热络的可怕。
就像维哲讲的,「一脸花痴样盯著我的人看不知道是在看看看撒小──」
今天也是,平时就算不见面也会传简讯。
收到他几封简讯却怎样也不想回,他问我派对要穿什麽,只要想到他是和表妹一起,就觉得一肚子火。
吃什麽醋啊,我一个男人,干嘛像个小女生一样。
「忌妒」:情侣间调情的好理由、藉以增进彼此感情──
范例:小燕子因为看不惯五阿哥对那个刚认识的女生太好,一气之下乱发脾气,乱丢东西,整得五阿哥莫名其妙、又生气,忍不住对小燕子大声骂了起来。
被骂的小燕子,不甘心就冲出门,明明不会骑马还爬上了马背,五阿哥看到了便也因为担心骑上马追了上去,眼看小燕子要从马上摔下来,千钧一发之际,五阿哥飞身出去抱住小燕子,用身体保护她,两人双双滚了好长一段......
最後是合好收场,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这种故事的发展模式,如果五阿哥没有接到小燕子,如果五阿哥是真的对新来的那女人有意思,如果小燕子因为太生气了拿的不是小石子是砖头打五阿哥──惨烈啊、换成另一种凄惨美丽的爱情故事了,小燕子抱著五阿哥的身子狞笑著说,「你自找的......」就变成恐怖片了。含怨死去的五阿哥,会出来作祟──
如果那个新来的女人,是喜欢养毛毛虫的女孩的话,那故事可能又会回到五阿哥与图书股长的恋情......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脑袋里面都是毛毛虫和五阿哥的故事,明明很累却睡不著。
『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灭,我们肩并著肩,手牵著手──』手机响了。铃声是手机内建的歌曲,我一直很想换掉这首歌......
五阿哥和图书股长的故事我还没说完,但是看到是五阿哥打来的──我是说王文瀴打来的,与其脑内乱想,不如自己接起来。
「你在干嘛?」言下之意是,怎麽都没回覆简讯。
「我在想,小燕子为什麽会讨厌图书股长?」
「什麽?」
「我是说,维哲刚刚打电话来说,他在吃你堂哥的醋。」
「喔。......今天在忙什麽?」
「唉,你会不会真的迷上图书股长啊?」
「没头没脑的......」
「你不懂啦──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
「你究竟想说什麽?」
「我是说──我在吃醋啦。」
他接下来的沉默,让我陷入一种极度後悔与不安的状态,是否他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昨天作菜给表妹吃,是二姊在电话里交代的。」
「那你干嘛坐在那里陪她吃得那麽高兴?」
「因为我在吃醋。」
换我沉默了。
「我不喜欢你让同学载。」他是在说昨天坚持不让他送去上班,反而找同学载我......
「那是因为──」
「你不邀请我去派对,我只好答应表妹邀约。」
「你──」
「你的同学、师长、表妹,任何一个人和你相处的时间都比我多。」
原来我才是五阿哥啊。
王文瀴一直都很介意,不能天天见面,见到面什麽事情也不能做,只能坐在一旁默默观察。所以他每次抱我的时候,才会都那麽激动。
我从不晓得他居然是这麽的压抑。(至少就情欲上,我没看过他懂得压抑)
我也不晓得他看似什麽都不在意的表情下,竟隐藏了这麽多事情。
「难得你这麽坦白......」
「......」
「等寒假,我们一起去玩?」
我对他感觉有点抱歉。至少寒假的时候,让我好好补偿吧?
「去东部?」
「好啊。洗温泉还有麻薯和特产──」
「......我讨厌麻薯,太软了。」
「软的食物才适合你这种老人吧~」
「我比较喜欢你柔软的......」
「喂喂、讲话检点一点......」
5
12/23~24请参考〈工读生日记之【分手信】〉
12/25(三)
这个早晨,我好不容易摆脱王文瀴的纠缠才能九点出门。好困,昨天被他纠缠到天亮才能睡觉,睡不到两个小时又被电话吵醒,......然後『闹』到刚刚才放我出门。
寒流来了,灰蒙蒙的天空,乾燥的冷空气,一阵一阵地迎面吹来。穿著厚外套,拎著今天晚上要换上的衣服,背著包包,口罩手套围巾全都准备好──还是好冷、好累......
想到今晚就要验收这一个多月来的准备,内心又是一阵紧张,骑上机车,上午九点就前往今天派对的会场。
跟学校附近的一个饭店租了一个场地,原本是饭店餐厅的五楼,这次让我们学校砸大钱包下来,校内五个系联合办这派对,我们系主要负责场地事宜,场布、道具等等,规划了很久,因为场地只有当天才可以去布置,所以几次场勘後我们只能纸上谈兵地规划场地、制作道具。今天一天要布置场地,下午四点以前要完成,我是负责人,所以起了个大早──九点算很早了──到饭店五楼和其他几位已经在会场吃早餐聊天的工作人员会合。
大家都有些紧张,十点准时照著预定计画开始工作。
分成几个小组,气球、闪闪亮亮的挂饰、保利龙字、等等各样应景的装饰,再加上最重要的──高达两公尺的圣诞树,摆在入口处。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其他工作人员也来了,主持人在排演、负责音响灯光设备的大哥、我的天哪、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开放入场了......
「皓尹──快去换衣服啊!」主持人提醒我。「你今天还要上台致词欸──」
被他说到重点了,让我原本放松的神经又绷紧,因为校内老师没人参加(这是预料中),没想到节目安排的小组安排校内人士致词,老师没来,所以要求我代表上去......
──踏马的总召一脸诚恳地哀求我的表情让我无法拒绝。理由:因为皓尹你比较帅啦......我们几个宅男不善言词......
他们不善言词是真的,我也不想看我参与好久的圣诞舞会开场就失败,所以我只好答应──
唉。为了上台我连服装都烦恼好久,演讲稿更是一背再背。
派对是售票入场,场地最多可容一千人,票已售出八百多张,剩下的拿来现场贩售,售票状况比预期来得好些,所以今晚看来会爆满。
我觉得有点冷、因为紧张的关系我打了个冷颤,再次环视一下这个场地,布置得差不多了──还有几个刚刚才来的工作人员马上赞美好漂亮,让我觉得很骄傲。
换上预计要穿的衣服──蓝格子衬衫、黑色窄版领带、微垮牛仔裤、拿出发腊抓头发、照照镜子,总觉得脸有点红──太紧张了吧,再次默背了一下致词的演讲稿。
──我听见外头有人潮声了,开始入场。
从门口望过去,会场中央有个大舞池,靠墙休息区是椅子,舞池再过去最内侧有个舞台,上面站的是我们请来的DJ。舞池的另一侧是餐饮区,有供应调酒、buffet,有请人在那里表演花式调酒,藉以分散些人潮,也让不想跳舞的人可以看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