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读生日记II----绣官儿

拎北是女人吗？
拎北是女人吗──
我不说拎北好久了，但是今天拎北一定要让你知道谁才是拎北，就是叫做拎北所以拎北是男人，拎北叫做「拎北」就不会是女人，所以拎北不是嫂子！我不是拎老北，但是拎北今天一定要让你知道厉害，王文瀴！！
我恶狠狠地瞪著那个在内用座位上享用表妹爱心晚餐的男人，一切好像又回到往常，但是我多了份坦然，对表妹不用心虚不需要再隐瞒。
然後......王文瀴，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拎北的厉害的。

下班後我没有回家，直接骑了车就到王文瀴家去。比我早离开的王文瀴已经到家，看他的车在外头，那辆蓝色的名车。明明有钥匙，我故意不直接开门，反而按门铃要他出来开门。
「没带钥匙？」对於我的出现有些惊讶，平常若不是他邀约，我很少主动过来找他的。
「我......想去兜风。」抖了抖，我双手插口袋，脖子绕著围巾，站在门口缩著脖子跟他讲话。
「这种天气？」他看我那副冷到需要裹条棉被出门的模样，不太敢相信。
「好啦、欸、好久没有一起出去了。」妈的这种天气还是窝在家里蹲最好啊──我的发言完全是违心之论。
「你感冒还没痊愈。」
「反正躲在车子里就很温暖了啊。」
看著他还在犹豫的表情，我决定使出我的绝招。
「瀴......走啦，我好想出去绕一绕，透透气。」我靠近他身边，当然是因为觉得冷所以靠过去比较温暖。鲜少以这样亲腻的方式称呼他，我知道这招绝对有效！
「我去拿钥匙。」说完他转过身就往房子里去。
我赢了。王文瀴。等著瞧──拎北一定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拎北！

有看过那个广告吗？老婆要开车载老公，老公紧张个半死，老婆就有点生气觉得老公不信任他。这绝对不是表示我承认我是什麽嫂子，而是要证明习惯骑车的人就不习惯让别人载，习惯开车的人也会不习惯让别人载。尤其对象是他们平常最常载的那人时，他们会陷入一种──极．度．不．安的状态。
王文瀴，你就继续让表妹叫我嫂子好了。今天嫂子我体贴表哥，决定要来开车载你去兜兜风──
我坐在驾驶座上，王文瀴坐在副驾驶，啊？问我为什麽会成功登上驾驶座？我是男人，我当然明白男人最爱吃的是哪一套啊，轻而易举就让他把驾驶座空出来。
王文瀴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我当然知道这就叫作「不安」，内心一种胜利的成就感不断涌上，王文瀴今天换你落到我手中了......
「你开过几次车？」我发车时，他这样问我。
「放心啦──我两年前考到驾照的时候有跟老爸开过一次──」我边讲，边踩油门，「请乘客系好安全带，走吧──」
「只有那一次？」他继续追问，拉起安全带。
「对啊──我早就想试试看这种名车了──」
在我说出「对啊」的时候我感觉到身边的低气压更重了些，於是我内心的得意也升高了许多。偶尔也让你体会一下被耍的团团转是什麽样的感觉！
说真的，我开车的经验当然不只一次。上星期我才为了载学校圣诞派对的器材，开同学的车，那是一辆很普通的小轿车，所以王文瀴这种好车，真的是让人羡慕啊──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他的车了，但是以前都没想过还可以跟他借来开开看，今天让我逮到机会，小试身手......
我们的目的地是附近一个观赏夜景十分有名的山区，周五的夜晚那里车子应该不少，情侣更多，但是既然要兜风了，考验一下我的技术，绕上去看看──
「我问你，到底跟表妹说了什麽啊？」路很黑，这段山路没有路灯，只能以车灯来勉强看看路况，速度已经减慢到五十。
「没什麽。」听到我这样问，他别过了原本紧盯前方路况的目光，注视著他那边的窗外。
「表妹居然叫我嫂子......你说说看你这表哥到底跟他说了什麽啊？」
听见嫂子，车里头虽然很暗，但是我隐约感觉到他在笑，而且发出一点声音来。
「我是男人──」
「冷静点......」一怒之下，脚下的油门被我踩得很用力，速度加快，他的声音显出一点慌乱。
「哼。」冷哼一声，结束对话。
在这样的深山绕，偶尔一两辆车跟我们错身而过，而我很坚持一定要开到山顶。愈往山上，转弯弯度愈大，绕过一个发夹弯、又是一个大上坡，他安安静静地注视著前方，似乎已经渐渐习惯让我载了。快到山顶时，沿路停著几辆车，其中有一辆晃动得很不正常......想也知道那是什麽。
山顶有个眺望台，上头都是一对又一对的情侣，我们两个男人若是下去，肯定招来不少好奇的目光，我突然有点犹豫要不要下车......
「直接回去吧，换我开车。」他似乎感受到我的顾虑，体贴地不打算下车走走，直接换位置。
「来都来了，看看夜景吧。」我不能永远这样躲藏著过日子，两个男人在一起又不是错！

我们两下车，往眺望台的路上坑坑洞洞的，我走了几步差点摔倒，是王文瀴拉住了我。所以我顺理成章地牵了他的手。黑暗中谁也看不清楚谁的脸，旁边究竟是哪对情侣搂著腰我也看不到，我牵著他的手觉得很温暖，山上气温虽然低，感觉也不那麽冷了。
我今天不太像平常的我，王文瀴跟我这样说。我没有回答，只是握他的手更紧了一些。
天气有些阴森，天上没有星星，但脚底下的城市灯光很美，寒风阵阵逼来让我又抖了抖身体，他伸手搂住我的肩，让我靠往他身边，......然後一两滴刺人的水珠掉到脸上，下雨了。
「才下车就下雨！」我抱怨了一声。下起一阵毛毛雨，身边几对情侣都匆忙地离去，「走吧，回──唔......」
我话讲到一半，搂著我的手强迫我转过身，他头一低便是一个吻。
就算下雨天，还是会被看到的！两个男人看夜景就算了，在雨中接吻就不太好！
唇舌交缠间感觉到他唇上还有上次被我咬伤的小伤口，转而积极地回吻著他，舔著他唇上的小伤口，冰冷的雨滴飘到脸上，他伸手拂去我脸上的雨水，仍有一两滴滑至我们的唇间变得温热。
这吻让人昏头转向，我顾不得拒绝，只呵护地吻著他，如同他的吻一样。
□□□自□由□自□在□□□
「你、要干嘛──这是车上欸──」雨势变大，他拉著我躲回车子里，坐上驾驶座的他，并没有打算要开车离去，反而往我这副驾驶的位置爬过来。
「嘘。」他的手指抵著我的嘴唇，一脸正经的模样，配合他我安静下来。
像是要接续刚刚那个吻似的，他的头又低了下来，唇又回来寻找刚刚的温暖，他的吻让我淋湿的身体有些发热，舌头交缠吸吮交换著彼此的唾液，不时地分了又合、夹杂著微微的喘息。
他的手在我的腹部上头滑动，渐渐地往上移，熟悉地抚弄著我胸前的敏感处，让我在唇舌交缠之际中发出了低吟，听到声音，他更加激动地给我回应。
听得到雨水滴答声落在车顶，外头一片黑，车内也是一片昏暗，只能凭著直觉感觉彼此在哪里，椅子到底是什麽时候调到让我几乎平躺著？位置很小，我一脚踩在车窗上，脚底一阵冰凉，如果有人经过肯定会看到我的脚底板贴在玻璃上，另一脚都快踢到方向盘上了。为什麽两脚会开这麽开？想也知道是变态卡在中间......
「车上......不好啦。」双唇分开时，我这样道，明知这样劝阻他也不会停下任何动作......
「你身体永远都比较老实。」在他探手碰到我下半身时，他低声笑道。
「唔、要做快做......」我不甘心地回嘴。
他的手指从小腹摸到我裤子里，手指轻轻地绕著下身的毛发，不疾不徐地、挑逗似地，在大腿根处绕著，然後才抓住我那已稍微昂起的分身。原本还抚弄著我胸前的那只手，伸到我面前，「含著。」王文瀴命令道，接著低下头在我胸前留下一点又一点的痕迹。
我舔著他的指尖，张开嘴将他两根指头含入口中，他的手在我下身上下套弄著，时而以指间戳弄顶端处，「唔呜......」被他撩拨得有点难耐，我忍不住轻咬他的手指。
「你这样......我下次要罚你含别的东西。」边说著，他把手指头抽出来，直接往我下身探去，然後熟练地以两根手指探入我身体。
「啊......」两根手指很轻易地进入了，在体内浅入浅出的，甚至发出一点水声，然而内心却贪婪地希望更多一点。
「唔嗯、啊......」两根手指头进到底了，王文瀴的手指在我体内探索，深入、弯曲、他的动作让我一阵一阵地颤抖。
突然，他的手指头顶到了我体内的某个地方，宛若一阵电流流过，「啊啊...」我发出大声的呻吟，伸手想推开他的手，却无力移动。
「这里吗？」他恶质地再次触碰那让我反应激烈之处，一进一出地，用力地刺激我体内，换来我一颤一颤的反应，每碰一下都好像快射出来一样，我紧缩著肩膀、浑身痉挛地抖著，「不、啊、啊唔、啊、啊──」
「这麽快......」他的手被我弄得滑滑黏黏的，手指退出我的身体，我感觉到他下身已经蠢蠢欲动，准备要进入了。
「不、不要啦、在这里，我会死啦......唔──」不让我有拒绝的机会，我双脚被他推得高高的，踢到车顶，腰部半腾空，双手抓著他的肩，他灼热的下身正缓缓进来......
「啊...唔、瀴──」
「皓尹......」他缓缓地移动著腰部，没有任何痛楚，是酸麻、却也伴随著几分兴奋，「啊慢一点......」似乎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力道加大，挺到底了。
我喘息著，感觉到体内那激动灼热的硬物，也有些兴奋，「皓尹，放松点......」我听到王文瀴在我耳边道，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痛苦，我深呼吸，尽量让自己放松点，习惯之後他才开始动作。
我听见车子晃动的咿呀声，我也顾不得什麽羞耻、被路人听到、看到的情况了，让我觉得最舒服的姿势就是现在这样──双脚夹著他的腰，双手抓著我身後的皮椅，这样我可以不用担心踢坏车子、又可以将全身上下需要使力的部位减少到只有双脚和腰部，他腰部一挺，一阵压迫感以及奇妙的快感从体内传来，「啊...啊...」
「好紧......」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带著厚重喘息，接著他动作加快，让我才刚习惯刚刚那种状态，他快速的进出，刺激得我又是一阵兴奋。
「唔！慢、一点......唔啊──啊......啊、唔──」
像是在回应我的要求一样，他放慢速度，抓紧空档我大口地喘著气，马上他又继续他的恣意进出了。我的身体早已习惯他这样的进出，但如此的刺激对我而言是一阵又一阵无法承受的高潮，快窒息般的快感。
黑暗中，只有彼此的体温声音能证明彼此的存在，交叠的肉体、晃动的车身，我终於可以理解车震的人是很辛苦的这个事实。回家的时候，天色未亮，雨已经停。极度疲倦的我，根本走不下车，趁著早晨没人，我才愿意让他搂著我上去他住处。
8
12/28（六）
昨晚在王文瀴家过夜，或者该说昨天在外头过夜到天亮才去王文瀴家，接著就直接去上班了。晚上下班回到住处，看到有个人影缩在门口......
远远看是个男人，坐在地上抱著膝盖脸朝下，头发很乱、背著一个大包包，看起来像流浪汉。
「老哥──？」最後我发现那是我老哥，从他的衣服辨认出的。我猜测他在这儿待很久了，因为昨晚他就有打电话给我但是我没接到。「你在干嘛！？怎麽会在这里啊？」
听到我的声音，他才抬头起来看我，脸上带著疲倦，还有胡渣，他原本就比我还要白的脸看起来很憔悴，黑框眼镜底下看得到他的黑眼圈，他一脸哀凄地看著我──「你终於回来了......」
他缓缓站起身，身旁原本靠在他身上的包包倒下去，然後整个人挂到我身上。
「我快饿死了......小尹......」他虚弱地在我耳边道。
「喂、谁管你饿不饿死，你在这里干嘛啦！？无缘无故地跑来？」
「呜......我快饿死了啦......」然後他哭了。
踏码的这是一个大哥应该有的样子吗！无缘无故地就跑来找自己的弟弟，没头没脑就开始哭！还在我衣服上擦眼泪擦鼻涕！
他抱著我，这家伙比我矮一点，所以很理所当然地靠在我肩上就开始掉眼泪呜咽地抽泣，我大哥是个很没用又很爱哭的人这点我不是第一天知道，但是特地跑来这儿哭也太过火了。
眼看他愈哭愈大声，嘴里头含糊地不知道在骂什麽，怕会吵到邻居，我还是先把他带进里头再说。
离家出走。
眼前那个看起来比我还像小鬼头的小白脸，明明就25岁还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他离家出走，原因还神秘兮兮说不可以讲，一边吃泡面一脸幸福但是一身臭还有和他的娃娃脸完全不搭的胡渣眼角还挂著几滴眼泪──一边吸鼻涕、一边呼噜地吃著泡面，我大哥，纪皓翔，决定要暂时来我这儿住个一阵子。
拜托我千万不可以和家里头连络，问他为什麽离家出走他就开始给我装傻带过，为什麽只打昨天一通电话就没有继续跟我联络，而只是待在门口傻等，因为手机没电了。
「吃好饱......送......」把泡面碗放到桌上，大哥一脸舒服地伸个懒腰，打个饱嗝，往我的床走去。
「站住。」我开口叫住他，「你去给我洗过澡──要睡再睡！」
他一脸得意地转过头来对我笑笑，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抓住他，他就已经张开双手整个人用力地往我床上跳上去──
我好像听到雀巢柠檬茶的配乐在耳边响起──
自然你他妈的凉快到底──
那个脏兮兮又臭得要死的家伙就这样滚到我床上去还打滚了好多圈拿棉被在自己身上绕。
「干拎老师纪皓翔你他妈给我滚出去──」
「洗过澡之後就滚上床去睡觉。」
「是......」
刮过胡子，洗过澡，终於比较像个人的大哥，身上只穿著一件四角裤，两条腿上毛多得和脸不太搭，光著身子爬到床上，一句话也没回，看得出来他相当疲倦，没多久之後就听到他从床上传来阵阵打呼声。
大哥平时在家是个很听话的长子，我们家只有我和他，因为他是哥哥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是得天独厚，从小他就是个任性的大哥，凡事都要让他。相对的他压力也很大，大学毕业以後，当完兵，在补习班担任辅导老师，住在家中。
我和他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亲密，尤其我在外地念书之後，只大略知道他的工作，并不晓得他有没有女朋友或者其他交友状况，所以，他究竟发生什麽事情我也猜测不出来。
至少可以确定离家出走这种事情──绝对是反常。
我还在打作业，盯著电脑萤幕，只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好累，但是我的床也没位置可以睡、作业没写完也不能睡。
好困......坐在电脑前的我开始神游。
「他是谁？」有个声音在我混沌中进入我脑中，发出声音的人摇摇我的肩膀，我连忙把嘴角的口水擦了擦──抬头看到王文瀴。。
他用我给他的备用钥匙进来的，眼神不太友善。
「啊？」我不解地顺著他目光望过去──「......白痴喔，我老哥啦。」
「哥哥？」他打量床上张个大字形，发出夸张打呼声，嘴巴也大开的娃娃脸，眼神缓和许多，「......有点像。」
「哪里像啊！？」我大声回嘴，──然後床上的人被吵到似的皱眉头，发出一点低吟，翻个身，又继续大声打呼了。
我看看王文瀴盯著那夸张睡相的开心表情，我还没打算这麽早让大哥认识王文瀴......更何况大哥也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所以还是别吵醒为妙。
「你来干嘛？」我压低声音问他。
「来看你。」
「好了你看完了可以走了──我要写作业！」
「他怎麽会来？」王文瀴目光仍然停在床上的人。
「我不知道，他说是离家出走。都25岁了还像个小鬼......」我看著王文瀴仍一脸饶富趣味在看大哥的睡相，「你要是喜欢就爬上去好了......」忍不住小声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