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级余震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余几风

作者:余几风  录入:09-25

  “不傻,你看我把猫画在旁边,不也想有天你能回到我身边吗?要真的傻,咱俩也傻到一块去了。”
  就这样傻一辈子也挺好的。霍长隽把这句话藏在最靠近胸口的兜里,他不指望徐耘安此刻会给他什么回答,就像他一直傻傻地发短信道晚安,哪怕对方从不回。他不怕徐耘安无动于衷,只怕他消失不见。霍长隽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听说北城是晴天,不像A城这边,今晚应该有星星吧。”
  “有的。”徐耘安探头望了望,斑星点点,有一闪一闪着光的飞机滑过。
  霍长隽深深地舒展了身体,感叹:“真想看看星星呢。”语气听着还真的很想很想。
  跟你一起看,其实更想看看你。他心想。
  兜兜转转,徐耘安给自己做了这么多心理建设,撂了狠话,也说了再见,可人家一句话就让自己溃不成军。他太清楚自己这自然而然的亲近,这辈子到现在跟他最亲密的人寥寥无几,也就只有霍长隽能让他如此毫无戒备地说起那些往事,那些让他伤心的往事,哪怕霍长隽也是这伤心源头之一。
  挂了电话,心还是咚咚咚撞着胸膛,徐耘安轻手轻脚将锅巴抱回窝里,折回来客厅时停住,拿起手机对着夜空拍了张,发给A城的某位带病工作的悲情男子。
  就当是……谢谢他的耐心倾听吧。
  手机像素再高也拍不出肉眼所见的效果,糊得很,可悲情男子霍长隽打心里感觉,这星星真亮啊,只比徐耘安看他的那双亮晶晶的明眸差一点点。


第四十三章 原来很快乐
  《歌王》成为这个夏天最火爆的综艺,有过气歌手成功翻红,有新晋歌手一鸣惊人的。而凭借不差明星的外貌和出众才华,霍长隽这么一个朴实勤劳的幕后工作者也成了热议对象。他过往写的众多作品,乃至高中、大学时代的表演视频被频频流传,原来冷冷清清的微博粉丝数量破百万,俨然成了新晋网红。借用他师父林臻的话是,要是霍长隽肯,搞不好可以趁机出道了。
  “我去,原来我单曲循环多年的XXX歌是他写的啊。”
  “这张脸这嗓音秒杀很多歌手吧,当幕后可惜了。”
  “明明可以靠脸,却偏偏要靠才华。”
  ……
  除了每周陪锅巴看节目,徐耘安没特意去刷微博,基本是从画室的女员工们日常闲聊知道了这些评论,心头掠过一丝欣慰,幸好当年霍长隽坚持下来,没去哪个寻常公司安身立命当文员或卖保险。那些路足够安全,却并非霍长隽的初心。
  画室的女员工们认出了前些天经常来画室接小宝的霍先生原来就是霍长隽。莎莎第一反应却是,老板家的痴心情长剑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大人物。
  徐耘安私下里恳求莎莎保守秘密。虽然霍长隽是个幕后,直接客户是歌手们,公众形象根本不影响他写歌挣钱,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不希望咸丰年前的一段旧情对霍长隽如今的事业造成任何困扰。
  莎莎自然心领神会。她懂这事儿属于个人隐私,本来就没打算在网上爆料。
  霍长隽在A城忙了快俩月,过得跟个苦行僧似的,整个人瘦了整整一圈,总算迎来《歌王》半决赛的录制,Youth X的专辑经过大半年的后期也快看到尽头。
  方霓也参加了这个节目,然而天后如她却止步八强,这次半决赛是她的返场表演。
  节目录制中,霍长隽在场边准备就绪。
  寂静的暗黑之中,多束灯光倏地汇成一个圆圈投在方霓身上,她一袭淡金色拖尾裙几乎与胜雪肤色融为一体,轻柔飘逸的裙摆缀满施华洛世奇水晶,立于舞台中央如冰雪女王。
  她睁开双眼,目视前方静静地说:“这首歌我在很久以前就学会了,可知道最近到了年纪经了事情,我才算真正懂得个中道理。送给在座的你们,送给让我终于唱懂这歌的人,也送给我自己,《笑忘书》。”
  悠扬前奏起,方霓全情投入到在这舞台上的谢幕演出,泪流满面而未觉。
  “……从开始哭着忌妒/变成了笑着羡慕/时间是怎么样爬过了我皮肤/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将这样的感触/写一封情书/送给我自己/感动得要哭/很久没哭/不失为天大的幸福/将这一份礼物/这一封情书给自己祝福/可以不在乎/才能对别人在乎……”
  这歌是方霓亲自挑的,很久以前,她在酒吧唱过,身穿灰色吊带背心加浅蓝牛仔长裤,声音好听是好听,可始终唱不出那大彻大悟的味道。
  方霓不忿但自觉的确是那么一回事,霍长隽记得自己当时候说,你以后就会唱懂的了。
  现在听来,她是真的懂了。
  节目录制结束后,导演组在海边的烧烤店组织了一次聚餐犒劳工作人员,一向甚少合群的方霓难得出席。
  霍长隽喉咙肿痛感冒未清,喝了碗白粥就溜一边,免得被其他人灌酒。吹着清爽的夜间海风,他重温上周日落下的直播。直播里徐耘安每五句话有至少三句关于锅巴的,酒窝基本没消过。他絮絮叨叨着家长里短,说最近锅巴因为打疫苗没精打采了好几天,快把他给吓坏,幸亏都好起来了;说锅巴可皮可皮呢,老是去阳台折腾他的宝贝花草;又说锅巴每周六守着看《歌王》不搭理人,都快成精了。
  哎呀,好想锅巴,好想锅巴他爸啊。霍长隽心痒难耐地撸了把头发,恨不得仰天长啸。
  方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向来爱干净的她此刻满身混杂了烤串味、烟酒味,雪砌冰雕也总算有了点烟火气。
  她在河堤上坐下来问:“我今天表现得怎样?”
  霍长隽见她卸了妆的脸颊潮红,知道她必定是喝了酒,回答:“很好的,唱出了味道。”
  方霓纵声大笑起来,笑声盖过了不远处的海浪声,停住后看向霍长隽,半认真半开玩笑说:“你夸我唱得好,夸我静得下心沉得住气,夸我胆子大敢挑战……我记得你夸过我很多,可我其实最想又最怕你夸我好。我就想问问你,霍长隽,既然我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霍长隽叹气:“方霓,你醉了。”
  “我没醉,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方霓余光瞥到手机屏幕上的徐耘安和锅巴,旋即收回视线,“话说到这份上,我早该死心了。你不是一个轻易掏心掏肺的人,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他可以,而我不可以?
  霍长隽看着跟谁都玩得开,习惯为其他人排忧解难却鲜少以放松状态诉衷肠,此刻面对广袤无垠的大海,面对多年好友却难得坦诚了一回。
  他徐徐说道:“你知道的,我父母有一段很失败的婚姻。霍怀进刚离婚就有了新家庭,连我妈最后一面也不愿来看,我妈却苦苦挽留连尊严也不要,他们俩让我瞧见了一段没了感情的关系有多难看。相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更多人不是爱而不得就是惨淡收场。我既不想看到感情黯淡无光的模样,也没信心做忠贞不移守到最后的那个。既然这样,不如做个聪明人,快活时就游戏会儿,差不多了及时抽身就好。”
  “但安安……他是个很傻很笨的人,心甘情愿地奉献,摔疼了也假装没事地忍耐、克制,也不知道该说他笨还是伟大。看着他我就觉得,感情未必会黯淡,即使黯淡了也不用担心,我们还是能相爱如初安稳度过,我不必担心被嫌烦,也不舍得抛下他,于是我一对上他就怎么也聪明不起来。”
  “爱他这件事并没有很惊心动魄或激情四射,而是自然而然、细水长流的。就像穿了那么多件夺目的高级定制,才知道那件合衬的睡衣才是最让人动心又放心、安心的。”
  方霓凝视霍长隽的侧脸,心碎的悲伤感如她所愿并没有出现,内心隐约还有些不甘,但更多是一片释怀后的宁静。想想这些年,她也不是毫无所获的,痛苦过,但也快乐过。
  看来放下也没有想象中的难,与其说她痴恋霍长隽这趟车,不如说她习惯了在这个车站等,害怕去探索前路上的更多车站。
  真好,他终于幸福了,那我也该找找我的幸福了。方霓这样想。
  霍长隽回过神来,郑重地又说:“方霓,对不起。”
  “你说了太多对不起了,我不差这句,”方霓笑了笑,踢开的一块石子随着河堤的斜坡往下滚去,“说起来,我欠你欠徐耘安一句对不起。对不起。”
  她最终还是为自己年少犯下的错诚心忏悔。
  “走啦,回见。”
  霍长隽一怔,望着方霓远去的身影,这么多年她还是喜欢吊带背心加牛仔裤的搭配。
  天后方霓泪洒舞台成就《歌手》又一收视爆点,徐耘安看了那期之后百感交集。他对方霓谈不上多反感,跟霍长隽那段不对等关系的结束是必然的,方霓不过是众多诱因之一。更何况,伤害已经造成了,不甘心、执迷不悟也好,忏悔或醒悟也罢,都只是方霓个人的事情了,与其他人无关。
  徐耘安能理解方霓的喜欢,可他并不打算欣然原谅。他又不是圣人,以德报怨这种事他做不来。
  八月炎夏,正是画室暑期班最忙碌的时候,徐耘安趁午休跟苏塘在附近的茶餐厅见了一面。
  苏塘最近在忙以徐初为主角的封面报道,自然也想跟徐初的儿子徐耘安谈谈。
  “为什么想采访他?”徐耘安点了A套餐,问。
  苏塘说:“两周前徐老在画展上宣布,这是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办画展,从此之后要搁笔不画,暂时退隐。你不知道这件事?”
  徐耘安愣神,拿杯子的手抖了抖,咖啡向外洒了点。
  苏塘递来纸巾,徐耘安接过并道谢:“我们一般是电邮联系,我不了解他的近况。”
  事实是自打留学以来,徐耘安不肯在性取向这事情上妥协,跟徐初闹掰已久,基本没怎么回家或跟家里联系了。
  明眼人也看得出这父子关系疏远,苏塘看破不道破,继续说:“原因不详,但徐老在国内外艺术圈影响颇深,加上几乎没怎么接受采访,所以能拿到这个独家还是很有价值的。”
  徐耘安略讶异:“他答应你的采访了?你怎么做到的?”徐初性格顽固难被打动,过去很多约访的都碰了壁。
  苏塘保持淡然笑意:“也没什么,我就以学生身份跟他谈画画,在他面前稍微献丑。他本来也挺抵触我的约访,可看到我画画之后改变了主意。你知道为什么?”
  “他说,我画画很有灵气又投入,特别像他儿子。”
  徐耘安疑心自己听力有问题,可苏塘一脸诚恳,根本不像在撒谎也没必要这样做。
  见他迟迟没回答,苏塘问:“很惊讶?”
  “有点,印象中他没夸过我,以前最多就是说我努力。我不知道,他居然也会在别人面前夸我,”徐耘安用叉子捅破溏心荷包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你知道的,他这么一个赫赫有名的大画家,儿子却是个普通的美术老师,而且还……喜欢男人,大学毕业后我跟他基本不怎么来往。如果你想要了解他的事,我可能不是个好的采访对象,帮不上什么忙。我想他也不喜欢我出现在关于他的报道里。”
  “咱们就是随便聊聊,别太紧张,”苏塘喝了口柠檬水,摇摇头,“而且,前天跟徐老聊了很多,他没怎么谈创作的事情,倒是主动提及你的母亲以及你小时候的事情,感叹说已经很久没见过你了,最后也是他建议我来找你谈谈的。”
  想到徐初对一个生人谈得比他们俩父子过去几十年加起来的要来得多,来得深刻,又想起赵书瑛前些天无意中跟他感叹,徐初最近两年老得很快,徐耘安顿生出一种莫名的心酸、委屈。
  他跟苏塘聊了两个多小时,越说越觉得不了解徐初,正如徐初不了解他。至亲至疏父子如他们俩,彼此在在平行的水平线过自己的人生,互不相知,现在骤然间去问他徐初怎样了,或者徐初心血来潮想了解他怎样了,他又该怎么说呢。
  没法说,本来应该有很多可说的,可过去能好好共处、制造瑰丽回忆的岁月流年终究让他们给错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暗自神伤的时刻,他特别想特别想见到霍长隽。


第四十四章 忽然之间
  这天清晨六点多,徐耘安早起绕着小区公园跑步,回来时瞧见有个熟悉的身影偷偷摸摸,正将大箱小箱的礼物堆成城堡的模样,正正好把他家门口堵住。
  徐耘安心血来潮,蹑手蹑脚溜到那小毛贼身后,故意朝他耳边大声吼了句“在干嘛”。
  凌晨五点多下飞机,霍长隽归心似箭奔过来。因为睡眠严重不足,他上楼梯时就气喘吁吁脚步虚浮,再被徐耘安这么骤然一吓,小腿发软直接往后摔倒,好不容易砌好的礼物城堡顷刻崩塌砸了他一身。
  徐耘安慌了神,没想自己的小恶作剧会有这般连锁反应。
  他赶忙蹲下搬走压在霍长隽身上的箱子,不停问:“你没事吧?”
  霍长隽对他这紧张的小模样很是受用,身体瞬间忘了痛,还有点飘飘然。他很夸张地哎呦了几声,喊着“疼疼疼”。
  “那你继续疼着,谁叫你在我家门鬼鬼祟祟的。”徐耘安很懂霍长隽这一套,马上起身撒手,跨过他和一堆箱子去开门。
  门敞开,徐耘安换了鞋,回头见霍长隽还真就继续躺在地上不动,接连咳嗽了几声。
  他没忍心关门,又上前伸手:“你还想不想见锅巴?”
  霍长隽正打算自己灰溜溜爬起来,可没想还有这等福利,在徐耘安缩回手之前手疾眼快抓住,满血复活地爬起来应道:“见,我可想死他了。”
推书 20234-09-24 :余音绕梁[重生] 完》:简介:(入库时间2019-09-24) 晋江高积分VIP2019-06-19完结当前被收藏数:4484重生心机天使投资人(攻)X傲娇闷骚创作天才(受)有轻微人潮恐惧症的余殷参加选秀节目,却没能进入决赛,亲朋好友正绞尽脑汁想办法安慰他,又听说他签了唱片公司,就要正式出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