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没听过这种要求,棠翎轻快地笑了起来,他勾着腰带扣把我整个人往上提了提,于是那邪乎的性器一下刺得更深了。我实在坐不住,一下撞在隔板上时才借上力,而棠翎又顺势地把我按在了那上面,在我耳边轻声道:“刚刚说的什么?”
垫在脸下的胳膊已经被浸湿了,我摇了摇头:“我说的……哥哥,棠翎哥哥,我给你玩,给你玩一辈子。”
棠翎模糊的喘息就伏在我的耳上,仅仅是听见这样的声音我已然无法自持。看见自己的精液没道德地溅在地砖上,我反着手紧紧抓住了棠翎,切实的相握带来的安心感是无可比拟的,他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把阴茎从我身体里抽了出来,捋动着射到了我的腿上。
时机有些奇怪,但在讲出“一辈子”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内心竟然不安地摇动了一下。
其实我觉得忠诚在爱情这种性质的感情里挺可笑的,爱情本来就是像烟像雾像昙花一样的东西,人不可能永远都对同一个人源源不断地萌生爱情因子,但我只知道我在这个瞬间爱棠翎爱的不得了。而我口中这个“一辈子”,或许不一定会有那样长的时间广度,但它一定是有等效的感情浓度的。
我知道棠翎也一定明白。
啪嗒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我警觉地直了直身,软着腿开了门,却什么也没瞧见,只有那被撞到来回扇动的木门。
第28章
掌着门把手,我只是伫在门前出了神。
“棠翎,刚刚外面有人。”
没得到什么回答,我茫然地转头回去,瞧见棠翎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水箱上垂着眼把玩火机。
“会是哪个学生吗?”
棠翎抬眼瞧我:“是谁都没关系。”
被他淡然感染了,我竟也莫名放宽了心:“你有没有师德!”
“助教而已。”棠翎说。
我正打算出去找那掉在洗手台下面的裤子,却发现那处竟空空如也。
我觉得应该是被刚刚进来清扫的阿姨收走了。我绝望地把腰上的围裙不断往下扯,无助道:“现在怎么办啊……”
棠翎站在我背后恶劣地直笑,气得我快哭了,我转头咬他的手腕,他也不躲,只说:“说了让你别穿了,看来阿姨也这么想。”
我羞耻的想要自杀,颇丧气地泄了劲,埋进了棠翎的肩窝,软耷地挂在了他的身上。
“我去帮你问问?”
“不不不不不不要!”我连忙道,“……太丢面了。”
所以那天我跟着棠翎压马路的时候简直成了僵尸夜行,走起路来连腿都不敢迈大了去,生怕我那玩意儿在胯下荡起秋千来。我觉得棠翎应该是在故意整我,他一个人在前面走得很快,让我以这样的速度根本跟不上。而在我诉了苦以后,他又问要不要背我,我本来听信了他的谗言,上去才意识到这样我半个屁墩儿都快露在外面了,于是我连忙跳下来,满腔郁结地重新在棠翎背后挪起了步子。
前面那个街口似乎很热闹,里里外外围了三层,大多是男人,随着人影攒动不时还有绚丽的霓虹光从缝隙里闪出来。
“前面怎么了?”
棠翎咬着糖棍:“街机厅重新开业。”
“街机厅是什么?”我问,“做什么的?”
棠翎转头回来看我:“真没去过?”
每次遇上这种境况我总会莫名自卑,毕竟我以前过的日子一点也不多姿多彩,枯燥过了头,无论是主流模式还是非主流模式都得差上十万八千里。
我迟疑地摇了摇头,如果可以,我也想装出自己其实了解的模样。
逆着橙色的远光,棠翎忽然笑了一下,展臂搂住我往前走去。
意识到并不是回家的路,我道:“我们去哪儿?”
我反应过来:“……十点过了!”
棠翎凑近了我,朝我缓缓地眨了眨眼:“你平时几点睡?”
“两点……”我想了想,“三点?”
讲出这个答案之后我自己也彻底闭了嘴。
依棠翎的意思,这店重新开业的举动大概算的上收割情怀钱,如今各式网络游戏齐飞,早就不是打街机的时代了。
我看了看那里腆着肚子看热闹的男人,还有他们怀里的小孩,不禁问棠翎:“你和他们有一种情怀?”
棠翎只说小时候家里没人管,放了学就经常去,里面热闹。
我想了想:“我怎么没见过呢。”
棠翎说从他上初中以后就没怎么在大城市里找到过了,我深以为然,在出国以前我也确实没看见过这所谓的街机厅。
一台台街机相对而放,依次列出长廊,我觉得那有点儿像进化未完全的超级电脑。
走进来的时候我还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巨大的立牌,是一个丰腴的武打少女,我险些摔在人家胸上,棠翎给我说这是不知火舞用超必杀忍蜂的姿势。
店内的装潢也保有九十年代的风格,灯光昏暗旖旎,墙上还贴着斗神祭的海报,瓷砖贴出了万花筒的花样,疯狂地扭着我的视线。
站在一台街机前等棠翎兑币,居然还有喝醉了的大叔问我要不要和他去招待所,我本来没打算多搭理醉鬼,谁知他竟然打算伸手过来搂我,我猛地搡他:“操,不至于这都能弄错吧?我是男的你看不出来?”
那醉鬼搭在机身上,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知道,怎么不知道。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县城里就有人喜欢养你们这种。”
他过来拉我的手:“我也想知道,你们和女人比起来究竟是哪儿不一样?怎么总有人说养个干净的得比女人还带劲。”
看了看这人的一身横肉,我觉得自己未必打不过他。而正当我打算举拳把他那张臭嘴打烂时,却瞧见了从后面走来的棠翎。
未作多想,我三步跨上去贴在了棠翎身上,声情并茂道:“我跟了他十年,他就是我的天、我的主,要怎么都得他开口才行。”
棠翎本来还在低头拨游戏币,听见我这话也抬了眼,我们齐齐看向了面前这个醉鬼。
那醉鬼大概被棠翎的这张女人脸唬了,颇博爱地展圆了臂:“一起玩,一起玩就是了。”
话音未落那人的肥手就伸了过来,我没来得及反应,反而是棠翎忽然上前了半步,扣住了他的手臂,然后沉默地将手里的方盒递给了我。
呆呆地捧着一盒游戏币,我还没回过神来,只看见棠翎俯身在醉鬼耳边开口低声道:“跟我来,陪你玩。”
那人盯着棠翎的眼都一阵发直,我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和最开始的我一样,一个瞬间内就在脑内把完整的流程过了一遍。
然后两个人朝最里的厕所走去了,我的脑子顿时就当了机,不会真有我这种可怜汉吧!乱开玩笑真把自己老婆玩丢了,这都要和别人跑了!
我在原地站着等了一会儿,实在不放心,又跟着追了过去,结果还没等我走到厕所门口时那个醉鬼就跌跌撞撞地从里面栽着跑了出来,碰上我的时候就像碰上什么瘟神了,大叫了一声,又高呼了几次“我错了”。
我盯着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发呆,直到棠翎过来摸了下我的耳朵才彻底回神。
他一副稀疏平常的模样,抱肘倚在多彩的墙壁上,静静地盯着我。
我觉得他这样的眼神有点奇怪,就好像头一回见我一样,眼神烈得快把我身上的衣服烧穿了。
我不放心道:“你不会那个了吧?”
棠翎扬了扬眉,示意我继续。
“就脱裤子。”我手一阵比划,“不会是你对他脱了裤子,然后他看到美女的鸟也能这么大,被吓得阳痿了。”
“他刚刚居然还对我道歉?”我反应过来,“他难道是觉得我和你是一个款式的?这是诈骗吧……我就有点儿货不对板了。”
棠翎大概嫌我这些无厘头的设想很吵,他问我:“你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
我觉得他这话就有点不可理喻了:“就几句吧?不到五句。”
“于真理,有没有人说过你长了一张很好骗的脸。”
“男的也好女的也好,我从没被真的骗走过,更不会和别人回家。”
对上棠翎的眼我才意识到这话里巨大的疏漏,顿时红了脸:“……你除外。”
我拉过他的手腕:“因为是你,我才好骗。”
棠翎咬着糖棍垂了垂眼,没有再看我,走在前面去开街机了。我小跑着跟了上去:“棠翎棠翎,你刚刚是不是揍了他啊?我看他裤裆都是湿的,你肯定武力镇压了。”
醉鬼有没有武力镇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被棠翎武力镇压了。
跟着他打了几回合真侍魂,角色我真都选尽了,但也没哪一次在他手里活过了半分钟,其实我感觉他多半已经在放水了,准确来说,他已经在泄洪了,我还是得不到一个良好的游戏体验。
我这人着急的时候就喜欢上头,一台机器被我在慌乱间拍的夸夸作响,棠翎见我这样乐得直笑,两只眼睛弯起来眼白都找不见。
为了增加士气,我猛地起身,只想逃离这厄运位置,于是随便指了指,说要换机器,玩儿角落里那个。
棠翎含着珍宝珠眨了眨眼:“那是老虎机。”
“抓娃娃的吗?老虎玩偶?”
“抓你这种傻子的。”
真是天地广大,今天我第一次知道老虎机原来不是娃娃机,是拿来赌博的。
作为同境遇的烂泥,棠翎通常情况下都是我的共犯者,所以他不让我去玩儿老虎机这事着实让我震惊了一把。
他还是觉得我这人容易上当,到时候真成了赌徒,裤子都得输掉。
但耐不住我好奇,他还是陪我过去看了看,那里正开新的一把,旁边围了几个工人模样的男人在下注,他们说这里几乎是四倍赔率,刚刚就有人下了一万五然后拿了六万回去。
我真的想体验体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于是从衬衣前兜里抽出七张五十块,分别用五十压了七局,区和号码都是随便选的,并且给棠翎说了,身上就这么点现金,用完就走。
棠翎大概懒得再管我,扭头就去贩售机买饮料了。
也有和我一样连续下了几局注的哥们儿,我发现一般都是庄家先让你赢上几次,然后在你放松警惕之后再让你一屁股输完,然而不幸的是,我整整七局,没有一次压中。
见我回头过来讨水喝,棠翎见稀奇似的俯身仔细端详起我的脸来。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你看什么……”
“不难过啊?小衰鬼。”
“真不难过,我就疑惑,也不是没人赢,怎么我就一次都赢不了?”
棠翎说一般小店都会把赔率设成30%,这种店应该还要往下调五个点,但像我这样的运气不好也不能全怪机器。
我觉得他这话讲得不对。
“有些人的运气是攒起来的,厚积薄发你懂吗。”我拨弄着那些花绿的按钮,“我运气挺好的,至少在所有的大事上,主啊如来啊都对我挺温柔的。”
棠翎失笑:“你信教吗?”
“打个比方而已,我不信,一点儿不信。如果说个人的怨憎他们无暇理会,可战争呢,每场战争都会牵扯出那么多的苦痛,为什么没人来救?”我说,“除了自己,总归没人救得了你。信他们不如信真理教。”
“嗯,真理说的话就是真理。”
第29章
“于真理。”
“于真理!”
老徐话音未落我就一头撞在了显示器上。
“啊……”我捂着头茫然地直起身来,一下就对上老徐那张愤怒的大脸。
“于真理,我觉得你在羞辱我。”
刚刚那个瞌睡打得我实在脑袋不大清醒:“你在说什么啊?”
“你这是在变相表现我们蓝莲花的业绩差。”老徐奚落我,“我要是不叫你你能坐这儿睡一上午。”
“……那不是事实嘛。”我道,“谁还买书啊现在。”
我晃了晃脑袋,头重的跟铅似的。我才意识到我的作息正在被棠翎一步步同化,明明自己没那个神奇体质却偏偏要跟他学,从街机厅回去以后还看他刻了一晚的佛像发髻。
到后半夜的时候我实在困得睁不开眼,一抬眼看他竟还这么精神,不由得抱怨了几句。棠翎说他很早就不怎么睡得着了,高中集训前就这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很迷头文字D的关系。
我不懂其中缘来,问他为什么,不会以前还玩儿赛车吧。
棠翎倒在沙发上笑,他说我好像总把他想的那么离奇。他说很喜欢中里毅,所以把自己当时那辆山地自行车上也喷了中里毅的车队名。
我一搜才知道车队名是NightKids,不得不惊呼道“你以前是不是有中二过头了”。
棠翎戳了下我的脑门,说他之前是真的很喜欢车,开始画画的原因其实是为了画车。
我想男生小时候大多都这样吧,只是我会觉得飞机赛车很帅,但不会像棠翎一样付诸行动。
我说别人不都喜欢最牛逼的吗,就像藤原拓海高桥凉介这种。
棠翎说他就只是喜欢中里毅的普通,还有面对这份普通随时清醒的态度,了解自己能做到的上限,输得起,这很酷。
见我一直盯着他,棠翎又补了一句,也可能是因为他的GTR太帅了。
后来我才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棠翎当时一成年就去学车的原因,可谁知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故,他一定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