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里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二尖瓣狭窄

作者:二尖瓣狭窄  录入:12-15

  谁知老徐把我叫醒的原因竟是因为等会儿要去对岸看车,是在凑巧了些,我抄着手就凑过去道:“白玛这拇指大的地方,车能有多大用处?”
  “跨海大桥九月中旬就开放了,到时候就不用等渡轮了,买个车方便点。”
  我怔了怔:“会有很多人来吗?”
  “你说旅游吗?会吧,其实白玛生态真挺不错,开发开发应该能好好弄几个景点出来,一来二往的,到时候岛上经济起来了,我就算不做这书店也可以把铺面盘出去在家收钱了。”
  “别啊。”我说,“到时候我只好喝西北风了。”
  老徐颇厌弃地指了指我:“小于同志,你在乎我这点工资吗?算算你每月收支,你在我这拿的钱够不够你每月房租?”
  被他这么一讲我才后知后觉自己对金钱可真没什么概念,我卡里是之前参加比赛和巡演时的奖金,我妈让我一直存着,等我长大就教我用自己钱去投点基金什么的,确实不少,却也不会夸张到够我这么大手大脚的花到死。
  手受伤后的一段日子我妈放我回去继续念高中,结果没想到我去年年末就退学跑了,也不知道这谎言什么时候会被拆穿,可能我妈现在还觉得我在新泽西上课。
  我只挥了挥手让他快走:“到时候载我去孔雀山飙弯儿。”
  老徐走前嘱咐道:“不许再给我打瞌睡了,万一有人来书店偷书呢!”
  我随口应着,心里想着都是我U型枕究竟藏到哪个柜子里了,这年头还有人偷书吗?偷我收银柜差不多。
  结果我没想到这对话结束没多久就真被我逮到有人行为诡异,一副偷书贼的模样。
  当时我起身去内间找靠枕,出来时就发现一个光头正蹲在两个书架间的夹角,背对着通道正找着什么,神色异常奇妙,隔个三五秒就做贼心虚地向两边张望。
  只不过这一次张望他望见了我。
  我微笑:“先生你好,请问你在找什么?”
  那光头猛地转头看我,可能是大脑在一秒钟飞速运行后输出了结果指令,他的表情很快恢复平静,缓缓起身朝我行了个礼:“小施主,贫僧是在找机缘。”
  我瞥了瞥右下角的书柜,而就在这个瞬间,一本书从架子上滑落,我一看封面,那竟是我藏的《印度性爱三十六式》!
  光头泰然自若地蹲身去捡那本书,再交还给我:“小施主,你且收好。”
  “你刚刚在看这个?”
  光头缓缓摇头:“这显然是它从那里掉出来,贫僧帮忙捡起来而已。”
  我眼皮一阵跳:“我说大师啊,你这来蓝莲花找什么机缘呢?”
  话还没讲完,光头的眼就亮了一下:“自然是小施主你啊!即便贫僧再愚钝,也能瞧清你身上的机缘。”
  我抱肘顺着话道:“那么要我做什么呢?”
  “施主未曾受过佛学教化罢?”光头走上前一步,“相信施主接受教化皈依三宝之后定得开化。不若们一边吃饭一边听我道来?”
  “哦?大师这莫非是化缘来了?”
  “这不必贫僧多言,施主得到开化以后自然愿意布施。”
  这光头清瘦的身材上挂一面灰衫,约莫四十的样子,说话的表情有些浮夸,我是真感觉不到有什么禅意在的,只将他当作骗子。
  可我这人无聊的时候最喜欢和骗子打交道,于是真的带他在对面馄饨摊儿吃了午饭。
  他倒是埋头吃的爽快,而我却托着下巴在那里捡碗里的虾米,没捡几个出来就接到了棠翎打来的电话,我惊喜得头晕,毕竟棠翎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兴致勃勃地接起来后直接就听见棠翎问我为什么不在书店。
  “想我啊?”
  棠翎沉默了两秒:“陈瑶的久仰久仰,还有吕峥峥的素描头像,陈醒不是和你们老板讲了吗,我今天过来拿。”
  我“哦”了一声,却一下瞧见了对面棠翎高瘦的背影,于是又开口道:“向后转——”
  我见那光头一直抬眼瞥我,于是放下筷子跳着去把棠翎拉到了桌前坐着:“没吃饭呢吧?吃了饭我用小推车帮你把书送到画室。”
  白玛的夏天实在太热,所以我最近常常能看见扎起小辫的棠翎,他正垂眼用纸擦木桌,手腕上的蓝瑙石在阳光下莹润着闪光,实在看得我心痒痒,于是我勾住了他的脖子想要用力亲他一口。
  结果还没等我碰上他的脸,棠翎便拎着我的领子把我拉远了。
  我哼哼笑:“大师,见怪了。”
  谁知那光头竟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举动,只是朝我行了个礼。
  我撑着筷子问他:“大师,你们信佛的怎么看同性恋啊?”
  “佛教对此持批判态度,乃是淫邪中的淫邪。五浊恶世众生的迷惑颠倒是很深重的。”
  我问:“只是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
  光头只平静道:“我已说了这是教派的观念,但作为一个思考者,我都常常觉得去其糟粕才是在现代社会传递思想的最好方式。所谓同性恋,自然也与异性恋一样起源于无明。所有形式的性事都是增加对身体的淫欲与执着。在得到解脱的路上,我们的重点是怎样去摒弃这些执着,而并不拘泥某一种具体的情欲方式,所以从这个层面上来讲,两者之间并无不同,小施主不必过多介怀。”
  这文绉绉的话我听得头痛,只觉得这光头似乎和我想象中的刻板僧人不大一样。
  当然,这个结论的得出也和他刚刚偷看我的印度性爱三十六式有关。
  “我从不介怀,只是随便问问。”
  光头笑了笑。
  馄饨摊的老板端吃的出来,碰见棠翎的时候显得有些惊讶:“……很久不见你来了。”
  棠翎微微颔首,道了声谢。
  我碰了碰棠翎的手肘:“以前经常来?”
  棠翎还没说话就被那老板抢了先:“以前他被陈无眠拉来吃饭,就坐里面的第一桌,两个人坐在那里哦,打眼得很。”
  “不是陈无眠出事了嘛,我们还是从小看她长大的,心里哦还是很难受的。”老板又拍了拍棠翎,“看见你就像看见了她一样,哎哟,想起来都觉得是青春哦。”
  棠翎倒是没回答老板什么,就这么撑住筷子瞥我,眼睛弯成黑色的新月,然后用口型道“别乱吃飞醋”。
  真是一下戳到痛处,我本来正想发作,却被他柔柔的一句堵得彻底开不了口。
  我正了正色,又冲光头道:“大师,人是不是不应该总想以前做过的事、犯过的错?”
  为了避免光头又张口闭口复杂话,我连忙道:“能用俗点儿的话解释吗?”
  “无论对错,以前的事既已过去便无需执着,自有因果,多行善事,着眼眼前就是。”光头平淡地擦了擦嘴,“别总把过去挂在嘴边,天天青春青你妈了个逼,还没活几年就开始回忆。”
  全场陷入长久的沉默,棠翎更是一直盯着光头发呆,似乎也无法理解这种字眼竟会从一个僧人嘴里蹦出来。
  我猛地一拍案,大声道说得好,又从怀里掏出那本印度学习手册:“大师,谢谢你的开化!我那儿还有好几本珍藏读物,等会儿一并拿给你!这算布……布施了吧!”
  光头接过我递来的书,又连连低眉道:“业障重,业障重。”
  “大师,你叫什么啊?”
  “贫僧法号海湛。”


第30章
  海湛法师究竟是谁还是蒲卫提醒我的。
  本来推书过来的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事,总觉得这法号是不是在那里听过,来到画室后随口一问,才从蒲卫口中得到了答案。
  “海湛法师吗,就是外地来的,请来帮忙重建复兴舍业寺的那个。”蒲卫说,“他已经来了吗?你们碰上了?”
  我点了点头,但还是不大想和蒲卫多说什么,只敲了敲桌子让他交数学作业。
  “这两天你来收作业我们都还有点不习惯……”
  我一瞧蒲卫那别扭样儿我就知道这小子一定没来得及抄答案,正打算给他留点余地,转身先去收其他人的,谁知却被他一下叫住了。
  “真理!”
  我不耐烦地回头看他,只见他摸摸索索半天才从抽屉里拿出试卷册,这可谓是三进三出,一副要给我却又临时反悔的模样,还是我猛地从他手里拽过来的。
  “我看你们那几个文化课老师都挺温柔的,不就没做完吗,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蒲卫的神色却仍然纠结,眼神死死地盯住我的鞋,根本不敢看我。
  我感到奇怪,虽然原来蒲卫就是这副窝囊样,可也不至于到都不敢和人正视的程度,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现在这样,一度让我觉得这贰玖画室确实该做点儿针对备考生的心理辅导。
  见他嘴唇几欲张合,我只好端出点长辈做派来,顺着递台阶道:“我以前就和你们讲过吧,压力很大的时候,有什么不方便和老师说的,你们都可以来找我,好歹也比你们多活了几年。”
  话音刚落蒲卫便涨红着一张脸抬起头来,手颤巍巍地撑在膝盖上:“等会午休的时候……我可以,可以来找真理吗……”
  我心想艺考都把人孩子逼成这模样了,此时此刻说“不”的话是不是显得太恶人了点儿。
  “吃了饭来找我吧,在哪儿呢?你们中午有空教室吗?”
  蒲卫埋着头好像思忖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道:“……楼层最里的那间空厕所可以吗,那外面有个小阳台。”
  我抱著作业往办公室走,走廊的灯因为台风天而左右摇晃,路过休息室时我见那门虚掩着,下意识往里面看了一眼,一下撞见背着我坐着的棠翎,还有那个女班主任。
  我真是越看她越觉得不对劲,每次她和棠翎距离小于一米我就觉得她会对棠翎进行职场性骚扰,本想直接找个借口冲进去英雄救美,却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你不觉得于真理和陈无眠那时候的态度不一样吗?”她说,“别和我说你看不出他有什么心思。”
  棠翎垂眼反复拨着火机,半晌才道:“什么心思?”
  她不直接答,只是说:“年纪小吧,好像我十多岁的时候也特别容易爱上谁。”片刻,她又笑道,“可能那个时候激素太多了,烧心。”
  棠翎却说:“我知道。”
  “你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棠翎去关疯狂作响的百叶窗,窗叶在他侧脸上投出斑驳的长影。
  “从葬礼上,他一定要我和他走的时候。”
  “葬礼那天的事我听陈醒说了,那小子可能真的有点轴。”她说,“你说你到时候也像甩我,甩所有人一样对人家,他会不会想不开?”
  “他不会。”棠翎顿了顿,竟然道,“我也不会。”
  面对她的震惊,棠翎只是平静道:“你真的相信会有长久存在的感情吗?最近我才发觉,其实他也不信。这就是在一起的原因。”
  “你总是自以为是。”
  “或许吧。”
  靠在门边,我只觉得手脚泛冷,第一次弄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理性总告诉我棠翎或许讲得对,他的头脑好像总是这么清晰,可情感上我却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真的这样自私吗?会不会一直只是我以为自己是在全身心地爱一个人?在我眼里这种爱一定会超越一切世俗理念,所以总该是激烈的、汹涌的,于是和生命挂钩也成了一种必然,因为那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了。
  门被推的吱呀作响,我一抬眼就瞧见出来的棠翎,一时更慌乱了。
  “我收作业呢。”
  棠翎静静地看着我,我只好故意地作出一些反应,拙劣地人工趔趄了一下,卷山轰然自我手中坍塌,哗啦啦地就往门口坠去,跟着出来女班主任似乎被吓到了,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我笑眯眯地蹲着去捡卷子:“不好意思,摔了一下,打扰你们了。”
  棠翎也蹲在了我身边,却一点儿也不帮我捡卷子,就这么在原地盯着我,胸前的工作牌前后晃荡。
  我掩耳盗铃地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棠翎道:“后天有个活动,陈醒说弄一个简单的校庆晚会,让学生放松一下。”
  我说:“还松呢?再松皮都掉了。”
  我凑过去看他手里的节目单:“不是吧,陈醒要唱粤语歌?这儿哪有人听得懂啊!”
  那节目名下面还附着歌词,然而并不是简体字版本的,实在看得我一阵眼花。
  女班主任开口道:“听歌就听个感觉,况且这歌这么出名,听过的也不少吧。”
  她看着歌词读了一下副歌部分,然后又逮着这两句问棠翎有没有听过,棠翎点了点头。
  说实话,我中文本来也不够利索,纸上这几段字就更显得乱码意味深重了,可我总归见不得这种全世界只有我不懂的氛围,于是犟嘴道:“我看得懂这歌词,就歌没怎么听过,所以才听不大懂。”
  棠翎凑近了一些,细细瞧我眼里的拙劣虚伪,然后低低笑了一下:“如果睇得明歌词咁你应该识听挂。”
  棠翎的嗓子真是和他的外貌不大匹配,低到有共振,轻声开口时总剜得人耳朵痒。似乎有奇怪的细浪蹿过,我蜷缩着抖了抖脑袋,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听棠翎讲粤语。
  虽然棠翎强调他们讲的是广府话,弄得我云里雾里,对于其中差别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想到上次看见他家人寄东西的地址,于是在这个很奇怪的时机我问了一句:“你真是广东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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