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根据《圣经》所说,上帝耶和华创造了人类亚当后,把他带到了天使们的面前,要求天使们参拜亚当,而路西法拒绝向亚当参拜,并且对上帝产生了不满,所以说路西法成为堕天使的原因,就是因为嫉妒上帝对人类亚当的宠爱,甚至让人类凌驾于天使之上,因此才会背叛上帝耶和华。
作者os:接下来开启一个新的大事件了,每天都想刀一个配角,原谅作者趋近疯魔】
第四十六章 抑郁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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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澜回到片场拍戏,这几天虽然他的表演状态很稳定,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顾庭深却发现他总是在打电话,经常性看手机,不经意皱眉头。
在拍摄的时候,当他用眼神锁住自己的脚踝,顾庭深与其对视,发现狮子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沉了。
明澜这是怎么了?心里揣着疑问,休息时间他走过去询问:“你这几天没事吧?”
沈明澜正在喝水,性感的喉结随着嗓子的吞咽不断滚动、行进,吸引了顾庭深的注意力。
“嗯?庭深你说什么?”他摘下左耳的耳机询问,刚刚利用空隙时间在和古秘书打电话,虽然右耳没戴蓝牙,但注意力早已被拽跑。
移开视线,顾庭深下意识抿下唇,觉得自己也有点心慌意乱:“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很担心你。”
担心我…沈明澜噙着笑意,忽然感觉到被爱的踏实感,体会到原来恋人也可以是除去家人、朋友外,最坚硬的铠甲,在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守护着。
用手轻轻戳了一下眉头微皱的小笨蛋,揉揉顾庭深细致柔软的黑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不要皱眉,会变成小老头的。”有幸遇你,荡涤冷尘,让你开心,是我对“万事都好”的全部理解。
还好接下来没他戏份,要不现在造型早就被弄乱了。顾庭深瞪他一眼,“我变成小老头你就不喜欢我了?”一副得到错误答案转头就走的样子。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在一起。”沈明澜拉住他的手,紧紧包在掌心,笑弯眉眼。
霞光趋暖,是神明的庇护。
牵引着他来到保姆车,他将自己查到的事情一点一点全盘道出,没有丝毫隐瞒。
听着听着,有些事情浮上水面,顾庭深面色渐渐发白。
“庭深?”他不说了,轻声唤爱人的名字。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月亮发生了什么,但他的状态肉眼可见变得糟糕,像摇曳的、即将熄灭的烛火,在黎明破晓前做剧烈的挣扎。
沈明澜担心的握住他的手,发现温度很冰很冰,冷的刺骨。
静默不语,顾庭深清晰明白那些黑暗过往正在洇湿他的心脏,它在拼命颤抖、咆哮、哭泣。
炼狱里的恶鬼朝他扑过来,啃食灵魂、撕咬神经,头颅躺在血泊里,被永世不得超生的罪人作为垫脚石来回碾压、踩踏。
无意识地呻吟,想诉说自己的痛苦,哪怕只是说些什么,但那些话活生生地卡在嗓子眼,他待在名为前世的绝望牢狱里,撞得头破血流也无济于事。
更绝望的是,他失声了。
“庭深,你别吓我好不好?”沈明澜双手扶住他的双肩,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眼见他眨眨眼,本来还明亮的眼眸忽然黯淡下去,无声的泪水潮涌着从他轻垂着、鸦羽似的长睫上滚落下来。
那些泪就这样垂直且重重地砸在沈明澜的心上。
他的嗓子也哑火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无措。
沈明澜抖着手小心的、疼惜地抹去他脸上的印记:“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月亮摇摇头,疼痛淹没了他,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边无助落泪,一边缓缓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嘴巴。
嘴巴蠕动了几下,就是没有声音溢出。
聪明如斯的沈明澜立马明白他的情况,他心里被揪得生疼,他难以抑制地垂下头,对自己咬牙痛恨,极力忍住那份自责,抬头眼角已经湿润。
这是顾庭深第一次看见神明哭泣,是在为自己哭泣。他用干净的鹿眼看着被击中软肋的狮子,透过迷蒙的雾气,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剧烈地跳出一句话:原来吃了那么多苦,就是为了遇到他。
眼见沈明澜和陈导请假,紧急地发动车子开往医院,顾庭深靠在车窗上,疲惫地闭上双眼。
等他们从医院出来,外面已经下起大雨。沈明澜牵起他的手,在额头落下一吻:“我去把车开过来。”
顾庭深冲他点点头。等身边的人离开,他楞楞地站在雨里,用手接住雨点,凉丝丝的。
糜烂的沼泽是我的秘密花园。那些事是我无所依存、难以启齿的哀伤。
车子渐渐靠近,看到他身影寂寞,沈明澜又被细密的针尖扎痛。
他想起医生在诊室单独对自己说的话:“病人患上了抑郁失语症,这种情况是突然性的触发,家属要尽量陪着他,多和他交流,防止病人丧生生活希望,引发轻生。”
抑郁、失语症。这两个词明明再简单不过,对沈明澜而言却像是第一次了解。庭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短短二十岁出头,人生已经走在悬崖峭壁上,步步惊心。
他把顾庭深送回家,不问今天发生的事,只仅仅像一只忠诚的狮子护卫,把他护送回卧室。
顾庭深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放佛透过眼睛在询问他:“怎么了,你怎么还不走?”
“没事,我看着你睡。”沈明澜单膝跪在床沿,亲了亲他的眼睛,盖好被子,温柔地哄着白鹿。
头顶的日光灯散落在他的身上,照亮身上每一寸皮肤。顾庭深也不睡,就这样不带一丝旖旎地看着他。
“宝贝,怎么了?睡不着?”有点担心他的精神状态,沈明澜微微思考一下走出卧室。白鹿的眼神也追着他走出去。
人走了,心一下就空了。顾庭深的眼神有点涣散,有声音在他脑子里说:“你留不住他的,你这么脏!锁住高贵又矜贵的王子,将他自私地困在身边,却不告诉他一切。如果他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他能接受吗?”
如果他知道我遭遇了什么,他能接受如此不堪的我吗?
沈明澜拥有显赫的家世,良好的修养,卓绝的气质,优秀的才能。无数人折服于他的才情样貌,半座城市为之倾倒。这样的人,理应有最忠诚的、干净的、纯洁的伴侣,而不是滚过泥潭的自己。
风太大,我颠沛流离,旗帜迷失在在破旧的船帆里,终其一生没有找到离开孤岛的方向,伤痕累累。现在连爱人的勇气也丢了。我真差劲。
他又想哭了。顾庭深用手腕捂住眼睛。
第四十七章 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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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澜热了一杯牛奶进来,发现爱人的情绪又朝着低落的方向发展。
他将牛奶轻轻放在桌上,再次单膝跪地,趴在床沿陪伴着。
感觉身边出现熟悉的气息,顾庭深移开手腕,两行泪不加遮掩,从眼角滑落进发间。
王子用手摩挲他的眼睛,月亮浸在清冷的河水里,都快泡化了。
“怎么了?”他小声地问,小心翼翼、珍视无比。
月亮摇摇头,想道歉,话语被海水罩上无形的氧气层,略出泡泡的浮沫,没有声音传出。
拍拍他光滑的手,沈明澜拿过牛奶递给他:“说不出来就不说了。什么都别想,喝完牛奶就睡吧。我在这陪着你。”
第一次有人热牛奶给他喝。顾庭深怔怔地起身,接过牛奶。
一圈奶色的小胡子黏在嘴边,沈明澜被戳中萌点,他从口袋里抽出手巾,细致地给眼前的小迷糊擦拭,这个过程中,顾庭深认真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像要把人烙在心里。
雨水打在窗户的玻璃上,发出有节奏的、沙沙的响声。
宁静的雨季总能给顾庭深莫名的安全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睡着了。
王子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放轻脚步走出去。
“古秘书,这件事不能再拖了。”清瘦的手腕拿着手机,沈明澜眼尾上挑,眼里有很深的冷意。
他想重新洗牌,底线快被这个世界的黑暗冲破,让自己爱的人顶着大雨狂奔,在痛苦中数着生命的倒计时,那不是无奈,只能是他的无能。
——
自从被沈明澜找过,组长仍然埋头工作,除了心里多了件沉甸甸的事儿,没有出现什么异样。
转折点出现在某天晚上,他一如既往地来到自己常去的烧烤店撸串。
小店老板笑着招呼他:“来了啊!”因为是常客,已经很熟悉了。组长冲他点点头,要了几串鸡翅、羊肉、烤肠等。
食物被烧烤架一熏,发出“滋滋滋”的声音,香气被风沿街吹的老远,下班后饥肠辘辘的人们循着味道赶来。
好几个人搬个小凳子围成一圈,桌上开几瓶啤酒,互相诉说自己无法排解的烦恼痛苦和最近繁杂琐碎的生活日常。
来了一个新的服务生,组长看着眼生,这服务生端着盘子将烤串送上来,组长抬眼借着摊子的白炽小灯打量她,发现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
她看起来有点手忙脚乱,应该是第一次做服务业,手生没经验。有的桌菜品还没上完,就被店里新来的的客人吆喝着叫去点单。
组长埋头吃自己的,一边吃一边对着呆立的路灯、过路的车辆发呆,有时候起床,上班,下班,睡觉。不知不觉就成了工厂里的流水工人,起床,上工,下工,睡觉。一个模板一个人生,大家都说人生不可复制,可组长觉得到他这年纪,也就那样。
他30岁了,只有一套房,车是租的,女朋友还没一个。本来有个暴富的机会,村里说,不义之财拿了总要还回去,指不定哪天降下一道雷,就劈了做尽坏事的人。
所以他拿的那部分只够生存,不够富裕。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是,跟着穆棋生后面做事,不用再受些不明不白的冤枉气,组长自嘲一笑。
“哎哎哎!你怎么回事?懂不懂规矩!我们先来的,你不把菜给我们上全,先上新来的那桌是怎么回事?”粗犷的声音吸引了组长的注意力。
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男性,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穿着一身豹纹T恤,黑色皮甲,腋下夹着个钱包,脸上带有明显的怒意,他指着不远处的服务生,大声斥责。
服务生马上跑到他所在的这桌,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帮您上!”
说着就往后厨跑,那豹纹男站起来不依不饶:“帮我上!我们都等多久了?这点眼色都没有?”同桌的劝他算了算了,他却不肯。
服务生又跑回来弯腰道歉,诚恳地一遍遍鞠躬。店长实在看不过去,也出来解围:“这孩子最近新来的,做事没那么利索,这顿我给您打折,希望你别跟她计较。”
看老板说话,那豹纹男才坐下说,瞥了一眼几乎要哭出来的服务生说:“快点上吧!老板眼睛擦亮点,下次找个手脚麻利点的。”店长只好堆笑。
这场闹剧组长从头看到尾,手上的烤串已经凉透。他拿起刚碰到嘴唇,又皱眉放下了,心里很不舒服。
这个服务生就和当时从农村到城里找工作的他一样,无助地在这个城市挣扎。
他初来这里,人不生地不熟,除了会修理些家具,基本没技能傍身,吃了上顿没下顿,廉价房都租不起。偌大的城市竟无处容身。
好在后来他看到街头贴的小广告,发现有夜校可以学习,组长为了找到更好的工作,就开始白天当修理工,晚上去上课的生活。
再后来他靠着自己的能力进了影音。可是人生并不是攻克一个坎就能迎来美好的未来。而是一个坎接一个坎,让人逐渐丧失前进的希望。
顶头上司李贯帆看他能力强,对数字高度敏锐,怕他查到公司的账有不对的地方,就处处针对、事事挑剔。
他在办公室被骂的狗血淋头,做的项目被批的一无是处。那个时候,再怎么卑微地向生活低头,现实也一丝微笑都没有施舍给他。
记忆里天是灰的、暗的,升职无望,加薪无望,最后连工资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被扣没了。
他的处境岌岌可危,尽管绞尽脑汁、想尽办法,仍然逃离不开李贯帆的打压。
直到穆棋生的出现,这根救命稻草是他走投无路之下所能抓住的唯一希望。
李贯帆已死,张经理入狱,穆棋生急需找一个能帮他做假账的人。组长则需要一笔钱,足以买房生子的钱。
漂泊的人都希望在城市里有个家,一个可以让灵魂休息的地方。
“我帮你,但你要给我权利。”组长还记得自己当时说的第一句话。枪打出头鸟,他没有要求升职加薪,拿了第一笔钱,就继续守在自己原来的岗位上。
这一次,谁也不能阻碍他拥抱生活。这一念头犹如毒疮,腐烂地长在心口,流脓发臭。组长目光沉沉,打定主意,在黑夜里微笑。
第四十八章 满眼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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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棋生来到江海别墅,一打开门,房子里黑漆漆,光线透过窗户折射进来,沙发上的人坐在寂静里。
他把灯打开,倏地一亮,“不开灯,做鬼呢?”组长遮住眼,淡淡问一句“张总呢?”
把车钥匙随手甩在桌上,穆棋生把双腿懒散地搭在沙发旁的桌上,不甚在意地说:“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