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是前段时间刚刚去世的白老太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这两个女儿中,大女儿已经去世,是上一任白家家主;而小女儿定居国外,从未在意过家族里的争斗。
已经去世的大女儿有三个孩子,老大和老三是女儿,老二是儿子;而定居国外的二女儿有两个孩子,老大是儿子,老二是女儿。
现在白家内部主要的争端,主要是在这一辈上。
去世的白老太太喜欢大女儿生下的小女儿,可以说绝对偏宠,所以曾秘密留下遗书,要将家主之位留给她或者她的孩子,这本来就是一个非常不公平的遗嘱了,然而之后发生的故事更是充满了戏剧性。
这位小女儿极其叛逆,为了追求真爱宁可放弃家族,甚至偷偷嫁人生了孩子,孩子随的也不是白家姓氏……
是的,她就是白雅晴,顾屿的母亲。
“白真蓉嫉妒白雅晴,圈内人人皆知。”
“如果不是顾屿离开了南城,那么今天被要挟去的人就不是我,而是顾屿。”
“没有顾屿,她才找了一个能给她带来利益的人。”
许晋刑疲惫地皱起眉头。
“所以今天你为什么会被带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8章 生病
祁青暮沉默。
许晋刑眯着眼, 说出一个名字:“白杰?”
祁青暮侧头看向他:“许先生觉得,白杰对顾屿怎么样?”
“利益关系。”许晋刑单刀直入地点明,“如果顾屿不能带给白杰利益, 那么之前的一切也不会发生。”
“……您指的是?”
“所谓的我和白杰里应外合把顾屿带出白家这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祁青暮的错觉, 总觉得许晋刑说出这话的时候,眼中划过一抹嘲讽之色。
低垂着头,祁青暮沉吟片刻,说道:“的确是白杰来找我的, 白家人对于我的出现很震惊, 也不喜。不过……白真蓉女士应该不这么想。”
她内心的情绪和表达出来的情绪是完全不同的,高深莫测,叫人难以捉摸。
“不用想她。”许晋刑说:“等顾屿回来,这件事一定会暴露。”
“可以不让他知道吗?”
“你在问我?”许晋刑仿佛在笑他天真, “虽然我不会主动去说,但是他早晚会知道的。与其隐瞒, 不如想想他知道后的反应然后做出应对。”
祁青暮抿唇,再一次沉默。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挺魔幻的, 刚才在新莱斯虽然看起来底气十足, 但出来后心里直打鼓。因为许晋刑的出现让他明白,在这些人的眼里, 他整个人都很渺小,就像街边的蚂蚁, 谁会在一个小小蚂蚁的想法呢?
许晋刑倒是也没继续说什么, 把他送回南大, 在他下车前说了一句:“顾屿只是想继承他父亲的衣钵。”
祁青暮下了车, 细细琢磨这句话的意思, 最后旁若无人地勾起唇角, 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回到寝室,陆读和程几何一晚上联系不上他,急得团团转。祁青暮撒了个小谎,说是公司聚餐,临时被拉去的。
陆读和程几何叨叨了他几句,祁青暮笑着认错。
孟洋洲没纠缠,但祁青暮知道,他是不信的。
没关系,只要不追着问就好。
即使是将自己塑造了一个完美的外在形象,祁青暮也是会感觉到累的。
疲惫感如同海浪,涌上来时丝毫不停歇,有种神经在不停地跳动的感觉。
这一晚他睡得并不好,早上醒来头晕脑胀,下床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还是路过的孟洋洲抬手扶了他一下,才避免出事。
“谢谢。”
孟洋洲拧眉盯着他半晌,竟然一句话也没说,离开了寝室。
祁青暮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没有立刻洗漱,而是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才开始起来收拾。
出门前,他量了一□□温,有些低烧。
一向对自己的身体健康十分看重,所以自己的身体出现状况的第一时间祁青暮就采取了治疗措施,吃了退烧药,药片进入喉咙的时候感觉有些困难,生怕自己嗓子发炎,于是又吃了一片消炎药。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日没能好好休息的缘故,吃了药也没能控制住病情,工作到下午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出现了头晕眼花的状况。
摸了摸额头,祁青暮幽幽叹口气。
他不太想去打退烧针,进医院一趟花多少钱不说,还要耽误上班的时间。
带来的退烧药也在吃,但是迟迟没有效果,而且嗓子发炎的状况愈发严重了,连吞咽口水都像有异物哽在喉咙间一样,闷疼闷疼的。
手机振动起来的时候,祁青暮正准备带病开工,一般工作中他不会接电话的,但来电显示是顾屿,他想了想,接通了。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刚一接通,对面就传来顾屿不满的声音:“就一点都不关心我到没到啊?”
“我以为会需要更长时间。”祁青暮声音模糊的回道,却不想这种刻意压着嗓音的声音更加奇怪。
“你怎么了?”顾屿察觉出来,立刻询问:“哭过了?”
“……没有。”祁青暮放开了声音,声音有些哑,“昨晚没休息好,嗓子有点发炎。”
顾屿嗯了一声,“吃药了吗?”
“吃了,感觉快好了。”祁青暮说:“你现在在哪?之后有什么安排?”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这些话说出来有多么自然,就好像他和顾屿之间的关系本应该如此轻松。
“B国K镇。”顾屿回答的倒是干净利索:“在这里做一下准备,大概三四天吧,然后坐船。”
祁青暮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只觉得这一站可能是顾屿在进入南极之前唯一能好好休息的地方了,叮嘱道:“多注意休息。”
电话里发出一声轻笑。
“我说错了。”顾屿语气懒洋洋的,“你这不是不关心我啊,是非常关心我了。承认吧,我决定跟过来考察,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很担心?”
祁青暮抿着唇,体内炙热的温度令他有些思考迟钝,“嗯……是吧。”
“……这么爽快就承认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祁青暮头脑混乱,只觉得呼吸出来的气体都是烫人的,他强撑着意识,耐心地说道:“没事,就是你这么问了,我这样回答也是情理之中。”
言下之意就是你问我是不是担心你,我回答是的,这是一段正常的问答对话,并不存在什么阴谋论。
如此直白地承认,倒是让顾屿说不出话来了。
两人都不说话,祁青暮微微合着眼睛,就想这样沉沉地睡过去,如果不是手机里传来顾屿细微的呼吸声,他恐怕真的会忘记自己身处何处。
过了一会儿,顾屿那边响起了敲门声。
“我要去吃饭了。”顾屿说道:“这边的东西不好吃,趁热还能喝口汤,等凉了连汤都喝不了了。”
“那你快去吧……”祁青暮嘴巴一张一合,机械般应和一句。
顾屿停顿几秒,“你要是病了就去治,等我回去给你报销。”
一句话,使得祁青暮缓缓睁开眼。
如果换做别人这样对他说,他一定会生气,并且义正言辞地告诉对方不需要报销也不需要别人同情给予的施舍。但是现在,祁青暮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还有一点逾越的情绪萦绕在心间。
“谢谢。”他轻声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顾屿哼了一声,这才挂断电话。
祁青暮靠在椅子上许久,闭着眼睛表情痛苦,如果说刚才还只是头昏的话,那么刚才说过话之后胃里的翻滚则是让他无法呼吸,中午吃的食物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涌上来。
祁青暮察觉自己可能不是单纯地发烧感冒,强撑着下了楼,找到前台值班的冷梦苔。
“苔姐,我去趟诊所。”
冷梦苔刚一抬起头就被祁青暮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你没事吧?!用不用给你叫救护车啊?”
“不用。”祁青暮摇摇头,“只是有点发烧,这附近有诊所,我去看看,您帮我记个假。”
“记假当然没问题,但你自己一个人行吗?用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的,工作室不能没人。”祁青暮说完,便猛地闭上了嘴。
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又来了。
冷梦苔直接挥手,“你快去吧,打车去,别省那两个钱了,身体要紧,这边我看着呢。带好手机,有事给我打电话。”
祁青暮点了点头,慢吞吞地朝外面走去。
刚才出了大门,一阵冷风袭来,祁青暮又觉得浑身发冷,明明穿的不少,刚入秋的天气也没冷到令人发抖,可祁青暮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整个人看起来单薄瘦弱,随时随地都会被风吹走似的。
冷梦苔一直远远望着,也真的是因为走不开,不然她一定坚持送祁青暮去诊所。
忽然,视线里出现了另外一个身影,高大的男人似乎认识祁青暮,从街边下车后直接朝他走来,一开始只是走,后来直接迈开长腿跑了几步,来到祁青暮身边后直接伸出手扶住他。
而一直苦苦坚持地祁青暮双腿也软了,坚持不住地靠了过去。
在冷梦苔的注视下,两人上了街边停着的那辆车。
冷梦苔:“……”
这是不是绑架啊?!
私家车上,祁青暮双眸紧闭,脸色白的透明,额头上冷汗直流,身体蜷缩在一起,轻轻颤抖着。
孟洋洲守在他身旁,对前面的司机道:“开快点。”
“是,少爷。”
孟洋洲垂头看着已经浑然无意识的祁青暮,张嘴骂了一声,道:“你是傻子吗?自己难受感觉不到?”
祁青暮听见他的声音,想要说话,但是张了张嘴,只发出一道痛苦的嘤咛。
从早上就发现祁青暮脸色不对,孟洋洲碍着之前发生过的事拼命忍着不去跟他讲话,结果从家里回到寝室后就听陆读说祁青暮上班去了,这下直接给他气到上头。
“你是不是答应过我们不会折磨自己?”孟洋洲眉头紧皱,厉声道:“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不是的……”祁青暮嗫嚅着想要反驳,但后面的话根本没有力气说出来。
他不是不注重自己的身体,知道自己生病了他也做了防范,可是这次病情来势汹汹,祁青暮真的没想到以前吃药就能压下去的普通流感这次竟然一点效果都没有。
他的情况大家都清楚,能少去医院就能省下一笔不少的钱,上大学这几年来他一直是这样过的。
可是今天,孟洋洲特意出现在这里,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太累了,累到根本没有注意到身体已经超负荷。
一时间,祁青暮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车子最终停在省医院门口,不是祁青暮想要去那家小诊所。
然而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这些了,身体愈发沉重,以至于他下车的时候差点一个趔趄摔倒,还是孟洋洲及时从另外一侧下车赶过来扶住他,才避免了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简而言之身体状况,我已经浑浑噩噩三天了,这几天根本没机会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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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真正的家人
半小时后, 祁青暮坐在输液区,一手挂着针,一手撑在额头上, 时不时按压着太阳穴。
发热三十九度, 扁桃体发炎,还有点胃肠感冒,在输液前祁青暮没忍住,去卫生间吐了一通之后才被拉过来输液, 可见胃肠感冒也来势汹汹, 不怪他总觉得胃里难受。
用护士的话来说就是最近流感比较严重,但是像祁青暮这样‘五毒俱全’的还是少数。
对此,当时还有些昏沉的祁青暮不作回答,倒是孟洋洲冷笑了一声。
等护士走了, 祁青暮听见孟洋洲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问:“我是不是得感谢你给我了一次机会,让我英雄救美?”
虽然说起来有些羞耻, 但是刚才从下车到医院这一段路,是孟洋洲抱着他进来的。
祁青暮嗓子干哑, 说话有气无力, “我没想到。”
“等你想到,脑子都烧傻了。”
祁青暮沉默, 最终只说了一句:“谢谢。”
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孟洋洲没说的太过分, 搬了张塑料凳子坐在一旁。今天来输液的人不多, 偌大的输液室空空荡荡, 只有几个人坐在不同的地方, 周围安静极了, 适合休养。
祁青暮睡不着, 体内异常的热度还没散去,他用手撑着头,恍惚间听见孟洋洲好像在跟别人打电话,只低声说了几句,但是语气不太好,而且十分不耐烦的样子。
他睁开眼朝孟洋洲看去,正好见他皱着眉挂断电话,把手机揣进口袋里的动作。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祁青暮想了想,道:“有事的话就去吧,这边不要紧的,等我打完了针会告诉你一声。”
闻言,孟洋洲神色古怪地看过来,张开嘴欲言又止,最后拧眉瞪他一眼。
“关你什么事。”
祁青暮:“……”
孟洋洲不离开,坚持留在这里陪祁青暮。
护士第一次来换药的时候,祁青暮身上便有了些力气,他拿出手机给冷梦苔报了个平安,收到的是一张模糊的私家车车牌的照片。
冷梦苔:我怕你被绑架了。
祁青暮:……没有,是朋友,不放心我,所以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