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古代架空]——BY:池也池

作者:池也池  录入:01-03

  濂澈前前后后请了不少大夫来看,都说是只能调养,各自开了好些方子,抓回来吃了都不怎么见效。
  宫里人闻了消息,又派了太医来瞧,得小皇帝闻钦一句“药到病除”,从太医院拨了不少名贵的药材来熬。
  终于熬出来点成效,手腕不疼了,却又发起了风寒。
  濂澈着急的不行,就差把太医扣在府上不让走了,一通牢骚发出来,当即就惊动了小皇帝。
  择日不如撞日,换了龙袍着便服,当天便出了宫亲临世子府探病。
  ——
  作者有话说:
  闻濯:我出来了又没完全出来~
  注:“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出自杜甫《旅夜书怀》。
  “若夫霪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出自范仲淹《岳阳楼记》。
  信中短句中引用——
  李清照《一剪梅》中“云中谁寄锦书来?”
  晏几道《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中“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gang)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李商隐《夜雨寄北》中“君问归期未有期”及“却话巴山夜雨时”两句。


第64章 折辱身
  自沈宓三月离宫,闻钦只在几次宴会上潦草见过他几面,远远望见他芝兰玉树,却始终没有机会说过话。
  去年他登位之时,所做的那些自讨没趣的举动,如今回想起来,只剩惘然,提及往日诸事,也仿若经年。
  当时的他也怎么都不会料想到,平生屈指可数对着人剑拔弩张的时刻,只在沈宓身上重现过。
  也没有想到,唯有刀剑相向,他二人才算沾点缘分。
  ——
  沈宓这一病,确实瘦了不少,原本苍白的脸色浅的发虚,唇色也淡。
  宽大的衣袍穿到他身上,只勾勒出他极度瘦削的肩膀,远远看去,形销骨立。
  所幸他五官底子生的好,一双长眸更是漂亮的不像话,哪怕这般病容,也能将极其清浅的姿态,勾勒出几分我见犹怜来。
  闻钦进屋,便见他背倚在贵妃榻上望着窗外。
  一旁的侍从手中端着冒热气的汤药,蹲跪半晌,等到勺中的汤药彻底晾的白烟稀薄,才细细抬手喂到他唇边。
  他大抵是被苦味给熏到,皱了皱眉,缓缓转过头来,正好瞧见在门口站了半天的闻钦。
  “我自己来,”他低眸冲侍从低语,随即拿起药碗,吹了两口凉气便一饮而尽,
  拧紧了眉头将空碗递给侍从,“你先退下。”
  侍从并不认识闻钦,见他着衣打扮像是位贵客,便如常屈身行礼,随即退出了房间。
  沈宓抿着满口苦涩怪味下榻,在手侧的小案上抓了把蜜饯塞进嘴里,接着痛饮一杯温茶,叹了口长气,“陛下真是稀客,不过来的不巧,我这一身病痛,难免要冲撞了龙体。”
  “不会。”闻钦走近他身侧,看着他虚弱的面容实在有心无力,劝慰道:“近来几日多雨,便不要出门折腾,就在府中好好修养。”
  沈宓落座小案旁,笑了笑,“看来陛下如今已然学会了快意泯恩仇,眼里也容得下沙子了。”
  “我…”闻钦张了张嘴唇,又闭上,痴盯他半晌,才缓缓说道:“朕能问你一句实话吗?”
  沈宓挑了挑眉,饶有兴趣,“自然。”
  “为何先皇那么多年放着嫡亲血脉不顾,却唯独青眼于你?”
  “闻旻没告诉你?”沈宓实在困惑,按理说这种心病,理应趁早打消才对。
  今年自二月后起,他便没有再见闻钦待他恶语相向,还以为是闻濯暗中解释了什么,安抚了他的担忧。
  “皇叔并未多说一言。”
  沈宓了然,“那陛下为何现在才问?”
  其实答案并没有那么重要了,他跟沈宓的芥蒂,早已经在他心里单方面化解。
  如今想起再问,也只不过是为了沈宓能够在他面前坦诚一些,至少不必再装出一副不待见他的样子。
  “好奇的心可以放下,却无法湮灭,”他看着沈宓,似有惋惜,“沈宓,朕不想再怨你。”
  沈宓勾了勾嘴角,一副大失所望的神情,“陛下当真放下了吗?”
  或许没有吧。
  “我劝陛下还是怨的好,有一个人来怨,至少能让过去数载缺憾,变得理所当然一些。”
  闻钦良久没有出声,好像真的很在意他的答案。
  可沈宓并不擅长哄孩子,只好挑着不那么刺耳的话说:“先帝曾将我当成他和他意中人所出的血亲,错认了几载,实则我身上承的,到底还是我母亲的光罢了。”
  所谓的帝王恩宠,也得看是否能教他爱屋及乌而已。
  闻钦趁雨离开了世子府。
  他其实并非想要什么答案,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来解释他漏洞百出的来意。
  ……
  沈宓午间歇了一觉起身,便差人去了大理寺一趟。
  今日两司公理草乌散一案,要提魏帘青和“温玦”问审,由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一同审讯。
  刑部尚书何之意,明面上极少在朝中露出风头,实则暗地里是韩礼的人。
  他近几年在职期间,并未有过什么动静,一直都在等待这么一个顺理成章的时机出手。
  朝中还有不少像他这般,被韩礼暗中安插进来的人,如今看这举朝的安宁祥和,内里已经集成一派的人怕是占了多数。
  一个时辰后,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说今日的审讯中上了刑罚。
  凡是参涉草乌案的一干人等,都是由刑部的人亲自用刑,且半点没有含糊,听闻大理寺当差的人说,用完刑之后刑室的地上,血都糊了好几层。
  “温玦如何?”沈宓问。
  “暂时还不知晓,审讯结束之后,他们还是被收押在大理寺的牢中看管。”
  沈宓垂下眸,半晌后才又开口:“今日可有信?”
  濂澈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
  沈宓并没有太多的失落,只是早有预料地点了点下巴,“你们的信鸽近日通传的可勤?”
  濂澈又摇了摇头,“殿下那边似乎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沈宓挑了挑眉看他,“为何不曾与我上报?”
  濂澈与他对视,似乎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什么实的东西,“世子也会在乎吗?”
  沈宓笑了笑,别开了脸没有再看他,望着窗外青翠的景致,逐渐模糊了视线,“你下去吧,注意大理寺的消息。”
  ——
  大理寺的情况,不怎么乐观,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一团糟。
  温珩代替温玦受审,被刑部的人连番上了套刑,审讯结束后身上都不能看了,衣衫破烂,浑身血痕,人也昏迷的不省人事。
  有外人时,温玦忍得不露分毫,刑部的人一走,他几乎是连跌带跑地奔到温珩身边,问狱监要了件干净袍子给他披上,随即掩人耳目地抱着他,去了大理寺里的干净厢房。
  温珩身上的伤并不好处理,破碎的衣衫早被血液混着黏在了伤口上,浑身上下又没有一块好皮。
  也只有这般单独相对,温玦才会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抚上温珩的侧脸,轻轻地拨开他乱糟糟的发丝,看见下面一张毫无生气的面容,忽而手颤了一下。
  “兄长……”
  他唤出声,但是没人答他。
  “今日之后就会好了,我发誓。”
  派出去的衙役请了大夫过来,把完脉后看了一眼温珩身上的伤,随即提议要将伤口上的碎衣都剥离下来。
  温玦没什么异议,自己也留在了房中。
  过去几十年中,哪怕凄风苦雨,温珩也没有受过比今日这身伤痕,还要重的痛楚。
  他先是被刑罚痛昏死过去,又被大夫撕开他伤口上黏的破布痛醒过来,浑身僵硬地不知感觉,唯有满身疼痛清晰。
  他颤巍巍地睁开眼睫,正望见大夫拿着小刀,在割离他的皮肤与碎布,惊惧又痛楚的刺激,让他猛地挣扎了起来,却又被身后的人给一把按住。
  他下意识想回头,身后之人的手早先一步捂住了他的眼睛,紧接着他伤痕稍浅的背靠进一个怀中,那人声音有些抖,“疼就咬我。”
  温玦把另外一只胳膊递到了温珩唇边,低垂着眼睫看着他微微张合的唇,“今日…就算从前诸多对不住,一并还了你。”
  温玦呼吸一窒,接着别过了头,闭了下眼睛。
  他眼尾发红,却丝毫没有露出异样,“好。”
  大夫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温珩有意识地忍了片刻,却还是抵不住这般细致的折磨。
  他出了一身大汗,额发被冷汗悉数打湿,放在他唇畔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叼进了嘴里。
  他痛的不想清醒之时,只能咬紧牙,拼命撕烂某些令他能够感到解脱的东西。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身烈火焚烤的疼痛再也没有因外物而加剧。
  他朦胧湿润的眼睫颤动睁开,大夫已经离去,垂眸再往下看,他不着寸缕的身上,实在可怖的有些可怜。
  带刺的鞭子掴出来的痕迹深入筋肉,鲜红和乌红的颜色深浅交织,在他身上留下连绵起伏的沟壑山貌。
  他的清高和自持经此一遭彻底崩裂,这盛世带给他的,终究也只是满身折辱与冤屈。
  他不得不承认,他后悔了。
  “兄长,”温玦总能猜出来他心中所想,“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将温珩放平躺到榻上,随即起身拿过桌子上的金创药,蹲在了他身侧,“此后,便是我对不起你。”
  温珩嘲讽地笑了笑,没有同他搭话,任由他的手行遍浑身伤口每一处,将他为世的体面践踏的分毫不剩。
  可稀奇的是,他竟然半点也恨不起来。
  包扎好伤口之后,后厨的人又及时送来了内服的汤药。
  温玦前前后后除了自己顾暇不及的事情,几乎事事亲为地侍奉着,挥退了衙役,自己又蹲坐在榻边,仔细地舀着碗里的汤药递到他唇边。
  温珩并没有要跟自己过不去的心思,张唇抿下汤药,安分的过头。
  也多亏他身心配合,碗里的汤药喝进去大半,也没洒多少。
  温玦拿干净帕子替他擦拭去唇角痕迹,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颗饴糖,飞速喂进他嘴里。
  温珩看了看他,望见他袖子上沾的血迹,想起来先前咬着他胳膊的事情,随即闭上眼睛,哪也不瞧了。
  抿着最甜蜜饴糖,仿佛他才是为人弟的那个一样。
  ——
  作者有话说:
  闻濯:好久不见,冒个泡。
  作者:我觉得古代的刑罚很大程度上,摧毁了一个完整的人的尊严。
  温珩认为,当初是他的投靠韩礼的选择,让温玦走错路,所以现在他的风骨和清白在刑罚下支离破碎,也算是给了温玦一个交代。


第65章 怨憎会
  他身上的伤口如今就差修养,温玦却还是不大放心,夜里临时搭了方窄榻房中,时时还要担心他梦里翻身。
  身体折磨的人哪怕意志再坚定,也要受基本亏空的苦,温珩清醒之后便头脑清醒,但服了汤药后,就有些架不住气血两虚。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都涌上来,神思一沉,反而睡了个踏踏实实。
  夜里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桎梏着他的身子,想要伸手去碰,又不甚清醒,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期间又觉,有水顺着干裂的唇缝沁进来,解了他梦中焦渴,有人替他整理衣衫,教他身子清爽。
  偶尔还有低吟的呓语在他耳畔响起,总是让他想睁开眼看看,面前到底是何人。
  这一觉漫长又慵懒,再醒来之时,已是三日之后。
  七月二十。
  刑部整理好的结案公文呈上,由闻钦亲自批阅。
  奏文中含杂审案供词中写:合谋草乌散走私一事,与西南阆州传递消息,是由宁安世子授意,西南阆州为北辰帝遗党起事之地。
  闻钦不信。
  深夜出宫去寻沈宓方面质问。
  即时沈宓已宽衣歇息,听到他登门的消息,又披上外衣起身点了盏灯,坐在屋里等。
  闻钦来的气势汹汹,连门都未敲,大刀阔斧地推门进屋,周遭卷起阵风一般挪到了他面前,一声不吭地直接将手中的奏文扔到了地上。
  “这上面所写是真的吗?”他问。
  沈宓施施然弯腰捡起地上的奏文,摊开仔细看了一遍,随即合上奏本,笑盈盈地看着闻钦,“陛下以为呢。”
  “那温月琅朕曾见过,并非是信口雌黄之人,此事定是有人指使,朕会教刑部联合都察院复审此案,至于你,”闻钦稍顿,又一鼓作气道:“宫城外的王府已护不住你,朕要你进宫,入居承明殿。”
  沈宓眸光微闪,“陛下何意至此?”
  闻钦来的匆忙,满心惦记着奏文之事,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他,此时语塞,对上他那双熠熠生辉的长眸,忽然又多打量了几眼。
  他身形单薄,显然是又瘦了,骨相清臞,又不亚于桃李,眉眼慵懒,欲拒还迎。
  哪怕一副病身,也足够令人想入非非。
  “陛下?”沈宓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旖旎心思。
  “承明殿乃皇叔旧居,你在那里,比在宫外妥善。”
  沈宓似是非是地点了点下巴,毫不拘泥地拜了个松松垮垮的礼,接着露出满脸笑意,“那便承蒙陛下恩泽了。”
  ——
  翌日,沈宓入住宫中承明殿的消息不胫而走,刑部尚书何之意,连同都察院掌御史余晚正一同上书谏言,申请下批关押文书,均被闻钦一纸复审令打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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