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国——辛潜传————苍绯灵

"哪里哪里......秦大人为官清廉，一心为国家着想，对皇上衷心，正是为官之道，同样是在天子脚下

做事，我应该多向秦大人学习才对。"
我笑着，随便吃了几口饭菜便放下了。
长途劳累之后，昨晚又淋了雨，胃有点隐隐的痛感。
"多谢辅台大人夸奖，不过恐怕这天底下，没有人比辅台大人还要对皇上衷心了。"
"秦大人言重了。对皇上衷心，是我的本分，作为辅台，是不能存有二心的。"
"辛大人，不知道饭后有何打算？"
秋显冬也放下了碗筷，询问着我。
"去街上看看吧，反正我是来视察的，到处看看也好。"
"大人，城南有个土地庙，听说很灵的，不如等会下官陪大人去那里吧。"
"土地庙吗？好吧......"
饭后，休息了下，正午已经过去，街上人潮汹涌，来往的人似乎比京城还要繁华。
南方的商业比较发达一点，所以街上确实比北方要热闹很多，京城的街道经常可以看见达官贵人的轿

子穿行，而这里，确实商车走动比较多，看起来整个街面也热闹很多。

前方就是土地庙了，人潮更加汹涌了。
"今天怎么会这么多人？"
"今天是一年一度土地爷爷显灵的日子，所以来的人比平常多。"
"是吗？真有这事？"
听起来似乎有些稀奇，这世上什么人我几乎都见过，就是神仙还没有见过。
"都是世人传的，说是曾经的这一天土地爷爷显灵了，所以从那之后每年的这一日便成了一个习惯。

"
"原来是这样。"
听者秋显冬的解释，似乎我睡觉的时候，他打听到了很多事情。

 

"辛大人，下官刚听这里的住持说，土地庙后面有片竹林，听说有一棵百年的巨竹，大人有没有兴趣

去看看？"
在庙中闲逛了一会之后，秋显冬走到我身边，语气似乎有些高兴的说着。
"百年巨竹？好像很有趣，那我就去看看。"
"那下官先去城中的酒楼为大人准备休息的地方，过一会就来接大人。"
"秋将军不一同去吗？"
"不了，竹子，一向适合文人雅士，我这样的粗人去了，恐怕有辱了神竹。"
秋显冬笑着，眼神似乎隐藏着什么，然后行礼离去了。

后山的竹林，因为昨夜的雨所以有点潮湿之气，但是却不失为一个美丽的地方，四周散发着清丽之气

。
其他的侍卫都登载竹林之外，跟着我的只有暗一个人，纵使曾经受过伤，纵使暗恐怕恨我，所有保护

我的人之中，我依旧只相信他一个人。或许只因为他是司空明给我的人吧。
将所有对司空明的感情，我似乎都放在了暗的身上。

"你说着秦大人，是不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站在巨竹的旁边，我问着身旁的暗。
他没有回答，其实我也比不期望他有什么回答，或许我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只是在问我自己罢了。
突然，只觉得耳边有一阵阵的凉风吹过。
"大人，小心......"
我被推到在地，然后看见暗用刀打掉了几枚暗器。
竹林四周似乎有人影晃动，但是马上又没影了。
我制止了暗要追上去的脚步，细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暗器，泛绿的箭头上，应该是涂了毒的。
"大人......"
"算了，不要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情，我们回去吧，秋将军一定到了。"
我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最后看了一眼掉落在巨竹旁边的几枚暗器，然后离开了竹林。

回到土地庙，秋显冬果然已经备好了轿子等在门口了。
并没有提纲港的事情，我脸上也只是洋溢着笑容，上了轿子，心中却有些苦奈。
街上依然热闹，来往的人群，但是这人海中，没有一个是与我亲近，与我熟识之人。
离开了谎称，突然好想回去，回到那个我爱的人身边。

"怎么样？辅台大人对苏州的感觉？"
几日之后，秦安突然在晚饭时间这样问我，几天以来，这个问题的语气算是最平常的了，没有了以往

的那种讥讽之气。
"嗯，很不错的地方。"
笑了笑，屋外下着雨，朦朦胧胧的天气，让人不免有些心烦。
"这样下雨的天气，也不能出去走走。"
秦安同样将目光放向外面，屋檐上的水落下，就如一层幕帘般挡住了外面与屋内的世界。
"秦安大人没有娶妻吗？"
突然想起一个我好多天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来这里有几日了，但是却从未见过有女眷出现在这个房

间里，不但没有女眷，就是连少爷之类的人也不曾见过，那么他一定是没有娶妻了。
"辅台大人，不也是一样没有娶妻。"
听到我的问题，他稍稍征了一下，然后又笑了笑，倒是一旁的秋显冬轻轻咳嗽了一声。
只好停止了询问，笑了笑掩饰过去。

饭后，走廊之间秋显冬叫住了我。
"什么事？秋将军？"
我稍稍后退几步，拉开了我和他的距离，让暗站在我和他之间。
"那位秦大人......"
"有什么请直说吧。"
"大人可还记得一年前皇上处死的那位翰林院的官？"
"嗯......不是很记得了......"
思索着一年之前司空荘处死的人，好像没有这种记忆。翰林院......秦安......秦......
"啊......"
恍然大悟，我不免惊叫出声，看到秋显冬示意安静的手势，才忙捂住了嘴巴。
"皇上处死的那名官员，正是秦大人的儿子，秦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气急攻心，与世长辞了...

..."
秋显冬看向我的眼睛有点异样，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阵痛感，袭遍全身。
"相信辛大人不会不知道为何秦大人的儿子是因为什么事情被处死的吧？下官就不便多说了，告退！

"
秋显冬从我身边走过去，一瞬间，我似乎看见他嘴角扬起一点点笑容。
"暗，扶我回房间。"
"是。"

躺在床上，我的房间没有开灯，暗站在我的床头，手被我紧紧抓住。
经过了几次遇刺之后，晚上独自睡觉时候我总会有些心惊，难以入睡。在皇宫内的时候有司空荘陪着

我，到了外面，就只有暗在我身边了。
或许他也与太后串谋要去我性命，但是......我实在是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暗......那个人，你也记得吧。"
"属下不知大人所说和事？"
暗的声音有些冷冷的，黑暗中听起来有点骇人。
"那个人，只因为写了一首讽刺我的诗句，便被司空荘处于极刑了。他......等于是被我害死的呢，难

怪秦大人会如此恨我，等于是我将他弄得家破人亡的呢。你说......我若是要为皇上找亲信，还可以找

他吗？"
"大人......夜了，您早些休息吧。"
"暗，上来陪我睡觉。"
"大人......"
"上来，这是命令。"
"是！"
感觉到暗脱去外衣，翻身上床，身边有人，才有安心的感觉。

第二天醒来，依旧是在下雨，江南现在正是多雨的季节。
早饭时候，我没有吃多少，便退了出来，毕竟知道那件事情之后，我心中总有些不安，与秦安在一起

的时候会有很多的不自在。
他，或多或少也明白我知道了，看见我退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
他确实是个忠臣，即便是皇上杀了他的儿子，间接害死了他的妻子，他依然如此忠臣。
我在他眼中，就是那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的人吧。

"秋将军，也视察的差不多了，后日一早我们就回京吧。"
"大人......"
"这样的天气在继续待下去，恐怕我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坐在回廊之中，我听见了秋显冬的脚步声，转过身，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是又马上隐去。
看到如此的眼神，我的心一阵阵的绞痛，原本我不希望是他，一点也不希望，没想到真是......
为何？
太后究竟有什么能耐？为何一个曾经如父亲般对待我的人，也会接下杀我的命令呢？
"秋将军你先下去吧，我想静一下。"
"是......辛大人。"

"大人......"
暗稍稍靠近我，转过头，看见他眼中要表达出的含义，微微笑了一下，轻轻摇摇头。
"擒贼先擒王，懂吗？"
"是，大人！"
"大人，还有几日就是老太爷的大寿了。"
"大寿吗？嗯，由你全权负责，怎么盛大就怎样安排。"
"是，大人。"
不再说话，我靠在身旁的柱子上，看着不断落下的雨点，眼前依旧有点模糊，不知道太医那边有没有

药材可以调整一下，或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一点吧。

回京那日，秦安总算是来到码头送我，毕竟没有来迎接我，不送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我看得出他脸上显然露出的不满。
"秦大人博学多才，对皇帝又衷心，难道真的愿意屈就于这小小的苏州府？"
上船之前，我突然转过头问他，看到他微微征了一下。
"是，能为皇上办事，在什么地方都无所谓。"
"是吗？那就好！"
走进船舱，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是天气依旧阴沉，可能还会继续下。
这样阴沉的天气，虽然江南是极美的地方，但是我依然迷恋着那皇城的凤凰花。
闭上眼，离开了江南，感觉到全身似乎放松下来，秋显冬说是要先回去复命，所以比我走得快一些。
或许回去之后，太后看见我会感到有些震怒吧。

回到京城那日，司空荘亲自来城门迎接我。
刚进城就看到了如此多的禁卫军，确实有些吓到了，但是当看见面前一身黄袍的司空荘后，脸上露出

舒心的笑容。
"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京城的天空，果然是放晴。
太阳有些耀眼的挂在天空，大街上还有些凉凉的风，不似江南的那点阴沉，那点寂寞，那点悲哀。
京城即时悲哀，那悲哀也是华丽壮观的。
我宁愿被别人伤的很深，也不愿自己将自己伤的很深。
"这是什么药？"
身后突然传来司空荘的声音，过于惊讶，手上的药碗摔到了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看到他手上的

药方后，脸上又转成笑容。
"看你急成这样，不就是养胃的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胃就不太好，你看你害我惊得将药碗摔碎

，又要重新去煮了。"
正准备捡地上的碎片，被司空荘拦了下来，然后叫一旁的宫女收拾了。
我瞟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暗，有些怪罪的眼神，为什么会让司空荘看到这份药方。
"真的只是养胃的药？"
司空荘左右仔细看着那张药方，眉头紧皱，似乎在怪罪为什么医生写字都是如此不清不楚。
"好了，不要看了。暗，按这药方再去熬副药来。"
"是！"
从司空荘手中将药方拿来，然后递到暗的手中，看着他退下，关上门，司空荘才将我搂入怀中。
"身体不好还要多注意才可以。"
"还说我，你的身体不一样？"
"我那是祖传下来的病，没办法。"
司空荘无奈的眨了眨眼睛。
我看来，那美丽的容貌竟然有些模糊，只有那熟悉的槐花味道，和那凤凰花般的鲜红。

"哦，对了。"
"嗯？什么事？"
话语似乎有点不耐烦，有些哀怨的看着打断他的我。
"那个秦安，将他调上来吧。"
"哪个秦安？"
"苏州知府。"
"你说调就调吧。"
"人员调动又轮不到我管，不是太后那边在管吗？你不去跟太后说，要怎么调？"
推开他不断试图脱我衣服的手，稍稍坐离了一点他。
"我下到圣旨，太后也不能说什么。"
司空荘又凑了过来，一把将我拉进怀中。
"确实......"
若有所思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司空荘已经将我的外衣拉下。
回过神来，已经坐在他的腿上。
忙起身，穿好衣服，怒视着他。
"还没用晚膳，等会要陪太后皇后用膳。"
"知道了，真是烦，连吃饭也不能自己好好的吃，非要跟那两个女人一起。"
司空荘往后一仰躺在床上，然后另一只手招我过去，一脸决不侵犯我的表情，我才放心走了过去，躺

在他身边。

"什么时候，我才能自己作主......"
"就快了，太后对你是没有任何防范，只是对我有些顾忌，所以你在我的名义下做什么事情太后都不

会察觉。只要想不到你的头上，她就不会拿你怎么样。况且不到逼不得已，她应该不会做出跟我同样

的事情。"
往着床帐外模糊的天花板，上面龙飞凤舞，煞是漂亮。
眼前的一片是那样的模糊，我的眼睛会好吧？这应该只是因为有点劳累所以才会感觉到模糊，休息一

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吧。
闭上眼睛，感觉有点累，转脸埋到司空荘肩膀下，晚饭之前先睡一下吧，不然实在是没有气力去应付

那两个女人了。

"辅台大人和皇上还真是忙碌，连用膳都会迟到。"
饭桌之上，太后与红摆着同样的嘴脸坐在那里，看到我们走过来，连少年宫有点点的怒气，更多的是

一种讽刺之情。
"请太后恕罪，微臣因为有些累所以睡着了，起来后就晚了些。不关皇上的事情。"
"因为太累呀！"
太后眼睛瞟向了司空荘，嘴角似乎笑了下，然后让我们坐下了。
"皇上乃一国之躯，平时也要多注意下身体，不能太过劳累了，若是太忙了，哀家也会为皇上分担的

。"
"儿臣不孝，有劳母后操心了。"
司空荘一副乖巧的嘴脸，嘴角泛着淡淡的笑容，不但是现在，一直以来司空荘在太后面前都是这样，

似乖宝宝般的表情，又像是只有个空外表的漂亮娃娃般无能。
"还有辅台大人也别累坏了身子，皇上下来，就数你最重要了。"
"太后言重了，臣惶恐。"
不用说司空荘不喜欢每晚的晚膳，就是我也是完全不想来。
红在一旁似乎要说什么，但是又找不到适当的时机插进来。
"不知皇后有什么话要说？"
既然没有办法插进来，那就由我开头好了，毕竟她还是我的妹妹。
"啊......辅台大人不说哀家都忘记了。哀家先在这里恭喜皇上了。"
"嗯？"
我和司空荘同时露出狐疑的表情，看着一脸笑容的太后，和满脸幸福的红。
"红有喜了，今早太医刚刚诊断出来的。"
"是吗？"
司空荘的表情似乎过于平淡了点，红原本有点幸福娇羞的笑容开始退色。
"这样吗？那我中午去太医那里太医竟然还没跟我说，这么大的事情，还瞒这么久，真是恭喜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