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秦乐乐是已经定下了的下任秦家继承人,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纠葛,谁也不想到手的东西拱手让人。
这整个秦家,不服秦乐乐的人,多不胜数,平日里,秦乐乐用她的优秀堵住了他们的嘴,可是现在一向完美的秦乐乐身上有了瑕疵,这是一场难得的好戏,也是所有有野心的秦家人的机会。
秦父瞥了眼周围面色慈和的亲戚,捏了捏秦母的手,“等吧。”
秦母的手已经不年轻了,即使包养的再好也有了岁月的痕迹,手腕上水头上好的碧绿色的镯子衬得她的手腕多了几分贵气和优雅。
即使不年轻,但是依旧十分具有吸引力。
只是在秦父的眼中,翡翠的吸引力更大一些。
秦父是了解秦老爷子的,近些年来,他已经老了很多了,也越发不想动弹了,没有利益的驱逐,他宁愿老老实实地待在院子里晒太阳,养养花,逗逗鸟什么的,绝不会沾手公司事务。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闲适的老人,手里握着的却是公司的实质股份,现在就连他这个儿子,即使坐上了公司的最高位置,也不过是为整个秦家打工而已。
掌握着公司的大体走向,其他的事务都交给手底下的小辈打理,但是却没有实质的股份,美名其曰锻炼小辈。
而现在,秦老爷子破天荒地放下了他的鸟笼子,走进了书房,还邀请了秦乐乐和清颜。
如果秦父没有猜错的话,秦家之后的发展走向就要放在珠宝翡翠上面了,最近名头正盛的清颜的名头,秦父还是听过的,只是就是不知道老爷子会用什么办法将这个小姑娘拉到秦家这条船上来了。
要知道闫家是珠宝老牌世家,又有闫行知那层关系,这个小姑娘会偏向哪还真说不定。
闫家正处于资金短缺状态,去了闫家就是雪中送炭,闫家如何也不会亏待了她。
有了清颜,等闫家缓过劲来,这珠宝市场以后没有秦家的位置就难说了。
如果,这个小姑娘真的有传说中“点石成翡”的本事的话。
这一等就是一下午,中途秦家的御用律师还进去过一趟书房,估计是拟定了什么合同?
等到了晚上,这三人才出了书房门。
秦老爷子眼角眉梢带着疲倦,想来是未曾午睡的原因,但是眼底的笑意是挡也挡不住的,一向严肃的脸上居然带着笑,让一直等着看向好戏的人心里颇为忐忑。
秦乐乐做了什么哄得秦老爷子眉开眼笑?
秦乐乐什么事都没做,一进书房门,闻着书房里幽幽的檀香,由于昨晚太过疲倦,加上药性的后遗症,让她有些脱力的困倦,之前是强撑着,到了这书房,闻着让人放松的檀香,秦乐乐打了个呵欠,有些昏昏欲睡。
好在之后的谈判,并不需要秦乐乐的参与,被江以闲扶在了沙发上,哄了几句,便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不知是檀香的刺激,还是太信任江以闲的缘故,这一觉,秦乐乐睡得极为舒适。
一醒来,就被江以闲手里的合同吸引了注意。
“你不会介意吧。”江以闲抱着她,心里难得有些忐忑,毕竟这上面的条款,和卖孙女没有谁什么区别。
谁也不希望被自己的家人给卖了。
秦乐乐看着这薄薄的一张纸,手微微颤抖,摇摇头,反问,“你不介意吗?就为了和我结婚,不要任何财产?”
江以闲笑了,指着这一项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傻的,这上面写的是,我死后所有的财产。在我活着的时候,我的所有东西都是自己的啊!我的画了个圈,让他们跳呢!还白捡了一个媳妇!”
在江以闲的手指指的地方,明确地写着在清颜死后,所有的财产都属于秦家,旁边附上的是江以闲如今的身价,除了存在银行的翡翠之外,还有清辉珠宝公司的所有股份。
江以闲这个说法,让秦乐乐瞪大了眼睛,显然这和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绝对不同,秦乐乐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以秦家利益为先,任何东西只要和秦家利益相悖,都是不被允许的,江以闲说的话,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那清家怎么办?”
“哪里有什么清家?”江以闲又说,“比起虚无缥缈的家族企业,我更在乎的是你。”
情话说得再多都不会腻,听得再多也不会嫌烦,况且这是江以闲第一次说这么直白的情话。
瞬间让秦乐乐红了脸。
江以闲从来都不喜欢藏头露尾的生活,她想让所有人知道秦乐乐是她的人,她也是秦乐乐的人。
绝对不允许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往秦乐乐身上扑!
即使在别人眼里付出了根本不可能想象的代价,江以闲也想给秦乐乐一个属于她们的婚礼,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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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江以闲自然而然地拉着秦乐乐出了老宅,在秦老爷子的默许下,秦父秦母虽想说些什么,但是只是动动嘴巴,到底是没说什么。
☆、第45章 我的老师12
在秦老爷子看来,自从江以闲签了合约,无非就成了另一个和秦父秦母一样替他管理公司的人,比职业经理人还好用,只不过江以闲特殊一些,所有的前期回报只有等她没了价值之后才能拿到手。
不过,秦老爷子能将秦家发展至今,胆识魄力都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前期投资虽然大了些,但是收获也是巨大的,秦老爷子得为了他一手打拼出来的秦家找一条稳定的资产庞大的后路。
若是,等他死后,哪个不肖子孙将秦家给败光了,凭着江以闲签的合约,到时候至少秦家还有复起之日。
所以在江以闲提出要弄死闫家的时候,秦老爷子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就像闫家看不惯秦家一样,秦家也恨不得弄死他,可惜秦家人对珠宝玉石方面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也没有什么能人让秦家能狠下心没有后顾之忧地花力气弄死闫家,所以便一直这么僵持着。
江以闲的出现给了秦家这么个机会。
两个月后。
闫家别墅。
闫行知第一次没有敲门就不管不顾地冲进了自己姐姐的房间,“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脸上全是不理解的焦急和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绝望,像是溺水的孩童,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房间里,闫予知的助理正收拾着她的一些衣物,和必要的物品,看样子是要搬家了。
她似乎一直都是一身干练的职业西装的样子,流畅而带点冷硬的西装线条和她微微旖旎的女人味完美的融合,形成一道独特的气质,即使站在人群中也可以一眼就认得出来,印象深刻。
闫予知吐出口烟圈,午后的阳光洒在她的侧脸,明灭了她的神色,在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只听她冷笑两声,用她那特有的冷硬的嗓音反问,“为什么?你去问你的好妈妈啊!相信闫董事长会告诉你为什么的。”
这是闫予知第一次在闫行知面前叫她的母亲为闫董事长,以前,无论心里对她的感情多么复杂,闫予知总是能亲昵地称呼她妈妈。
闫行知问,“你为什么辞职?”
闫予知瞥了他一眼,走到窗台,服帖的西装裤让她的身形更显修长,悠悠地向下望去,楼下是一片青绿青绿的草地,那是他们小时候玩耍过的地方,闫予知眯了眯眼说,“妈妈从小就告诉我,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的,现在我主动辞职了,不是很好吗?闫总经理?”
闫行知面无表情,“所以留下了一个空壳子的公司?”
闫行知笑了,将一缕散发勾至耳后,说,“本以为我把你养得很好,没想到,是老虎生来就是吃肉的,再怎么养也成不了猫。”
摁熄烟蒂,“怎么?才接手公司几天就摸清楚财务了?”
闫行知不说话,闫予知也不介意,继续说,“我又不是个傻的,这么多年为闫氏当牛做马,累死累活也不可能在你成年之后就直接拱手让人吧?”
“怎么现在不甘心?”闫予知走到他的面前,就像很多年前一样,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嘴里吐出的话,却直|插闫行知心底,“你甘心从闫家大少爷变成一个家族破产的可怜虫?”
闫行知仰头,直直地看着闫予知。
闫予知平静地说,不带丝毫感情,“你去求清颜啊!去求你的颜颜姐!让她不要对你赶尽杀绝!”
将他的头拍到一边,闫予知走到门口,“你去问问闫董事长有没有这个脸面,去求你的颜颜姐!呵呵。”
就在闫予知要走的时候,闫行知突然问,“当年是怎么回事?”
“当年?我怎么知道?”闫予知自嘲地笑笑,“闫董事长心里恐怕没有我这个女儿吧,哪里会告诉我什么当年?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你的好妈妈!别看她对你不假辞色,其实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送给你!”
闫行知一愣,从小到大,他和闫董事长其实不怎么亲昵,就算闫董事长对他百依百顺,可是他还是和温柔地姐姐更加亲近一些。
闫予知眉眼的嘲讽止都止不住,看着闫行知懵懂的样子,说,“我不知道当年,我只知道现在,现在,你的颜颜姐要和秦乐乐结婚了!”
说完,也不管给自己的弟弟造成了什么样的打击,踩着黑色的高跟鞋便离开了房间。
一直苦心经营的闫氏就被这两个蠢货给败光了,闫予知当然会生气。
而一直在一旁默默收拾行李的助理,也跟着走了。
整个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了闫行知一个人。
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闫行知瘫倒在了床上,眼睛麻木,嘴里喃喃低语。
说到底,他也只是十七|八岁的男孩,又被闫予知给特意养废了,心智恐怕还没有普通的少年人成熟,任性一向是他的特点。
近几个月一连串的打击,让他被迫成长,但是又能成长到哪去呢?
最后,不过是病了而已。
华夏是不可能有同性结婚的,还没有通过这个婚姻法,所以江以闲和秦乐乐的婚礼,名义上的秦老爷子认了个干孙女,但是知道的都明白这是江以闲和秦乐乐的婚礼,江以闲和秦乐乐对这一点也从来没有掩饰过。
场面很浩大,宴请的宾客数不胜数,比闫行知和秦乐乐的订婚宴要喜庆得多。
要说喜欢,闫行知很喜欢他的颜颜姐,但是说爱又实在谈不上,毕竟江以闲成为清颜之后,一直忙着她的清家和她的秦乐乐,没时间和闫行知周旋,也不想和他周旋,所以原本应该小言的剧情,一下子就被江以闲给全部砍掉了,硬生生地将剧情掰到了整本小说,整部电视剧结尾只有一点点的商战部分。
也拐着弯地完成了系统任务,算是捡了系统的漏洞。
说到底,闫行知对他的颜颜姐,只是莫名的执念而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执念。
自从秦家大力支持江以闲,支持清家弄死闫家之后,江以闲仅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结合清家原有的残余势力成功地将闫家一步一步紧逼,直到彻底将闫家挤出了珠宝翡翠玉石市场。
做这一行的,最主要的是要有货源和口碑。
秦家从闫家撤了资,彻底地将闫家逼到了穷途末路,让闫家没有了周转资金来采买翡翠玉石和珍珠的原料。
有陆陆续续地传出闫家造假的消息,各大媒体纷纷报道,就怕慢了一步就抢不到大新闻了似的。
造假并不是江以闲信手捏造的,事实上,这是他闫家做的不干净,被江以闲抓住了小辫子,这一揪,就逮到了一条大鱼,让江以闲弄死闫家的时间大大缩短。
即使闫家如今只是短暂地退出了市场的舞台,甚至大部分残存实力和资金等等都被闫予知给暗中带走了,但是无论最后如何,闫予知是崛起还是最后败落,在系统最后的统计来看看,闫家是彻底完了。
至于秦家,由于秦老爷子把江以闲如今的清家当作了他的手中之物,对于秦家才开始的珠宝行业便毫无心理负担地结束了,与江以闲的清辉公司合并,成为新的清乐集团。
对于这个名字,秦乐乐表示,她没有意见。
秦老爷子“认干孙女”的场面十分隆重。
大大小小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都来了,就连政府的一些高官要员也来凑了几分热闹。
说是因为秦乐乐和江以闲是一辈的,特意在江以闲敬干孙女茶的时候,一同跪了下来,凑了分热闹。
凑热闹个鬼哦。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是秦老爷子特意办的婚礼。
简陋,却昭告天下。
有的暗自羡慕,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却暗自反感。
但是没有一个是敢将心里的反感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的,就连一丝一毫都不敢。
从短短两个月就将闫家彻底踩在脚底下,就可以知道这个清家小姑娘的手段了。
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就算有秦家的帮助也不可能,这都是她自己的真本事。
就凭这本事,即使没有“点石成翡”的名头,清颜也足够在这圈子里立足了,只是,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个清家小姑娘的名头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那些巨额资产,让这些见惯了场面的人,都忍不住垂涎。
秦老爷子如今不仅有秦乐乐这个亲孙女,还有白得了清颜这个下金疙瘩的“干孙女”,只要这两个小辈的感情不破裂,这秦家迟早都会更上一层楼!
而秦老爷子能干脆利落地为她俩举办婚礼,胆子够大,也够有勇气,让人不得不赞叹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可是,实际上是这样的吗?
江以闲知道,如果没有那纸合约,她若是想要娶她的姑娘,恐怕,还得费一番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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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婚礼”,以闫行知这个破产的落拓二少是没有资格出现的,可是他还是来了。
踩在草地上,湿润的青草像是在腐蚀他的心一样,从脚蔓延至全身,最后抵达心脏。
闫行知看着那边的欢声笑语,只觉她们的每一句话,每一声抿嘴而笑,都是对自己的嘲讽。
看吧,就是那边站着的傻瓜,明明在两个月前一个是自己的未婚妻,一个是自己的绯闻女友,而现在她们居然自己搞上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那天订婚宴的晚上,你的未婚妻和绯闻女友哪里都没有去,就在你家的客房呆了一晚上,就在那间狭窄的浴室里,他明明听到了喘息声,为什么进去呢?
你说他为什么不拉开那道门呢?
说到底还是孬种!
可怜啊!好好一闫家二少,被亲身姐姐抛弃,被未婚妻背叛,被旧情人玩弄,你说他还活着干什么?
为什么不死了算了?
死了?死了他的巨额欠债谁来还?他的姐姐已经不管他了,说是只负责他和他妈妈后半生的吃穿不愁,欠款什么的,他的姐姐是不管咯!
啧啧啧,真丢男人的脸!
闫行知只觉,眼前的那些男人女人的影子都成了虚幻,影影幢幢的样子,看不真切,他们尖锐的嘲笑,直接刺进了闫行知的心里。
腿微微一软,打翻了桌角的高脚杯,玻璃碎在地上,清脆的声响让闫行知微微惊醒,由于他站在角落,这场宴会的主角又不是他,倒也没几个人注意。
看到的人顶多是不动声色地瞥两眼而已。
闫行知像是想起了什么,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地向江以闲和秦乐乐走去,走得极稳,稳到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不正常。
此刻,在他的眼里,只有这一个人的样子是正常的,一种让闫行知想哭的正常,没有扭曲,没有各种大胆的色彩,就像是普普通通的素描一样,仿佛是他的救赎。
闫行知看着眼前眉眼里尽是笑意地姑娘,她的一身大红色的长裙,衬得她的容貌明艳不可方物,举起酒杯,说,“颜颜姐·····”
江以闲对于闫行知的到来就足够惊讶了,她心里猜测暗暗是秦乐乐搞的鬼,发了请帖,想展现主权?
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点点微笑。
闫行知没有注意到江以闲的表情,像是沉浸下自己的世界一样,喃喃地说,“颜颜姐,当年是怎么回事?”
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就像是执念,让闫行知唯一清醒的执念。
江以闲挑眉,“当年?”
说实话,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完善,对于清家的破产并没有那么详细的解释,毕竟在电视剧里,清颜只是女配,用不着说明白来龙去脉,在同人小说里,所有的笔墨都去谈恋爱去了,哪里有空写什么破产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