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宠[古代架空]——BY:四月流春

作者:四月流春  录入:12-28

  不知不觉间,瑞王被逼得贴着多宝阁,退无可退,忍下传禁卫的念头,昂首,再度威胁:“记住,五天,一旦逾期,你师姐将有尝不尽的牢狱之苦。”
  “你——”
  宋慎握紧拳头,深吸口气,虽然十分不快,却只能克制——对方不仅是天潢贵胄,而且身患重病,是自己的病人,作为大夫,能把病人怎么样?
  “殿下,制药的事儿,可以慢慢商量,请不要插手我师姐的案子,行吗?”
  瑞王缓缓摇头,并告知:“你不必盲目奔波了,河间贪污案牵连甚广,除了本王,朝野几乎无人能帮。除非,你有本事求得我父皇恩典。”
  “庆王殿下——”
  瑞王会意,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三哥若能帮,你今天就不用站在这儿。”
  宋慎无言以对,咬牙暗忖:原来,瑞王不仅仅是病秧子和药罐子,看似文质彬彬,却莫名翻脸,真是人不可貌相。
  “事成之后,”瑞王郑重承诺:“本王绝不会亏待你。”
  “不知殿下想把毒/药用在谁身上?”
  “与你无关的事,别打听。”
  僵持片刻,宋慎再度深吸口气,恢复冷静,别开脸,同时后退,缓和说:“事关重大,请容我考虑考虑。”
  “五天时间,足够让你考虑清楚。”
  瑞王劳神一久,身体和精神皆撑不住,疲惫靠着多宝阁。秋夜寒凉,他拢了拢披风,忽然咳嗽,“咳,咳咳。”
  宋慎不由自主,闻声扭头,皱眉打量病人,须臾,头疼挥手作驱赶状,“赶紧回床上休息,当心病情加重!等考虑清楚了,我会给你答复。”
  本王仗势威胁、强人所难,他居然不忘大夫的职责?
  瑞王意外之余,顿感汗颜,点了点头,默默走向床榻。
  病中的人虚弱,脚步发虚,走不了几步,身形一个踉跄——
  “小心!”
  宋慎不假思索,手比脑快,医者的本能,驱使他及时搀住了病人。
  贱!手贱!
  宋大夫面无表情,一边暗骂自己,一边把难缠的病人搀回病榻。
  刚刚威胁了人,转眼却被对方帮助。瑞王不禁尴尬,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是,走出来时,大夫耐性十足,温和开导病人,怜悯劝慰;
  走回去时,大夫板着脸,一言不发,大踏步,粗鲁架着病人走。
  转眼,病榻到了。宋慎把病人按坐下,硬邦邦说:“我叫王公公进来照顾你。”语毕,他转身,返回方几,抄起装着药丸的木盒,塞进怀里,旋即离去。
  “你的赏赐——”
  瑞王坐在榻沿上,欲言又止,目送大夫头也不回地离开,自言自语:“不喜欢瓷器么?我倒觉得,那件瓷器十分精美。算了,改天挑别的东西,重重赏你。”
  不消片刻
  在门外候命已久的王全英小跑入内,急不可待,紧张问:“殿下,没事吧?”
  瑞王摇了摇头。
  “老奴在门外,什么也听不见,真怕宋慎急眼翻脸,鲁莽冒犯您。”
  瑞王又摇了摇头,“有些急了,但没翻脸。他出门的时候,是什么态度?”
  “笑眯眯的,看不出异样。”
  困意袭来,瑞王上榻,“倘若他遇事便阵脚大乱,断然入不了三哥的眼。”
  “哟,怎么光着脚?快躺进被窝,仔细着凉!”王全英蹲下伺候,忐忑问:“咱们这么做,万一庆王殿下又阻止,怎么办?”
  “见机行事。宋慎十分重视他师姐,有自行制药的本事,只要东西到手,本王便履行承诺,设法为他师姐脱罪。”
  王全英愁眉苦脸,小心翼翼问:“毒/药危险,非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能不能、能不能换个法子?”
  瑞王拉了拉被子,心意已决,“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咳,咳咳,告慰宜琳横死的亡魂。”
  “是,大公主死得太冤了,绝不能宽恕真凶。”屡劝无果,王全英担惊受怕。
  瑞王不时浅咳,精神一松懈,便昏沉沉,“泽宁那般丧心病狂,父皇选择包庇,对宜琳太不公。留着他,终究是个祸患,我时日无多,不得不尽快除掉他,以免他将来继续害人。”
  “八皇子就是个疯子!”王全英撇撇嘴,“子随母,王昭仪疯疯癫癫,她儿子也不正常,俩疯子!”
  瑞王闭目沉思,在药效下迅速入眠。
  三日之后·庆王府
  厅内仅有两人,一坐一站。
  “岂有此理!”
  “瑞王,赵泽琛,他威胁我!”
  “他居然拿我师姐的安危,威胁我!”
  宋慎背着手,在厅内烦恼踱步,霍然停在一名年轻官员跟前,怒道:“容大人,当初,你说瑞王‘斯文谦和、乐善好施’,最大的困难是病难治。可如今,依我看,病难治倒是其次,赵泽琛人难缠,才是最大的困难!”
  “嘘,小声点儿。”年轻官员名叫容佑棠,乃庆王心腹,一表人才,官袍笔挺,提醒道:“你直呼瑞王名讳,大为不敬,小心被人听见,庆王殿下若是知道,定会责备你。”
  宋慎一贯吃软不吃硬,生平最恨被威胁,十分没好气,“做哥哥的没管教好弟弟,还有脸责备我?”
  “消消气,坐,坐下谈。”
  宋慎低声问:“据瑞王说,那种药,庆王手里有两颗?”
  “那两颗,是从谋害大公主的太监屋里搜出来的,是证物,早已上交了。”
  宋慎疑惑挑眉,“瑞王为什么有一颗?”
  “咳,瑞王曾险些被下/毒,幸而机警,躲过一劫。原来,他悄悄藏起了一颗。”
  宋慎尝试推测,“难道,瑞王不忿被下/毒,想以牙还牙?”
  “难说。”
  宋慎心思飞转,“但那个藏毒并谋害公主的太监,不是已经被凌迟了吗?凶手已死,瑞王准备用毒对付谁?”
  “……不清楚。”
  容佑棠了解内情,却不能透露,“别急,此事我已禀告殿下,商量商量,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他什么时候回来?”
  “散朝后去了御书房,按惯例,应该快回来了。”
  宋慎落座,喝了口茶,压下火气思考对策。
  “这两天,瑞王殿下催你了没有?”
  “没催,仿佛压根没那回事。”宋慎颇感棘手,“但五天的期限一到,他不可能不问结果吧?”
  容佑棠叹了口气,“看来,瑞王殿下真急了,简直‘病急乱投医’,出人意料,他竟会盯上你。”
  “哼。”宋慎冷哼,“什么‘病急乱投医’?他一出手,就准确掐住了我的软肋,麻烦得很!”他想了想,侧身问:“瑞王的妹妹,大公主,究竟是被谁杀害的?”
  容佑棠喝茶的动作顿了顿,“为什么问这个?”
  “惠妃母子愤愤不平,气闷病倒,宫女太监也议论纷纭,怀疑被斩的老太监只是替罪羊,凶手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宋慎告知:“许多人猜测,真凶是八皇子。”
  容佑棠放下茶杯,“果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大公主死没几天,八皇子就‘病’了,再也没露过面,外人不起疑才奇怪了!”宋慎纳闷问:“虽说同父异母,但毕竟是血亲,皇子虐/杀公主,骨肉相残,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呐?”
  “我一个外人,哪里清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家的家务事,更是一言难尽。”
  容佑棠避而不谈,宽慰道:“瑞王并非不讲理的人,皆因大公主死得突然,又草草结案,他悲伤气愤,一心想惩治真凶,几次动手却失败,你倒霉,碰巧以‘庆王党’的身份送上门,他便顺势利用了。”
  “是啊,我倒霉。”
  宋慎自嘲一笑,又问:“瑞王几次想为妹妹报仇,都被庆王阻拦了?”
  “对。其实,庆王殿下比你更倒霉!”容佑棠叹了口气,“后宫的事儿,一团乱麻,咱们殿下奉旨查案,辛辛苦苦,双手意外被烧伤,还受夹板气,吃力不讨好,落了不少埋怨。”
  宋慎颇为同情,“确实,他也挺倒霉的。容大人,你跟我说句实话:庆王和瑞王,到底谁才能帮我救师姐?”
  “这……”
  容佑棠稍作思索,诚实答:“关于救你师姐这件事,如果瑞王肯求情,八成比庆王管用。”
  “何出此言?”
  容佑棠解释道:“河间贪污案,圣上雷霆震怒,咱们殿下最近又被政敌弹劾,节骨眼上,不方便插手。但瑞王不同,大公主的死,圣上不愿家丑外扬,草草了结,对惠妃母子……应多少有些歉疚。所以,于此事,瑞王的面子比庆王大。”
  宋慎后靠椅背,一拍额头,“看来,赵泽琛的确有威胁我的资格。”
  这时,厅外传来几声唤“殿下”的动静,容佑棠立刻站起,“殿下回来了!”
  少顷,庆王金冠华服,昂首阔步踏进厅内,双手掌被包扎着。
  宋慎站起行礼,“参见殿下。”
  “怎么现在才回来?”容佑棠关切问:“今天手伤好些了吗?”
  庆王戍边十年,气势威严,不苟言笑,嗓音低沉浑厚,“好多了。大公主即将出殡,与礼部商议了一上午。坐。”
  “谢殿下。”
  庆王落座上首,受伤的双掌捧着茶杯,喝了口茶,丝毫不拖泥带水,看着宋慎,开门见山道:“瑞王的事,本王已经知晓,你设法,稳住他,待其病情好转、恢复冷静,本王再与他谈。”
  “稳住?”
  宋慎霎时更头疼了,“怎么稳住?他只给了五天期限,态度十分强硬,两天后就要答复。”
  “本王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啧,不愧是兄弟俩!
  宋慎哑然失笑,拍了拍椅子扶手,“您有所不知,瑞王殿下也相信我会有办法,二位殿下实在是太看得起宋某了!唉,宋某胆小,打死也不敢帮皇子研制毒/药,请您尽快抽空,劝劝您四弟,安生养病,身体要紧。”
  “他正在气头上,现在劝也是白劝。”庆王亦感头疼,威严嘱咐:“你动动脑子,弄几颗药丸给他,但绝不能是毒/药,明白吗?”
  宋慎皱了皱眉,“您的意思是,糊弄瑞王?”
  “总之,你便宜行事。”庆王沉稳如山,“本王早就提醒过,朝堂后宫多事时期,即使行医立功,也不一定能救出你师姐。瑞王许诺插手,算是一个机会,你若能把握住,多半能达成所愿。”
  容佑棠颇为感慨,“夏氏有你这样的师弟,真是好福气,分别十几年,久别重逢,仅凭儿时情谊,你也愿意冒险相救。”
  “没办法,谁叫我欠了师姐的恩情。”
  宋慎振作起身,抱拳道:“殿下的意思,宋某明白了,等斟酌妥当,再来禀报。”
  庆王颔首,“去吧。”
  一晃眼,五天期限到了。
  清晨·禁卫院
  秋风飒爽,吹得落叶纷飞,树下铺满黄叶。
  庭院中,数名下人忙碌扫地,“刷拉刷拉~”作响。
  宋慎盘腿,独坐于狭窄耳房,面前小木盒内,盛着三枚药丸,恼怒暗忖:
  我生平最恨被人威胁,这口气且先咽下,早晚有一天,必从瑞王身上讨回来!
  但,欺负病患为人所不齿,我得先帮他治病,然后再收拾他!
  唉哟,还得帮他治病,够糟心的……
  正当他肚子里的坏水“咕嘟咕嘟~”乱冒泡时,房门被叩响,门外禁卫提醒:“宋大夫,你不是要给瑞王殿下诊脉吗?该入宫了。”
  “知道了!”
  宋慎定定神,盖上木盒,塞进怀里藏妥,跟随禁卫,再度踏进宫门。他不由自主,脑子里浮想联翩,涌出无数个收拾瑞王的法子——
  哼,赵泽琛,我倒想知道,你能扛住多少折腾!


第8章 出宫

  “三颗?”
  卧房里间,盒子放在桌上,瑞王拿起一颗药丸,翻来覆去地端详。他身形修长,头戴白玉嵌红翡的亲王冠,素色中衣领子竖起,霜色锦袍,衣襟绣着流银祥云瑞兽图案,腰悬玉佩,翩然俊雅,气度尊贵。
  宋慎抱着手臂,“不够吗?”
  “怎么用?”
  “服下即毒发。”宋慎语调平平,“至于具体该如何下毒,相信殿下定有办法。”
  瑞王的报仇计划中,必须使用此药。他眼中血丝已褪,嘴唇指甲也不再发紫,眼睛黑白分明,目光沉静,又问:“此毒,能解吗?”
  “草民是严格按照您给的原药配制的,已经拿动物试过了,确属剧/毒,毒性复杂,一时半刻琢磨不出解毒之法。”
  瑞王掌心托着药丸,若有所思,须臾,肃穆道:“待查验无误后,本王再设法为你师姐脱罪。”
  查验?哼,若是请了外行,看不出问题,内行则普遍拒绝与皇室打交道。宋慎深得恩师真传,精通医术与毒物秘术,胸有成竹,“应该的,您尽管请人查验。”
  “辛苦了。”
  “能为殿下效劳,是宋某的荣幸。”
  药,不是不会制,而是不能制。万一瑞王真拿毒/药对付八皇子,大夫便是帮凶,必死无疑,甚至被诛九族——孤儿虽无亲戚,却有师门,并且身为掌门,岂敢犯糊涂?
  宋慎定定神,提出告辞:“时辰不早,草民得去给惠妃娘娘请脉,不打扰殿下休息了,告辞。”
  “哦?”瑞王回神,把木盒锁进抽屉里,迈步走向门,“本王正要去给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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