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朕的身边安插了多少人?”南门修只觉四肢冰凉,甚至连同血液都好像被凝结成了冰渣。
朝中太傅和那李将军两个叛徒不说,之前殿上他被李将军所俘时,给他下毒的护卫,还有这龙袍的事。
南门修一时之间甚至都不知道原本在他身边的人,到底有几个不是叛徒。
司风宿先是灭他翼国,毁他所有,如今又要告诉他,他原本以为温馨美好的一切,也不过是假象吗?
“你先试试看,看合不合身,如果有不合身,朕立刻让人去改。”司风宿笑着说道。
“拿走,朕是不会穿的。”南门修看也不看一眼那龙袍,他现在只觉得那龙袍刺眼。
司风宿不急,他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你要是不愿意穿,就这样裸着也可以,朕并不介意。”
说话间,司风宿那双好看的眸,若有若无的在南门修身上扫过,他目光暧昧而灼热。
南门修瞪了他一眼,伸手拿过一旁的龙袍,粗鲁地扯下床幔,开始穿起了衣服。
穿上这龙袍让他觉得讽刺,可不穿,却让他觉得更加恶心。
南门修穿衣服,司风宿并未打扰,他笑着转身走向门口,让人把准备好的药和饭菜送过来。
御膳房那边的速度很快,南门修这边衣服才穿好,热腾腾的饭菜便已送了过来。
南门修被囚于囚车之中许久,身体状况很差,不能吃太过油腻辛辣的食物,所以司风宿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些清淡养身的粥。
饭菜上桌,司风宿看着这满桌子南门修喜欢的食物,心情大好,一张有些病态苍白的脸都因此多了几分血色。
“你一定饿了,朕准备了你喜欢吃的东西。还有,朕也让人送了药过来,吃完饭你把药也一并喝了。”司风宿说道。
说话间,他回头去看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的南门修,看到南门修的瞬间,他眼中有惊艳一闪而过。
洗漱修整过后的南门修,没有了之前在殿上时的狼狈,英姿勃发。
修长挺拔肩宽背直的身形,黑色修身的龙袍,虽说他脸色还有几分惨白,看着有几分虚弱,但那一身帝王的气质,却衬托得他整个人都颇为冷冽,让人不由得想要臣服跪拜。
司风宿看着如此的南门修,眸中有疯狂的情绪一闪而过。
那瞬间,他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南门修并没有到桌前坐下吃饭,而是站在一旁戒备地看着司风宿。
“你不饿吗?”司风宿问道,他眼中的疯狂还没完全收起,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几分颤音。
“朕就是饿死,也不会吃你的东西。”南门修狠狠道。
司风宿笑了笑,他走到一旁桌前坐下,喝了一口粥,这才继续道:“你不是想要报仇?”
司风宿抬眸看向南门修,“人如果不吃饭,十天之内就会死掉,你身上又还带着伤,只会死得更快。”
南门修闻言,眉头紧蹙,不懂司风宿想说什么。
“你确定你能在十天之内杀了朕吗?”司风宿单手支着下巴笑着问道。他这话说得格外的真诚,就仿佛说要杀掉的人不是他自己。
南门修嘴唇轻轻动了动,他脸色时白时青,片刻后,他来到桌前坐下。
虽然不愿意,但南门修不得不承认,司风宿说的话很有道理。
如果想要报仇,他就不能死在司风宿之前。哪怕是苟延残喘受尽侮辱,他也绝不能死掉。
南门修坐下,并没有立刻动筷,而是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司风宿。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和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同桌吃饭,都让人觉得膈应。
见南门修如此,司风宿又喝了一口粥后,似是诱惑地说道:“你就不怕朕给你下毒?”
南门修依旧是那眉头紧皱的表情,他都已经被司风宿这疯子弄得有些糊涂。
“朕亲自替你试毒,有何不好?”司风宿一脸的无辜。
南门修不语。
南门修沉默,门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之前的那大宫女带着一群人进门来。
几人手里都端着药,有喝的,也有外敷的。
南门修朝着他们看去,这群人还是之前那群,只是之前对他出言不逊的那宫女已经被换了下去。
人群中多了一个新的宫女,她十分紧张,手脚都僵硬。屋里却无人理会,仿佛一切如常。
“怎么,东西不合胃口?若是如此,朕让人换一桌。”说话间,司风宿对一旁的宫女挥了挥手,让他们把桌上的东西都撤下去。
“不用了。”南门修收回看向那些人的视线。
南门修拿起了勺子,无视一旁司风宿的注视,开始用餐。
南门修从小便被当作帝王培养,吃饭的仪态自然优雅大方,即使他如今已是阶下囚,这一点依旧不改。
见闹别扭的南门修被自己哄着进食,司风宿嘴角勾起。他并未说话,只静静地拿了筷子夹菜。
南门修只动他动过的菜,司风宿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还是为之心动。
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和南门修坐在一起吃饭,三年,还是五年?
司风宿注意力都在南门修身上,南门修却并未理他,而是专心的吃着饭。
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正常的用过餐,吃着那温度恰好口感软糯的白粥,一股温热的暖流自喉间散发至全身,让他身上的伤痛疲倦都随之消散。
吃饱,南门修放下了勺子。
饱腹让他的身体都逐渐有了力气,不再像之前那般虚弱,也让他的脸色都多了几分血气。
“还要再添一些吗?”司风宿贴心地问道。
南门修用沉默拒绝。
吃饱饭的他心情还算不错,也只这片刻,他选择无视司风宿。
司风宿让人收了碗筷,把药放在了南门修的面前,柔声哄道:“乖,把药也一并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肯定是HE的,不会BE,至于其它,说了会剧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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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你是朕的宝贝!
南门修看了司风宿一眼,这次他没再说什么,乖乖的把药端起来喝了个干净。
放下空碗,南门修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司风宿脸上灿烂得让人厌恶的笑容,眼不见为净。
如今这样的情况,他得好好想一想。
他如今已成阶下囚,就算他有千百万个不愿意,也改变不了这一现状。
身处敌国皇宫之中,四处守卫森严,司风宿住的寝宫更是被重兵看守。
除去这些明里的禁军护卫,暗里也还有不少暗卫,这样的情况下他想要杀掉司风宿,谈何容易?
闭着眼睛的南门修双手紧握,他抑制住心中的怒气,继续整理如今的状况。
他如今只剩下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按兵不动,等待机会逃走,然后另谋它法再来寻司风宿报仇。
只是这一条路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就算成功恐怕也要等上数年。
另一条路便是呆在宫中司风宿身旁,伺机杀了司风宿报仇,只是如此一来,他恐怕也得陪葬在这宫中。
南门修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目光灼灼。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司风宿!
即使粉身碎骨陪葬于此,他也绝对要杀了司风宿,替他母妃和皇兄报仇!
南门修睁眼闭眼间,脸色连连变化,司风宿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却并未说什么。
那之后,南门修被安排在了距离司风宿寝宫不远的另外一处宫殿中。
那宫殿本是给司风宿未来的王后的,却被司风宿改造成了南门修还是太子时住的太子殿模样。
看到那熟悉的场景,南门修完全笑不出来,一旁的司风宿却像个疯子似的,在那开心地笑个不停。
“如何?这是朕特意让人为你准备的。”司风宿双臂展开,一副自豪的向南门修展示的模样。
南门修不予理会,他强忍着心中的杀意,进门去,把司风宿关在门外,以求讨个清静。
南门修在宫中住下的事情,很快便在宫中传开。
他原本身为一国帝王,如今却成了阶下囚,更是被送到司风宿寝宫当中侍寝,被圈养在宫内。
关于他的话自然好听不到哪里去,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人说。
虽然无人敢在南门修面前来说,却不代表南门修并不知道,那些宫女太监看向他的眼神便已经说明一切。
司风宿并没有禁他足,不止南门修自己住的那宫殿,他曾试着出门去,守在门口的侍卫并未阻拦,只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对于司风宿的做法南门修心中厌恶,但也不得不承认,正是因此南门修才有了弄清楚这皇宫情况的机会。
契国皇宫与他翼国的皇宫颇有不同,同样的占地广阔,同样的青砖灰瓦高墙大院守卫森严,但细节却截然不同。
契国地势更偏北,这里种植的花草植物大多都是翼国所没有的,在这里,就连士兵都高大不少。
宫殿之间走廊之上那些装饰亦与翼国不同,翼国更多几分精雕细琢的细腻美,而这里,大多装饰都更显简洁大气。
南门修走在走廊当中,一边向前走,一边打量着不远处的花园。
那花园中开着的花一片艳红,莫名的让他想到了翼国被攻破时的宫殿,那时候,大片大片的血花便如同这花一样绽放着。
南门修正走神,迎面便有两人走了过来。
两人在这里见到南门修,都显得非常的惊讶。
听见声音回头看去的南门修,看清那两人,他脸上亦露出几分惊讶,随之而来的则是愤恨。
因为在他面前的,便是翼国的那两个叛徒,那李将军和太傅。
“我当是谁呢?没想到竟然是你。”李将军一认出南门修,立刻便冷笑起来。
他上下打量着南门修,见南门修依旧穿着龙袍,脸上的嘲讽瞬间更甚,“看来你倒是挺懂得怎么取悦于人的。”
就算是那李将军也不得不承认,南门修穿着这一身龙袍时,确实让人惊艳臣服。
深邃的轮廓,俊美的五官,再加上修长挺拔的身形,和他那一身帝王之气,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李将军出言不逊,南门修脸色自然难看,他质问道:“朕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朕背叛翼国?”这一点他始终想不通。
听着南门修的问题,李将军和那太傅两人对视一眼,李将军似乎是被触怒,再回头看向南门修时他脸色已极为不善。
“哈哈哈,待我们不薄?”李将军冷笑,“你倒是当真敢说!”
南门修咬牙沉默,看向面前两人的眼神亦不善,“难道不是?朕把你提携为将军,更是赐婚与你,当初你母亲病重,也是朕让太医去替她看的病。”
说起当初的事,南门修越发愤怒难忍,司风宿固然可恨,可如果不是因为面前这两个叛徒,翼国也未必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你闭嘴,你这个昏君!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你。”李将军跨前一步,五官都扭曲的他,伸手便向着南门修衣领而去。
南门修往后退去,欲要避开,只是他身上带伤,内力全无,速度早已经不如当初。
眼见着他的衣领就要被李将军拽住,南门修眉头紧皱,一旁便突然白光一闪。
李将军察觉,伸出去的手连忙转了方向。
下一刻,一柄长剑划破李将军的手臂,‘哐当’一声后,深深插入一旁的柱子当中。
长剑深深插入柱子,刀身因为巨大的力道而颤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李将军被刺伤的手臂迅速染红一片,没多久便把他整个袖子都染红。
也亏得他久经沙场反应迅速,否则就不只是被划伤这么简单,他整只手臂都得被砍下来。
面对这突发状况,走廊中的三人都朝着长剑扔过来的方向看去。
一回头,却发现司风宿带着一脸阴戾渗人的冷笑,正向着这边走来。
见扔剑的人是司风宿,正怒不可遏的那李将军强行收起脸上的怒气,咬着牙低下头去,“王。”
旁边的太傅见状,亦是如此。
司风宿走了过来,他并没有去看李将军两人,而是紧张地看向了南门修,“你没事吧?”
说话间,司风宿伸出手去拉住了南门修的手臂,想检查他是否受伤。
南门修一把甩开司风宿的手,他回头看向李将军,双眼猩红地再次质问道:“你说朕昏庸无道,说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朕,那你倒是告诉朕,朕到底昏庸在何处?”
说话时,南门修胸腔快速起伏着,那里面充斥的都是怒火与被背叛的气恼。
他自认待朝中官员不薄,他也知道自己比不上贤明的先祖之帝,可他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能被称为昏君的事!
如此状况之下被人称作昏君,还是被两个叛徒称为昏君,南门修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哦,你刚刚当真这么说的?”司风宿并不介意南门修甩开他手的粗鲁动作,听了南门修的质问,他亦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李将军。
他夹在南门修和李将军之间,这一回头,南门修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李将军却不得不面对他那带着几分病态苍白的脸上疯狂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