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人。
澈和白一曦的动静不小,主要还是因为有这个实力,没人敢打扰,奈何就真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看上这小狐狸好段时间,下了血本请了人过来。
澈不慌不忙地用胭脂花往指甲盖儿上染颜色,他还在想呢,人类是什么欣赏,怎的喜欢把指头弄得红彤彤的,嘴也是,跟吃了人似的。
他连一个目光也未施舍,就听见那群人打了起来。
这么大动静,是多想把白一曦招过来?
他在这儿磨得皮子都痒了,可是好久没有动动拳头啦!
澈从摇晃的高台飞起,落下,鲜艳的指甲暴涨,划开了一个人的经脉。
鲜红的血液落在指甲上,暗暗的正红色,这样才好看嘛,胭脂花的颜色终究是淡了。
“妖女!”
“妖女!快抓住她!”
澈顿了顿,忽的笑了声,倾国倾城。
“妖女?”他歪了歪头,“看来,你们的修为也太差了。”
他冲向第一个喊妖女的人,忽的听到一声铃响,只觉得扑到了什么绳子上,手脚被拦了起来。
澈皱了皱眉,看向了站在角落的男人,正是之前白一曦一笑时给银票的人。
好啊,连他都敢耍?
澈衣摆一甩,转身向那个人冲去,手脚一紧,随着铃声响动,被拽得更紧了。
“妖女还敢妄动!”
周围蹿出来几人,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符纸灵器,看得澈直皱眉。这可一点也不好玩,不死也得脱层皮!他最引以为豪的狐狸皮!
澈拽了拽手,发现根本挣脱不动,正想着如何逃走,随着一声尖叫,白一曦从楼上被丢了下来。
澈:“……”
他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人,怂巴巴地喊了声:“哥哥……”
他是偷跑出来的,现在被抓了个正着不说,还是这种情况。
澈赶紧拽了拽绳子,把手腕脚腕勒得通红,等白一曦帮他解开,才可怜巴巴跑过去,扑进人怀里。
都这么可怜了,总不会被训了吧?
然而,是他高估了自己。
被迫变回狐狸的小东西再次被抓着尾巴拎走,尊严什么的,又不能吃,不能计较!
放弃了挣扎的小狐狸就像只打猎回来的皮草,蔫儿耷耷的,等把皮剥了,就可以把肉剃下来炖汤了。
白一曦诚不欺我。
澈被抓回了城外的住处,变回了女子的模样,手脚上的红痕还在,一路颠簸,越发楚楚可怜了。
他衣衫凌乱,这身衣服本就没几块儿布,现在更是清凉,也不知道白一曦怎么教的,连鞋也没穿两只白嫩小脚,脚腕上的红痕看上去更显触目惊心。
澈身上还有坊间最受欢迎的香料,里面加了些奇怪的东西,闻着让人血都要燥起来。
他手脚并用往人身上爬,夏眉头一蹙,把人拨开:“变回去。”
“哦……”澈怂巴巴地变回少年的模样,十七八岁,清澈干净。
他看见夏浅浅叹了口气。
“好哥哥,我错了。”
“……”夏张了张嘴,没有追问,只敲了敲头,“没有下次。”
“好!”澈松了口气,“那、那我以后也不去那里玩了,能不能……能不能出去玩啊?”
“嗯。”夏若有所思,最后道,“不过近来你的消息传得远,不少捉妖人都拿了赏金来捉你。”
澈嘀嘀咕咕:“他们又打不过我。”
然后被冷冷看了一眼,立马怂了。
“那、哥哥陪我一起,不会麻烦?”
“不想和我一起?”
“不是不是不是!怎么可能!”澈就差没伸手去堵他的嘴,“这不是……怕哥哥不喜欢那么闹腾的地方。”
主要还是想偷偷学,某些东西,不想被他知道。
“还是说……”夏若有所指地看向澈的手。
澈:“哥哥!我、我们去仙客来吧!那边最近新请来个南方厨子,手艺可不错了。”
话头转得既是生硬,也没技巧,偏生某人吃这套,还百吃不厌。
被留下单独处理烂摊子的某蛇:吃东西都不带我一个!
5.
狐狸是独居动物,终究是关不住的。
小狐狸长成了老狐狸,就更是像风一样捉不住了。
整日神龙不见尾的,一到夏日便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冬日又溜回来,乖乖窝在神树里一睡就是好几天。
“忘尘,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老狐狸晃动它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十条尾巴,自从修出这十尾,这家伙恨不得每个人给他夸一遍。
少年刚拜入师门不久,长得柔柔弱弱地,比这老狐狸矮了快两个头,偏偏因为这个天元门上下都不敢惹的魔头偏爱,即便被破例收入天元仙尊座下,也无人敢有怨言。
“澈老祖。”少年毕恭毕敬行礼道。
“我给你算了一卦。”老狐狸摸出个王八壳,上头被刻着些没人能看懂的纹路,话音未落,便听卯安峰的小徒弟哭兮兮地往这边跑,好像是要找他喂的……小薇?
忘尘看了看澈手中好像还挺新鲜的百年老龟壳,垂下眼眸不敢说话。
“澈老祖,小薇……小薇,年纪还不够,做出来的占卜不准啊!”小徒弟急得都快哭了,这龟可是他入门的时候师尊给的,上百年的老龟,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是能分到的!
“小薇什么小薇,这玩意儿是公的,你叫人家小薇,可不被你气死了。”
这乌龟哪有被气死的道理。
澈把龟壳背到身后藏着,厉声道:“不准什么不准,我刚才给你师兄算过一卦,你师兄能过一千多岁,比你那小薇可厉害多了,什么叫不准!”
小徒弟:“……”
小徒弟白眼一翻,气昏过去。
忘尘把这比自己还大两岁的“师弟”给扶起来,点穴唤醒,好生讲道理道:“师弟莫慌,澈老祖不过是接你的龟壳一玩,虽然差这么几年,但是可以请澈老祖把龟壳带去虚无之境一圈,广吸灵气,之后不会比你多养的几年差。”
小徒弟被唬住了,连忙谢过,并希望师兄能帮自己说说情,他还没开口,澈就摆了摆手,将龟壳带走了。
弄到个新鲜玩意儿,澈也是头一次接触占卜这,带着些铜钱,又抓了几个小徒弟练了练手,便去仙寐山的神树找夏去了。
夏不在虚无之境,而是以白凤凰的模样落在了神树顶上,澈倒有几分稀奇,丢下东西变成狐狸爬上去,当然,是拖着十条大尾巴,活像只白孔雀。
树顶之上,视野开阔,天元门景色尽收眼底,夏变回人性,接住这“孔雀”狐狸,并没有顺手给他顺毛。
“夏,这是什么?”
澈这才发现,夏的手中放着一颗坑坑洼洼的树子。
“星月菩提子。”
“名字好听,看着有点……”
“嘘,莫要妄言。”
澈一听,立马听出了不对,惊讶地侧头看过去。
夏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可惜,它已经快要死了。”
似乎听过这菩提子的传闻,澈难得没有胡闹,只对着这颗菩提子认真行了一礼。
菩提老祖保佑,让我沾沾星月之气,沟通天地,窥得真理,成为一个真正的神棍吧!
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小日常,元旦快乐
第94章 第九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幸福把花不语彻底砸懵了,以至于他背了一晚上的书也没琢磨出来,恋人之间该如何相处,更何况此时还不算真正的两情相悦。
古诗古文中有关情.爱的,大都是讲的相思之苦,他这厢日日伴其左右,并没有参考价值。至于热恋之时,描述的本就不多,什么看花赏景,闲情雅趣,都是平日里玩儿惯了的。还有追求的手段,吟诗抚琴季沧笙都有不俗的造诣,难哦。
晨光从窗户缝儿钻进来,推开门,清晨的薄雾带着干净的水汽,没有雨的味道,又是一个晴天。
今日分明和前些日子没什么差别,花不语却看什么都觉得清新顺眼,连梅花瓣上的水珠都分外可爱。
他采了几枝腊梅放自己屋里晾干水分,用灵气保起来,便晃悠去了食堂。
虽然还在正月头几天,但不少探亲的弟子都回来了,带着家乡的特产,平日里没事儿过来馋嘴的家伙不少,便都分了些好东西过来,等食堂做出来饱饱口服。
花不语没什么特产,见着每人手里头都拿着大包小包的玩意儿看向自己,随手摸了些灵草和灵兽妖兽的肉来。
喧闹的食堂在看清这人带了些什么出来之后转瞬安静了。
天元峰还收门外弟子不?记名也行啊!这些灵草他们都只在书中看过!还有那充满灵气的肉!
上百双眼睛齐刷刷盯过来,仿佛不用做熟,他们就能沾着酱油把这些吞下肚去。
花不语轻咳一声,又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些肉来,吩咐了几个辰初峰的弟子过来指导着做菜。
这辰初峰的弟子都是外门弟子,他们长年学习灵草药草的知识,对于处理这些比药材还珍贵的兽肉还是有些研究的,但是他们不敢亲自动手,便去辰初峰把内门的师兄请了过来。
妖兽灵兽不算罕见,也不多见,即便能见到,这群外门弟子也只有逃命的份,就是合伙灭了妖兽,也只有很少的肉能吃,就更分不到自己头上了。
这些兽类的肉蕴含的灵气吃下去,不仅有各自的药效,还能根据所修功法体质有所增益,吃上一口可比修炼几个月都强。
听说天元峰拿了很多灵兽妖兽的肉来,天元门上下弟子全部过来围观了,虽然对于二十二峰内门弟子来说不算多稀奇,但……这便宜不占是人???
辰初峰的内门弟子全部过来做饭了,还有亥合峰的人来根据体质分菜,一时之间食堂内内外外至整个山头挤满了人,大家倒是不拘小节,一人端着一个小碗等着分菜。
花不语接受着道谢,虽然但是,这些妖兽灵兽是经过他的挑选,有些不适合师尊的体质,有些药性太霸道,有些味道太重难以处理,有些做出来口感不好等因素,被淘汰的,放着也是浪费储物空间,不如拿出来分了,反正他今儿个高兴。
“啧啧,行啊你,还藏着这么多好东西呢!”白歌是最先过来的,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感慨,即便见过大世面,看着也有些肉疼。
或许对于花不语这种令人神共愤的人不觉着,可今日分出来这些肉,可都够二十二上仙……不,整个上仙界的上仙加起来,两年的灵肉消耗了,妖兽灵兽可不是大白菜!
“偶然进了几个秘境,随手猎了些回来,我那儿还有些好的,不急。”
瞧这话说的,还有好的!要不是灵肉不能一次吃太多——因为灵力接受太多可能会爆体而亡,他们能把花不语的小金库吃空!
“吃不空的。”花不语笑,“养师兄们养个一二十年没问题。”
几个师兄:“……”
“你到底存了多少?”
花不语拿出一个储物袋,里面放了上百个储物戒,而每个储物戒里的空间有一丈见方。
“没装满,大概一半,除了灵兽妖兽也有……”花不语在几个师兄杀人的眼神中闭嘴了,想想觉得好笑,连忙取出些东西贿赂,才被几人架着回了天元峰。
结果厨房没借到,反倒放了血出去。
这血放得花不语莫名舒心,他没多想,让李淑君把之前偷藏的炊具带来。
季沧笙到天元峰老远就闻着味道,上去一看几个徒弟还有李淑君围了一圈儿,正在炖汤。
这汤灵气浓郁,应该是品阶不低的灵兽的肉,还有灵草炖的。玉蝴蝶来得晚,便在边儿上架烤肉的架子。
“师尊!”白歌猛地蹿起来,几步跑过来把季沧笙接过去,“这天太冷了,我们炖了汤给您补补。”
子沉抱着柴火过来,往白歌脚边踹了下:“小师弟出人出力的,你就在旁边吹嘴皮子,好意思吗?”
“去去,不说话舌头会臭啊?”
子沉一边和白歌吵一边帮玉蝴蝶搭架子,不出意外地帮了倒忙之后被丢到角落串肉了。
花不语在吵闹声中抬头,对着来人笑,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听话懂事的小徒弟,乖顺得很。他把汤交给李淑君照看着,取了温在暖炉上的甜粥,素粥清甜,看着就可口,且就只有这独一份。
自挑明之后,平日的点滴像水珠子似的,砸得心坎儿痒,现在这些偏心再放到眼前,烧得耳根都有些发红。
此时大家都各自忙活着,花不语便悄悄地打量,视线细细勾勒,恨不得把这人一颦一笑都印成画收藏起来,看到那微红的耳尖,无尽的欣喜涌上来,忽就觉得手痒,牙尖也有些痒。
但他既不能动手,也不能动口,只能比之前稍微正大光明地多看几眼,目光灼灼地快要把皮都给人刮下来,最后身旁的人实在受不住了,转过头瞥他一眼。
“还没看够?”
这声音十分轻,被不远处的吵闹声压着,只钻进花不语的耳朵,仿佛不同平日里的冷清,带了八百层偏见的耳朵甚至听出了娇嗔。
真是魔怔了。
花不语眼角一弯,倾身凑得近了些,压着成熟低沉的嗓音道:“怎么都看不够的。”
气息有些灼人,搔在皮肤上简直能要命,季沧笙袖子一甩,挡住了视线往花不语大腿上掐了一把,这家伙怕不是飘得得意忘形了。
花不语皮糙肉厚的,自然不觉得疼,反倒是被掐得身下一痒,隔着薄衣转瞬即逝的温度带着刺人的痒意一蹿,可比天劫劈一下来得刺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