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死后我立刻反了[古代架空]——BY:苍灰

作者:苍灰  录入:10-01

  我选的这片高地并不算高,只能隐约看见皇城的影子,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我在高地上站定,皱着眉头盯着皇城的方向,没过多久,徐玉阙才气喘吁吁地停在了我的身边,还没等到他把气喘匀,在皇城的方向。
  第一朵烟花已经燃起!
  在那朵烟花绽放到靡丽但还未来得及凋零之时,第二朵紧跟而上,霎时间,千朵万朵一起绽放,将漆黑的夜晚映照得宛若白昼。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2
  京城之中繁华的灯火在大街小巷延绵不断,在城外看去似乎将大地割碎,而从皇城之上升起的烟火,色彩绚丽,点缀在天地之间,升起,绽放,熄灭,就像是繁星自苍穹陨落,化天火之灾降落皇城。
  这是盛世气象,这是乱世序章。
  而后,在这短暂的盛极之后,我眼睁睁地目睹了皇城之中,燃起了大火,那火焰从微弱的火苗开始,逐渐吞噬周边,最后,终于将皇城附近的那一片天空,化为火焰的赤红。
  这是和七年前,一般无二的大火。
  这是主子迟了七年的复仇。
  一切已经无可挽回,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闭上眼,仿佛能听见皇城中宫女侍从惊恐的呼声,能看见他们脸上的恐惧,能看见那猩红的鲜血流满青石地砖的每一道缝隙。
  可惜了。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骨肉相残,父子相杀。
  最残酷的内战将要爆发。
  无可转圜。
  66、
  我向后倒退了半步,感到自己背上的罪责又重了十分。我摸索到徐玉阙的手,依靠着他的身体,我才能够勉强站立。
  “值得吗?”远天的火光倒映在徐玉阙的眼中,他的神色是万分的不忍,“值得吗?”
  他问我。
  “哈……”我紧紧攥住他的手,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刀割一般,将我的喉咙的划得鲜血淋漓,“这种事情,谁他娘的,会知道啊……”
  谁他娘的,会知道啊。
  哪怕我早就知道主子会被逼反。
  但我死也不会想到。
  主子竟然真的会对他的父皇动手。
  67、
  跟了主子这么多年,我知道老皇帝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如果说主子对老王爷的感情是敬仰,是可望不可及的话,那么他对老皇帝的感情就是喜欢,是忍不住的撒娇亲昵。
  主子他,是真的把老皇帝看成自己的父亲的。
  而在三王爷谋反之前,皇上最喜欢的儿子也是主子。
  父子之间,骨肉之情,在皇家,是真的存在的,就在那无忧无路的岁月,在理想还没有拖着人向毁灭的深渊滑落之前。
  据主子自己的言语,别看老皇帝在人前一套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论调,实则在皇家之中,没有人比他更迷信,他是京城东边的那个招摇撞骗的张老瞎子的忠实粉丝,经常叫季老丞相带着某个人的生辰八字去找张老瞎子算算。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老皇帝已经把九位皇子的八字都算过了,最后老瞎子得出——主子的命格最贵,也与老皇帝的命格最为契合。
  就因为这档子事儿,老皇帝还专门把年幼主子带到了宫中养了几年,这在当时,可是太子和三王爷都没有的待遇。
  在主子追着老王爷跑之前,也算是一个乖巧的孩子,老皇帝在批改奏章的时候经常把他带在身边,与大臣讨论军国大事的时候也不让他离开,那时候主子也沉得住气,老老实实地在旁边坐着,一本书能看上一天,沉稳得不像是一个孩子。
  老皇帝那时候对主子喜欢极了,在处理政务之余还不忘手把手地教他写字,吃饭都要求御膳房按照主子的口味做,避暑打猎到哪都带着主子。当主子写出第一首诗,第一次射中靶心的时候,老皇帝那可是当着诸位大臣的面感动地老泪纵横啊。
  不过后来主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在老王爷回京之后追着老王爷跑,把自己的亲爹转头丢到了脑后,气得老皇帝把他赶出宫去,半年都不想见他。
  在我进到裕王府之后,正值主子和老皇帝关系又暖又冷的时候,两个拉不下脸的人跟精分似的,一会儿亲如父子,一会冷面无言。
  在和好和彻底决裂的边缘反复横跳。
  不过我还是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割舍不断的亲情,那是我不曾拥有的东西,从老皇帝明知道不受待见还动不动就往主子这里跑,从主子说着不想进宫可每次进宫的时候都忍不住开心一整天,从他们的眼角眉梢,从日常生活中细枝末节。
  依靠着这回忆,依靠着这些过往,依靠着切实存在的亲情。
  这么多年来,哪怕是是最最糟糕的情况。
  我都没想过,主子会决定杀死老皇帝。
  在他的父皇六十大寿的这一天。
  68、
  但事情就是发生,就在我的眼前,我亲眼所见。
  想着在老皇帝死后将会发生的事情,想着那即将汹涌而至的血海,我和徐玉阙不免无言,只能相互搀扶着,回到马车。
  马车再次启程,向着边塞的方向,头也不回地前行着。
  69、
  在前往边塞的路上,担心留下过多的痕迹,我们一直没有进入城池,都是在城池郊外进行必须品的补充,坐了两天马车,我骨头架子都要散开了,再加之马车内部闭塞狭小,最后还是我先憋不住,主动跟徐玉阙搭话。
  我们主要谈论的事情是有关于京都这几年的一些大事,不知为何偏到了季清贺。
  “那家伙就是个疯子,”提到季清贺时,徐玉阙的表情跟吞了苍蝇似的,“京城搞情报的有好几家,我在其中算是佼佼者了,不过我还是搞不过那家伙。”
  徐玉阙这个家伙虽是儒家出身,不过可没有什么恭俭让的良好美德,他很少会在他擅长的领域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见他这么干脆地甘拜下风,我来了兴致。
  “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搞到情报的速度总比我快,”徐玉阙继续说道,“通常是我的手下刚刚把情报呈上来,季清贺他就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且,京中大小事,我知道的他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他这么强?”
  这和我记忆中的季清贺有点偏差啊,他不是一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小受气包吗,见徐玉阙这么吹他,我有点不相信。
  “不止呢,更让我沮丧的还在后头呢,”徐玉阙可不管我信不信,自顾自地说着,“后来我才知道,那家伙玩情报只是顺带的,他真正搞的——”
  “是暗杀。”
  徐玉阙抬头,眼神有些幽暗,他提醒我:
  “你可别忘了,这五年来,不止八王党死了一堆,太子党也不明不白地折损了许多重臣。”
  在他的提醒下,我仔细想了想,还真是有这一回事儿,不禁有些脊背发冷。
  在主子的师傅死后不久,太子太傅紧跟着就在病床上去了,太子太傅可是已经在病床上躺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这么巧,紧跟着主子的师傅就去了。还有顾家的那位二爷,刚刚被太子纳入麾下没几天,就在钓鱼的时候掉在池塘里淹死了……
  林林总总,身为主子幕僚的一员,我明确地知道我们这群边塞的绝对没有插手,所以当时只是当笑话来听的,谁成想,是主子直接遥控京城势力干的好事。
  主子他,什么时候跟季清贺勾搭在了一起,还在暗地里搞了这么多的大事。
  最重要的是。
  我分毫不知。
  事到如今,我不禁再次怀疑,主子真的有他表现出的那么信任我吗?我在主子眼中,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主子他,又是把我看做一颗怎样的棋子?
  如果季清贺的收集情报的能力真的有这么强,那么我的那些小动作在主子眼中根本就无处可藏,主子他又为什么要放任我这么多年,放任我爬到这么高的位置。
  我的心中暗藏着不安。
  70、
  带着疑问和不安,我回到了边塞。
  这里和我离开的时候,不一样了。
  在我离开的时候,这里是一个喧嚣的,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地方,虽然身在边塞,但是仍然能够能在士兵的脸上看到乐观和轻松,来来往往间也有士兵会与我交流和打招呼,充满了烟火气。
  可是现在,整个军营一片死寂,每个从我身边经过的人都是脸色灰暗,步履匆匆,士兵对他人视而不见,只顾着坐好自己手头的工作,更甚至,我能从一部分人的脸上看出绝望。
  穿着布衫的我与他们格格不入,但是我能够理解他们。
  一是他们眼中过得保护神——老王爷就这样死去了,二是即使他们对政局一无所知,但凭借对战争的敏感性,他们也隐约感到了即将爆发的内战。
  内战,是所有战役之中,最为残酷的。
  虽然对外战争和对内战争的过程都是对杀人,但傻子都知道,这两者是不同的。对外战争再不济能够占个驱除鞑虏,护我家国的好名声,再怎么说这个理字能够那么靠谱一点,杀人时候的心理负担能够小那么一点,甚至还能带点荣耀感,而且,对外战争是一锤子买卖,我杀了他爹,不用太担心他儿子兴冲冲地来找我复仇。可内对战争就不一样了,那些冠冕堂皇的好理由立的总是不那么顺当,摇摇欲坠的似乎随时可能坍塌,对一个稍微有点正义感的人,拿着刀对着自己身边的人还是难免有点窒息感的,更何况,平时大家就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战争就算结束了,大家还得接着见。你在战争中杀了人家爹,说不定人家儿子认得你了,就算战场上没来得及,在战后还可以接着找上门来。
  所以,对内战争是世代血仇的开端,是无数不幸的源头。
  它将烙印在一代人,甚至是几代人的心头,成为无法绕过的暗影。
  71、
  走过神色沉重的士兵,我对接下来的这一战忧心更甚。
  不过虽然军营气氛变了很多,军营内部的布置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我的帐篷也仍在原地,在我走了这么多天后也没人拆掉,等到我掀开帐篷的帘子走进去的时候,霉味和灰尘扑面而来,一看就知道这么多天都没有人来过。
  我一边咳嗽着,一边环顾着我的帐篷。
  除了落了一层薄灰以外,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坐到桌子旁边,桌上放着一个包袱,是之前我让季清霜送给小崽子的那个,却被他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包裹下压着一张纸,我抽出来,一张挺大的信纸上写了一个字——
  “滚”。
  笔法凌乱,力道透过纸背,其中隐藏的情绪几乎可以挣脱纸张的束缚,化为实质。
  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小崽子的亲笔。
  我笑着将这张纸反手压下。
  季清霜就在这时来到了我的帐篷,她来我的帐篷之前从来不会跟我通报,这此也是一如既往。
  她看到我的时候并不惊讶,仿佛知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似的。
  “符锦找你。”
  季清霜站在门口,银甲披神,身材窈窕,不施粉黛依旧美得惊人,依旧是战场上靓丽的一抹色彩。
  “知道了。”
  我知道,主子找我准是真的有事。可我这一路风尘仆仆,这才刚刚回来,连凳子都没有坐热呢,就不得不被指派新的任务了,着实有点无情了啊。
  不过又能怎样呢,人家起码还是我名义上的主子啊。
  季清霜单纯是来传口信的,并没有跟我一起走的意思,只是在我经过她的时候,她悄悄地提醒我:
  “这两天躲着点符克己,在你走后那个小家伙有点暴躁,经常找人打架,还天天找我对练……总之,你小心点……”
  我苦笑着点点头。
  已经能够预见到,下一次遇见小崽子的时候会闹成怎样鸡飞狗跳的场景。
  72、
  主子的军帐在营地的西北角,距离密集的军队营帐有一段距离,由于担心遇见暴躁的小崽子,我特地从军营外面绕路走的,这的确花了一些时间,但绝对不算久,起码到主子营帐的时候天还是大亮的。
  可我进到主子的营帐的时候,仿佛一瞬间步入黑夜。
  外界的光,外界的声音,外界的温度,都被阻隔在这片领地之外。这里阴暗而又冰冷,死寂而又空旷,目之所及,是大片的黑暗,而黑暗中仿佛蠢蠢欲动着刺骨的恶意。
  在这片慑人的黑暗之中,禹国的地图前面幽幽地燃烧着这件帐篷里唯二的蜡烛,但这蜡烛的光也是冷的,那火光跳跃着,仿佛择人而噬的怪兽,甚至比暗影更加让人畏惧。
  顶着极大的精神压力,我缓步往前走着。
  主子正站在地图前,烛火隐约勾勒出他的身影,那逆光的剪影美丽得不可方物,修短合度,仪态翩翩,明明是绝代的风华,却让我心中凛然,仿佛在他那谪仙般的表象下,实则是狰狞着、咆哮着、随时准备撕破他皮囊的恶鬼。
  “小的,回来了。”
  我心中一震,忍不住跪了下去。
  “身体怎么样。”
  主子负手而立,仍旧看着那张象征着大禹万里河山的地图。
  “小的很好,”哪怕我入狱是因为主子,但主子又把我救了出来,我还是得奉上最诚挚的谢意,“小的谢过主子的救命之恩,小的愿为主子肝脑涂地,死而……”
  “不必谢我,”主子打断我,“我没让季清贺去救你,这次是他自行其事。”
推书 20234-09-30 :替身的我跟正主在》:简介:(入库时间2020-09-30) 晋江金牌推荐VIP2020-09-29完结总书评数:58061 当前被收藏数:55326 【是耽美,封面是女装受】贺续兰是个万人迷,新帝喜欢他,朝中的丞相、将军爱慕他,先帝甚至为了将他纳为君后,令钦天监说出冲喜治病这种荒唐谎言。而雪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