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古代架空]——BY:小妖

作者:小妖  录入:04-08

  “娘,爹失踪了,如今生死下落不明。”江烩季见王烟艳不再呼喊,方松开了手,他带着怜爱,轻轻拭去王烟艳面上泪痕,儿子的镇定让王烟艳从混乱的状态中平定下来。
  “放心吧,娘,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江烩季微笑道,烛火照耀下,他的脸神色难辨,只能听到他徐徐的声音,“娘亲只要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演下去就好了。”
  阮当归心中有事,夜里睡不着,三更天才恍惚入眠,翌日天色未亮,被从睡梦中吵醒,他听到长廊慌乱,人声来往,起身去看,也瞧见林清惜披着长衫从一旁打开了门。
  他走到林清惜跟前,很困,两只眼睛几乎睁不开。
  林清惜扫了一眼阮当归眼下乌黑,没有说话,阮当归迷迷糊糊喊了声林佩,然后歪着头靠在林清惜肩上。
  林清惜只觉肩头微重,耳畔是阮当归绵长沉稳的呼吸。
  过了一小会,管家匆匆忙忙来了,神色煞白。
  “出了何事?”林清惜心中有预感,蹙眉道。
  接着便听到管家压不住的惊慌:“回大人,我家老爷……我家老爷的尸首找到了!”
  阮当归猛得睁开眼,眼神冰冷。
  五更天时候,天色微亮,守门人阿亮揉着惺忪的眼,打着大大的哈欠,从美梦中清醒过来,自从他家老爷失踪之后,府里忙碌,大伙都提心吊胆,外面传闻老爷被绑架了,半天也不见个动静,府里事物皆由夫人和少爷接管,可从京城里来了两个大人,说是大人,看年龄同他一般大小,还是个少年,身份却尊贵不得了,少爷暗地里嘱咐过,要小心侍奉,却又要多做事少说话。
  想起少爷说这话的神情,阿亮不禁打个寒颤。
  阿亮搓了下手,打开门,他看到一个人趴在台阶上,还以为是附近乞讨的乞丐。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趴在门口,不想活了吗?
  阿亮上前,想要把那乞丐踹醒,驱赶他到一旁,结果待走近,见那人衣着眼熟,面色朝下,一动不动。
  他哆哆嗦嗦过去,喂了几声,见依旧没动静,壮着胆子上前,伸出手将人推了一把,结果那人从台阶上滚下,最后仰面朝上。
  待阿亮看清那人的神情,吓得屁滚尿流,大喊大叫几声,瘫坐在台阶上,半晌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跑回府,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江西观死了,尸首被抛在江府门口。
  阮当归和林清惜坐在大厅,看着王烟艳哭得几要晕厥,江烩季在一旁神色悲恸,衙门的仵作来了,查看江西观的死因,死因是一把匕首直接插进心脏,失血过多而亡。
  江府现在乱作一团,江西观一死,赈灾账目的事情更无从查起。
  顾锦来到了江南,一路上风尘仆仆,刚来便知晓江西观死亡的消息,林清惜给他看了那封信,让他去查这件事。
  江家设了灵堂,挂了丧幡,也传了丧讯,梅雨时节已过,近来的气候正是炎热,尸首放不得,江府预备快快办好丧事,让江西观入土为安。
  府中一片悲恸寂静,死者为大,阮当归和林清惜自不能说些什么。
  林清惜对王艳烟道:“夫人节哀。”
  阮当归觉得心累,他不愿再看到江府这乌烟瘴气的一家,顾锦查不出那封信的下落,这也在林清惜预料之中。
  顾家收到了丧讯,派人前来慰问,来的人是谢钰,王艳烟强忍悲痛和江烩季一起招待来宾,阮当归不想见谢钰,便没有去前堂,他坐在长廊上,抬头看着天。
  天色已晚,星星倒是不少,阮当归摩挲着手中玉佩,想事情想得入神。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是林佩,阮当归回头,谢钰提着一盏灯,朝他走来。
  “你来作甚?”阮当归皱眉,语气冷漠,起身便想离开。
  “阮阮。”谢钰唤住他,“自你回来,我们还没有好好说说话。”
  前堂隐约传来哭声,吊唁的人是否真的心怀悲痛,这人间一幕幕,都是一场骗局,而于阮当归而言,谢钰也是骗子,与其说是恨谢钰表里不一,嗜血冷漠,不如说是恨他虚伪无情,骗了他。
  他们曾在冰冷无望的岁月里相互依偎,借着彼此的体温撑过寒冬,最终却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阮当归停下脚步,隔着遥远的距离,对谢钰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就那么恨我。”谢钰也停下脚步,他慢慢握紧手中的灯柄,缓缓道。
  他们之间隔着鸿沟,没有人愿意向前一步。
  林清惜撞见了这一幕,他看到阮当归依在柱子旁,双手抱胸,神色是少见的冷漠,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阮当归,不以嬉笑为面具,其实他比所有人都残忍,从不留恋,绝不回头,最有心却也最无情。
  阮当归一抬头,瞧见了林清惜,他在谢钰身后。
  “林佩。”阮当归神色瞬间活跃起来,唤了林清惜一声,便朝林清惜走了过去。
  谢钰看着阮当归,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他仿佛看到了曾经岁月里的阮当归,那个还在小巷里的家,门口还有棵桂花树,阮当归抱着阮小黑,站在门口等他回家,天边都是温暖的晚霞。
  那时,阮当归看到他,也是这样朝他走来的。
  在阮当归和谢钰擦肩而过的那一刹,谢钰试图微笑,以掩饰内心慌乱,他伸出冰冷的手,拉住阮当归的手腕:“阮阮,你还欠我一个愿望。”
  在他们还是连爷手下的乞丐时,阮当归曾许诺谢钰一个愿望,当时谢钰说,以后再说。
  阮当归脚步一滞,谢钰用几近恳求的声音道:“阮阮,回到我身边。”
  自阮当归走后,谢钰便觉得这人世索然无趣,他有时甚至会怀念从前的时光,因为那时光里,有个真心对他好的人。
  阮当归沉默片刻,甩开谢钰的手,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夜风把阮当归的发带吹起,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回来。
  谢钰知晓,阮当归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阮当归朝林清惜走了过去,他走到林清惜面前,看着林清惜的眼睛,他说:“林佩,我们走吧。”
  林清惜将目光收回,垂眸,嗯了一声。
  他同阮当归离开了,长廊上只余谢钰孤零零一人,或许从今往后,他都要这般孤零零一人了。
  大厅里,江烩季跪在蒲团上,披麻戴孝,堂中央放着一口棺材,棺材里躺着江西观,他的亲生父亲,他有多久没同父亲这样静静呆在一起了?
  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处境。
  江烩季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若在一旁人眼中,或许是因悲恸万分,一时情难自已,他的头发挡住他的神色,嘴角在不断抽搐着,厅堂里的烛火摇曳,丧幡安然。
  “想笑便笑出来吧,这样憋着可不好。”一个声音从黑暗中响起,烛火晃动几下。
  江烩季猛然抬头,看到墙上映着的人影,他回头看,阮当归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清惜也站在一旁。
  “大、大人。”江烩季出声,脸上七分悲痛三分疑惑,他从蒲团上起来,似乎跪了很久,身子踉跄一下,“大人,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阮当归反问道。
  “我自是不知。”江烩季蹙起眉。
  “我最讨厌撒谎的人了。”阮当归瞥了一眼江烩季,转头给林清惜抱怨。
  “难道不该庆祝江西观……哦不,是你爹已死,死无对证,”阮当归微笑着,慢慢走去,一字一句落在江烩季心头,“而你这个杀人凶手,却瞒过了众人。”
  “堂而皇之跪在此处,哭丧。”阮当归走到江西观的棺材面前,探身看了一眼棺材里江西观青白的面容,啧啧啧了两声,“我若是你爹,此刻恨不得揭了这棺材板。”
  “大人!”江烩季的面色很难看,他强挤出笑容来,“大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若不是忌讳着面前两人的身份,江烩季藏于袖中的拳头暗自握紧,又蓦然松开,烛火昏暗,大厅里还有许多照不亮的地方,江烩季道:“家父无端身亡,凶手至今不知,府中更是一片慌乱,大人这张嘴,难道空口无凭就能污蔑他人?”
  这人心,从来都没有让阮当归失望过,从来都这般恶心,阮当归看着江烩季虚伪的嘴脸,胃里翻滚着,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清香,林清惜已经走到了他身侧,阮当归抬头看了一眼他,神色又恢复如往日一般。
  “你认识十娘吗?”阮当归问江烩季。
  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江烩季一瞬间慌乱,他道:“……不认识。”
  “那你认识她吗?”大厅门口又有一个声音传来,谢钰推搡着,将一个女子推了进来。
  那女子正是阮当归在江府清晨所见的丫鬟,江烩季的通房,明月楼的十娘,江西观在外的相好。
  谢钰并不怜香惜玉,十娘被推进来,身子踉跄,阮当归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十娘稳住身子,抬起脸,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和一双悲伤的眼。
  十娘立马低下头,从阮当归手中抽出手来。
  江烩季并没有回答谢钰的问题,阮当归道:“你喜欢她吧。”
  江烩季微喘着气,用阴翳的目光盯着阮当归。
  其实事情很简单,江南清吏司江西观把握着此次赈灾灾银,上面风声传下来,避无可避,便自导自演了这一出好戏,他本来同那位大人商量好了,先将这次事情糊弄过去,谁知这次派来的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那位大人应允,只要他将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次风头过去,他会保他平安,要不然,大家只能一起死。
  江西观自知自己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除了听从别无他法,他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夫人和儿子,便躲进了静西庙,只是人心不古,江西观到底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自己儿子手中。
  在听到江西观计划之后,江烩季心中也渐渐升起一个计划。
  同王烟艳去静西庙的那天,江烩季其实早先一步去了一趟静西庙,他去寻他的父亲,送他去黄泉。
  说实话,江烩季一点儿也不后悔,他为什么要后悔,这种父亲没有总比有强,他将匕首插进江西观的胸膛时,看着他那震惊绝望的眼神,感受着指尖被蔓延的鲜血氤氲出的温暖时,他竟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就像此刻,江烩季低下头,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似疯魔般,笑声不绝。
  “……子琛。”十娘呢喃一声,眼泪便从面上落下,她朝江烩季走了过去。
  那些被羞辱,被打入尘埃里的过往,皆因遇见他,像是洗尽铅华,质本还来,她有多爱他,可她却妄想他能救得了她,她妄想获得另一种人生,妄想与他长相厮守。
  用最为世人不齿的一种身份。
  明月楼里风尘女子,他父亲的老相好,一个娼妓。


第59章 前尘往事俱消散
  一半是为爱的奉献,一半是邪念难填。
  阮当归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恍惚记得,幼年时,娘亲改嫁的那夫家,那人曾蹲下身子,拿着一块桂花糖逗他,那人说:“阮阮,喊我一声爹爹吧,你喊我爹爹,我就给你糖吃。”
  阮当归想吃那桂花糖,阮当归不知道爹爹两字是何意思,于是他喊道:“爹爹。”
  那人高兴极了,亲昵地将他抱入怀中,给他糖吃,直到安子然回来,她看到阮当归骑在那人身上,不止地笑,嘴里还呢喃不清地喊着爹爹,安子然跑过去,一把将他夺回怀中,他那温柔的娘亲第一次发怒:“你让他叫你什么!”
  阮当归当时小,看着娘亲和那人争执,吓得不知所措,最后干脆在安子然怀中嚎啕大哭。
  本以为娘亲会安慰他,并没有,安子然在那人愤然拂袖走后,罚阮当归赤脚站在床头。
  小小的阮当归粉粉嫩嫩的一张脸满是委屈,琥珀色的眼眸掉着珍珠大的眼泪,安子然坐在床边,最后还是叹息一声将阮当归抱在怀中了,她低头,千言万语最终只汇聚成一句话:“那不是你爹爹。”
  一滴眼泪便落到了阮当归面上。
  阮当归他爹,在他尚未出生时便死了。
  阮当归这一辈子,永远不可能见到他爹。
  或许在江烩季心中,对于爹爹这个词,有着和阮当归迥然不同的认知,阮当归无从知晓这父子俩之间的恩恩怨怨,当爱尚未永生时,恨已悄然滋生。
  江烩季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伸出手,将自己面上的头发撩到脑后,神色忽然温柔起来,他看了一眼十娘,沉默片刻道:“如今,你是自由身,你不是想看大雪吗?去北方吧。”
  离开这个腌臜处,伤心地,以另一种身份,明媚地活下去。
  江烩季说完,忽从袖中亮出一把匕首,朝林清惜扑了过去,一切发生得太快,匕首的寒光刺痛阮当归的双眼,阮当归下意识地护在林清惜身前。
  江烩季连林清惜的身都没有靠近,有矫健的身影从门外踏入,一脚便将江烩季踹飞,江烩季的身子狠狠摔在墙上,桌上的贡品散落一地。
  烛火摇曳几下。
  江烩季捂住胸口直接吐出一口鲜血,十娘惊呼一声,赶忙上前查看搀扶。
  顾锦俊朗的面容带着一丝紧张,他转身向林清惜跪膝,他若晚来一步,太子殿下受伤,那他真的就难辞其咎了。
  随后而来的士兵涌入大厅,拔剑将江烩季围起来,之后赶来的江夫人被拦在了厅外,王烟艳只知晓夫君的计划,是以当阮当归和林清惜初来江南时,她便在演戏,以求混淆众人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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