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古代架空]——BY:渥丹/脉脉

作者:渥丹/脉脉  录入:04-17

  这时再去想那光怪陆离的梦境,萧曜终于回过神来,一时间,再顾不得皮肤刺痛,面红耳赤地埋进了热水里。
  再捉到程勉的行迹已经是当天晚上,但当时还有旁人,宿醉未消地聚在一起说昨日婚礼的趣事。萧曜一直都没找到机会与程勉独处,自然无从去问他,好不容易等到散席,萧曜想去追,又被颜延拉住说了几句话,再回过神来,只听说人已经被从正和回来没两天的薛沐邀走了。
  如是几次,萧曜察觉出程勉是在躲他。两个人这几年在公事上默契益发深厚,人前交接公务、人事酬答别无二致,可是一离开刺史府,和程勉独处忽然就变成了一件非常稀罕难得的事情。萧曜真是不记得元双出阁那晚闹出了什么岔子,倒是还记得自己有言在先,惟有信守诺言了。
  这心照不宣的避让直到六月的最后一个休沐日才暂时告一段落——州府搬迁大功告成,雨季如期而来,易水汤汤注入易海,春种夏耕水到渠成,一年中最重要的几件事都有了好的开头,颜延便说,再不取礼物,旁人可眼红坏了。
  不管旁人眼红不眼红,至少萧曜第一次在盟夏关外的马场看见夜来和云汉时,他是发自真心地笑了。
  他嘴上不说,心里羡慕了程勉那匹风雷许久,是以见到一青一白两匹骏马时,理所当然地走向了个头更大的白马。
  颜延拦住了他:“夜来是为殿下专门挑选、驯服的良驹。”
  萧曜这才认真打量了一番那匹青马。这无疑也是一匹难得的好马,皮毛在阳光下闪着黑油油的金光,高首脩颈,马鬃如练,修长的四蹄更是利落之极。可萧曜还是迟疑地看向颜延:“这匹么?”
  颜延含笑点头:“夜来温驯,既能疾驰,负重也不差,而且人人都能骑得。殿下身份尊贵,万一涉险,不能骑马了,旁人可以共骑带殿下脱险。”
  萧曜听了不作声,目光不由自主地偏向一旁——既然夜来是他的,那这匹美丽强健的白马自然是程勉的了。
  程勉说:“既然殿下中意白马,夜来也是为殿下挑的,两匹都给殿下也无妨。风雷是一匹好马……”
  萧曜的“不必了”尚未说完,颜延笑着搭住程勉的肩,指着未上鞍鞯的白马说:“云汉脾气大,就是你的马。我也没替你驯,就等你来。”
  听到后半句,程勉的眼睛登时亮了。
  “驯过马没有?”看着程勉罕见的跃跃欲试之情,颜延加深笑容,又问。
  “有一次。但不是什么烈马……我有个乳兄弟,他尤擅此道,教过我。”程勉目不转睛地盯着云汉,轻声答。
  “那就试试?”颜延转向萧曜,“这两匹马在马场养了几年了,都不舍得驯养,就是想不出主人。如今总算是寻到了主人。殿下愿意割爱么?夜来看起来温顺内敛,论脚力,其实不逊色于云汉。而且殿下要是想骑云汉,那我得先驯服了它,再送给殿下。”
  萧曜先将目光从程勉身上收回,才摇头,笑笑说:“我知道你的用心。夜来就是我的马。五郎既然喜欢云汉,还是给他吧。”
  颜延就笑:“夜来和云汉都是万里挑一。多少年了,马场没出过这样好的马……人和马有的时候一样,不是说只给一个人骑才是好马。”
  随行的兵士们闻言大笑,萧曜被逗得也笑了,又问:“我看云汉脾气不小,好驯么?”
  “好驯。”颜延说完,又问目光一直停在云汉身上的程勉:“你驯马用什么?要不要马刺?铁鞭呢?”
  程勉摇头:“都不要。这么好的马,伤了可惜。我认识的人说过,要是打伤了马,马只是怕你,永远不会认你做真正的主人。”
  “这话不错。我给你找绳子来。”颜延拍拍程勉的后背,“你只管去。我另骑一匹马,在边上守着。”
  说话间,已经有人先行牵走了夜来,只留下云汉。萧曜见状,忍不住轻声提醒:“你……不要逞强。”
  程勉脚步一慢,没回头,也没有带任何工具,轻而缓地迎着云汉走去,直至一人一马不过一臂的距离才堪堪停住脚步。停下后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看着即将为他所有的云汉。
  萧曜看见有汗水从程勉的额角一路滚进领口。相较于程勉的镇静,他自己反而是一身的汗,不知道程勉要如何把这庞然大物给驯服了。就在这一闪神的工夫,程勉忽然动了,迅速闪到马的左侧,抓住鬃毛,利落地翻上了马背。
  正如颜延所说,这马从未被人驯过,背上骤然多出了个人,当即一声长嘶,上下奔突,只想甩落程勉。可程勉无论这马如何发怒嘶鸣,双腿牢牢夹住马背,始终抓住马鬃不放,萧曜几次都觉得程勉要被云汉摔下来了,可不远处的颜延纹丝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马场中央那如同置身惊涛骇浪中的一人一马,不仅没有任何出手相助之意,甚至连出声也不出。
  萧曜简直不敢看下去,又不敢不看,也怕声音一大,分散了程勉的注意力,只能咬紧牙关地看着,指甲掐破了手心也不觉得痛楚。
  云汉折腾了半天,始终摔不下来程勉,又返头要去咬,鼻息声响若惊雷,后蹄急蹬,足不点地一般跑了几圈,接着又猛地一顿,这时程勉低低伏下身体,只见它瞪大了铜铃似的双眼,扬起前蹄,一如人立,围观诸人不由都低呼出声,程勉却江中的砥柱一般稳固,将脸贴在马的脊背上,待云汉再度四蹄着地,才夹紧马腹,用力拽住马鬃,直起腰来。
  “五郎!带他跑!跑起来!”颜延终于拍马贴近程勉和云汉,用力扔出了马鞭。
  下一刻,摇摇晃晃接住马鞭的程勉奋力抽鞭,云汉再度长嘶,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远去。
  萧曜下意识地就要侍卫去追,可颜延横马阻止了他们,又顺着程勉远去的方向眺望一番,纵声大笑:“不必追了!得了!”
  萧曜却爆发了,冲颜延吼道:“……这马好驯!”
  颜延还是笑,拍手道:“驯下来了,那就是好驯。但这样脾性大的马,好不好驯也得试一试,有的马就是要先服你,你才骑得上去。不然就是勉强骑了,总要摔下来。可只要服了你,就会和你一起死。”
  以萧曜的目力,此时也只能看到一个极小的黑点正在朝荡云山方向疾驰而去。他眼前发黑,沉下脸道:“为什么不再找一匹夜来。”
  “天底下没有两匹一模一样的马。云汉骜烈孤独,只能配给阿眠。”
  “……”
  萧曜不说话了。
  只是旁观驯马,已经是惊心动魄,又不免后怕,在程勉扬鞭远去的这段时间里,萧曜只觉得度日如年,若干次地想再一刻,如果再一刻不回来,立刻就要人去找,片刻后又改变主意——这是他最自在的时刻,为什么要去干扰呢?
  在这矛盾不已的惴惴难安中,萧曜的视线尽头终于再度有了动静——仿佛只是一转念的工夫,程勉骑着云汉,又回到他的眼前。
  众人的欢呼声簇拥着程勉下马,颜延第一个过去为他牵住马,程勉浑身的汗仿佛都要蒸出云雾,可他眼角眉梢的笑意和光彩,压倒了一切的疲惫和狼狈。
  他亲昵地与云汉贴了贴脸,问完水房的方向,便分开前来祝贺的诸人,先行去洗脸。萧曜怔怔望着不远处的云汉,陡然觉得,这马的骜烈不见了,那乌黑的双眼与他的主人一样美而明亮。
  丢下一句“我也去洗把脸,不必跟着”,萧曜循着程勉的行迹而去,在马厩绕了一圈,也去了水房,都没找到程勉的踪迹,他怎么也想不通是如何失掉了对方的行迹,悻悻然正准备回去,忽然听到水声,又掉转方向找人去了。
  这次终于没有落空,听到脚步声,水井边的程勉转过了身体,他驯马驯得满身大汗,顾不得时近黄昏,也要贪凉先浇掉通身的暑气,见到是萧曜来寻他,也没有着急穿回外衣:“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萧曜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又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就是来看看你。”
  程勉笑了笑:“我不去哪里。”
  “我有些时日没同你独处了。”
  程勉一顿:“我在想事情。”
  “想明白没有?”
  “没有。”
  萧曜上前一步,定定地问:“然后呢?”
  程勉看着他:“先不想了。”
  萧曜莫名想起上一次出城巡视时,黄昏下沙丘的曲线,分明也是和眼前人一模一样。程勉答完后,见萧曜站在逆光处一动不动,只当他是在等自己一并回去,便拨掉身上残留的水珠,可还来不及将系在腰间的衣服穿好,萧曜已经赶到了近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看清萧曜的神色后,程勉似乎是想笑,萧曜已然先拖着他,就近钻进了水井旁一处堆放马具的库房里,门一合上,人就被推到了库房的角落里,萧曜也没头没脑地亲了过来。
  萧曜一边亲,手也熟门熟路地沿着本来就没掩严实的前襟滑上了程勉的皮肤。井水的凉意还残留着,可是手指停驻的时间略一长,年轻躯体散发出的炙热感立刻又沿着手指,一路传回了萧曜的心口。
  在程勉的唇间和颈项上,萧曜尝到了咸意,他昏头胀脑地想,原来他流了这么多的汗,但那嘴唇又是柔软而湿润的,像身旁人的身体一般。
  他也惊讶于自己的兴奋,可是程勉的身体还要更烫些。待再一次在昏暗的角落里四目相对时,程勉双目亮得惊人,笑容却是真切的,也是懒洋洋的,不仅没有推开他,反倒一只手勾着萧曜的颈子,另一只手则环住他的腰:“我是刚驯完马,殿下这是做什么,没有驯得烈马,不甘心么?”
  萧曜也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魔法,又或者只是因为开口的人是程勉,只教他不知身在何处,一把火从脑子烧到指尖,惟有附耳哑声说:“我是不甘心……他们都看着你……”
  话音未落,趁着程勉难得地愣神,他顺势滑进程勉的腿间,又捞起他一只腿,再一次去亲吻程勉的眼睛。
  年轻的身体炙热而坚硬,很快就有了回应。萧曜本只想亲一亲他,可随着手指的游戏不断升级,竟不知不觉生出了骑虎难下的态势。程勉低头看了眼两个人贴在一起的下腹和萧曜越来越不像话的手指,皱了皱眉头,却也藏不住眼底的光彩:“这可不好……要不然,你我都勉为其难吧……”
  “怎么说?”
  萧曜的指尖仿佛被黏在了一起,又像是迷了路,偏偏无论如何也不愿抽身而退。
  程勉搂住萧曜的肩,隔着骑装不轻不重地咬了他的肩膀一口:“我倒是不介意当马,就看殿下你愿意不愿意骑……”
  话没说完,萧曜已经更快地闯了进来。
  情急之下,两个人都是一滞,萧曜托住程勉的后腰,眼神也变了:“……你不要用力。”
  程勉只有蹙眉的份,踩在地上的一只脚还好,在萧曜臂弯里的那只登时绷直了。他只觉得被钉在了墙上,不得不抓住萧曜的胳膊,可萧曜的骑装是缎袍,他手心又全是汗,根本抓不牢,偏偏萧曜还在一下一下地敲打他的身体,程勉只得退而求其次,转而扣住萧曜的腰背,在连绵不断的颠簸中,好不容易才能说话,说得却是:“……你不要用力!”
  萧曜笑了起来,蹭蹭他汗绒绒的脸颊:“他识得路,不听我的。”
  说完他又侧过头亲程勉的脸颊和耳朵,汗水顺着交缠在一起的颈项滴在程勉的脖子上,根本无从分辨究竟哪一处是汗水,哪一处又是个新生的吻。
  萧曜素来是温存的情人,即便是眼下这场忽然兴起、神魂颠倒却不得不匆匆结束的荒唐情事,也没有忘记抚慰程勉。为程勉整理衣袍时,他无意中瞥见程勉的大腿内侧尽是红痕,脑子轰然一热,又将嘴唇印了上去。
  待萧曜和程勉再回到马场上时,天色较他们离开时并无变化,但所有人的影子都被拉长了不少。见程勉被萧曜搀扶着,颜延不由意外地问:“五郎这是怎么了?”
  程勉脸色一如平常,惟有眼角略微发红,已经开始褪去的汗意将发根染得格外乌黑,整个人别有一种耀眼又潇洒的风采。颜延问完,他答道:“贪凉浇了井水,小腿抽筋了。”
  颜延笑了:“我说怎么去了这些时候。云汉不是寻常马匹,不要小瞧他。”
  可马场上没有云汉的身影。颜延又说:“我让人带他去配马掌,还没回来。不过你既然腿抽筋,今日是骑不回去了,待脚好了,再来取吧。”
  “我无事……”
  “已经是你的马了,怎么,多留在这里一日也不舍得么?”颜延笑着又转向萧曜的一侧,“云汉脾气大,钉马掌也要多费些功夫,不过反正云汉今日留下,夜来也多留一夜吧?”
  听到有人的喊自己的名字,夜来靠近了过来,先是闻了闻程勉,然后绕回萧曜的一侧,无意间,倒是将两个人拢得更近了。
  萧曜随手一抚马鬃,一并答应下来。
  稍后颜延临时找了辆马车送程勉回去。萧曜见程勉凝眉不语,心知他的胜负心又在较劲,趁着颜延交待车夫,萧曜走到车前,忍不住又多看了好几眼程勉,夕阳照亮了他含笑的眉目,倚在车窗前低声说:“晚上我去给你上药。”
  …………
  这两年来,萧曜虽然禁绝了连州境内的淫祀,却对少雨干旱的气候无能为力,到了夏秋农忙之时,劝农桑始终是地方长官的第一要务,他也依然要尽地方主官的职责在州内各地巡查和祭祀,频繁往来连州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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