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叙风流[古代架空]——BY:馍馍酱子

作者:馍馍酱子  录入:05-25

  岑乐瞬间呆住,没有领会他的意图。
  他刚才还说要走,这一刻是又不想走了?
  秦思狂站起身,顺势抓着岑乐的衣襟将他也拉了起来。
  “我知道先生轻功绝顶,借着这几颗梨子能脱身。可是,您看这险峰美景,这么着急作甚?松元大师望我二人在这阆苑仙境内修行,既然你精力充沛得很,那么我俩也莫要辜负了人家才对……”
  山风夜更凉,幸而有柴火。二人在洞口不远处生起火堆,温暖了也照亮了这个洞窟。
  岑乐卧在草席之上,双臂枕在脑后,也不知是睡着了还只是闭目养神。更阑人静,除了柴火噼里啪啦的声响,还能听到他绵长的气息。
  身旁之人忽然翻了个身,岑乐感觉胸膛压上了个重物,迫使他睁开了眼睛。
  那人双臂交叠,伏在他胸口,正情深款款地盯着他。
  这画面反倒是叫人有些心惊,但岑先生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将地上那件不久之前被他亲手脱下的羊毛皮裘拉过来,盖住二人。
  秦思狂一下笑出声来。
  岑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二叔如果知道我拿他的衣裳干这事,一定会打我一顿。”
  “你打不过他?”
  “当然打不过,我的武功是他教的。”
  “哦?”
  这倒是出乎岑乐的意料。如此说来,郭北辰算是他师父,那为何二人关系却不太融洽呢?
  “九爷和善、乐观,凡事不露声色。二叔恰恰相反,想得多,管得也多。所以我还是更中意于你……这样的人相交。”
  岑乐拨开他肩上的头发,在他蝴蝶骨上来回摩挲,说道:“今儿怎么想起来与我说这番话?”
  秦思狂笑着在他嘴角轻啄了下:“荒山野岭,飞禽走兽都到不了的地方,讲讲真心话也无妨。”
  “那你与颜芷晴……”
  生意人还真是知道得寸进尺。不过刚刚说出口的话,立马食言,似乎也不太磊落。
  “五年前我奉九爷之命,去扬州抓一个毛贼。”
  五年之前……
  “胡超?”
  “正是。”
  岑乐失笑:“胡超好像不能说是个‘毛贼’啊。”
  秦思狂也笑了,他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错。不过当时我也算是年少无知,以为他只是个‘毛贼’,不免着了他的道。”
  “胡超轻功绝顶,下毒的本事也不错。”
  “胡超善用的毒,据说是取自一种田间的杂麦,麦粒的皮是黑色的。但是此毒炼制的办法是从西域传来,无色无味,能令人神志恍惚,混沌不清,如坠幻境。没有解药,中毒之人几个或者十几个时辰后自会清醒,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何事。”
  “听起来很像脂香阁的如梦散。”
  “如梦散乃脂香阁不传之秘,名贵得很。据说闻起来像花香,中毒之人会在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情况下逐渐陷入昏睡,但对五脏六腑并无损害。同样没有解药,用量越大,醒来所需的时间越长。”
  “胡超制药的法子,自然是无法与温家相媲美。”
  “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在凤鸣院了。唯一记得的就是那时颜芷晴的脸色非常难看。她给了我一碗米粥,随后就将我扫地出门。”
  “莫非……你无意识之时得罪了她?”
  “先生是不是说反了,那时的我只有令人为所欲为的份吧。”
  岑乐笑道:“也是。堂堂凤鸣院的当家,也不可能让你一个毛头小子轻薄了去。”
  “自那之后,我心里明白,若非必要,切莫轻易踏入扬州城。”
  说着话,他歪过头,枕在岑乐胸膛上。言语之中,有些惆怅。
  岑乐看不见他的神情,也不知他是真的忧伤,还是装腔作势。
  “我还一直有件事想不明白。”
  “何事?”
  “二姑娘和三少都叫二哥,韩家大姑娘又比你小两岁,那家中不是应该还有一位大哥吗?”
  秦思狂下颌在他胸口蹭了蹭,笑道:“怎还打听起别人家事来了?”
  岑乐长叹一声:“我好歹也是正经人,公子每每调戏于我,咱们也算有了几番肌肤之亲。我难道不该问问公子家里的父兄姐弟,看看你是不是良人?”
  “正经人,是么?”秦思狂嗤了一声,手悄悄在他身体上向下游走,讪讪道,“有多正经?”
  岑乐气息一窒,目光一凛。
  朗朗乾坤不谈风月,深更半夜还谈正不正经?
  他冷笑一声,一个翻身,将那作恶多端之人压在身下,扣住他的脉门。
  “我以为那日在苏州混堂里,你就知道自不量力的下场了。”
  秦思狂也不挣扎,装模作样地数落他:“你哪哪都好,就是太正经。”
  岑乐轻啄他的鼻头、脸颊,随下颌往下,脖子、锁骨,动作越来越温柔,渐渐放开了扣住的手。于是那双手环住了他的颈项。
  随着岑乐的手来到他的背后,秦思狂配合地抬起腰身,岑乐将刚才同他一起被压在身下的那件皮裘扯了出来,扔到一旁。
  面对刚才的调侃,他当然也不肯吃亏,轻咬身下人的嘴唇。
  “你哪哪都好,就是不正经。”
  荒郊野外,飞鸟不至泊,夜色依然撩人。
  

  ☆、第十五回


  眼睫努力眨了眨,他使劲睁开双目,意识仍有些混沌。
  柴火已经熄灭了,洞中虽然昏暗,却不是漆黑一片。他望向洞口,已经可见莹净天光。而岑乐正端坐一旁,发着呆。
  “想什么这么入神?”
  “当然是想怎么下山了,”岑乐有些无奈,“昨日你非要把梨子吃了,这下没了借力之物……要不我俩把这草席拆了,捆成草绳,悬垂而下?”
  “风趣。”
  秦思狂皮笑肉不笑地“赞美”他。
  “如此淡定,看来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都七八日了,早无大碍了。何况,”他瞥了岑乐一眼,“昨夜怎不见你担心?”
  “那不是不得空嘛。”
  老实人脸皮厚起来也非常人所及。
  秦思狂背过身去不理他,拉过一旁的皮裘裹在身上,接着开始翻弄松元留下的东西。
  岑乐是识趣之人,没有继续纠缠。
  “虽然带着翎儿那丫头脚程不会太快,但以三少的个性,也不会真的游山玩水,在路上耽搁太久。”
  “青岚年少,有些事他还想不明白。”
  “你之前跟九爷讲,让三少自己去找温时崖。现下既然已经无法提前寻回文惜,我们为何还要前往济南呢?”
  秦思狂没有应声,他坐起身来,皮裘掉在腰间。他没在意,继续翻找干粮。
  “竟然……只有馒头吗?那和尚未免太小气了。”
  斋饭丰盛的时候称呼“大师”,只有馒头就叫“那和尚”。
  岑乐正想劝他身不由己时莫要太挑剔,山峦之间突然响起了莺啼之声。忽近忽远,声音忽大忽小,总共响了九声。
  秦思狂放下了馒头。
  “看来,‘他们’已经来了。”
  当日在苏州归元寺,他们听到的正是同样的声音。
  他背对着岑乐,一边穿衣,一边说道:“昨日我将白蹄乌留在客栈,十二个时辰不回,九镜堂自会来寻人。”
  岑乐慢慢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缓缓道:“你不早说。”
  秦思狂有些无辜,有些委屈,反驳说:“在下说了让先生莫要着急……”
  他束头发的手忽然被身后人抓住,只听岑乐恨恨道:“还没下山就称呼我先生了?你说得很对,确实不用着急。”
  “诶,你……”
  岑乐此人,随遇而安,胸襟宽阔,甚少与人吹胡子瞪眼。而秦思狂作为集贤楼韩九爷的左膀右臂,也不是爱耍性子的人。但是从离开茱萸山,一直到进曲阜城之前,他一直对岑乐毕恭毕敬、客客气气,客栈住宿都执意要两间房。
  客气,就是生疏。
  岑先生无奈,也有些不解。就算他那日清晨无礼了些,也不用跟他置气这么久吧?
  幸好,曲阜孔家的酒是真好,闻着香,入口甜,回味悠长。
  于是半斤白酒下肚,玉公子忘却了前日恩怨,揽着岑先生尽说些不可与外人道也的荤话。
  难怪有人说不如且饮一壶酒,酒尽愁消更何有。二人在孔府西厢逗留了三日,痛饮美酒。孔家的家主更是每日端来葱椒鱼、布袋鸡、白灼虾,以山珍海味款待他们。分别之时,彼此都是依依不舍。
  在离开太仓后的第二十三日,岑乐与秦思狂二人终于抵达了济南。
  济南是山东六府之首,虽然临近大雪时节,城里已见不到“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景象。但大明湖畔依然是树木郁葱,湖水澄碧,风景秀丽得很。
  岑秦二人没有赶着前往温家,而是在大明湖南岸的一间客栈拴马歇脚。虽然已到晌午,但玉公子全然没有请他吃湖鲜的打算,反而是背起一个长长的包袱,说要去历下亭转转。
  岑乐摸摸自己凹陷的肚皮,只好随他出了门。
  唐代北海太守李邕在历下亭设宴款待诗圣杜甫,杜甫当场挥毫赋诗,写下“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历下亭从此扬名四海。历经千年,历下亭几度重修变迁,如今仍然屹立不倒,吸引着天下饱学之士纷至沓来。
  秦思狂在湖边喊了一个船家,把他二人送到湖心岛上,拴舟上岸,踱步到亭下。
  亭子里可是热闹非凡,他俩远远就听到了觥筹交错之声。原来是有七八位文士打扮的人,在亭中把酒言欢,吟诗作画,气氛极其热烈。
  岑乐看秦思狂脸上跃跃欲试的神情,实在琢磨不透他的来意。看他那包袱的形状,分明裹了两幅字画。从太仓出来,这个包袱就一直拴在马上,岑乐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没问。难道来到泉城,玉公子也要学学天下名士,以文会友?
  秦思狂让岑乐稍候,自己背着包袱登上历下亭。
  这一“稍候”就是半个时辰。岑乐饥肠辘辘,肚子咕咕直叫之时,秦思狂才走下亭子——包袱已然不见了,手中攥着一锭银子。
  他竟然赶了将近两千里路,就为了卖两幅字画?
  秦思狂笑眯眯地拍拍岑乐的肩膀。
  “我请先生去喝酒去。”
  喝酒不急迫,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岑乐本以为秦思狂拿着银子会请他去贵和楼或者九香居这样的酒楼大快朵颐,没想到玉公子带着他在城内七拐八绕,最后进了一家地处偏僻、门面简陋的食肆。
  幸好岑乐也不是挑剔之人。这食肆虽小,糖醋鲤鱼却烧得着实不错,湖虾也十分新鲜。
  吃完饭菜,秦思狂又要了一碟胡豆,几个油旋,还给了店小二一锭碎银,让人去酒铺打三壶上号的红曲来。
  于是岑乐明白了,他们这是在等人。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大约半个时辰后,天色渐暗,第二壶酒将将饮尽时,门外走进来一人。
  他身材中等,面色苍白,手上拿着一幅卷轴。
  这人,岑乐并不认识。但此时此刻,他是谁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那人自顾自在桌前坐下,视线在二人脸上转了个来回,然后对岑乐拱手道:“公子有礼,在下庄子源……”
  秦思狂头也没抬,自己给自己斟酒。
  岑乐有些尴尬,干咳可两声,朝着秦思狂奴奴嘴。
  那人又朝秦思狂行礼,道:“在下庄子源,是脂香阁的画师。当日在扬州,夜色太暗,未看清公子面容。但公子一人一剑挑落我脂香阁十一名高手,神仙风姿一直萦绕眼前。方才有人说见到一幅梅花八哥图,笔力雄健,饶生有趣,画上有表舅的印章。在下想着,恐怕是公子已经到了济南,特意引我现身吧。”
  岑乐这才明白,当日在明泽书院,秦思狂遣走他和韩青岚,独自去见夫子是为了借画。
  庄子源又道:“公子是准备抓我回去吗?”
  秦思狂唤来小二,拿来一个酒杯,摆在庄子源面前,替他斟上酒。
  “我已经抓过你一次了。你走运,一路得颜芷晴庇护。眼下距离你与文惜离开太仓足足有一个月了,木已成舟,我再抓你有何用?况且,就算抓了你,我离得了历城,也走不出济南。你们人在济南,我不敢动你,你根本不惧我。”
  他的坦然回答反倒是叫庄子源一愣,一时之间猜不透他的意图。
  “那玉公子今日前来是为了……”
  “你来得正巧,秦某想请教请教,我从未见过大掌柜,倘若唐突拜见,请他将王家媳妇送回太仓。大掌柜会如何定夺?”
  庄子源道:“公子真要为了一个女子,与脂香阁动干戈?”
  秦思狂一笑:“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九爷的意思,”注意到庄子源握紧拳头,他继续道,“集贤楼少当家一早就上路了,不日将抵济南。到时候,他面见大掌柜,对你,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好处。”
  庄子源沉默许久,吁了一口气,放弃挣扎,黯然道:“你想怎样?”
  秦思狂敛起笑容,道:“我也不想劳动大掌柜的驾,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最好了。文惜我可以让她留在这儿,你安排好人照顾她。但是你,必须跟我走。”
  庄子源显然没想到对方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一时愣神,只听有人冷冷道:“我不同意。”
  

  ☆、第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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