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太监那些年[古代架空]——BY:绿茶茶香

作者:绿茶茶香  录入:08-04

  “我明天搬去偏殿吧。”初七说道。
  “为什么?”
  日日相对,光看便会看烦了,分开几日,或许他会想自己,或许自己也可以早些习惯没有李轩日子。
  “没有为什么,我一个太监天天鸠占鹊巢......”
  “你是在埋怨朕给你按的这个身份?朕跟你解释过了......”
  “不是的......你误会了?”
  “那你说为什么要搬走?”
  “我...我...”初七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得说是因为太监的身份,“我书读的不好,我等不到秋试了。”
  “那我明日就颁道圣旨,昭告天下,你不是太监,但是书还是要读的,读的不好也要读,朕不求你学富五车出口成章,只是想让你能够明事理,辨是非,懂人心,虽然你读过的书认过得字都会渐渐遗忘,但是会有一种东西沉淀在你的骨血里,那便是涵养,尽管你已经够好了,但你还小,朕希望你能更好,朕是皇上,坐拥江山,但希望身侧能有你陪着,你愿意陪着我吗?”
  泪水涌上眼眶,眼前的人模糊不清,他想陪,他想陪他一生到老,可李轩,你只希望我一个人陪你吗?
  “我累了,睡吧。”泪水滑落一瞬间,初七背过身去。
  泪水在枕头上氤氲开来。
  看似亲密无间的人却好似隔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
  为什么我们好像离对方越来越远了。

  ☆、家室


  初七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李轩听力极佳,他怕被李轩知道自己已经醒来。
  方才他确实是睡了,可李轩翻身下床还是吵醒了他,黑夜里案几出亮了一点烛火,李轩披着衣服在写着什么。
  初七不必想也知道,是内功心法,李轩得连夜补上,否则明日可拿不出东西给自己。
  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犯这种傻,这心法他何必自己动手,吩咐人默一份明日给自己送来,自己也不会发现,他是不是也乱了阵脚。
  清辰,初七在李轩怀里醒来,彻夜未睡强装初醒的两人装模作样地打着哈欠。
  “怎么越睡眼睛越红了?”看着初七布满血丝的双眸,李轩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眼睛进了东西,刺得很。”
  “朕给你吹吹。”李轩捧着初七的脸轻轻地吹了起来,那双眼睛澄澈无比,没有任何东西,可李轩就是相信他眼里进了东西。
  吹了不过片刻,那双眼便淌出两行清泪。
  “越吹越干......”初七往被子里缩了缩。
  明知初七不是哭了,只是生理性的泪水,可李轩看在眼里还是难过,他是多看不得这人流泪啊,一双干燥的大手,捧着那脸,将泪水一一擦干。
  手指抚上疤痕,初七抬手阻止,这疤是不是该除去了,留的久了,只会让李轩慢慢厌恶。
  太丑了。
  李轩低下头,用自己的侧脸蹭了蹭那疤,末了,拍拍初七的脸,“洗漱吃早膳了。”
  说是催促初七洗漱,可是依旧是李轩伺候他,就连漱口的水,都是李轩端着喂到他嘴里,又等着他吐出来,替他洗了脸,又替他将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
  李轩待他真的是无可挑剔。
  “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好了。”初七看着忙里忙外的李轩说道,“我身体好了,这些事可以自己做了。”
  李轩拿着初七今日要穿的衣服瞬间垮了脸,伺候了他三个多月,今天怎么想着拒绝了,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我是怕你辛苦......”初七立即改口道。
  这还差不多,李轩走向前,霸道地摆弄着初七给他穿上衣服,不是他爱伺候人,也不是他不累,而是他喜欢初七的一切都被自己掌控在手里。
  “吃饭。”穿戴整齐后,菜也布好了。
  “尝尝,御膳房昨儿个夜里炖上的,顿了一宿,今日吃刚刚好。”示意初七张嘴。
  是桂花糖藕。
  色泽鲜亮,清甜的香气萦绕在初七鼻尖。
  “怎么不吃?”李轩又往前递了递。
  粘腻的蜜糖沾到初七唇瓣上,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推开李轩,趴在床沿干呕起来,早已忘却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原来他心里一直都很在意,在意李轩曾经的言而无信,在意李轩的冷漠无情。
  原来自己早就喜欢他了。
  “初七,初七...这是怎么了?快宣太医。”李轩将碗扔到一旁,扶着初七的肩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怎么了?他原来早已忘了。
  初七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看着精致的瓷盘被打翻,桂花糖藕滚了一地,初七突然觉得郁结的心情好了许多。
  李轩顺着初七的目光看去,突然想起了那早已被自己抛诸脑后的往事。
  初七刚入宫时,自己答应他让厨房做桂花糖藕给他吃,早上炖上,小火熬上一天,晚饭时吃味道正好,可糖藕熬上了,初七却没等到,自己将初七送到了淑妃宫里。
  后来那糖藕便被分到各宫娘娘那里,可李轩不知,淑妃没吃那糖藕,转而打赏给了初七。
  地上的狼藉很快被收拾干净了,李轩看着面色苍白的初七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没事,你先去吃早膳吧,等会我自己吃就好了。”还是初七先开了口,他握了握李轩的手说道。
  “对不起......”李轩低着头。
  初七一怔。
  “桂花糖藕......对不起,我明知淑妃厌恶你,却还让你去侍奉他,我知道你过得苦,我却不管不问.....对不起。”
  这是他第几次因为这些事道歉了,初七早就原谅他了,只是心里依旧难过。
  “没关系的,你那时不喜欢我的嘛,现在......你待我很好。”
  “不是...不是的,我那时...很喜欢你。”李轩将脸埋在初七颈侧,闷声道。
  初七看着房顶,良久,轻声笑了起来,那时便喜欢自己了,那李轩,你好狠的心啊。
  “你那是若不喜欢我,我便不怪罪你,可既然你喜欢我,那我可要怪罪你了。”初七拍了拍李轩后背说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亲手做一道糖藕给我吧。”初七还是舍不得他为难。
  “等会太医给你诊完脉,朕就去给你做。”李轩捧着初七一双小手,低头吻了吻那指尖说道。
  “不急,过些日子我想吃了,便向你要,好不好。”
  初七看到糖藕便吐,李轩也不敢贸然再将糖藕送到他面前,便依了他。
  太医来了,诊了脉,依旧是从前那套说辞,身子弱,思虑重。
  “小小年纪,哪来的那么多烦心事。”李轩刮了刮初七的鼻子说道。
  说罢,两人皆是沉默了。
  他的烦心事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梁太傅布置的课业太难了,愁的。”依然是初七打破了沉默。
  还是初七怕失去他。
  李轩笑了笑,在初七眼睛落下一吻,“回头朕替你骂他,看看把孩子累的。”
  “那估计梁太傅撂挑子不干了....”梁太傅不干自己就没人教,就不用读书了,初七想到这连忙说,“你去骂吧。”
  “啧,这种事上你脑子转的倒是快了,把这点心思给朕用到学习上。”李轩捏着初七的脸蛋往外扯了扯。
  照顾初七吃了饭,喝了药,已经快到晌午了,李轩得走了,南疆王进京,他们得提前想好对策。
  临走前,李轩将惊鸿流云步的心法递给了初七。
  “朕真的得走了。”今日初七做什么兴致都不高,却粘人的很,李轩被他粘的是在有些抽不开身,可政务耽误不得。
  初七勾着李轩的衣角,眼里尽是不舍。
  这一刻,李轩真的想当昏君。
  最后一丝理智提醒着他快走,李轩大步迈回来,扣着初七的后脑直接吻了上去,直到将人吻得头晕目眩才将人松开。
  “心法要背熟,宣颢新婚不能教你,让别的影卫陪你,朕会吃味,一会儿母后来教你。”武功虽然路数不同,但修炼心法的方式大同小异,让尺素还陪着,李轩放心。
  看着李轩离开的背影,心里的空缺再次将初七笼罩在内,李轩在,他难过也好,伤心也好,至少是安心的,可李轩不在,他便惴惴不安,总觉得李轩不在他的视线里,便会与别的女人厮混。
  他何时这般患得患失了,可他怕的是他无能为力的事实啊。
  他想寸步不移地跟着李轩。
  不能再等了,初七咬着牙,翻身下床,扶着墙一趟趟走着。
  尺素进来时便看到浑身被汗水湿透的初七,扶着墙倒在地上。
  “你这是走了多久!你的腿不想要了吗?欲速则不达,双腿恢复本就需要时间。”尺素将初七抱在怀里,一起身差点往后仰过去。
  怀里的人怎么这么轻,后背的骨头好似只隔着一层薄纱。
  “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我想快些。”初七说道。
  “循序渐进,急不得,要完全与从前一样跑跳,至少要半年,可只是日常行走,一月足矣。”尺素轻轻揉捏着初七腿上的筋脉说道。
  一个月,三十个日夜......太久了。
  “皇上在的时候走一步喘三喘,他不在你就铁血硬汉了。”尺素点了点初七的额头,笑道。
  自己有吗?有这么了明显吗?
  “这么爱撒娇爱粘人,小心黏得紧了,把皇上粘跑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轩今日又一次为了自己罢了朝,他去后宫也好,宠自己也好,但李轩是个好皇帝,他从不会耽误政务的,但是却因为自己多次罢朝。
  李轩会不会觉得自己不懂事,生自己气啊。
  “姑姑,皇上是不是不喜欢有人黏着他啊。”初七问道。
  尺素想了想,“我也不清楚,他从小不在我身边,不过他出行甚少有人跟着,想是应该吧。”
  初七心头一惊,心道完了,李轩应当是不喜身侧有人,否则也不会不留妃嫔过夜,也不在妃嫔宫里留宿了,自己这个特例,早晚也会过了时效。
  “想什么呢?怕皇上烦你啊,不会的,他对喜欢的东西很长情的。”
  东西是死的,放在一处不会说话不会动,不会招人烦,不会耽误他的正事,可人就不一样了。
  “就你手上这个扳指,当时皇上第一次被他父皇召回宫,让他去打仗,说打了胜仗有奖赏,他父皇可从未赏过他东西,于是皇上便去了,那是才多大,十三吧,跟你一般大,他带着一队人马,跟敌军缠斗了月余,受了伤,没人觉得他会赢,可他还是赢了,提着敌军的首级回去时,他的父皇欣慰的笑着说好样的,将他手上的扳指赏给了皇上,这一带便带了近十年,从未摘下过。”
  初七惊讶地看着这枚扳指,“姑姑,我不懂。”
  “怎么?”
  “这只是一枚扳指,皇上受了伤,打了仗,为何先皇只给了他一枚扳指,还是.....”初七瞥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还是说这扳指有特殊的寓意,极为贵重?”
  尺素摇了摇头,“这只是一枚普通的扳指,没有任何特殊。”
  “那为何......”
  “因为那时他的父皇想让他死在战场上。”尺素面色平静地说道。
  那是他的父亲啊,初七震惊的看着尺素。
  “那日你应当听到了,皇上出生那日,卦象上说他会颠覆姜国王朝,所以他的父皇将他养在宫外,可他父皇依旧不放心,因为皇上太优秀了,比任何一个皇子都优秀,却不是紫微星庇护的人。所以他的父皇想杀他。”
  初七浑身冒出了冷汗。
  “不仅他的父亲想杀他,他的兄长都不想他活,皇上打仗时,他们看着军报笑的开怀。”尺素说着将初七搂进怀里,好似搂着年幼的李轩。
  “可皇上不是还是梁太傅的学生,还在归云山学武,先皇忌惮他,为何还要......”
  “读书是我求梁太傅偷偷教的,归云山是沾了向家的光,向秦在归云山学武,他知晓朝中局势并与皇上交好,想让皇上有自保的能力,才祈求向念远老将军替他引荐皇上上山,而我,动用自己的势力,替他瞒着他父皇的眼线。”
  初七枕在尺素腿上,浑身发冷,抱着自己的胳膊缩了缩身子,“他知道吗?”
  “知道什么?”
  “他的父亲想杀他。”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尺素摸着初七的头发说道。
  那他为什么还如此珍藏这枚扳指,初七将扳指摘下,拿在手里端详。
  “尽管如此,皇上还是很爱他的父亲,不管背后怀着什么心思,这枚扳指是他们父子间唯一的温情了,他其实很想有个家。”
  家,这个字眼对初七同样陌生,世人眼中的家应是什么样子,温柔贤惠的妻子,聪明伶俐的孩子,绝对不是有一个男人在家等着他。
  原来,错的是自己。
  尺素又拉着初七说了许多陈年旧事,初七听得心不在焉,直到黄昏,尺素也没给初七将一句内功心法。
  晚膳时辰到了,赵元禄前来说皇上宣初七去御书房用膳。
  “光拉着你闲聊了,倒把正事忘了,明日我再过来吧。”尺素将心法收到怀里,“你随赵公公去吧,我也改回去了。”
  初七看着面前的小飞车跟轮椅,毅然决然地选了轮椅,初七被推到御书房时,众大臣已经散去,在书桌旁支了一个小桌,上面已经布好了菜。
  听到轮椅声,李轩从一堆堆折子中抬起头,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是不是饿了。”李轩放下手中毛笔,起身走到初七面前,朝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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