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夜啼[古代架空]——BY:霜见廿四

作者:霜见廿四  录入:08-14

  贺旸垂下眼往后退了退,贺暄以为他要从后面绕过去抢球,便紧跟着他滑了几步,哪知贺旸突然一顿,趁着其他人都围着,低下身拉了一把贺暄的腿。贺暄一时刹不住,被他这么一拉,狠狠地往后跌了下去,也是上次教萧琢时吸取了教训,这次贺暄特意穿了带软甲的衣服,给他在冰层上垫了垫,贺暄只觉后背重重撞在了冰上,疼得他嘶地倒抽凉气。
  “殿下!”
  “殿下!”
  一旁的队员这时也反应过来,忙回转过来拉他起来。贺旸此时也作出一副受惊的样子,停下来冲御前侍卫喊道:“太子殿下受伤了,禀明父皇暂停比赛吧!”
  出了这个状况,自是不能再比赛了。场内维持秩序的侍卫很快将观赛的百姓都疏散了,赶来的御医也扶着贺暄去了旁边的座位休息,他的膝盖、手肘和后背有几处刮伤,幸得没有伤到骨头,敷了药休息半个月便好了。
  不过那伤口一大片狰狞地连结在一起,还往外渗着血,看着倒是颇可怖。柳后瞥了一眼,惊呼了一声道:“哎哟,暄儿怎么这么不当心,这大过年的见血多晦气……”说着又问御医:“没伤到骨头吧。”
  御医行了礼道:“殿下洪福,只是破了皮,休养几日,小心着不要沾到水便好了。”
  “那便好。”贺蘅点点头,他风寒未愈,面上瞧着有些许病容,让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此时贺蘅穿着厚厚的裘衣,脖子上一圈风领,握手成拳在嘴边轻咳了两声,蹙眉教训道:“你也是,这冰嬉你最为拿手,怎地今日摔得如此严重?”
  “父皇恕罪,是儿臣一时疏忽,脚下一滑,这才犯此大错,请父皇责罚。”方才那种时候,旁边的人都忙着抢球,几乎无人注意贺旸的动作,便是看见了,会帮他说话的也都是红队的人,本就是太子党,说了也难以服众。
  贺暄低头认了错,又挣扎着要站起来,贺蘅见他这副模样,一时心下不忍,叹了口气道:“你同岚儿真是一样的倔。”
  此言一出,柳后与贺暄俱是一怔。
  “不过儿肖母,是福相。”贺蘅笑了笑,低下身仔细看了看贺暄的伤,道:“这些日子仔细着些,听太医的话。你本小时腿受了寒,这次莫再落下病根。”
  “儿臣明白。谢父皇关心。”贺蘅难得的温情让贺暄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神思恍惚地坐回椅子上,想起幼时母后还在时,贺蘅每日都宿在含元殿,亲自给他念开蒙的童书,自己坐不住总是想跑出去玩,他也从未有过不耐烦的时候,总是好声好气地让侍女拿点甜糕来哄,背着他在花园里逛,回头念叨:“暄儿乖……”
  此时他逆着光仰起头看,贺蘅宽厚的背影仿佛与儿时背着他,教他习字的身影奇妙地重合了,一种许久不曾有过的情绪突然在贺暄心里生根发芽了起来,他像是个第一次见到番茄的东方人,好奇又小心翼翼,想要触碰却又倍感仓皇。
  “殿下可在府里?”当时贺暄摔倒的时候,萧琢正端着热茶准备喝,猛地瞧见贺暄往旁边一歪,萧琢一时紧张地忘了手里的茶盏,按捺不住噌地站了起来想往前面走些,那热腾腾的茶正巧全泼在他手上衣服上,衣服湿了倒还好些,手却是遭了罪,虎口被烫的红彤彤的,侍书被他这一下着实吓得不轻,忙千拉万扯地把愣着不走的萧琢拽回府上了药。
  那药是上次贺暄给的,绿色的膏体,擦上去沁着冰寒的凉意,本来还火辣辣的灼人的热气便很快蛰伏了下去。紫菀给他用纱布包了,贺暄的伤势始终还在萧琢心里吊着,不上不下的,好不容易等她包好了,萧琢到底是忍不住,拿起外套便急匆匆地跑去了太子府。
  “在的,侯爷里边请。”
  贺暄只穿了件亵衣,披着绣着暗纹的玄色外袍靠在榻上看书。他似乎刚刚洗了头,还没来得及束发,只松散地披着,头发尚有些湿,倒是衬得他那平日里锋利的眉目柔软了许多。
  似乎是听见了萧琢的脚步声,贺暄抬头往门边看了一眼,“小琢?”
  “殿下。”萧琢一眼便看见了他腿上与胳膊上裹着的纱布,蹙眉有些担心地问道:“太医怎么说?”
  “无事。”贺暄安抚地笑了笑,“将养几日便好了,没伤到骨头。”
  “那便好。”萧琢舒了口气,走到榻边,贺暄往里挪了挪,将书合上了放在一边,萧琢顺势坐在他身边,有些犹豫地张了张嘴。
  “怎么?”
  “唔。”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萧琢很是苦恼地吞吞吐吐了一阵,方道:“殿下……殿下如何摔倒的?”
  “冰嬉而已,摔倒也是常事。”贺暄显然没打算与他多说什么,有些敷衍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还有心情调笑道:“你不是也常摔么?”
  “殿下怎同我一样?”萧琢抿了抿嘴,小声说:“此事……可是与四皇子有关?”
  “没有。”贺暄的手一僵,他收回手,神情冷淡地将榻上搁着的小毯子拉了上来,“此事你不用多想,不过是孤不小心罢了,与旁人无关。”
  贺暄似乎打定主意不愿透露,萧琢也无法,只得站了起来,一时殿里无人说话,萧琢快要被这尴尬的气氛烤焦了,他抓心挠肺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正待开口说点什么,就见贺暄拢了拢衣袖,缓和了口气,对他解释道,“父皇这几日染了风寒,就不拿这些小事叨扰他了。”
  “风寒?”萧琢记起那天在书房里看见贺暄那本医书,电光火石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有些兴奋地按捺住心头燃起的一簇簇展翅欲飞的火苗,笑道,“这几日我来府里陪着殿下吧,从外边带些玩意儿来给殿下解闷。”
  这话不知为何听着有些亲昵的意味,一时让殿里的氛围又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贺暄有些诧异地抬头瞥了一眼,他眼睛弯起一个醉人的弧度,带着一丝轻佻地撑着下巴笑道:“是么?美人投怀送抱哪有拒绝的道理,狸奴可不要反悔啊。”
  萧琢对上贺暄那双调笑的含情眼,心里不合时宜地涌起一阵酸涩。贺暄显然是没把他的投诚放在眼里,自己若不作出点实事来,怕是永远得不到贺暄另眼相看。他记得白耳在南梁民间常用来治疗风寒,颇有奇效,晋地却少有人知。而且,白耳……
  萧琢吐了口气,艰难地勾起唇角对着他勉强一笑,垂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他往后退了一步,昂起脖子,“殿下莫要开我的玩笑了,我明日再来看殿下。”说完,他回身拉开门,背影挺拔的像一棵大雪压不弯的青松。
  待萧琢关上门,贺暄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手抚上那本厚重的兴史,轻轻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感谢易辞岁小可爱的鱼粮!!!感动!!我会努力的!


第27章 团圆
  冰嬉结束后,照例便是流水似的宴会酒席。推杯换盏间俱是假惺惺的恭维,油腻的炖肉与僵硬的假笑相映成趣,着实令人厌烦。贺暄借着受伤的名义推了下午的朝宴,不过晚间的皇室家宴却是无论如何不能缺席的。
  “殿下。”虽说贺暄早就打算让菱香去萧琢府上,奈何临近年关朝务繁忙,一直没能抽出空来,是以菱香便还留在太子府。她乖巧伶俐,如今也已时常出入寝殿,俨然是贴身的大丫鬟了。见贺暄放下了书,这时候也约莫该动身了,菱香便细心地将叠的整整齐齐的新衣抖开,将细纹都抹平整了,过来给贺暄穿上。
  太子府的马车已经在府外候着了,菱香给他束了冠,又塞了个暖炉在他手里,便规矩地退了下去。这边厢便没她什么事了,他们这些小丫鬟是进不得宫的,只有李福海得了脸,能随着贺暄赴宴去。
  贺暄的腿还有些疼,他略略僵直着半边身子进了轿子,下人早已在里面加了厚厚的软垫,以防路途颠簸碰着了他肘上的伤。
  贺蘅此番也是体贴,免了他下轿的功夫,让他直接坐轿子进开宴的昭德殿。贺暄省了一上一下的力气,到的便也早了些,贺旸定是还没到的,其他皇亲们也只零零散散的来了几位,都是些庶支的亲族,不敢端架子,识趣地早早地坐在了角落里,时不时地说些话。见他进来,忙不迭地起身行礼。
  贺暄略笑着应了,便捡了往日他坐的位置,宫女知道他的喜好,早在茶几上摆了他欢喜的吃食,酒也是刚烫好的,倒出来摸着正温温热。
  李福海站在他身后的位置,两人偶尔谈些话,贺旸他们便也到了。
  “皇兄今日来的如此早?”贺旸穿着浆的笔挺的新衣,看着精神了不少,他身后跟着其他的皇子们,大踏步地进了殿,言语间还带着刺地问道:“不知皇兄伤势如何?”
  贺暄凉凉地抬眸瞥了他一眼,仰头将杯中的酒灌了下去,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贺旸被他晾得有些尴尬,身后的其他皇子们都还看着,他一时不愿落了身份让这些个看了笑话,颇有些不耐地上前一步,正要说些什么,贺暄轻笑了一声,打断他道:“孤伤势如何,你不是最清楚么?”
  “你……”贺旸一愣,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当众拆穿而恼羞成怒,他狠狠瞪了贺暄一眼,有了些口不择言的意味:“怎么?太子殿下这是怀疑我?”
  “皇上,皇后驾到!”
  贺旸本还要再理论,被孙得禄掐着嗓子的声音给打退了回去。柳后穿着绣着金凤的朱红朝服,头上戴着厚重的凤冠,走起路来一步一摇。象征尊贵的长长的裙尾拖曳在铺着波斯绒毯的台阶上,柳后高昂着头,跟在一旁由小太监扶着的贺蘅身后款款地进了殿。
  见贺旸一副火气上头的杀才样子,柳后朝他这看了一眼,贺旸立马便偃旗息鼓,活像是缩着脖子的鹌鹑,一甩袖子回了对席的座位上。
  待贺蘅与柳后入了座,歌舞乐师便都上了场,一时间殿里俱是旋转婀娜的舞裙与繁盛的丝竹管弦之声,贺暄看得多了,早已是没了兴趣。虽说太医叮嘱他受伤少喝些酒,他倒是将这些话一概当作耳旁风。他任着性子一杯一杯地倒着酒,嘴里也已经觉不出味儿来了。
  这宫中宴会,听着人声鼎沸,却是最寂寞寒凉的。
  贺暄一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宫娥跳着团扇舞,隐隐生出困意。说到底,对于这种宴会来说,他永远像是个局外人。
  也不是一直都这样,先皇后还在时,贺暄兴许也是喜欢宴会的。那时候的年宴,他还是小小的一只,被锦绣袄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贺蘅的腿上,只要说些之前奶嬷嬷教的吉祥话,贺蘅便会大笑着给他脖子上挂上金铸的长命锁。只是时间太过久远了,像是几十年前的旧纸,泛黄褶皱,轻轻一碰便碎得七零八落。
  他不知这究竟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臆想,抑或是当真有过的无忧无虑的时光,又如何敢去深究呢。
  至少如今他是不喜欢的。贺旸坐在柳后下首,他性子直来直去,惯会说些吉祥话,此时他正笑着给贺蘅和柳后敬酒,柳后又是再圆滑不过的,几句便哄的贺蘅满面喜色的眯眼直笑。只贺暄端着酒坐在一边,他的位子就在贺蘅下首,天底下除了皇位最至高无上的地方了,他却觉得自己跟他们隔着一道银河似的,却是连个鹊桥都不会有的。
  “殿下,再喝便醉了。”李福海叹了口气,弯腰轻声说道。每年的这时候,贺暄总是爱把自己灌醉的。那么多诗人笔下,酒总是件好东西。虽说斩不断愁绪,但要是只求片刻的欢愉,酒是再好不过的了。
  贺暄抬头看了他一眼,竟没有再坚持。李福海便喊了一旁的侍女去端醒酒汤,贺暄也没拦着,他靠着椅子远远地看着贺旸与柳后。
  以前他是羡慕的,他记得母后离开不久,每回年宴他看见贺旸被柳后抱在怀里,也曾带着些妄想的希望柳后将对贺旸的爱略略分他一点,一点也好。只是随着年岁大了,许多从前不明白的也都看清楚了,从前的那些古怪的幻念就像是无人擦拭的铜镜,积了太多的灰,那厚厚的一层一层便将他的心肠裹硬了,再也不会有那些徒增烦恼的妄想了。
  一曲停了,那领舞的舞娘光着圆润白嫩的脚,脚上带着好几个金钏,随着她的舞步叮当作响。她穿着粉色的裙子,裙摆层层叠叠,像是倾尽了一生只待此刻盛放的芙蕖。她额间贴着细细的花钿,轻声细语地行礼道:“奴婢见过陛下,皇后娘娘。陛下,娘娘洪福齐天,长乐安康。”
  这群教坊司的舞娘们日日夜夜的练舞,为的不过就是年夜里能在贺蘅面前露个脸,说句吉祥话,贺蘅一高兴,赏赐的小玩意便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舞娘生的俏丽,长着双惑人的桃花眼,脖颈修长,一举一动都带着点勾人的媚态。贺蘅心下一动,有些兴致地抬头看了看她,问道:“好好好,跳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回陛下的话,奴婢江霓,家住邢阳。”
  “唔。”贺蘅眯起眼满意地点点头,“上前一步。”
  那舞娘倒是不露怯,她应言上前了一步,垂首候着,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颈。
  “江霓是么?倒是个好名字。”贺蘅笑着说道:“日后便留在宫里吧,封个良人。”
  “多谢陛下。”
  柳后本是笑着,此时脸一僵,暗暗攥了攥手心,这大年夜殿上便收了舞娘入宫,平白让柳后没脸。她强撑着恭喜了几句,之后便借口倦了回了宫。皇后早早便走了,贺蘅没了顾忌,心里又惦念着方才可人的小舞娘,更是没有理由再留着,赏了荷包,便让众人都散了。
推书 20234-08-14 :出家前怀了殿下的》:简介:(入库时间2021-08-13) 晋江VIP2021-08-12完结总书评数:3619 当前被收藏数:29608cp:禁欲冷清年上美人受X占有欲超强披着奶狗皮的心机小狼狗攻十方决定出家前的那晚,做了个梦。他梦到与他一起长大的太子,得知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出了家,一怒之下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