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夜啼[古代架空]——BY:霜见廿四

作者:霜见廿四  录入:08-14

  只是,偶尔还能记得贺旸扑进柳后怀里撒娇的身影,虽说他们从小感情便说不上好,但贺旸一向是明着趾高气扬的时候更多,在蜜罐里泡大的孩子,骄纵也是显露在表面的,让人一眼便能看清。
  可是刚才贺旸看着他的眼神,七分阴毒,三分怨恨,让他下意识地蹙眉,像是被毒蛇冰冷的竖瞳盯住一般,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到底是被宠的太过了,贺暄垂眼嗤笑,并未再看贺旸一眼,抬腿往殿内走去。
  “来来来,暄儿,坐这儿来。”贺蘅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坐到他右侧。柳后看见他进来时面上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又端起一个牢不可破的假笑,“你父皇这几日天天念叨你,可算是回来了。”
  “多谢父皇。”
  贺蘅捋了捋胡子,伸手拍贺暄的背,“这次的差事,做得很好,果然是父皇的好儿子。”
  贺暄面色不变,“不过儿臣分内的事,父皇谬赞了。”
  “不错,不错。”贺蘅连连点头,朝身后的侍女抬了抬下巴,“来,给太子倒酒。”
  席间贺蘅随口问了些南梁的琐事,贺暄一一答了,柳后时不时插嘴说一两句,贺旸则一反常态,一直闷头吃菜喝酒,一声不吭。
  “南昏侯……”贺暄夹菜的手一顿,敛了心神,贺蘅状似无意地瞥了他一眼,道,“听闻南昏侯被乱党掳至南边,被你救下了?”
  “正是,此番倒也多亏萧琢,南梁才能短时间内得以再兴。”贺暄捡了些好话说了,“父皇放心,都在儿臣眼皮子底下看着,南梁如今已定,翻不出花来。”
  “嗯,前些日子大臣请愿之事,你也知道了吧。”
  贺暄颔首,贺蘅又道,“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此次南梁之乱,未必没有因为国主尚存之故,再留着他……”
  贺蘅剩下的话未说尽,只端起酒杯在唇边抿了一口,带着些深意地问道,“暄儿以为呢?”
  贺暄早料到会有此一问,是以敛眸垂首,恭敬地行了礼,沉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父皇御极以来,广施仁政,乱党已平,留萧琢不正显我大国恩泽,父皇仁善么?再者,父皇五十大寿在即,不宜见血。”
  “暄儿所言是矣,既如此,此事暂搁下不谈。”贺蘅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转头便又换了话题道,“暄儿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老四都已经定了人家,你这个做兄长的自也不能落下。”
  “陛下说的是。”柳后在一旁替贺蘅夹了菜,笑道,“臣妾这些日子已经在相看了。”
  “嗯,岚儿去得早,你这个做母后的,多替她照顾着。”
  “那是自然。”柳后道,“过几日臣妾便将各府小姐的画像给太子送去,总要他自己也喜欢的才好。”
  贺暄冷眼看着,事不关己似的勾唇,眼中没有一丝笑意,“全凭父皇母后做主。”
  “老四的婚事如何了?”
  一旁埋头吃菜的贺旸抹抹嘴,抬眼看向柳后,柳后会意,接过话头道,“定了下月初十,钦天监算过的,良辰吉日。”
  “好,赵家那女儿朕见过,是个好孩子,旸儿可莫要辜负了人家。”
  贺暄沉默着望过去,恰好撞见贺旸眼中闪过的一丝烦躁,旋即便被他压了下去,只见贺旸笑着端起酒杯,朝贺蘅敬酒道,“儿臣对赵姑娘的才名亦早有耳闻,日后一定修身养性,不叫父皇失望。”
  “同朕说什么,这话你日后留着同赵家丫头说便是。”贺蘅嘴上虽如此说,面上显见的和缓了下来,颇有些语重心长地道,“从前你那些事,也不过是年少轻狂,娶妻成家以后,可得断了心思,明白么?”
  “儿臣明白。”贺旸垂首,看不清神色。
  贺暄似笑非笑地把玩着酒盏,将席间的暗涌收入眼底。
  作者有话说:
  感谢liliy的鱼粮呀~


第97章 情伤
  “你都知道了吧。”付湛川一手拎着羊肉串,吃的满嘴流油,他不甚在意地拿着帕子随手擦了擦,含混地鼓着腮帮子说道,“肯定在心里骂我好久了。”
  “你倒有些自知之明。”萧琢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胡女跳着胡旋舞,脚踝上挂着银铃,回旋时叮当作响,惑人心神。
  付湛川将一盘羊肉串塞进肚中,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端起一旁的清茶灌了半壶,这才咂了咂嘴,叹气道,“我们付家其实很早就投诚了,太子殿下他……”
  付湛川偏头看了萧琢一眼,他正盯着桌子前头花里胡哨的地毯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日后,当是明主。”
  “嗯。”
  “什么?”付湛川愣了一瞬。
  “没什么。”萧琢扭过头,并不看他,从桌上捡了一个玉兔样式的豆沙包咬了一口,“说完了?”
  “是我不好,对不起,你别生气了。”付湛川能屈能伸,赔着笑晃悠到萧琢面前,“我给你赔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萧琢瞥了他一眼,将嘴里的豆沙咽了下去,“行了行了,我也不是怪你。”顿了顿,又道,“你没事做可以给我讲讲最近的新鲜事。”
  “好啊。”付湛川一撩衣摆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往嘴里扔花生米,“你们先下去吧。”
  跳舞的胡女闻言停下,待房中人都退去了,付湛川才道,“四皇子的婚事定下了。”
  萧琢抬眼,付湛川笑嘻嘻地弓身,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猜是谁?”
  “我怎么知道?”萧琢撇嘴,“要说快说。”
  “没劲。”付湛川嚼着花生米,停不下来似的又起身倒水,“赵家的嫡女,那丫头我也见过,最是端庄板正不过的,嫁过去定讨不得喜欢。”
  “赵家?”萧琢蹙眉,“清流之女?”
  “嗯,柳家想借此将清派也拉进这浑水里吧,逼他们站队。”
  萧琢若有所思地垂眸,“贺旸之前不是喜欢去瓦子厮混么?”
  “是啊。”付湛川叼着茶杯,“你这半年不在的时候,他同水云间的一个清倌那叫一个你侬我侬,听说还闹着要抬进府当侧室。”
  “说到这里,清霜怎么今日没来?”
  “他最近都在躲柳文勋呢,没事不出门。”
  “躲?”
  付湛川点头,“是啊,柳文勋那傻子,非说要娶他为妻,这不是说些痴话么?”
  萧琢食指轻叩茶杯的杯壁,“我看柳文勋那样子,说不定是认真的。”
  “就算他认真,他柳家……”付湛川撇撇嘴,“罢了罢了,不提这事,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晚上带你去换一家酒楼吃。”
  萧琢右手支颐,淡笑着一口回绝,“不要,晚膳我要同殿下一道。”
  付湛川猛地被他噎住,饶是牙尖嘴利如他也怔了半晌,犹犹豫豫地问道,“你……同殿下,真……真的?”
  萧琢坦然回视,“对啊。”
  付湛川神色复杂地看着萧琢半晌,抿唇道,“你既然打定主意,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罢了,我跟殿下这么久,也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人生在世,难得遇见一回有情人……”
  付湛川仰头,将一杯茶倒进嘴里,随手抹了一把嘴角的水渍,“上就对了。”
  萧琢捂住脸偏过头去,他道这厮今日竟要说些什么醒世名言了,不过……话糙理不糙。
  “那我回去了。”萧琢站起身,“下回你休沐再去喝酒。”
  “行,带你去我说的酒楼。”
  “好。”
  那边贺暄从宫中回来,在书房听隐星同他汇报。
  “水云间?”
  贺暄饶有兴味地挑眉,“叫什么名字查到了么?”
  “查到了,花名唤作欢弦,一手琵琶弹得好,家世背景也都查了,没什么问题。”
  “嗯。”贺暄抬头瞥了一眼门,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萧琢歪头笑着,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暄哥!”
  贺暄勾唇,浅笑如春花漫野,“带什么了?”
  “尝尝。”
  贺暄探头看了看,是一叠咸口的酱鸭,萧琢小心地用牙签扎了一片,递到他嘴边。
  “今儿城东的那家酒楼新开,我以为你晚膳不回来了。”
  萧琢假作哀怨地垂头叹道,“我在暄哥心里便是这般薄情么?”
  “狸奴……”贺暄突然倾身,双臂环住萧琢的腰,将他扯进怀里,语气溢出些难掩的疲惫。萧琢一怔,笨拙地轻拍他的背,蹭了蹭他的鬓角,“怎么了?”
  贺暄摇头,右手滑落,顺势与萧琢十指相扣,“走吧,去用晚膳。”
  今日宫中……萧琢望着贺暄挺阔的背,若有所思。
  “下月便是父皇五十大寿,这几日要忙些,你晚膳自己用便是,不用等我。”
  ***
  “来陪我下棋。”萧琢手里捻着白子,正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偏头看进门的贺暄。
  贺暄淡笑着挑眉,逗他道,“你又下不过我,待会儿输了又不开心。”
  “不会的,这回我肯定能赢。”萧琢胸有成竹地抬了抬下巴,催促贺暄,“快下快下。”
  贺暄将外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撩起下摆坐了下来,“好,让我看看。”
  一刻钟后,萧琢皱眉看着被团团围住的白子,苦着脸认输,“下回再来。”
  贺暄好整以暇地给他倒了杯茶,没什么诚意地安慰道,“嗯,下回一定赢。”
  萧琢抿了口茶,看着贺暄收拾棋子,突然开口道,“付湛川……他是不是感情遇到过什么波折啊?”
  贺暄动作一顿,将黑白子分着装进棋瓮里盖上盖子,不紧不慢地问:“怎么突然这么问?”
  “就……今日我们聊天,说到感情一事,总感觉他……”萧琢想了想,“有心事。”
  “算是吧。”贺暄沉吟片刻,道,“湛川他小时同一个姑娘住同一条街,二人家族又是世交,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后来那姑娘的父亲换了差事,要离京了,湛川当时脸皮薄,不好意思前去提亲,想着再几年等那姑娘及笄了再说,没想到那家人在赴任途中遭遇山匪,姑娘也遇难离世了。”
  没想到付湛川竟还有这样一段伤心往事。萧琢沉默半晌,举杯将茶一饮而尽,叹息道,“怪道他对我说……”
  “什么?”
  萧琢脸上一烫,清咳了一声,欲盖弥彰地岔开话题,“没什么,倒没看出来付湛川这厮还受过情伤。”
  贺暄眸色微动,倒也没继续追问,从善如流地配合他接过话茬,“嗯,他们家也是知道这事,才没催他婚事。”
  “过两日要出门逛逛么?”贺暄推门让丫鬟打来热水,一边沾湿帕子一边问道,黄铜镜里他的眉眼被氤氲的水汽撩过,每一寸都近似温柔。
  萧琢回过神,道:“有什么新开的铺子么?”
  “城东新开了一家点心铺,都掺了辣子,你可以顺道去买些。”
  “好啊,那我带紫菀一起去。”
  贺暄洗漱完,走到床边开始换亵衣。他脱衣服的动作尤为赏心悦目,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慢悠悠地解开脖颈处的盘扣,自带着一股撩人的慵懒与欲态,看得萧琢又忍不住发起烧来。
  “听说紫菀的婚事快定了。”
  萧琢一愣,他擦脸的手一抖,帕子应声落在盆里,激起的水花将他的胸前打湿了一片,“我怎么不知?”
  “许是没最后定下,便没同你说,正好这次你可以问问。”


第98章 销魂
  “你……”萧琢看着身侧笑靥如花的紫菀,欲言又止。紫菀手里挎着个篮子,心情很好地小声哼着歌,今儿天气好,街上的人格外多,两人有些艰难地穿行在挤挤攘攘的朱雀街上,往城东走去。
  “怎么了?”紫菀歪过头,“侯爷有什么话便问吧。”
  萧琢别过眼,目光落在行道旁长出绿芽的梧桐树上,“你……同流钟怎么样了?”
  “啊。”紫菀一顿,薄红瞬时从她的衣领处向上蔓延至脸颊,她眼神飘忽地结巴道,“就……就他打算下个月同家里人说,本……本想着这两日同侯爷说的。”
  “殿下查过了,流钟清清白白的家世,如今的差事也稳当,是个靠得住的。”萧琢抿唇,“你……你放心,我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侯爷!”紫菀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盯着脚下的青砖,“紫菀其实……不想离开侯爷。”
  微醺的日光将眼前的重檐飞脊都浆染成了鹅黄色,整条朱雀街弥漫着日头暖融融的香气,像是横亘在天地间刚晒好的棉被。
  萧琢恍惚地想,自父皇与母后仙去的那日起,自己就好像一直在别离。离开住惯了的宫殿,离开生活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故国,离开从小一同长大的阿姊……好像自己的肋骨被拆断,血肉被剜去,最后只剩一个空能喘气的躯壳,尚在这人间徘徊。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萧琢敛去心神,强自挤出一个微笑,“傻姑娘,你要是一直留在府上,倒轮着我发愁了。”
  “侯爷!你又取笑紫菀。”
  萧琢别开眼,心口又酸又涩,像是吃了一斤还没熟的青橙。
  “走吧,前头便是那铺子了,进去瞧瞧。”
  铺子的老板是南边人,同萧琢老乡见老乡,颇为惺惺相惜地拉着他说了许久,硬要给他打折,热情的萧琢有些招架不住。
  待被老板千送万送地出了门,二人手里一人捧着一大袋各色小吃点心,俱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侯爷,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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