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骑马来 番外完结[古代架空]——BY:弦上孤鹤

作者:弦上孤鹤  录入:12-06

  楼下,家仆看着手中剩下的光秃秃的线儿,有些心疼的抬头看自家郎君。
  “郎君,一贯钱都撒完了。”
  马上的人垂首,面上志得意满未减,只交代。
  “那便停罢。等回了进士楼,再给楼中掌柜包百文钱,跑腿的小厮就每人十文罢。”
  “还要给?”家仆顿时苦着张脸,劝道:“郎君春闱中了第三名,回头定少不了宴请楼中那些人,到时又是一笔开销。”
  这中了春闱第三名的正是杨齐愈,他瞧着比自己还心疼银钱的家仆,笑着开解。
  “中榜是喜事,这等银钱散便散了。”
  虽然没有被开解到多少,但想到郎君中榜,婚事也是板上钉钉,可谓双喜临门,家仆也去了愁眉苦脸之色。转而又想到林家小娘子投湖闹的满城风雨,甚是不满。
  “郎君真要娶林家小娘子么?”
  杨齐愈侧目,“婚约在身,我如今中了榜,自是要娶的。”
  话落,杨齐愈压力心里一丝不适。他自然也听闻了未婚妻投湖后那些坊间传闻。可是他不能此时反了悔,不说他对林卿卿既不喜欢也不厌恶。若是落下个背信弃义的名声,实在有违日后仕途。
  确定林卿卿一事,杨齐愈难免想将中榜之喜书信一封送到定州家乡。甚至想着,待殿试后,便登门拜访老师。
  与杨齐愈形成天差地别,宋遗青中榜没有广而告之,只在下午看了榜后,便在青石止不住的安慰之下归了府。
  虽是中榜了,名次却过于低了。比起那些排名靠前的,他自然是星辰与日光,黯然失色。
  等第不知多少遍听青石来来回回重复安慰的那些话,宋遗青终于忍不住揉着脑袋打住。
  “莫要再说了,我心中自有考量。”
  照他那般棋行险招另辟蹊径,不把礼部审卷的官员吓的直接打掉,仅仅是个吊尾的名次已是辛事。
  宋遗青不觉得失落,也不觉得激动。简单来说,就是内心毫无波动。反而青石总觉得他憋着难过不说,止不住的开解。
  好一些的是,吊尾的名次并未让父母觉得不光彩,仍是摆了桌好菜庆贺。宋遗青这才总算彻底安下心准备殿试。
  殿试是官家亲自出题面对面的考。除了学识,胆识也是要考量的。曾经不乏有畏惧天家面容,面对官家提问,话音直打哆嗦,竟在崇政殿上当场昏过去的。这样算是御前失仪,别说功名了,没捞顿板子已是官家开恩。
  这晚,官家在昏黄烛光中褪去外面的圆领袍,只穿着绛红罗中单坐在床边,听小六儿慢慢说春闱的名次,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待殿试,他定要看看能写出“圣人未尝不可以议”这句话的到底是什么人。只看可不行,还要让那人当场对他这位“圣人”指出个一二来。


第七十一章
  殿试行进眼前,怀京城里却又出了件热闹事。
  青石看着自家郎君将只有几个字的帖子翻来覆去看了多遍,再想到递帖子那小厮的趾高气昂模样,便没好气道:“不过是请吃酒的帖子,郎君若是没空,咱们就不去。”
  帖子上落笔的是蝇头小楷,字迹端正,末尾却是没落私章的。
  宋遗青把帖子随手放在桌案上,指尖捏了一枚莹白如玉的棋子把玩。他视线落在厮杀正酣的棋盘上,嘴上却调笑着青石。
  “一个帖子,怎得又惹着你了?”
  指腹轻轻摩挲,突然觉得手中本该圆润的棋子有些硌手。宋遗青微愣,眼神从棋子上扫过,原是缺了个角。如此才想起来那日风雪夜,面对裴潋的调笑,他恼怒扔了枚棋子的事来。
  青石自然不晓得他心中所想,仍旧说着对下帖之人的不满。
  “郎君可是没瞧见,杨平韩的小厮鼻孔都要冲着天了。不就是春闱得了个第三名么。眼下又联着前两名在进士楼大办什么文人宴,怕的是怀京没人知道杨平韩这个人呢。”
  他上唇碰着下唇,不消片刻就把心里话倒了个干干净净。
  在他看来,杨平韩准没安好心。第三名给百多名的人下庆贺的帖子,这是膈应谁呢!
  缺了角的棋子被落在棋盘一处,对气势汹汹,步步紧逼的黑子瞬间形成了牵制。宋遗青努力把裴潋没个正形的模样从脑海里赶出去。
  他面上平和,丝毫不被杨平韩的帖子影响。
  “你想的委实刻薄了些,不过是中榜之喜,一同聚一聚罢了,他又没招你惹你。”
  其实,宋遗青说一半留一半。青石只顾着为他喊不平,但此事哪里只浮于表面?能在春闱榜上有名的,只要不犯错,再不济也是个同进士出身,将来都是同朝为官的。杨平韩主张办文人宴贺喜不假,却还有的是为了同未来同僚们打好交道,笼络人心。
  帖子想来只送了中榜之人。百来号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宋遗青在这种宴会上缺席,只怕要在文人间落个自视清高,目中无人的话柄。
  所以无论愿还是不愿,这文人宴总要走一趟了。
  他心思百转将帖子背后的所有错综复杂扯的干干净净。青石性子天真,哪里想得到这些弯弯绕绕,仍一边干活一边诉委屈,看的宋遗青好笑又不知如何说明。
  春闱每年都有,但有人大摆文人宴的事却是头一遭,还是文人间的盛事。衡朝又是重视习书的风气,一传十,十传百。因着慕名而来的读书人和食客,进士楼的进账比往日翻了整整三倍。
  文人宴的时辰定在晚间,进士楼的掌柜乐呵呵的翻看这几日的账本,看着上面的银钱数目就觉得还是读书人的钱最好挣。
  他看的入神,满脑子都是雪花银子。一楼大堂向来人多声杂,因此等陈君琮和孟阮清二人走到柜台前时,掌柜的愣是没有发觉。
  “咳!”
  眼见着掌柜的盯着账本都要流口水了,孟阮清再也看不下去。他抬手在柜子上敲了敲,清了清嗓子慢悠悠道:“这进士楼生意红火,怕是与樊楼也不相上下了罢?”
  掌柜的猛然听得声音唬了一跳,待抬头,才看清来人。
  两人身高几乎不相上下,一人面容沉稳,穿着身黑色长褙子;另一人便是方才说话的,嘴角正带着促狭的笑意,他身上的天青襕衫好似最上乘的青瓷,衬着张清秀的文人脸来。
  经过短短一息的打量,几乎确定这二人与大堂中慕名而来的读书人无甚差别。掌柜本能使然,立即堆起笑颜问:“二位郎君是用饭还是住店?”
  说着,他不愿放过一点捞钱的机会,又将文人宴拿出来说事。
  “郎君们来的可巧。今年春闱前三名都住在店中,此时正大摆文人宴,请的俱是金榜题名的……”
  掌柜的还没说完,就见眼前白光一闪,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就静静地放在了他面前的账本上。他登时没了声,几不可闻的咽了咽口水,眼中贪婪之色尽显。
  银子出手,陈君琮也不耐烦听掌柜唠叨一些他们都知道的事,长刀直入,简洁明了。
  “我们二人慕文人宴盛名而来。不知这银子可够定下宴会附近的雅间?”
  “这……”
  掌柜的黑色的眼珠儿转了一圈,颠着刚到手的银子,笑的有些勉强,“郎君也知道,近日慕文人宴而来的人不少,这雅间本就不够。至于宴会附近的就更……”
  他故意不把话说完,打的是想赚更多银子的想法,把商人重利的特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那银子足足二十两的分量,竟还满足不了眼前这人的贪欲。孟阮清冷哼一声,别在腰间的折扇“唰”的一下打开,扇面上绘的墨竹直晃掌柜精明的一双眼睛。
  “再添二十两。”孟阮清又从自己袖中掏出同样份量的一锭银子扔在掌柜的手心里,目光暗含凌厉道:“这总该够了罢?”
  若是还贪心不足,今晚这事办不成也得把这奸商拉去官府唬上一顿!
  像是能读心似得,掌柜的虽然贪,也晓得见好就收,忙不迭收了四十两的银子赔笑。
  “够了够了。”
  说着又喊了肩上搭着巾子的小厮领二人上楼。
  文人宴设在进士楼三楼,直冲着木梯那间就是。小厮掀了隔壁雅间的竹帘客客气气招呼,“二位郎君请。”
  听着旁边雅间隐隐约约传出的推杯换盏的声音,陈君琮道了声“有劳”便率先抬脚进了房内。


第七十二章
  等小厮离去,雅间内彻底只剩他们二人,孟阮清随手倒了两杯茶,不甚确定问:“你就如此确定咱们有机会单独接触贺献吉?”
  陈君琮十分自然的接了茶,只拿在手中也不喝,若有若无看了身后只隔了垂地竹帘的雅间,微微俯身凑近道:“论春闱名次,贺献吉不如杨齐愈远矣;论私情,心慕之人即将嫁他人为妇。若益之兄为贺献吉当如何?”
  只隔了一方竹帘的雅间方便知道隔壁说了什么,自然而然的,他们二人交谈也要谨慎些,以防落在贺献吉他们耳中。
  孟阮清稍加思索,扬起笑笃定回答,“若我为贺献吉,那这文人宴必定索然无味,恨不得逃的远远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心中所想。
  “莫说贺献吉,出了林卿卿欲夜奔不成反而投湖一事闹得满城皆知,只怕杨齐愈也巴不得看不见贺献吉。届时贺献吉要提前离席,他定不会过多劝阻。”
  二人因着说话,面容之间仅一拳之隔。孟阮清皱眉分析与自信满满的模样全然落在陈君琮眸中。他轻轻闭眼,尽力稳住忍不住想亲近的心思,奈何对方一点不设防,呼吸与声音无不在疯狂撩拨。
  “只要贺献吉离席,我们总能找到与他独处的机会。届时满腔不甘,倒也不怕他按兵不动。那科举冒名……”
  哪怕闭上眼,耳边也全是孟阮清温和的声音,陈君琮撑在桌案上的双拳紧握,渐渐泛了红。他倏地睁开双眼,拧眉喊道:“益之……”
  闻言,孟阮清才暂歇了对科举冒名一事的思虑,抬头看向陈君琮,只见这人呼吸粗重,额上溢出汗珠覆在隐隐浮现的青筋上。
  “可是身体不适?”
  孟阮清有瞬间的迷茫,但立即反应过来。他面露担忧,刚要起身,却猛得被一只手揽住后脑勺带上前。
  湿润的触感如火苗一般“蹭”地将孟阮清里里外外点燃,烈火呈燎原趋势沿着灼热的唇瓣一路烧到了脖颈和耳根。
  孟阮清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看着陈君琮专注沉溺的侧颜。费心费力几个月将那次樊楼的事掩盖过去,此时竟像个笑话般以更盛气凌人的姿态出现。
  “你……”
  好容易得了空隙,孟阮清溢出恼怒的一声惊呼。双手奋力想要推开锢住自己的身体。混乱至极中只想着几句话。
  陈君琮到底何时动了这种心思?这次又该如何自欺欺人?婚约在身,陈君琮如此所作所为置他于何地?
  越想越是惊怒,孟阮清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陈君琮,用衣袖随意抹了下嘴角,冷漠提醒,“你我是友人。”
  比起上一次樊楼互相尴尬,陈君琮却显得尤为镇定,淡淡应道:“益之,友人不会亲密至此。”
  对方的意思他怎能不明白,无非又想划清界限,再做回冠冕堂皇的友人罢了。可这回他偏要撕了欲盖弥彰的遮挡,好叫彼此间看的清清楚楚。
  许是没想到他回这般回应,孟阮清语塞之下气笑了,语气嘲讽,比冷漠更直戳心窝。
  “陈君琮,你这般放陈润娘于何地?”又放孟阮清于何地?
  他硬生生咽下后半句,忽略心里难以言说的苦涩,抬眸厉声道:“你便偏要那做背信弃义之人么!”
  自从二人相识以来,关系还从未闹成这般。孟阮清甚至开始惶恐今后是否要少了位友人。
  “背信弃义……”
  陈君琮自嘲地笑了,他反复咀嚼这四个字,一时无从反驳。孟阮清说的对,无论他是进是退,这辈子大概都要背着这四个字了。
  比起第一次的惊慌失措,清晰明了知晓自己喜欢着什么人的陈君琮心绪没有太大波动。他从未自诩生性高洁,更不是圣人无欲无求。
  不若孟阮清随意用衣袖尽显粗鲁慌乱的抹去唇上水渍,陈君琮手指轻轻抚过自己唇畔,察觉到一处破皮痛意,更是不自觉笑意加深。
  孟阮清看的汗毛倒立,忍不住想要后退一步。这样的陈君琮与平日大相径庭,他甚至怀疑自己在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容上看出了一丝令人恐惧的疯魔。
  仿佛过了许久,久到周围一切声响消弭殆尽,孟阮清才倏然听到声嘲讽忤逆的嗤笑。
  “如此,未尝不可。”
  陈君琮平静至极道。
  “好,好的很……”
  怒极心乱之下,孟阮清冷笑着连说两个“好”字。他几欲泄愤却又舍不得伤了陈君琮,转而狠狠踢翻了二人身侧的三脚榆木文凳。
  凳子倒在地上闷声作响,他们这里一片死寂,倒是隔壁同时间嘈杂起来,瓷器碎裂和交谈混成一团。
  这阵仗倒提醒了正在置气的陈君琮和孟阮清,二人神色依然紧绷如蓄势待发的弓弦,却不约而同的开始留意隔壁雅间的动静。


第七十三章
  梅子青的百圾纹茶碗在木色地板上迸溅成数片,连带着里面的酒水洒了一地。
  坐在附近的人扯了扯沾染了酒渍的衣摆,略有抱怨道:“好端端的,贺兄怎得摔了碗?”
  方才还斗诗评文的热火朝天气氛霎时冷了下来,杨齐愈隐去心中的不耐和芥蒂,顾着形象,终是看似熨帖问:“贺兄可是身体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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