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骑马来 番外完结[古代架空]——BY:弦上孤鹤

作者:弦上孤鹤  录入:12-06

  贺老从医馆被王平一路催到知州府,老胳膊老腿走的直打颤。他脾气上来了,当即提着药箱叉腰吼道:“你这不知尊老的官儿,我还不去了!”
  扬言就要撂担子不干了,提着药箱就转头。
  说来贺老也够任性,这走的腿肚子打颤,此时也不嫌费事又要走回去了。
  沈节在登州待了这么久,对于贺老的脾气也是有所耳闻的。总而言之,倔得很。可他也没想到贺老倔到人都站在知州府门前了,还带临时不看病了的?
  “嘿!”王平哪是善罢甘休的人,眼看累死累活请来的医者要跑路,他是手比脑子快,趁人转身的功夫直接扛在肩上就跑。
  够直接,够爽快,不愧是武将。
  “你个王八羔子,放我下来!哎呦,我的老腰……”
  贺老对武将的直线思维和行事没有一点点防备,沙哑着嗓子一路哼哧咒骂到正堂。
  王平才不管自己被人骂成什么样,他胳膊劲儿一松,把人往坐在木椅上的陈君琮面前地上一戳,气儿都不带喘的。
  “人给你请来了,你的耳朵指定没问题!”
  病还没看上呢,王平就替贺老自信拍拍胸脯打包票。
  陈君琮看的目瞪口呆,转眼与贺老视线相对,俱是惊愕。
  “下属举止粗鲁了些,还望老先生海涵。”
  待反应过来,陈君琮立即起身先致歉。
  瞧瞧,瞧瞧,文官斯文,说话也比武官中听。
  贺老一看面相,二看人品。反正现下是熨帖了,这才缓了脸色没有闹着要回去。他放了药箱板着脸道:“我先看看伤处。”
  其实陈君琮的伤处并不容易看见,毕竟铁砂碎片进了耳朵深处,否则也不会影响听觉。
  血已经止住,又用湿帕子擦拭过。沈节等人看着贺老对着陈君琮的耳朵左看右看,还用上了烛火,最后才慢悠悠下了定论。
  “你这是气血瘀滞,脉经受阻,耳窍闭塞。上针灸吧。”
  简而言之,淤血压着经脉导致的耳聋耳鸣。
  贺老作为医者很镇定,陈君琮作为病患也镇定的很,“有劳。”
  “不是……”王平急眼了,赶紧问:“你这是能不能治好啊?”
  官家让他护着这人,结果陈君琮是京城里完完整整出来的,总不能送回去的时候是个半聋的吧?更何况自己也于心不安。
  贺老也跟他急眼,怼人的话比三眼火铳还连贯。
  “你管的着?不满意你自己上,我退后?后辈狂妄,我瞧你必定肝火郁结!”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掌心来回搓热后按在陈君琮双侧耳门上。怼完了王平,贺老气定神闲冲手里的病患吩咐,“右边牙咬紧喽。”
  这般来回折腾了数十次,才拿了银针扎在神门等穴位上。
  “不能完全好,只能消了耳鸣,改善一点。”贺老神色近乎冷漠道,“好好的郎君,可惜了。”
  王平不说话了,一个壮汉顿时愧疚的比坐着的文官病患还弱些。
  陈君琮只目光闪烁了下,喃喃自语,“左右不缺胳膊少腿,旁人看不出什么。”
  贺老冷笑,“听力受损,日后都不方便,你倒是看得开。”
  折腾了几个时辰,等到煎好的药进了陈君琮的肚子里,沈节等人总算微微安了心,开始策划起和倭寇谈判的准备来。
  “金子是肯定没有的。倭寇可恨,虽有燕九支泄露军火,但此次也是一举打尽的好时机。”
  顾擎说话时顾及到陈君琮的耳朵,声音刻意大了许多。等抬头,果见对方微微侧了右耳细听。
  “先不走漏我们被火铳伤及的风声,不要打草惊蛇。照常用燕家铸造的火铳和火炮。这三日便暗中查一查军火是如何悄无声息到了倭寇手里的。”
  方才被贺老一番医治,耳鸣果然消了不少。耳鸣带起的头疼自然有所缓解,陈君琮这才有心力思考倭寇的事儿。
  沈节是火拼的时候被铁砂擦伤了眉骨,一道细长的血痕从眉间延伸到鬓角。只是看起来骇人,其实伤的最轻。相比下来,顾擎和陈君琮要养上许久。
  顾擎沉眸补充道:“着重查渔船就行,我摸了倭寇火铳的指腹上腥味极重。”
  “这是登州,闻啥不是一股子腥味儿啊……”
  他们文官说事,王平听了个一知半解,但还是摸出了这句逻辑不符。
  “不一样。”
  顾擎寒星半睁恍若出鞘利剑,声音笃定。
  王平到底是初来乍到不知所谓。而他常年生活在登州,早就对腥味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甚至不刻意感知都会忽略。但倭寇火铳上的腥味浓重俨然不似寻常。


第一百零六章
  三日内,四人分开行动。陈君琮策划谈判事宜,王平和顾擎负责练兵,沈节着重暗中调查军火外泄。
  这般到了第三日,果真有了不小收获。
  夜晚昏黄烛光中,沈节对着登州舆图道:“这是登州最小的一处港口,也是距离军器坊最近的。燕九支若要卖火铳给倭寇,为图隐秘方便,装货必然在这里。”
  他手中竹尺偏移,对准第二张纸上的福船构造。
  “登州当地所用的渔船都为福船,首尖尾宽,甲板宽阔,吃水深度可达十二尺,最适宜远洋,运货。”
  这段是说给陈君琮和王平听的,沈节拿出一个文卷展开,上面俱是密密麻麻的字迹,还标注了日期。
  “我命人观察记录了港口这三日渔船出货情况,发现有艘渔船的情况很是怪异。那渔船每次吃水深度都刚好卡在十二尺,但所装货物的分量却远远达不到。”
  言尽于此,连王平都听得懂,不禁面色凝重。陈君琮把三张纸从头到尾重新看了一遍,下了决定。
  “让人继续盯着,暂且按兵不动。眼下还有一事。”
  他拧眉,做了最坏的打算道:“不知燕九支是否将火炮也外泄了,所以明日的谈判,咱们要带上火炮。我去和倭寇谈,沈兄和顾兄趁夜色指挥包围倭寇,至于王平兄……”
  说到这里,陈君琮粲然一笑,把危险至极的事儿说的十分轻巧。
  “王平兄就负责保住陈某这条命了。”
  三人神色一凛,都知晓里面事件的严重性,各自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福船并非最好的战船,若说配合上火炮,还要属蜈蚣船最好。蜈蚣船船体狭长,两舷槽多,形似蜈蚣,才得了这个名儿。这船比福船的优势在于,容纳的人多,速度快,灵活。最主要的是,能架的火炮也多。只要火炮足够,弹发如雨都是正常的。
  上次是轻敌,这次沈节不加思索就用上了蜈蚣船。一艘船就载着三百余名守军,将船只数量降到最低,避免倭寇生疑。
  夜色沉沉,陈君琮站在打头的船上往倭寇指定的地点去,身后又跟了三艘船。
  倭寇的船上燃了许多火把,通明之下,把逐渐靠近的陈君琮面容映的清楚。果真是一个人前来。
  既然都说是“谈”了,自然是面对面坐着。陈君琮一身黑色四合如意暗纹长褙子像要隐匿在夜色中。落了坐,又将头上的珠链大帽随手扔在桌上,这才浅笑开口。
  “我要先看人质。”
  这要求不过分,领头的倭寇嘴角一斜示意手下。
  不多时,已经折腾的面黄肌瘦的南番人被扯了上来,依旧是绑着手脚的。一个不少,组件也没少。
  倭寇警惕提醒,“你,金子!”
  “好说。”陈君琮挥了挥手,有两个人自他的船上抬了一个大木箱慢慢走来。观表面吃力程度,分量应该很足。
  “砰。”
  木箱落在甲板上发出一声闷响,铜针插进锁眼里开了锁,盖子一掀,烛光之下,一锭锭金元宝整齐摆在里面。
  倭寇神色大喜,但仍保留了分谨慎。他们先是挑了几个看了下面有无落款,等视线中出现衡朝的官府的印儿时,这才高声大笑。
  “痛快!”
  不过片刻,神情又迅速阴鸷道:“不过,你,不能回去!”
  随着话音一起,数把长刀迅速架在陈君琮脖子上,带起的风微微掀起他鬓边发丝,滑过波澜不惊的脸庞。
  陈君琮依旧倚坐在木椅上,右手指尖轻点扶手,淡淡道:“临时反悔可不是君子风范。”
  “哈哈哈哈哈……”
  首领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带的船舱众人哄堂大笑。末了,表情狠厉又得意反驳。
  “衡朝,就是爱端着。你们说的对,我们,就是野蛮。”
  他手指偏移,落在南番人身上,“而你,比南番狗,值钱!”
  几个南番人就换来衡朝的金子,倭寇尝到了甜头,就把主意打到了面前这人身上。那日观这人一言一行,应是衡朝那边说话分量够重的,肯定能勒索不少金银珠宝。
  陈君琮也跟着笑,“确实是你们倭寇的作风。不过我今日倒真带了不少好东西来,原本是为了换回南番的货物,不过眼下……用来换我自己如何?”
  说完,他抬手推了推脖子处的刀刃,暂且忍耐被划破皮肤的痛意,极其耐心道:“首领要什么说一声就是,我便让人把船靠近了抬过来。”
  话音刚落,就有倭寇果见有三艘船缓慢靠近。不过夜色太沉,隐约之中,船腹似有什么东西探了出来。倭寇们联想到什么,神色大变,拔腿就欲跑进船舱内通传。
  此时,陈君琮抬眸温声问:“不过陈某还有件事要请教一番。除了火铳,燕九支还卖了什么军火给你?”
  波涛汹涌霎时尽掩在这人笑意之下,端坐敌方阵营却揣的镇定自若。倭寇首领心里蓦地一沉,反应过来许是有诈。
  “首领,衡朝狡猾,是蜈蚣船!”
  前来通传的人跑的太急,不出十个字的一句话喘成了三次说完。
  倭寇首领拍案起身,震怒,“你使诈!”
  脖子上的数把刀刃眼见就要齐整切下陈君琮的脑袋,电光火石之际,忽然听得一声巨响。霎时铁砂在倭寇间四溅,带起一阵阵嗷嗷叫唤。
  “让俺打死你们这些倭狗。”
  王平悄声潜到舱外多时,见时机到了,毫不犹疑破窗而入,顺便用上了火铳。
  刀刃落地,陈君琮一脚踹在面前倭寇首领的胸口,对方被铁砂弄瞎了眼正是茫然无知的时候,这一下直接把人踹了个四脚朝天,桌案凳子翻倒在地。
  王平把人护在身后,丝毫不慌道:“从后面走,倭狗都从前头涌进来。”
  倭寇估计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一口一个“南番狗”,结果自己在别人嘴里也是狗。
  敌方的船不止一艘,现在听到了主船的动静,知道是出了事,当即端着火铳慢慢靠近。不过他们注定没了机会。
  顾擎右手两指一挥,“开炮。”
  从船腹中探出炮口,重达千斤的大将军被投入子炮,“轰”地声巨响,三艘船上十余枚子炮齐射而出。倭寇的船上甲板飞溅,开始慢慢倾斜,想是船腹已经漏了水,龙骨断了。
  王平刚护着陈君琮出船舱,自己倒被抖成筛子跟菜虫般横在甲板上蠕动的南番人拦了去路。
  “唔……唔……”
  他们嘴里被倭寇塞了布巾,急的想说话,奈何一个字也吐不出。
  “奶奶的……”
  王平又骂起了口头禅,嫌弃又无奈的快速给人松了绑。
  不是他多管闲事,实在是这会的动静就是为了救南番人搞出来的。当然,也是为了重开衡朝的海运。所以这几个人必须活着。
  出了船舱,才知道外面是火光冲天,战况激烈的很。陈君琮站在倭寇的主船上,能清晰看到大将军齐射火炮的全过程,只觉得震撼人心。
  “陈副使——”
  有眼尖的守军认出了陈君琮和刚冒出头的王平,立即从船上抛了结实的麻绳过来。
  王平火铳在手,改了铅丸,一下一个倭寇,急吼道:“多来几根!”
  船上得了声,又抛了几根麻绳。
  “走你——”
  等人将绳子在腰侧绑结实了,王平手里的铅丸刚用完,急不可耐把南番人一个个踢了下去。
  他们一离了船,顾擎便毫无顾忌吩咐道:“把火炮怼到倭寇脸上轰!主船炸掉!”
  当然不可能真的怼到脸上轰,这只不过是顾通判恨极倭寇,一个心情表达罢了。
  倭寇也不断还手,但是之前还打的衡朝守军措手不及的火铳在大将军火力全覆盖之下,就好比星晖与日光比肩,黯然失色。
  陈君琮等人湿淋淋被拉上了船,连带着南番人目睹了倭寇被火炮轰炸的惨像。
  南番人脖子一缩,好像海水似乎冷的要命,只觉得还是做附属国好啊,这黑洞洞的炮口太可怕了。
  王平想起了什么,顶着还滴水的头发猛拍大腿,“金子,金子还在倭狗的船上呐!”
  “王平兄莫急。”沈节被他心疼要命的神情逗的忍不住发笑道:“那箱金子不过是石头做的罢了,也就倭寇眼拙见识小。”
  “好哇,俺服你们了!”
  王平大拇指一竖,再看那火炮,嘿,炸的痛快。
  南番作为衡朝的附属国,一向以君主国为尊,自然也要学习汉语汉字。王平等人的对话他们能悉数听懂。这会儿只缩成一团,尽力减少存在感。
  倭寇被坑的太惨,衡朝的文官都好可怕!


第一百零七章
  火炮声持续了约摸一刻钟,月光如水的海上烟雾缭绕,浓重的火药味儿充斥鼻腔。等一切散去,只有倭寇散掉的船板和水里垂死挣扎的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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