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骑马来 番外完结[古代架空]——BY:弦上孤鹤

作者:弦上孤鹤  录入:12-06

  须臾,又是几匹马打着响鼻而来,策马的人俱是拿着弯刀,衣领左衽。步六汗找准时机直接翻身上马吩咐,“追上他们。四周难有躲避之处,天寒地冻,他们定跑不了多远。”
  几人应了声,顺着雪地上的马蹄印追去。
  纷纷扬扬的大雪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不到片刻,一切痕迹再次被抹除干净。
  榆关失守没几日,就有一辆马车赶在清晨开城门的时候早早出了顺昌。直到了午间,官家派去的人急赶慢赶,才在临近奉陵的地儿堵到了人。
  “陈大人留步——”
  胯下的马儿已经不堪奔劳口吐白沫,负责传诏令的小官被日头晒的汗水自笼巾里顺着鬓角流下,脊背湿透了。闷热的气喘如牛费力喊出了声。
  一路以来不曾停歇,跑死了两匹马。总算赶上了。
  听得了声儿,从京城跟来的车夫停了马车,转身对着车厢帘子道:“郎君,是位小官人。”
  久在京城,哪怕身份低微,车夫也是见过世面的。他知道眼前这位看起来狼狈,但腰配黑革带,挂着宫牌,脱口便知自家主人身份的人不简单。
  小官本早间就到了顺昌陈家,问起陈副使去向,却发觉整个陈家的反应都显得奇怪。但身负宁州重任的他来不及多想,得知陈副使已经离开时,当即策马往回赶。幸而顺昌的守门士兵还有些印象,询问之下记住方向和马车特征便急忙追来。
  他下了马,从胸口衣襟处拿出保管完好的诏令,站在车厢旁躬身道:“官家有令,还请陈副使面见。”
  心里火急火燎,偏偏这句话出去一时没了动静。半晌,才听得马车里的人回话。
  “抱恙在身,不便面见,大人勿怪。待到了京城,仲未自会向官家请罪。”
  小官心生疑窦,暗道陈副使向来不是摆做派的人,怎得今日违了习性。可他只是个跑腿传诏令的芝麻官,不敢轻易得罪三司副使。略迟疑就捧着诏令,客气一笑道:“陈副使想是不能先回京城了。宁州水患,难民不计其数。官家命您即刻赶赴宁州。”
  又过了片刻,一只手伸出帘子慢慢接过诏令。从始至终,连面都没见到。
  “有劳。我这就去。”
  一些事不能在外面细说,这样的道理有些心思的人都懂。
  诏令展开,官家的印玺清晰,内容上对于宁州的事也大概提了提。怀京干旱,宁州水患,当真是天意弄人……
  等传话的人先行赶回京城了,车夫才别过头关切问:“郎君可还受的住?咱们到了奉陵停一停,找个医馆看看罢。”
  车厢内,陈君琮斜倚在马车壁上,每动一动就使得脊背上的伤口被拉扯的疼痛异常。他握紧了诏令,脸色苍白,话音无力道:“不必费时,扎一扎便好。尽快去宁州才要紧。”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官家诏令下的私密,就算是朝廷的官员也还以为宁州只派了工部前去筑堤。陈君琮的马车到了宁州时,自然也无人迎接。
  “吁——”
  车夫看着前面紧闭的城门不得不停了马。
  “郎君,城门未开。”
  青霄白日,宁州城门关的严丝合缝,城墙上倒是依然有守军值班,像是防着什么。
  闻言,陈君琮掀了帘子扫了一眼便利落道:“砸门。”
  根据官家说的,这城门估摸着是防止灾民外逃,引得其他州府警觉。可惜宁州知州千防万防,也终究百密一疏。
  车夫果真下了马车走过去,就着手里的马鞭就甩向朱漆铜钉的城门。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宁州城外十分刺耳,惊的打盹的守军一个激灵起身,趴着城墙往下看,只见到一辆马车和不知死活的车夫,当即怒而痛骂,“你们是活腻歪了不成?哪里跑来的滚哪儿去!”
  城门上的朱漆多了道丑巴巴的长痕,车夫收了马鞭比守军还恶狠狠骂回去,“瞎了你们的狗眼,我家主人岂是你们能辱没的!”
  守军在普通百姓面前趾高气昂惯了,何时被这般骂过。先是惊愕,又面带冷笑取了弓箭。
  “既然你们不走,我手里的箭可是不长眼睛的。”
  羽箭搭在弓上,因为站在高处的优势,守军轻而易举瞄准了车夫,竟真打算轻易射杀平民百姓。
  好大的狗胆!
  车夫怒目圆睁不由得气结,“你……”
  眼看羽箭就要离手,守军余光却看到一只手自马车帘子伸出来,手指上还勾着件金光闪闪的物什。
  “怎么?还想公然行贿?”
  即便离的远些,守军也能瞧出那是金子。他轻蔑一笑,仍未收了弓箭。心思一转,便想先射杀这二人,然后再下去拿了金子也不迟。
  “等等!”
  正欲松了手上的力道,冷不丁被旁边的守将叫停。
  守军回头,却见一向蛮横的守将摘下挂在腰侧的远目镜放在双目前对着那人手里的金子细看。脸色登时发白,转而怒甩了他一巴掌,说了句车夫的原话。
  “瞎了你的狗眼!”
  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这会儿莫名发了脾气。守军自觉冤枉不服问:“将军这是何故?”
  守将此时恨不得把这蠢货从城墙上扔下去,喘着粗气道:“那哪儿是金子,分明是金鱼袋!”
  话音一落,原本还觉得委屈的守军大惊失色,再也不吭声。
  金鱼袋是何种物什?那至少正四品以上的官老爷才能佩戴的。平常的地方州府这辈子都见不到,顶多能看到个银鱼袋。
  如今该在京城才能看见的金鱼袋不知不觉跑到了宁州,又他们逢着心里有鬼,是为的什么不言而喻。
  正惊骇间,下面车厢内的人终于出了声,说的内容也差点把一众守军和守将吓出魂儿。
  “计省三司副使陈君琮。”
  那嗓音底气够足,短短几个字震的先前还趾高气昂的守军腿肚子止不住的打颤,脑子一抽哆哆嗦嗦问:“将……将军……,是,是三司的人……”
  自改制后,官家建的三司因为总领财政,又称计省。三司使裴潋更是有“计相”一称。说是管的财政,实则是把朝廷一半的权揽了。现在的新党那就是如烈日耀眼,碰不得。遇到个三司的小官都得客客气气的,三司副使更了不得。
  众人心里都明白一件事。
  能让三司副使颠簸至宁州的没几个人。但仅有的那几个人,任凭宁州的知州和通判都出面了也是不够看的。
  大祸临头了!
  守将几乎下意识冲城内的守军大喊,“开城门,快开城门!”
  下面的人得了口令,又听声音喊的急,不敢耽搁的卸了铜锁慢慢推开城门。
  “去知州大人府邸,就说三司的人来了!”
  守将回头握住脸上还带着巴掌印的守军胳膊吩咐。
  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用催促,那守军也是屁滚尿流的顺着石阶而下,往知州府邸狂奔而去。
  在马蹄声里,并不起眼的马车慢慢进了城。守将眼睁睁看着那只手又重新收了回去,帘子晃动间连大概的面容都看不到。
  从定州折腾到宁州,许是处理的不及时,陈君琮背上伤口反复一直不见好。方才为了掩人耳目,忍着痛喊出声,这会儿忍不住低声轻咳。
  “家主感觉如何?”
  车夫是清楚陈家之事的,听到车厢的动静当即关切问。眼瞧着到了城内,守将也站在前面候着了,防止暴露就压低了声儿。
  许久里面也没个回应。他便又微提高了声音疑惑道:“家主?”
  这次有回应了,却仿佛刻意忽略之前的话,只交代,“先让他们找个宅子安顿,叫宁州的知州前来见我,其他人一律不放。”
  车夫以为家主是谨慎起见跳过了伤势的话题,又听了吩咐,就又对守将复述。
  不进城内还好,第一眼便让人大受震撼。
  饿殍遍地,老人小孩都有。街坊间店铺紧闭门板。那些人东倒西歪的躺在路边,看见过路的马车,眼睛里直冒绿光。车夫被看的心里发毛。
  他敢确定,若不是身边有守军,这些人定会扑上来把他们给活吞了。
  守将不敢抬头看马车里的动静,只垂首带路。
  这位三司副使的到来是明晃晃的剥了宁州的脸皮。知州和通判定是没有好下场了,守将眼珠儿一转,心里有了计较。
  却说方才被遣去跑腿通风的守军跌跌撞撞爬进了知州府邸,被家仆拦下还没进门,就听得里面莺莺燕燕不绝于耳。
  待说明情况终于进去时,只见知州大人正与城内的名妓在素纱帷帐内滚成一团,细看之下连赤色肚兜都瞧的清楚。
  “大人,奴家喂你~”
  “这果子有什么好尝的,还是要……”
  眼看着对话越来越不对,守军战战兢兢之下还是冒死出声道:“大人,不好了!”
  正在兴头上的胡载学被外人声惊的不浅,床上的软枕立时就甩在了来人的脑袋上斥骂,“瞎了吗?”
  今日已经被多次骂了同一句话,守军有苦说不出,倒希望自己真瞎了。这浑水哪里是他能蹚得的?保不齐小命就搭进去了。
  被呵斥了,守军仍胆战心惊高喊,“大人……京城,京城来人了……”
  “你说什么?”
  听到“京城”二字,胡载学陡然收了狎妓的心思,坐直了身子。
  守军又道:“京城来人了……,是三司……三司副使……”
  “哗啦啦——”
  手里的青瓷酒杯落在地上碎成数片,胡载学一张嘴惊惧微张,差点怀疑自己幻听。直到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寻回些心智,才霍然起身,手忙脚乱拢了大敞的衣领。
  “真是三司副使?”
  时间仓促,他拿了绯色官服一路边走边套,差点被外裤绊倒,吓的守军忙喊了声“我的官老爷”。
  “那人自称三司副使,有金鱼袋,想来不假。”守军跟在他屁股后面,手里捧着个展脚幞头。
  若说方才还图个侥幸,“金鱼袋”三个字一出来,胡载学脸色又青又白,仿佛下一刻能归西。他满脑子只有几个字。
  大祸临头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裴潋和宋遗青确实没能跑多久。风大雪深,前方一片素白不知方向。一匹马驮着两个人,速度总会慢下来。
  望着身后已经近在咫尺的马蹄声,裴潋勒紧马头转了个圈直面步六汗等人,头一歪对宋遗青低声问:“阿迟可会用剑?”
  他松了拧紧的眉头,脸上多了分洒脱快意。退无可退,那便殊死一搏。
  衡朝的文官都是切切实实手握毛笔伴着墨香的,何曾拿过兵器,更不谈会用。但宋遗青看出裴潋心中所想,未犹豫便扬起笑反问:“会与不会又有何妨?”
  反正今个他们要后背相抵,生死相托的。
  步六汗已经带人把两人围了起来,形势鲜明的情况下,裴潋粗略数了数,共五个人。想来也知道是谁执意取他们性命。
  到底是交过手的人,五个人还真是对他有备无患。
  “裴大人就别白费力气了,体面送你们走还是可以的。”
  觉得这两人插翅难飞,步六汗眉宇间的沉郁都消散了不少,看着二人更是志在必得。
  杀了裴潋和宋遗青那可是大功一件。
  几人身上都覆了雪,视线被斜飞的雪花阻的看不太清晰。眼前银光一闪,弯刀劈来,裴潋抽了背后的御剑抵住。
  兵器相撞发出轻吟,其余人见头儿已经动手便也拥了上来。
  裴潋斜身踢下去一个,身体后倾夺过左侧的弯刀,手持短剑快狠准的抹了那人送上前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脸上,那人本能用手去捂住喉咙,却也愈发无力的跌落马背,染红了身上积雪。
  方才一阵动作倒让步六汗的弯刀自剑身又往下滑了些,几乎要贴着眉心。
  步六汗双眸猩红,因为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又将弯刀往下移了一分。
  他们这边僵持着,宋遗青那里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被裴潋牵制住的步六汗,死伤各一个,还剩下两个。
  弯刀擦过衣袖划开一个长口,露出长袄里面的棉絮。宋遗青眼角殷红,手里的短剑下了狠劲扎进来人的胳膊里。
  他比不得习过武的裴潋,一出手便是没什么技巧的莽打莽撞,逮住空隙就补上一刀。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人痛呼一声弯刀落地。正以为有惊无险的时候,侧身便看到另一人的弯刀直冲着他的项上人头来。
  “跳下去!”
  裴潋余光自然也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危急关头急喊道。同时咬紧牙关用了全身力气掀开步六汗的弯刀,短剑收进腰侧,手上撑着马背,双脚离了脚蹬斜飞出去皂靴夹住步六汗的脖子一个转身硬是将人从马背上拉了下来。
  大行人最擅长马背上作战,裴潋在这上面定是要吃亏的。是以想要赢得生机,必要让这群人离了马背。
  步六汗也知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他握紧缰绳不肯放手,结果最后仍是摔在了雪地上,扯的马儿疼的狠了,暴躁的扬起前蹄差点踩在他胸口上。
  宋遗青依言跳下马在雪地上滚了几圈,冻的脸颊通红,福至心灵的爬起来一剑刺向眼前的马脖子上。
  受了痛,方才还温驯的马儿发了疯般踏着蹄子,想把背上的人甩下去。直到最后血液流了大半,哼哧着一声闷响倒在雪地上。
  现在没了马上优势,步六汗实力受阻,裴潋倒是手脚放开了。哪管手里的是不是官家赐的御剑,只用它照着步六汗狠劈,次次都是要害。
推书 20234-12-03 :丑花瓶变美了 [强》:简介:(入库时间2021-12-03) 晋江VIP2021-11-30完结总书评数:1536 当前被收藏数:13754裴慎穿成了大江最惨的王爷、残疾美人江无阴的丑花瓶。江无阴因为少时骑马摔落,哦不,遭歹人算计,以后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他很惨,和他的爱瓶“瓶瓶暖”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