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又客串了谁[古代架空]——BY:咸鱼仔仔

作者:咸鱼仔仔  录入:02-15

  林琬还是有了些哭腔,她朝苏与卿投去感激的一眼,哑着嗓子唤:“母亲。”
  苏与卿与梅染暂时出去了。
  梅染靠在门前,望着人来人往的小街巷,“公子,这不合适吧?”
  苏与卿的声音冷硬:“哪里不合适?”
  “林琬已经死了,你强行让她接触人间,若她不愿离开了怎么办?”
  苏与卿默然,后道:“她在这辈子遇到的人,下辈子就不一定能遇到了,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好好告个别呢?”
  “纵使转世轮回在你们地府那习以为常,但对凡人来说,这辈子不能完成的事,下辈子就很难做到了。”
  第一次听道长说了这么多,梅染深深叹气,望着天边如同棉絮一样的浮云。
  “凡人倒是舒服,即使这辈子没做到心心念念的事,他们下辈子也就忘了。哪像公子,活了这么久也没个转世,没喝过孟婆汤,带着往日的记忆活那么久,不难受?”
  梅染这话有一半是套话,有一半是真心想问,苏与卿没有给他答案,但有些事情,两人心中心知肚明。
  苏与卿他,很有可能不是普通的道士,甚至不是凡人。
  梅染隐隐约约能探究到这一点,他是打算过回地府的,但是想着,倘若真得不到这具皮囊,那他黏着苏与卿多看看这具皮囊也行。
  主要是这样的皮相,千古难遇啊。
  林琬出来后,心怀感激的望着两人:“我与我母亲说,我会出去游行,很可能就在外面居家立业,不会回来了。”
  苏与卿没多说什么,默不作声的端起纸鹤将她收进符纸当中,然后才问:“还想再看看你母亲吗?”
  林琬擦了擦眼睛,“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去看看我爹。”
  梅染不怀好意的笑着开口:“你已经在人间呆的够久了……”
  苏与卿捂住他的嘴,“可以。”
  梅染:“唔唔唔!!!”
  途中,梅染一直抓着苏与卿的手不放,一边抓还一边念叨:“就用牵手还个人情不过分吧,公子你还堵了我两次话。”
  说着说着,他把苏与卿抗拒的左手抓紧,苏与卿捏着拳头不让他碰,梅染笑了:“公子,你这样我不好牵啊。”
  说罢,他竟一寸寸掰开苏与卿的手指,让自己的手指交叉在他的指缝当中,让道长体验了个十指交扣。
  苏与卿懵了。
  “你有病吧?”苏与卿第一时间就是去骂他,“你是脑子掉我身上了天天想碰我,还是根本就没有用来思考的脑子?”
  梅染本来是笑着的,但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心悸感,就在十指交扣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脏好像遭受到了某种扯痛,像是从交扣的那只手指尖传递过来的。
  他极轻的皱皱眉,“公子,你肯定对我下药了。”
  “那你应该已经死了。”
  梅染苦笑着看他:“公子,我说真的,你有没有对我下药?”
  “我这里只有符咒,没有鬼用的药。”
  梅染轻轻叹着:“苏公子啊,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苏与卿只想挣脱他的桎梏,梅染没有放手,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放手,但理智却给不出理由。
  最终,在苏与卿多次挣脱下,梅染放开了紧握着他的那只手,还心心念念着那十个人情,“这次的人情不作数。”
  苏与卿:“……”
  林父居住的地方位置偏远,途中还路过了罗府,府邸门外并没有新婚燕尔的喜庆模样,在烈日炎炎下,仅站着一名撑着油纸伞的公子。
  他面目苍白,一副病弱模样,这样大咧咧的站在烈阳下,竟还咳嗽了好几下。
  有一个忙碌的家丁捧着一堆文书路过,被他叫住,家丁点头哈腰:“公子有何吩咐?”
  他看着家丁手上的那沓纸,“找到了吗?”
  家丁答:“还没有,公子不必过于挂怀,反正的林家姑娘已经和您取消了婚约……”
  罗公子却摇头,“她是嫁入罗府那日失踪的,我也不能放手不管。”
  家丁观察着他的脸色道:“可公子您站在这也无济于事,不如先进府中休息。”
  罗公子却犹豫了,“阿琬她家住得离府较偏,也不了解这的路,万一她是不小心走丢了,看到我在这就知道家在这儿了。”
  家丁又劝道:“说不定林小姐是回家了。”
  罗公子再次摇头,“不会,她不了解那些弯弯绕绕的道路,若想回家肯定会叫上我。”
  梅染与苏与卿在暗处看到这一幕,特地停了下来,梅染想起了林琬的那些说辞,不明所以的歪头问道长:“这也不像是一个会强迫女子的人啊。”
  在纸鹤当中的林琬也呆住了。
  “前、前日,他对我明明不是这种态度……”
  那边站着的罗公子依然愁眉不展,不管他的身子已经受不住烈日的烤炙,却还是不听家丁的劝,执意留在那儿。
  梅染环顾周围,根本没看到几个人,他也流露出些不解:“不像是故意作戏给别人看的样子,若要做戏,也该找个人多的地吧。”
  已经能从几人的对话中判断出罗公子的身份,他就是林琬的新婚丈夫,罗南山,字北林。
  林琬也没想到他现在会是这副样子,仔细在记忆里挖取那些死前的记忆,她困惑不解,“不对,这不像前日的他。”
  梅染在这时提议:“公子有空闲吗?我们查查罗公子。”
  苏与卿看了他几眼,低头盯着纸鹤,“先去见你爹,还是看他?”
  林琬的目光始终落在罗南山身上。
  病弱的公子在烈日炎炎下站着,苍白的面皮上浮出几丝浅红,但这样也毫无气色,他的嘴唇已经干裂苍白的不像样了。
  “先去看看罗公子吧,我想知道他当时为何那样做。”


第六十四章 马甲快掉了
  罗府。
  罗南山找了个茶几坐着,其他两个位等坐着的是刚刚踏入罗府的梅染与苏与卿。
  周围假山流水,草木葱郁,一环拱圆门连着两方粉墙,是府邸中的一处静谧之地。
  纤细柔美的菲白竹下,迎光投出淡淡的阴影,尽数落在了雅致的大理石茶几上。
  “二位是阿琬的师兄?”罗南山刚说完这一句话,就抑制不住难受的咳了起来,看上去身子的确挺差。
  梅染点点头,似笑非笑的往前倾,“除此之外,我还是一名道士。”
  “道长?”罗南山咳完后反问,“那你们知道阿琬的去向吗?”
  “不知,但我们此行确实是来找师妹的。听闻她在嫁入你府中时失踪,我们特地来问问情况。”
  罗南山又一声咳嗽,“如此。我派了府中家丁出去寻人,请人书写了近百封寻人画,可两天了还没找到半丝她的踪迹。”
  在他说话时,梅染一直有意无意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可见到的只有多日不见妻子的焦躁不安,除此之外,没有在探究到其他的神色。
  他饶有兴致地掀起一边唇角,然后熟练地抓来苏与卿的手。
  他在苏与卿掌心写:“不像。”
  微凉的指尖在温柔的掌心写下字,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苏与卿紧盯梅染脸上风流的笑意,冷漠的抽回自己的手,给他一个冷冽的眼神。
  要你说?
  梅染笑笑,重新看向罗南山,“你是何时见到我师妹的?”
  罗南山回忆了一下,“就在半个月前,我母亲为我找医者,往城门外贴了张告示,阿琬便来了。”
  苏与卿道:“不是问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间,是最后一次。”
  “大概是五日前。”罗南山的神情难掩悲痛,“两边都在准备婚事,按照习俗,婚前我们是不能相见的。”
  梅染眯了眯眼睛,眼中藏着几不可闻的精光,“可我听说,她是以妾的身份嫁入罗府,而且你还有十几房小妾,还在乎这些礼仪习俗?”
  “不,不是的。”罗南山连忙摆手,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爱意,“她是以正妻的身份嫁进来,我怎么会舍得让阿琬当妾。”
  “如此说来。”梅染双手交叠,带着股探究的意味,“你那十几房小妾都是当摆设的?”
  罗南山急道:“也不能这么说,只是……”
  “别急。”梅染打断他的话,对苏与卿道:“公子,你法力比我高强,不如试试看,能不能在此召来林琬的魂魄?”
  罗南山一听他们要召魂,立马站起身,显得有些急不可耐,“招什么魂?阿琬又没死!你们别胡说!”
  他过于激动,牵到了身上的恶疾,公声咳嗽了几下,脸色更显苍白。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没必要招魂!阿琬肯定平安无事!”
  梅染看他这么大反应,与苏与卿对视一眼,而后,苏与卿声音淡薄,缓慢开口:“招魂不只是用来找死人,也能找找活人。”
  “公子,……”梅染唤了他一身,又放弃了声音,笑语嫣然的,“您真的变坏了。”
  哪有什么找活人的招魂法术,招魂,从来是用来找死人的。
  但罗南山并不了解这一点,他只听说这两位道长能找到林琬,几番迟疑之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装模作样的施了法,苏与卿把手中的黄符纸鹤摊开,一道金芒芒的光闪过,林琬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障眼法已经失效,她残损的魂魄极为夺人眼目。
  罗南山不像苏莫那样被吓到,甚至凭她仅剩的五官就认出了这人是谁,罗南山难以置信的摇头,口中却下意识喊出了她的名字。
  “阿琬?是你吗?”
  林琬让他看了一会儿,抬袖遮住了自己残缺的容貌,分不清是何种感情地应了声——
  “嗯。是我。”
  罗南山迈步上前,似乎想碰她,手指却抓空了,他愣神,“为何,碰不到你?”
  他的面上透着股病弱,好像这件事给了他极大的打击,让原本就显得有些病态的他更加苍白。
  “阿琬……”
  林琬平淡的望着他,默不作声的低下头,终于,在罗南山不知多少次唤了她的名字之后,林琬忍不住了。
  “你还要惺惺作态到什么时候?!”
  突然爆发的林琬让罗南山莫名不解,病弱的公子试图抓住她的手,让面前的女子冷静下来,但显然无济于事。
  林琬对他是充满恨意的,“说什么你只是愿意帮我,就算成亲后不用圆房,你也会待我如初。结果呢?你在成婚那天做了什么?”
  她往前逼近,不再掩饰自己淋璃的伤口,也不愿再听面前男子的话语,她指着自己的脖子,那里有很深的掐痕。
  “你把我摁在地上,往死了掐我的脖子,逼迫我,强迫我!现在,你又在我面前作戏,呵,真当我像你的一屋子小妾一样对你唯命是从?”
  “不……”罗南山往后退,“不是这样的。”
  林琬冷笑一声,对他这种行为嗤之以鼻,“怎么?我现在死了你就怕了,我活着的时候你用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骗我,现在我死了,什么都做不了了,你还在这里装什么装?!”
  林琬恨极了他,不愿听他的半分解释,一步又一步的往前逼着,“说以正妻的礼仪娶我,结果还不是暗地里把我拍抬进了侧门,连成亲用的轿子也是一顶接小妾用的软轿!”
  罗南山却不知所以的摇头,否认道:“不是我安排的……”
  看他这副模样,林琬冷冷的嘲笑,自讽似的开口:“罢了,你也别装了,就当是我看错了人,信错了人。”
  这时,罗母来了此处,她端来些小吃茶点,摆在茶几上,踌躇片刻,问道:“二位道长来此,是为何啊?”
  她此时还没注意到林琬的存在,等到两位道长迟迟不回答,她抬了头后才发现林琬。
  “啊!!”
  罗母尖叫了一声,无助的去看罗南山:“这是、这,林琬?”
  罗南山晦涩的点头,“母亲,我与二位道长有事要说,您可否回避一下?”
  罗母还不可置信的望着林琬,目光在她如血的嫁衣上停留片刻——那正是林琬。大婚当日穿的那身衣裳!
  她本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在这儿,但梅染却说:“罗夫人放心,我们定会护你儿子周全的。”
  罗母这才稍有放心,刚打算离去时,罗南山忽然叫住她,问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话。
  “母亲,我大婚那日,娶了阿婉的是不是北林?”
  罗南山,字北林。
  罗母恍惚间抬头,最终,神情古怪的缓缓点头,转身走了。
  罗南山也因此不安的垂头,对林琬难言歉意,唇瓣翕动,迟迟说不出话来。
  他说不出话,梅染便难以琢磨的问出一句,“是不是他罗北林干的事,与你罗南山无关?”
  —
  天界,红线阁。
  金弦知坐在结缘树下翻动书页,白茫茫的头发用几段红线缠住,困倦的不像样子,还得勉强睁着眼睛去翻书。
  “云小仙啊,你是不是又乱动我的红线了?”
  在角落吃得满嘴糕点屑的云饱饱猛地抬头,“没动!”
  “我不信。”
  金弦知指着树上的一处地方,“这林家林琬的线,我是要牵给苏莫的,可怎么变成了罗南山?”
  一个热心肠的医女,一个穷困潦倒的酒鬼,再多相处些时日,是能撑起一段佳话的,可若是林琬和罗南山……
  金弦知苦恼的看着那个名字,“罗南山他,是天煞孤星之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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