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古代架空]——BY:茶榷

作者:茶榷  录入:03-26

  杨七忽然间推后半步,眼神闪烁,他低声道:“陆亭酒……”
  陆九猛地一怔,宛如中了晴天霹雳,这还是他第一次听杨七唤自己的大名。
  杨七抬眼看向陆九的时候,眼底平静,灰蒙蒙一片,浮动一层浓雾,“如果我真的有苦衷,你会帮我吗?”
  杨七又往后退了两步,垂眸道:“你如果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陆九还未来得及分辨话里的真假,身体已经先于理智往前走了好几步。
  霍一急忙高声道:“小九!”
  但是晚了。
  千钧一发,眨眼之间,杨七扬手将剑横在陆九的脖颈旁,他另一只手死死攥住对方的手腕,厉声道:“三天后申时,骆山最北第一座山峰,我要汴掌门独自一人前来赴约,倘若我发现有旁人埋伏,或者一个时辰内无人前来,我就杀了他!”杨七将剑送进陆九的皮肉几分,面目狰狞,“我不念旧情,说到做到,汴掌门不肯来,我就让陆亭酒身首异处!”
  他搂住陆九在其他七人的掩护下纵身飞走,很快就不见踪影。
  庐州骆山无为山庄,十六早就得到庄主要回庄的消息,备好酒菜,派人迎接。
  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来一行人的消息,在知道孟扶渊等人已经到骆山脚下时,他急忙吩咐下人将饭菜再热一遍,却不想,孟扶渊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竟是,“烧些热水,备好白纱,酒精,绢丝,止血药等等,霍一受了很重的剑伤。”微顿,他又道:“汴掌门的手也受伤了,你安排好,切不可怠慢。”
  然后孟扶渊抛下一桌酒菜,将霍一和傅八两人带去影卫内室。
  傅八先是照例给霍一清理伤口杂物,缝针,上药,缠白纱。随后又匆匆去厨房煎药,只剩孟扶渊和霍一两人面面相觑。
  虽然傅八走之前已经和孟扶渊大致汇报过霍一的伤情,但孟扶渊还是不放心地先开口询问:“你现在什么感觉?”
  “多谢庄主关系,属下并无大碍。”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和傅八说。”孟扶渊认真道,“这几日,你好好歇息吧。”
  霍一颔首,“是。”
  孟扶渊看他半掩的衣衫下的白纱,终究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你怎么会没有躲过?”
  霍一老老实实答道:“我没想到刺客会是杨七,一时间震惊失神,因此让对方钻了空子。是我的过错。”
  孟扶渊站在一旁,他垂眸,与抬眼的霍一四目相对。
  “我并不是在怪你。”孟扶渊轻声道,“我只是觉得,连你也会出神,其他人或许更加下不去手。”
  孟扶渊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霍一知道孟扶渊话里的“其他人”指的是谁。
  “庄主若是担心,大可将所有杨七相关的任务和行动都对陆九完全隐瞒,或许——”霍一顿了顿,才道,“或许能够免去不少变数,以防节外生枝。”
  孟扶渊轻轻点头,“你说的对。”稍加思忖,他又问道:“如果日后,杨七真的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你下得去手吗?”
  霍一正色道:“下不去手也要下得去手。”
  孟扶渊闻言竟然轻轻牵了牵唇角,“你总是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行了,你好好养伤吧。”孟扶渊又叮嘱几句,“缺什么东西,就去找十六要,如果十六找不到——”
  “那就来找我。”孟扶渊郑重道,语罢,他匆匆离去,心中暗道,杨七会刺杀汴清予的事情,他一定要找汴清予问个清楚。
  彼时,汴清予正闲散地靠在椅背上,他看着无为山庄医者处理包扎好的左手,漫不经心地想,幸好当时自己用的是左手,否则若用右手,以后和孟扶渊写信传信又成为一个棘手事情。
  思绪乱飞时,忽然耳边传来“吱呀”一声——
  门被来者推开,阳光顺势破入其中,落日西斜,一地鎏金。
  日光刺眼,汴清予缓缓眯起眼睛。
  孟扶渊反手将门阖上,“汴掌门此刻,终于有空和我说说你与杨含雪的恩怨情仇了吧?”
  路上马车里,孟扶渊本就想问个究竟,可惜当时霍一受伤一事让孟扶渊分心,再加上汴清予说隔墙有耳,两人的谈话会被周围随行的影卫听去,只得作罢,如今当下,孟扶渊自然不肯放过这个询问的机会。
  “对了。”汴清予闻言,却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提到,“我正好有事想问问庄主,我记得庄主身边十位影卫,后来留其中一个在徐州,按理说身边应当有九位,怎么多了一位生面孔,若我记得没错,叫‘霍一’?我从出发前便有疑问,现在终于想起来询问一二。”
  孟扶渊也耐心地如实相告,“是,你没记错。还记得你我竹林小筑初会时见到的那位随行的燕元白大侠吗?那其实就是无为山庄的影卫霍一。”
  “原来如此。”汴清予抬眸,又问道,“庄主之前写信同我说叛徒一事已经解决,所以叛徒是他?”
  “是,但又不是。”孟扶渊正色道,“其中的因果缘由比较复杂,并非我们想的那样简单,总之你信我,无为山庄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免得你费心。”
  听到最后,汴清予蓦然又笑了几声,“我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庄主与我合作过两个春秋,事无巨细,尽心尽力,我当然信庄主。庄主肯信我,我更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我想问的也问完了,接下来就轮到到我好好给庄主说一说,我与杨含雪的渊源。”话及此,汴清予眼神生出些许迷离,“自杨七叛变之后,你让我去派人寻找他,我顺便调查了一下他的生平,却没想到,原来我和他之前还有过这段渊源。”
  “我可真是大罪人啊。”
  汴清予忽然慨叹一句,随后垂眸,自嘲地嗤笑一声,“是我害的他的兄长,被枭首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第142章
  三日后的骆山申时,八月里的骄阳似火。
  杨七毕竟是无为山庄的影卫,对骆山的地形地貌显然是轻车熟路,他身后跟着陆九,后者的手脚被铁质镣铐束缚住,铁链的末端攥在杨七手中,链节在乱草中脱出一条蜿蜒的痕迹来,两人顶着炙热的烈日,呛了好几口滚烫的风沙,一前一后踏向骆山最北的第一座山峰。
  “杨七!”
  “杨含雪!”
  陆九见自己叫了两遍,前面的人也没反应,也不觉得自讨没趣,叽叽喳喳叫上第三遍,“小七!你昨日和我说的血仇,究竟是什么血仇?可否详细说与我听听?”
  自从那日杨七将陆九劫走之后,陆九被杨七用镣铐锁住手脚,扔到某个偏僻阴暗的屋子里,每日也只有送饭之时,陆九才能有机会和杨七打个照面,他仗着自己和杨七朝夕相处许多年,对杨七的脾性有所了解,软磨硬泡,妙语连珠,终于从杨七口中问出来,他和汴掌门的之前的恩怨竟是血仇。
  但是杨七最多也只愿意透露这二字给他,不愿说更多。
  陆九不死心,难得能够和杨七独处,他当然要抓住这次机会,问个清楚明白。
  “你放心,我绝对会给你保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杨七转头斥道:“闭嘴。”
  陆九却置若罔闻,笑嘻嘻的,还当对方是无为山庄同生共死的影卫,而不是此刻将自己作为人质的无昼宫杀手,“我知道的,小七你就是面冷心善,你是个好人,你看你叛出无为山庄,也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
  杨七终于忍不住喝道:“闭嘴!”
  陆九一怔,大概还是有被杨七的厉声厉色的模样吓到,愣了一瞬,才对着杨七重新挤出一个笑脸,他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将心事藏的那么深,我和傅八他们谁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段,这段过去,或者我们以为你早就忘尽往事,却没想你,你将仇恨埋在在心底这么多年,任谁问也不肯透露半分,只想自己独一人在往事之中煎熬,不难受吗?说出来,说出来或许好受一些呢?”
  杨七的脚步似乎顿了一瞬,他没有转身,语气也不像上一句那般冷厉,“说了也没用,你帮不上什么的。”
  陆九见杨七隐约有松口的迹象,正要再接再厉说些什么,忽然对方将脚步停在一颗直上青云的古树旁,只见他垂眸将手中的铁链一圈又一圈地紧紧缠绕在树干上,最后掏出一把锁,将铁链末端锁住,“我有要事暂离,你不许逃。”
  还没等陆九反应过来,杨七已经纵身一跃好几步远。
  等陆九还想再追问些什么时,杨七早就和呼啸而去的热风一样,无影无踪。
  陆九的视线眺望对方离去的方向,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许久之后,他才好似猛然惊醒一般,低头从自己的腰带里抽出一根铁丝来,行走江湖总要备些好用易带的小物件,以备不时之需。
  尽力蜷曲手腕,陆九吃力地将铁丝插入锁眼之中。
  晴日当空,薄云如丝,炽热的日光倾倒而下,直直浇在嶙峋的山岩上。
  汴清予独自一人负手而立,他无声地俯视翻腾的云浪,谷风扬起他一双衣袖,于半空中止不住地剧颤。
  稍显急促的脚步声如约而至,汴清予在来者开口前缓缓转身,与后者四目相对。
  杨七狠声道:“终于再见面了,汴掌门。”
  他面上的恨意和杀机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或者我该叫你,白公子。”
  汴清予面色平静,无惊无诧,问的却是,“怎么认出我来的?”语罢,他想起什么,又用近乎陈述的语气平淡地追问,“因为我身上的蛊毒?”
  两相对视,一个平静无澜,从容自若,另一个却决眦欲裂,面目狰狞。
  “你看出来了,我中的蛊毒是连心蛊。”汴清予看向杨七的眼底。
  浓重的恨意翻涌而上,汴清予忽然觉得自己被其中的愤怒和仇恨给烫到,又略显狼狈地移开视线。
  只这一点,足以让杨七确定自己的身份,连心蛊在江淮一带,独魔教一家之技。因为连心蛊相连的性命,性命之事,生死攸关,即便魔教中人也不敢随意施用,因此中连心蛊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再加上一个一百多年前被迫中连心蛊,足以让杨七将怀疑的人选范围缩小到仅余几人。
  “因为你告密,当初我的兄长被……被分尸……被悬在城墙上示众……”杨七的双目染上猩红,尽力维持的平静碎裂成齑粉,他朝向对方嘶吼,“你这个叛徒,你不会愧疚难安,夜夜无眠吗!”
  “你当年想借这次机会,向魔教教主邀功,向他投诚,博取他的宠爱,对吗!”
  汴清予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随后他冷笑,“博取魔教教主的宠爱?”
  他的目光变得冷厉,面如寒霜,“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杨浮霖和你说,我告密是为了博取魔教教主的宠爱?他这个无智无谋的绣花枕头。”汴清予不由得低声骂了一句,“而你和他一样蠢。”
  “让我来告诉你当年发生了什么。”
  “当年,是杨浮霖求我替他做掩护,帮他逃出魔教,我劝过他,告诉他这件事瞒不住姬鸿意,他不信,只觉得自己的计谋天衣无缝。”
  汴清予轻蔑地看向杨七,“杨浮霖逃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了吧?”
  “他逃出魔教的当晚,姬鸿意就开始兴师问罪。我以为姬鸿意会派人去寻杨浮霖唯一的弟弟,也就是你,然后用你的性命威胁杨浮霖乖乖回到魔教。不过事实证明是我多想了,姬鸿意采用了更直接更残暴的办法。”
  “他用几百条人命威胁我透露你哥哥的行踪。”汴清予寒声道,“确实,不是说几百条人命加在一起,就一定比你哥哥的性命高贵,只是我觉得,没有任何一条性命应该被牺牲。”
  “所以你说的对,站在你哥哥的立场上,我就是告密的叛徒。”
  “但是在这件事上谁都不无辜,包括你。”汴清予轻嗤一声,“你恨我告密?你恨我背叛了杨浮霖?可是你现在不也叛出了无为山庄吗?依你所言,你哥哥最痛恨叛徒,那你说他会不会痛恨做叛徒的你?”
  杨七霎时一愣。
  汴清予抓住时机,猛地上前一脚踢在对方胸口,后者的脊背重重地砸在地上,四周尘土飞扬,汴清予将右手长剑横在杨七的脖颈旁,“就凭你这个实力,也想杀我为杨浮霖报仇?”
  “说,陆九在何处?”
  杨七扭头,“我已经将他放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回到无为山庄了吧。”
  “看样子你还是念上几分昔日情义,所以你折腾这么许久,只是想找个机会和我单挑。”汴清予静静看着杨七死命挣扎的模样,不由嗤笑,“鲁莽行事,一事无成,蠢货。”
  汴清予忍不住痛斥对方,“你既然知道我是白雩,知道我身中连心蛊,与魔教教主性命相连,就应该知道魔教教主还活着,在暗中伺机而动!”
  “而不是不做深思熟虑,转头就草率地投奔了无昼宫,你知道无昼宫的宫主傅成鹤是谁吗?他是魔教教主的左膀右臂,而你在认贼作父!”
  停顿片刻,汴清予的声音变回初时的平静与淡然,“按理说,你为傅成鹤卖命,我现在就应该杀了你,但是我今天不杀你,放过你一次。”
  “不杀你,是因为我欠杨浮霖一条命,否则为魔教卖命的人,我一个也不放过。”
  “我劝你早日回头。”汴清予的声音忽然放轻了一些,他垂眸,视线飘离不定,“我确实亏欠你哥哥。只要……五年,五年后我还活着,你大可直接取走我的命,我绝不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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