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葫芦酱

作者:葫芦酱  录入:04-06

  施天青淡淡地笑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不够不够,”容姬拔高了声线,“还要再加一句,‘禽兽之子’。”
  言罢她似是极为激动似的,用仙术飞至林焉身边,将他脸上的发拨开,抬起他染血的下颌,逼迫林焉睁开眼,林焉不睁眼,她便又是一掌打上去,锋利的指甲刮花了林焉的侧脸,留下斑驳的血痕。
  “你记住,你会沦落到今天,全部是拜你父亲那个贱人所赐。”
  林焉舔了舔腥甜的唇,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目光甚至有些渗人。
  容姬猛然松开手,像是被林焉的眼睛刺伤似的,头也不回地飞落到地面,一瞬的失态后,她极其浮夸地扶了扶心口,而后对施天青道:“我累了,你来吧,这小子……我一看他的眼睛,这心脏就疼。”
  施天青用指腹轻轻刮着匕首的刃,没吭声。
  “怎么?”容姬睨了他一眼道:“你若是心疼了,我换个人便是,只是人家可是被你害的落入了我手中,你这会儿假惺惺地故作深情,恐怕也来不及了。”
  “你想多了。”施天青含笑转着手里的匕首,森寒的银光映照着他的脸。他一步一步走向林焉,垂眼用刀尖挑开他的衣襟,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刽子手,利落地剥开他曾深情款款扯开过无数次的衣衫,露出那白壁如玉的胸膛。
  ——那昨天还一片狼藉,被开膛破肚的位置,已经重新长成了好端端的模样。
  “怕疼吗?”施天青的刀尖悬在他的皮肤之上。
  林焉从头到尾都没有要和他打招呼的打算,闻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丝毫不关心刀尖会在哪里刺下第一刀,于是也就没有看见,那刀尖抖得多厉害,根本就不像是内力高深杀人如麻的宗师,而是初学武功的毛头小子。
  “嘶——”
  光洁的皮肉绽开,鲜红的血珠迸出,染红了他的胸膛,滚烫的鲜血顺着他的小腹濡湿衣裳,逐渐变的冰凉。
  施天青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他抬起头,林焉因为疼痛仰着头,冷白的脖颈上喉结清晰可见,他死死咬着唇,因为他的动作轻微颤抖着喘息着,如同破碎的花蕾。
  似是觉察到施天青在看他,林焉带着几分讽意开口,“青霭大人不必顾惜我的衣裳,那上面沾的血够多了,不怕更脏。”
  施天青的心口刺痛,却没去搭他的话茬儿,他垂下眼,避开了那双过于锋利的眼,把屈起的食指递到他嘴边,“咬着。”
  两人对峙了许久,林焉终于张开口,施天青便直截了当的将食指伸进他牙齿之间。
  脖颈之下是锋利的刀,翻起的皮肤,和流淌的血。
  脖颈之上的冷白的手指,紧闭的双目,和被血染湿的唇。
  他太熟悉林焉这个样子了。
  林焉在承受他的时候,总是这样忍耐的表情,尽兴的时候,便非得要咬着什么,最开始是他的手指,后来也让他咬过他送他的沉香木牌,看着他把那上头咬的深深浅浅都是小坑,再在两人衣冠周正的时候冷不丁拿出来臊他。
  他也曾把络子里的铜钱拿出来用绳子挂在他脖子上,咬住铜钱的时候,深黑的绳子便会在他的脸上勒住红红的印儿,那湿漉漉的铜钱被他含在口中,将整个口唇都润湿,红红的,亮亮的,将他撩拨的心猿意马。
  那是给他催情的药,是他的欲念之火,他的无边荒原。
  手中的匕首再也下不去刀,看表演的人终于不满意地开口,“青霭?”
  与此同时,林焉亦对他道:“青霭。”
  不同的是,身后人说:“我又想到个主意。”
  而眼前人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仇恨最禁不起时间的酝酿,动辄就能挖心蚀骨。
  如同被浸在深水之中,施天青忽然觉得胸腹闷得慌,疼得慌,如同被掐住了喉咙,下一瞬就要窒息。
  真是奇怪,他修水,分明应该是不怕水的。
  容姬在他身后奚落地笑:“你要不要听听?”
  施天青擦着匕首上的血,“说。”
  “不如你在这儿……给三殿下那些龟缩着不肯出来的叔叔伯伯爹爹们,表演表演三殿下是如何‘人尽可妻’的,我想三殿下干起来,应该很舒服吧。”
  云层之下,山川密林之中,天帝闭上眼,却捂不住耳朵。
  “容姬……欺人太甚了。”凤栖在天帝下首,一双唇被咬的泛紫。
  孔就依然是沉默地,身为临槐的弟子,忠心听命于天帝的部下,他只能攥紧拳,却不会说半句话。
  只有西斜把碎发撩到耳后,说了句,“三殿下么,死了就死了,日后还会有四殿下五殿下六殿下……况且容姬也不是要杀他,不过是折辱罢了。咱们从前在九州的时候,受的苦就比他少么?”
  “西斜!”凤栖忍不住开口,天帝亦冷冷地睨了西斜一眼,后者却不以为意道:“一边训斥我,一边却不去救他,你们这样假仁假义,还不如我直爽。”
  凤栖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天帝,“师尊……”他没有叫天帝,而是叫了他们从前在人间的时候,他对他的称呼。
  天帝垂下眼,把玩着手里的玉核桃,“再等等。”
  数百里之外,刑架之上。
  施天青的指尖仍然贴着林焉的皮肤,他极其清晰地感受到,在容姬话音落下的瞬间,身前的人猛地颤抖了一下。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曾经想过把这个人的魂魄彻底染黑,眼下,却连侮辱的字眼出现在他的身上,都觉得难以忍受。
  匕首清脆地落在地上,施天青终于抬起眼,对上林焉的目光。
  ——那双眼睛里淡淡的,盛着浓重而深沉的恨。
  一瞬间差点将他淹没击垮的仇恨。
  他收回手指凑过去吻他,却在双唇相触的瞬间,被林焉死命的咬住,仿佛要把他整个人咬烂撕碎一般,顷刻间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儿,连唇上都沾染着血沫。
  “施天青,你敢——”
  他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声嘶力竭的威胁,施天青却能轻而易举听出他色厉内荏的恐惧。
  他没有回答林焉,只是加深了那个吻,唇舌在林焉沾满鲜血的口腔中横冲直撞地扫荡,甚至比他更加恶狠狠地,如同要把眼前人吞吃入腹。
  施天青的力气很大,林焉的双手双脚均被捆着,就连锁骨都被死死锁住,四十九天的疼痛和化灵石牌掏空了他的气力,体力不支的林焉终究是败下阵来,垂下眼,任由眼前人摆弄,如同行尸走肉,已死的亡灵。
  “我没想到有一日,竟会羡慕咬舌自尽之人。”
  他就算咬断了舌头也死不了,明天还会完好无损地生出来,他不知道容姬究竟是在哪里学来了这样残酷的刑罚。
  施天青却没有去剥他的衣裳,始终只是吻他,吻到林焉的嘴唇彻底没了知觉,吻到他近乎麻木,吻到他的左眼掉下来一滴眼泪。
  太陌生了。
  温热湿润的触感落到施天青的脸上,他只觉得……太陌生了。
  他从没想到,骄傲的三殿下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饶是感觉到他停下了动作,林焉依旧没有睁眼,也再没有多的眼泪掉下来,仿佛他方才感受到的不过是错觉。
  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施天青忽然吻了吻他的耳垂,而后用极低极低地声音凑在他耳边道:
  “我替你杀了容姬,你肯原谅我么?”


第70章 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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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很凉。
  染过泪痕的地方被山风吹过,格外地凉。
  林焉清晰地感觉到那个温热的身躯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如同从悬崖上下坠一般,无边孤独,却又孤注一掷地飞向了容姬。
  他的手上拿着两把柔软的血剑,飞扬的青丝没有束起来,而是散乱着,随风飘摇着。
  林焉才发觉,那身红衣,他竟也没有换下。
  施天青背对着他,他只能看见那个离弦之箭一般的背影,却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只能看见满眼难以置信的容姬……那张花容失色的脸。
  容姬的眼里不停的闪烁着血契的红光,可施天青的方向却没有偏离一寸,林焉闭了闭眼,忽然不知怎的有些后悔,方才睁开眼太晚,没看一眼施天青的表情。
  他隔岸观火地看着容姬和施天青的混战,无数蛇妖护在容姬身前,却都被施天青四两拨千斤地挡开,似乎他眼里只有那一个人。
  真没意思。
  于是他又抬头看了看天,看了看云,看了看密林深处。
  耳边的金属碰撞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轻,他看见施天青和容姬都往山谷中去了,只能勉强看清两人交错的身影。
  林焉的神思有些恍惚,忽然觉得昏昏欲睡起来,他闭上眼,睡得却不沉,锁骨上的链子之中牵动着他的神经,疼得厉害,睡得不安稳。
  朦朦胧胧的梦境里,他仿佛听见了乐声,那乐声遥远却熟悉,乐声深处站着一个老人家,见他望过来,顷刻间便消失了,只留下一枚玉佩掉落在地上。
  林焉捡起来去看,上头浅浅刻着两个字——朽木。
  乐声骤停,他猛地睁开眼,被刻了字的皮肤还泛着疼,被某条毒蛇撕裂的唇还冒着血。
  他舔了舔,只觉得日头很毒,而在毒辣的太阳之下,他仿佛见到了两个小黑点儿,他腾不出手去揉眼睛,只能用力闭了闭眼,睁眼那两个黑点儿仍在。
  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干的厉害,方才连说话都是沙哑的。
  那两个越来越大的小黑点儿无端让他的心中躁如擂鼓,仿佛有什么蒸腾着,火辣辣地烧着心。
  他记得,那是织梦曲。
  第一次听到是在刘家岭,梦中是南陈皇后。第二次是在药铺里,梦中是一片下沉的深水……
  那两个黑点终于越来越近,直到如同展翅的雄鹰从他面前飞快掠过,林焉什么也没看清,却清晰地感觉到皮肤被割开,化灵石牌从他的身上被剥离,重重坠落在地。
  一只手塞了什么东西到他的手心里,他清楚无比地摸出了那人拇指上带的那枚玉扳指。
  而另一个黑影则持一柄银色弯刀上前,那弯刀转瞬间一分为六,砍向固定他的六条锁链,却不料唯有固定了他锁骨的长链被削断,其余锁链在巨震之后依旧完好无损。
  那人似是有些慌张,急急要再去砍,却被第一人抱住他的腰便要把人带走,然而这迟疑的一瞬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离开不会轻松,无数玉箭从密林深处射来,细密如天罗地网。
  林焉的脸色变得森寒。
  他认得,那是白玉京的玉箭。
  烧灼的火墙乘势而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银铃作响,搅扰着人心混乱,凤栖西斜两位元君缓缓露面,身后跟着无数天兵天将。
  “天帝有旨,不惜一切代价,抓捕妖邪——”
  而后才是望向他,两位元君齐齐跪下,“恕臣等,救驾来迟。”
  两个黑影如同羊入虎口,皆召出武器抵挡,却显然力有不逮。天兵天将是何等雄武,更何况还有两位灵力深厚的元君在此,纯白的盔甲,不留情面的出招,衬得两人如同四处躲藏的蝼蚁。
  直到被逼死在角落,前方是浩浩大军,身后的烧灼的火海,回响在耳边的银铃振聋发聩,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击碎,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林焉瞳孔骤缩,看向那两个将武器架上对方脖子的黑影,心中一跳。
  互刎双颈,同生共死……是为刎颈之交。
  然而下一瞬,一道狂风骤起,密林中无数枝丫乱颤,大树倾倒,熊熊烈火骤然熄灭,作乱的银铃声被风声彻底压过,天兵天将被吹得东倒西歪,连带着即将刎颈的两人亦没有握住兵器。
  然而很快,那阵风便被平息下来,天帝不疾不徐地站在云层之上,望向那阵风的源头,“几千年了,你终于出来了。”
  众人皆顺着天帝的眼神望向那一头,却并未见什么人。
  无人在意,在天帝开口的一瞬,林焉难以置信而绝望的眼神。
  他终于不能再自欺欺人……他被用做了棋子。
  他在难熬的四十九个昼夜里,痛苦屈辱就快要发疯的时候,他逼自己相信他的父皇他的师尊师叔他在白玉京上交好的所有人只是被蛇妖困住了。
  其实一直都是心存侥幸地相信着,直到天帝的话,彻底击碎了最后一点可能性。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气血上涌的感受,如同滔天的恨将他淹没,无数的委屈与疼痛化作烧灼的烈焰从他的丹田蒸腾到全身,他仿佛被架在炽热的火海之上,又仿佛身处天寒地冻的冰窟之中,刺痛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颤动。
  他的拳越攥越紧,他的眼眸越来越幽深,直到什么东西仿佛从心口炸裂开来,那颗被挖走了四十九次的心脏在剧烈地咆哮着,将所有的灵力汇聚起来,炸开在三殿下的周身。
  剧烈的狂风大作,锁住三殿下双手双腿的锁链疯狂颤动,发出剧烈的金属声响,所有人都被这声音一惊,看向三殿下时,却发觉他头发彻底散开,随着蒸腾的内力不住被吹起,那支木簪坠落在地却又化为锋利无比的木剑,在原地急速转动。
  “哐当”一声,四根粗重的锁链同时断裂,顷刻间化为齑粉,闪烁的金属粉末泛着银光,一点一点随风飘落,与此同时,三殿下的头顶忽然聚集起一片花瓣飓风,那飓风极极快的速度膨胀,转瞬之间,半边天全部被三殿下召出的花瓣雨所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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