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昏君呢?[古代架空]——BY:苍策九歌

作者:苍策九歌  录入:05-20



第49章 阿姐 ...
  自宫外的消息传来, 母后就未曾撒手。她与其说是搂着孤, 倒不如说是勒着孤, 像是溺水之人抓着救命稻草,抓住了最后的生机, 不愿放手。只是她也不与孤说话,就连进食都不比从前那般。
  阿姐忙于收拢院子里的那些宫女太监, 她身子不便,却也在短短几日拉拢了院子中所有的人。母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看着她熟络的从她的私库里取走过去不屑一顾的金银珠宝,却依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搂着孤坐在大殿之中,愣愣的看着西边儿,不知在想什么。
  母后也不要孤给她念书了, 只是搂着孤,同她睡在一起, 就连出恭也不愿孤离了她的视线。出生至今, 第一次孤的所有事情都要过母后之手, 她给孤沐浴,帮孤穿衣, 给孤喂饭,就好似孤还是个刚出生的孩子。
  偶尔, 也会叫起孤的小名,不再叫孤太子,也不叫孤小七。
  记忆中也曾有人如此叫起孤的名字, 轻柔又优雅,带着淡淡的笑意,叫着孤的名字。
  只是阿姐手段再怎么好,也挡不得院子里离散的人心,饭菜从温热到冰凉,房间从一尘不染到可见灰尘,首饰盒里的金银珠宝逐渐消失,透过纸窗投射进房间的阳光束成一束,肉眼可见的飞尘在那光束下飞舞。
  “母后?”脸上是一片水渍,大抵是在孤睡梦中时被人抱起了。抬头去看时,能看见母后未上妆容的脸上不得间断的泪水:“母后为什么哭了?”
  不是那日在房中的嚎啕大哭,不是与阿姐那日抱头的啜泣,不是与父皇在一起的撒娇。母后跪坐在床上抱着孤,脸上带着微笑,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孤的脸上。听见孤的问话,母后低下头,亲吻孤的额头。
  “不怕……”母后的声音很轻,“不怕啊……”
  “母后?”孤为什么要害怕?
  “小七可爱母后?”像是哄孩子一般,母后换了个姿势将孤搂在怀里,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孤的后背。那是一个哄孩子的动作,孤曾经见过小八的母亲如此哄着尚是婴孩的小八,也见过二哥如此去哄哭泣的小九。
  却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哄着孤:“您是孤的母亲,孤当然要爱您啊?”
  “仅此而已么?”母后轻晃着身子,带着节奏的摇晃,令孤有些困乏。
  “孤不喜欢自己的母亲,难道还要去喜欢别人的母亲么?”母后这个问题问的好奇怪啊,“孩子难道不都应该爱着自己的母亲么?”为什么要质疑孤呢?
  母后却裂开嘴笑了起来,小小的酒窝牵在脸颊两侧格外可爱:“皇帝说的对,你果然像他。”这么说着,母后又开始哭了,“你为什么要像他呢,为什么不像你的父亲呢,你是哪里来的杂种,为什么偏生不像你的父亲呢!”
  母后管孤叫……什么?
  只是还不得生气,母后又变了脸,她一把将孤扯入怀里,从质问变成了惋惜:“为什么偏生就是本宫的皇儿,为什么你要投生在我的肚子里啊,为什么就只有咱们娘俩如此的命苦呢,老天爷呀,你的眼睛呢——”
  “母后?”
  房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母后没有说话,人却径自走了进来。端着餐盘,带着房外的风走了进来。
  “阿姐!”瞧见来人和餐盘,孤就觉得有些饿了。抓了抓母后冰凉的手指,今日一早就被母后拉到了房间里,孤有一整日没有进食了,虽然今日没怎么耗力,但是孤的确饿了:“母后,去吃饭吧,阿姐把……”
  “哗啦——”还未等孤说完,阿姐就将餐盘打翻了。孤将视线转向阿姐时,没有错过母后脸上划过的一抹笑,只是那笑容宛如泣血。而阿姐,像是做错了事的普通宫女一般,后退了一小步,然后跪在了阳光之中。
  阿姐的袖子在阳光下划出了一个圈,卷起了那些本悠闲飘落的尘埃,随着她的动作像是被打乱的池水。
  起身,再磕。
  起身,复磕。
  母后没有说话,阿姐也没有说话,她们像是在打一个孤听不懂的谜语。只是母后抱着孤的手臂缩紧,勒的孤有些呼吸不畅:“母后,难受……”
  “十六年前,小姐从妈妈手里救下了奴婢,教奴婢读书认字,教奴婢诗书琴曲。这么多年,小姐不嫌奴婢出身低贱,不弃奴婢卑微底下。”阿姐的声音哽咽,“奴婢此生有幸得见帝王尊荣,有幸侍候娘娘——”
  冰冷的液体滴落在孤的额头,抬头去看,母后闭着眼睛,似是睡着。
  “来生不愿富贵人家,只盼能再见娘娘,为仆为奴,为猪为狗。”
  “母后?”
  阿姐起身,像是过去所有的日子一样微笑着退下,合上了房间里的门,将眼光挡在了门外。只剩下那一地残渣,证明着她曾经来过。
  “太子啊……”母后抱着孤,将下巴垫在了孤的头顶,“以后,只爱母后一人好不好?”
  不懂。
  “这世上,只有母后一人爱你如此,所以,你也只爱母后一人好不好?”
  “可是,孤也很喜欢父皇啊?”
  “哪怕他杀了你的伴读?”
  ……
  “你瞧,”母后轻声笑了起来,“你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你手中没有兵权,就无法耐他如何。”孤想抬头去看母后,可是孤看不见母后现在的表情,因为母后压着孤的头。
  “事到如今,你想要怎么办呢?你又能怎么办呢?”母后笑了起来,紧贴着孤的胸膛震动着,“你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子,又要如何撼动一个手掌兵权的帝王呢?你只能被他碾碎,被他抛弃,被他遗忘。”
  “学会憎恨吧,太子。”母后笑了起来,“学会厌恶,学会冷漠,学会如何铲除你的敌人,学会如何杀死那些不遵从你的人。”母后的笑声越来越大,“学会借着别人的手毒杀那些小人,学会借着仆从的手洗净自己。”
  孤听不懂,却能感受到有什么从母后身上剥离了。
  “这个世界上哪里那么多一心为国,这个世界上哪里那么多为国为民,这个世界上讲究的便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母后的声音是笑着的,可是冰冷的液体却一滴一滴,落在了孤的头顶,“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会对你自己好。”
  屋外静静的,没有往日宫女太监的窃窃私语,也没有阿姐训斥的声音。
  “看不顺眼的人,就除掉他。不喜欢的人,就弄死他。对你说不的人,交给那些顺从你的人。顺从你的人,若是喜欢就听着,若是不喜就放着。只有兵权,只有兵权不能放手,要牢牢地握在手里。”
  母后抱着孤,如杜鹃泣血,声声啼泪。
  “谁都别相信,谁都别去说。这世上没有人会替你守住秘密,也没有人能帮你解决事情。那些奉承你的人,是为了你的地位,是为了以后他们能够获得更多的利益。那些抵触的人,为的不过是转身之后,他人一句两袖清风不为权贵折腰的奉承。”
  已是秋初,宫殿中没有碳火,只令人觉得浑身生寒。
  “若是有一天,你丢了身份,去了地位,没了容貌,折了风骨,还有人爱你疼你尊你敬你,那便杀了他吧。”母后的声音里忽的有了笑意,“若是有人甘愿俯首称臣,若是有人自愿将手中权柄奉上,便利用他吧。”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如我一般爱你了。”母后搂着孤,冰冷的手盖住了孤的眼睛,凉凉的手指贴在孤的眼睛上,挡住了窗外的眼光,“你是母后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母亲不会害你的。”
  “若是冷了,就加床被子,若是热了,就脱掉衣服。若是委屈了,就闭上嘴巴,若是想哭,就咬自己的胳膊。你是母亲活在世界上的证明,你的身上留着母亲的血,你活着便是我还活着的证明,你活着,母亲会就一直看着。”
  “若是想母亲了,就看一看镜子。若是想要一个拥抱,就抱一抱自己。”母后轻轻地晃着身子,将孤完全拢在了她的怀里。
  窗外传来了阿姐尖锐的声音,却抵不过母后掰开孤的嘴唇时,耳畔的声音。茻果
  “儿子,莫要重蹈娘的覆辙啊……”
  “娘与阿姐,先一步离开了,你外公与舅舅们,还有你的小伙伴,可都在底下看着呢。这路上阴冷孤寂,找些人陪着母后与阿姐,与我们作伴可好?”母后的声音逐渐离孤远去,代替的是从脚底窜上的冰凉与疼痛。只是随即便是一个更加温暖的身体,没有母后的冰冷,也没有父皇的软。
  冰冷之中,有一个温热的火源靠近了孤,托着孤的身子,将孤裹了一个严严实实。
  “解药!”恍惚中,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耳中。那声音不如母后柔软,不如父皇漂浮,却像是冬日的阳光不由自主的令人想要靠近,想要依靠,想要躲在他的身后。
  “本宫,要见皇帝!”


第50章 先生 ...
  这一章的标题先生没有和之前38章的太傅相重叠, 先生是先生, 太傅是太傅。太傅对于小太子来说是一个官职, 而先生对于小太子来说,是一个值得敬重的人。所以阿骨和小太子才会对着太傅再三的退让, 直至他动摇了国之根本,做了最不可原谅的事情。
  抱着孤的男人, 有一张不同于宫内众人的脸。没有太监的白净肥胖,也没有父皇的精嫩细致。他的脸很粗糙, 比御花园里的石头还要糙上几分,却无遮坚毅的模样。薄唇紧抿着,一双凤眼里是挡不住的锐利之色。
  只是当他看着孤的时候,凛冬的风就变味了春日的光,令人心生慕意:“你不开心?”嗓子还是痛的, 从骨子里散发的寒意让孤想要靠近这个男人,离火源更近一些, 这样就不会被冻伤了, “为什么会不开心?”
  那男人抱着孤, 不知何时脱去了他的外衣将孤裹了一个严实。听见孤的问话,也只是抬手捂住了孤的后脑勺, 用一种令孤难受的姿势,将孤的脸扣在了他的肩膀上。虽然浑身都是说不出的难受, 可是孤很开心。
  “以后,你可以经常抱着孤么?”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身子动了动, 耳畔是他低哑的声音:“陛下。”
  父皇来了?
  “下次太子若是再有什么不好,你也不用活着见朕了!”父皇的声音里透着不悦,他在和这个大哥哥说话,可是这般严厉的话语,真的是从永远和蔼的父皇嘴里说出的么?这样威严又高不可攀的模样?
  孤想要扭头去看,可是大哥哥扣着孤的后脑,力度之大令孤难以动弹。
  大哥哥只是躬身,似乎是做了鞠躬的动作。他的手一直扣在孤的后脑上,孤看不见他的神态,却感觉到他托在孤后背的手指用力的点着一个地方,酥麻的,浑身提不起力起来:“奴才失职,护主不力,请陛下责罚。”
  父皇却没有再说话,与父皇在一起的还有别人,孤听见了太傅的声音,不过几日不见,太傅的声音不见往日上书房内的沉稳与慢条斯理:“陛下,太子乃是一国储君……”原来每日都在知之乎者也的太傅,也是人啊,“乃是国之根本啊。”
  “国之根本?”父皇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那朕是什么?”
  太傅却没有接父皇的话茬,往日里太傅也是这么对孤的:“陛下若是今日铁下心要废太子,令立储君……不,哪怕是不立储君,也请陛下陈列礼条,细数太子失职之处,好令群臣臣服,以封天下之口。”
  就连孤都听出来了,太傅这话说的与其说是劝解,倒不如是威胁。
  “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硕硕其词,威胁于朕!”
  “臣恳请陛下开笔,纵列陈条,述太子失职之处!”太傅大抵是跪了下来,孤听见了噗通的一声,还有大哥哥抱着孤,不自觉收紧的手臂。孤或许是天真,可是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虽不知大哥哥是谁,可是他想削弱孤存在感的心,却是领会了。
  孤想要扭头对着父皇撒撒娇,像是过去所做的那般,只要孤撒撒娇,那么父皇总会把孤看上的东西给孤。他会抬手勾着孤的鼻子,对孤纵容着说‘就你皮’,而后抱起孤,抱着孤去母后的宫里。
  母后会笑着从父皇手中接过孤,然后假模假样的瞪一样父皇,说着这孩子都被你宠坏了。父皇会赔笑,然后搂着母后当着孤的面亲上一口。孤会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叫着不要脸不要脸,被母后一顿揉搓。
  阿姐会在一旁笑,然后将孤领下去。
  孤想要这么做,可那日父皇冷漠的话语还有厌恶的表情,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抵消了孤所有的勇气与力量。甚至心底还有一个声音,质问着孤为什么事情都变了呢,为什么撒娇不再管用了呢,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大哥哥扣着孤的后脑,压着孤的脊梁,他像是书本里的高手,只是按着孤的后脊便让孤浑身无力。身体中似有暖流流过,压住了骨子里散发的寒意,也压掩盖住了心底那不愿意解开的,最后的残酷。
  太傅字句铿锵有力,如过往那些在尚书房里训斥孤与伴读的模样。若是往昔,孤会和小伙伴笑他狐假虎威,不过是长着太傅之名炫耀。可如今他对着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对着这天下最权势之人,依旧是这幅水火不浸的样子。
  却让孤想要哭泣。
  当这天下都不要孤了,当父皇不要孤了,当母后也要弃孤而去了。
  往日被孤气的胡子直翘的太傅,竟还愿看着孤么?
  大抵是真的被太傅刺激到了,父皇的语气与态度已经算得上是失态了。他的音是颤抖着的,如同夏日窗外烁烁的树:“朕只要一句话,你今日就能无声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朕乃是这个天下的帝王,你莫要忘了,你今日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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