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昏君呢?[古代架空]——BY:苍策九歌

作者:苍策九歌  录入:05-20

  “陛下是臣的主君,可更是一个父亲!”太傅不为所动,语气坚定如初,“陛下若质疑废除太子,便将臣这个太傅,一并废除了吧。”衣袍摩擦的声音,“臣年迈且出身卑微,不才,只有那么几个拿不出手的学生。”
  太傅在威胁父皇:“借臣之口,祝陛下心想事成!”太傅出身微末不假,可他的学生却是布及天下。当初父皇封他为太傅,除却因为他背后并无势力之外,还有因他广开学府,其下学生不说一万,却也有三千。
  学生复纳学生,就像一张蛛网,布罗天下。
  “朕有九子,唯此子,唯有此子,悔允他存于世。”
  耳畔哄的一声炸开,孤是天真,却不是什么都不懂。孤会轻信,却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此刻父皇的话,比母后亲手灌入嘴中的□□更令孤生寒,比生母想要亲手送孤去死,更让孤觉得窒息。
  耳畔的嗡鸣传至胸口,那炸裂的感觉,像有烈火从血液中翻滚灼烧,烧至嗓子,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一直以来试图这样的事实就这样暴露在了光下,母后漫不经心的游戏,父皇只会在他人面前抱着孤的笑容,在这一瞬像是碎裂的镜子,扭曲了其上映衬着的容貌。
  好痛啊,好痛啊……
  像是有一个小人在地上翻滚着,哭喊着。
  大哥哥的手扣着孤的后脑,不让孤扭头,也不让孤去看大殿中的模样。世界那么冷,只有大哥哥一个人是暖着的,他抱着孤,护着孤,搂着孤,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可以靠着的,可以哭泣的地方了。
  “陛下三思啊!”太傅的声音冲入这个嗡鸣的世界,“陛下,太子仅有五岁……”
  “有这么一个毒妇为母,”父皇如此说道,“料想这孩子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心思仁厚之人。”像是一个巨大的盖子,罩在了孤的头顶,“留着这孩子,后患无穷!”
  父皇不是爱着母后的么?
  父皇不是爱着孤的么?
  “陛下!”被孤糊了一书本子墨却依旧能够将圣人之言只字不漏背诵而出的太傅,坐在了被孤与小伙伴动了手脚的椅子上一屁股摔在地上扭了腰却只是气的胡子发翘的太傅,对着孤恨铁不成钢却因为动不得孤只会惩罚孤小伙伴又会在事后减轻作业的太傅……
  “太子尚是年幼,灾祸不降幼子——”
  “你逾越了!”
  初见那日,太傅捧着手中的圣贤书,跪在孤的面前,对着孤恭恭敬敬的行着大礼。他说读书数十载,堪得陛下赏识得教太子,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说为人师长,定身为示范,言为标板,不做苟且之事,为主君效忠。
  孤笑他愚忠,却不料事到如今,就连母后都放弃了孤,只有他跪在父皇面前,为孤求得一线生机。孤笑他不知变通,却不想到了最后,他的不知变通终究还是救了孤一命。孤所嘲笑的品质,孤所摒弃的古板,却在这最后,救了孤。
  “陛下,自古虎毒不食子,陛下身为天下主君,万人表率,若是被后人知晓,那边是拿着笔杆子在戳我景朝的国风,用口舌辱骂我——”
  太傅没说完父皇就砸了手中的瓷杯,瓷杯摔在地上清脆的破碎声,兵甲相戈的声音闯入大殿。大哥哥抱着孤向后退了很多步,他伸手挡住了孤的耳朵,可即便这样,太傅逐渐远去的谏言,也依旧被风送入了孤的耳朵。
  “将此人贬至藩疆,永不再用!”父皇很生气,因为父皇很生气,所以大殿里很安静,可就在这一片寂静声中,母后脆弱银铃的笑声格外刺耳。
  “你笑什么?”
  “笑我儿至死都不知,他最讨厌的老古板,救了他的命啊。”
  “陛下,你给我儿找了这么一个穷腐老书生,想用那些酸儒的思想侵腐了我的儿子,可曾料到到了最后,自己反被将了一军?”母后哈哈哈的笑着,“你倒是弄死我的儿子啊,你倒是弄死他啊。”
  “然后看看这天下人是怎么说陛下的,看看这天下读书人是怎么看陛下的?”
  “杀了潜府送你上来的老人,抄了助你扶摇直上的外家,当年的兄弟也接二连三的离开了,皇上,可莫要以为这天下人都是瞎的啊。你且看看,若是本宫的儿子有个三场两端,这世人会不会同太傅所说,留下流芳千古的诗篇,戳着你的腰杆子,笑着杯酒释兵权,颂着兔死忠狗烹,讲着飞鸟尽良弓藏?”
  “你聪明了这么多年,也没想到事到最后,护住我儿的,偏生就是你那看不起的穷书生吧!”


第51章 父皇 ...
  “住嘴!毒妇!”身后是乒里乓啷的嘈杂之音, 眼前是大哥哥略粗糙的布衣, 头顶是金砖碧瓦, 整个世界忽然复杂到孤不想去面对。爱着孤的母后不在了,陪孤玩的伙伴不在了, 如今就连父皇也不要孤了。
  “毒妇?”孤第一次听见母后笑的如此肆意张狂,“若我是毒妇, 你这个狗皇帝又是什么!你怎么就不摸摸自己的良心,问一问你自己这么多年我父待你如何?当年你被皇室厌弃, 在城墙外吃草根子的时候,是我父亲救了你这条狗!”
  “那朕就合该给你们家做牛做马一辈子么?娶了你不够,让你生下一个野种不够,宠着他纵着他不够,还要把景朝的江山跪着拱手奉上, 然后匍匐在你父面前,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么?!想要坐拥这江山, 也不看有没有那命格!”
  “野种?那是你的儿子!你摸心自问, 我进宫十年为你理顺朝堂执掌后宫, 公主皇子接二连三的从你女人的肚子里出,别人的孩子叫皇子, 就我的孩子叫野种?你也不瞧瞧,你那心比天高的爱妾, 要的可不是娥皇女英共侍一夫,而是母猪配种——”
  大哥嘲讽二哥的模样,伴读惊慌的动作, 二哥看着小九慈爱的眼神,庶美人的死亡,在孤的脑海中串成了一条线。过往不想懂的,在这一瞬间如佛祖开目串成一线,可是那又如何呢,孤又能做什么呢,只能一如既往,自欺欺人。
  “放肆!”瓷器碎裂清脆的声音,“别以为朕碍着天下众人悠悠之口不敢耐你如何,往昔看着你外家朕还能纵容你一二,如今你再无仗势欺人的资本,好好想想若没了这凤位是什么样,然后再和朕说话吧!”
  父皇还在和母后吵架,不复往日恩爱。
  “凤位?皇帝陛下怕不是个傻子吧,这皇后之位有什么好坐的?替你管理你的小女人,隔三差五看着他们在我面前秀你的狗啃屎,有了孩子没了孩子好像都是我的责任,逢年过节还要对着你的狗腿子奉上笑脸,你怎么就那么大的脸面啊!”
  母后还在和父皇争执,不复往日笑颜。
  “现在不惺惺作态了?不装你的母仪天下了?往昔她们说起你打压她们朕还不信,还替你争辩,如今看来你还真是做的一副好模样,就连朕都骗过了!现在如何,瞧见面目败露也不装了,打算和朕拼一个鱼死网破么?”
  热流涌上喉咙,挤出嘴角,五脏六腑是被人殴打一般的酸楚,可是再怎么扭曲疼痛,都抵不过脑海中父皇斥责孤的话语。过往什么天资聪慧,颇具其父姿容,乃朕子爱子,都变成了此刻最大的讽刺。
  “这天下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只爱自己一个人,你再怎么有权势也终归不过是一个男人。当年我愿为你孤身独闯这皇宫,这世上也只有我愿意为你独闯这深渊,如今这些女人哪个不是爱你繁华富贵,哪个不是慕你权势地位!”
  “这世上多的是人于你同甘,却只有我一人愿与你共苦!只是现在我只为你觉得悲凉,因为今日过后,再也不会有人爱你如此,再也不会有人愿意抛却名誉地位,放弃荣华富贵,只看你这个人,只盼你这个人!”
  恍惚中,大哥哥掐着孤的嗓子,往孤的嘴里塞了什么东西。只是还没入口就被想要逃离孤身体的真相所排挤(为什么写个吐血都要这么纠结……叹气),然后孤被提了起来,按住了脑袋上不知哪个穴位。
  整个世界嗡的一声忽然变得安静,最终不再是铁锈的苦涩,而是淡淡的香甜。一个圆圆的物体顺着嗓子滑落进入肺腑,那股包裹着孤的暖流一直没有撤离,一直包裹着孤的身体,一遍又一遍,驱散了寒意,驱散了阴霾。
  父皇和母后还在争吵么?
  孤不知道。
  孤也不想知道。
  他们吵得凶不凶怎么样,是不是从白日吵到黑夜,将整个大殿都掀了又如何,他们就像是暴风雨,而孤只是埋在院子中的野草。大哥哥抱着孤,他的身体是暖的,是这个冰冷的世界,最后的暖意了。
  父皇爱过母后么?
  爱过的吧,当年从岭南命人连日奔波送来的荔枝还是如今帝都津津乐道的爱语,当年晨洗梳妆为你描眉的模样还在孤面前清晰可见,当年纵着孤不让母后打孤的无奈,当太傅夸奖孤时的骄傲,都不似作伪。
  可如果是假的呢?
  如果父皇不曾爱过母后,一骑红尘君后笑的佳肴不过是为了讨外祖开心,若是梳妆描眉不过逢场作戏,若是纵容便是诋毁,若是爱着孤又怎会不让孤接触外祖,甚至就连小八身边都有二三好友,而孤只有一人?
  母后爱过父皇么?
  孤不知道,母后最喜的是放在梳妆盒里的佛珠,最爱的是挂在墙上的墨色山河,最好的是闲暇时咏颂佛经藏语,最常看着窗外的四方天空从不告诉孤在想什么,怕是孤问起也不过三言两语的叉过,不再提及。
  可若都是错觉呢?
  当年父皇受辱沦为庶人,是母后独身闯入宫闱拼死觐见先帝,是母后费心耗力为父皇平反,是母后压上了全家的姓名与父皇作陪,才将这无权无势非嫡非长的皇子,捧上了这天下至尊的位置。
  如今想来,那裂缝本就存在。
  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黑暗之中,第一次如此憎恶自己的无力,如此厌恶过去的自己不读圣贤书,不听大道所在,不敬师长不得权臣。若孤与太傅那般,有完全学生子,得天下功名于身,母后便不会被威胁了吧,父皇也不会厌弃于孤。
  恍惚中,丞相的站在孤的面前,身后还冬日的白雪:“太子殿下,”他眉目慈善,眼角带着淡淡的笑纹,“少将军为了远征一世可是求遍了朝臣,无一人敢替他说情,殿下却是做了这好人,待未来少将军平安归来,定会成为佳话。”
  丞相站在庭廊下,如冬日雪松:“只是殿下,一件事不被应允终归是他的理由,世人不通达之事总是有他的因缘,若是强行修整,所付出的代价不是殿下能够支付的。很多时候,不是情愿与否的问题。”
  “殿下聪慧,他日定会成为流芳千古的君王,何不退上一步,从旁人的角度看待问题呢?”
  “那时,殿下便不会如此冲动了。”
  那日替那想要去远征军的少年求完情,在孤离开时,丞相如此对孤说教。尔后他再未提及这个问题,如同那日偏房相交不过是孤的错觉,如果那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暗示不过是孤的幻想。
  事到如今再去看,他好似已经看到了孤的结局,那双带着复杂神色的眼睛,看着孤除却旁人的尊重与喜爱,还有孤看不懂的感情。那是一种孤从未看到过的感情,令人浑身发毛心生恶意。
  孤问过太傅丞相所言究竟何意,可太傅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所言其不过小人妄言,不登大雅之台。事已至此,孤再难追究孰是孰非,丞相与孤并无太大干系却会提醒孤,太傅为孤的先生事至无可挽回都站在孤这一边儿。
  或许这便是母妃说的,事无绝对对错吧。
  只是了解这个真理的过程太过痛苦,所经历之事太过绝望,孤希望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如记忆中那般与母后在花园中游戏玩耍,被母后耍着玩,被母后来回的玩,当做笑料也可以。
  转头能够瞧见父皇哭笑不得的模样,张开手臂时能够得到一个抱抱。
  可母后的话语却像是皮球,在狭小的空间中来回的碰撞,在孤的身体内拥挤推让。可是父皇的话语却像是利剑,在错位的器官上挥刀而下,一刀又一刀,听不见孤的哀嚎,看不见孤的哭泣。
  昔日恩爱变成了云烟,昔日笑颜变成了残花。
  视线恍惚中,阿姐冲入大殿,她身后是欲图压制她的黑衣玄甲,她身上的衣服满是刀剑划痕,可是这样阿姐也是笑着的,她笑着满眼的泪痕,扑倒在母后身前,将手中的小匣子向前一推,如折翼纸鸢,掉落在地。
  母后没看那小匣子,她再无之前与父皇对持时的潇洒肆意,如同被抽了禁锢的囚犯,一瞬间变得苍老狼狈。跪坐在阿姐的面前,抬手抚摸着她凌乱的发,苍白的颜,跪坐在那里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可她也是笑着的。
  而父皇,站在台阶之上,像是一个局外人,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第52章 同林 ...
  大概需要声明一下, 故人里活到小太子成为小皇帝的, 只有六个人:
  1)跪在雪地里少年, 后来就成为了大家都知道的,本文的男主, 名震四方的大将军。
  2)护着小太子的影卫,唯一一个伴着小太子成为帝王走到末路的, 成了小帝王的心腹影卫。
  3)全家被抄的伴读小伙伴,有人顶替他去死了所以他侥幸活了下来, 在很早的某一个篇章里间接打了酱油。顶他去死的就是女婢姐姐的弟弟,这就是为什么上一章她与小太子的母亲面带笑容,因为自家的血脉还没有断(这其实是剧透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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