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昏君呢?[古代架空]——BY:苍策九歌

作者:苍策九歌  录入:05-20

  ……
  想起那个头发花白的大太监,想起葬着母后与小八的院子,想起大哥哥最后的眼神。手指像是被烫伤,孤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下意识的拿袖子狠狠地擦拭着将军抓过的地方,却又在看见手腕上红印时停了下来。
  将军继续把他想要说的话说了下去:“如果您不放心,只要是您亲手给予的,我都会服下。”他在暗示孤,可这个话柄孤并不想接。心脏跳得很快,撞击着胸口,那被戳穿的伤疤像是要迸裂,很疼。
  孤看见了大哥哥的影子,他也是这么跪在孤的面前……
  “陛下,”将军打断了孤的思绪,扯回了孤分散的思绪,“我并非是想要逼迫于你,只是想要告诉你,一切有我。”他的眼神很温和,包容万物,“只是想要告诉你,我的野心,只在你的身上。”
  “若坐拥江山是你的愿望,若平定天下是你的野心,我愿以这天下为聘,只要——”
  “够了!”
  将军看着孤,眼底闪露的是伤心与不忍。可他的话让孤浑身难受,心理的有或者是生理的,只要听他说想要的得到孤,说只要孤在他身下,他什么都可以给孤,孤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都在沸腾。
  “今日,孤什么都没听见。”抑着心底的难堪,孤起身甩袖离开。
  母后坐在她的贵妃榻上,身侧有阿姐替她剥着瓜子。她搂着孤,眼神看着大敞的屋门,在等一个人。一个占着他夫君之位的人,一个有着万千佳丽偶尔才会临幸他的人。又或者她在等的,不过是一个报信人,告诉她高僧得道归来。
  父皇坐在他的皇位之上,身下跪着的是朝中的臣子。他搂着孤,眼神俾睨的瞅着底下的臣子,在等他们的恭维,在等他们的夸奖。他的后宫里有万千的佳丽,皆是他的解语花,为他排忧解难,心理又或者是生理的。
  小院子的门口,每到深冬,大太监都会用草席拖卷着一具又一具已经僵硬的身体路过。乌黑的长发像是扫帚,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偶尔还能够看见他们瞪着大大的,已经涣散的眼睛。
  他们是不是也在等一个人,一个永远不会到来,永远不会属于她们的人?
  爱情啊,求而不得,望而不来,当她到来,便是灾难。
  “孤今日,什么都没看见。”
  “陛下想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呢?”将军并没有恼怒,实际上听着身后衣裳婆娑的声音,就知他的心情其实还不错,“想要再骗自己十年,还是骗自己五年?虚幻出来一个阿骨,虚幻出一个爱着自己,只属于自己的人。”
  抬起的手停滞在半空,无法再用力。
  “陛下,翻书从来都是自上而下,自右至左,生活亦是如此。”将军的声音很沉,“你若不愿向前,那么便永远只会失去。”
  “孤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看不见将军的表情,只能听见他许诺一般的誓言,“只要你回头,我便就在身后。”
  ‘只要您回头,我便在您的身后。所以请您不要犹豫,不要担心,我会永远在您身后,只要您回头,就能够看见我。’
  “这话,”举手掀开帘子,“孤现在,不信了。”
  “孤明日带你们去找小九。”撩开帘子抬脚向外,身后好似有一双猛兽的眼睛,只要孤回头就会扑上前,将孤撕成碎片,吞食下毒。
  心底隐约有些欢喜,可是更多的是抵触。
  入夜,许久未曾光顾的噩梦再次降临,黑暗中有一双手,贴在孤的身上自下而上,从头顶到脚尖。那双手将孤扒得干干净净,所有不想暴露的,所有试图遮掩的,都被人看了个干干净净,都被看了个透彻。
  像是刚出生的婴孩,在这双手中无力挣扎,只得在风暴中翻滚。
  这一次,没有大哥哥出现,用他的外衣挡住所有的污秽不堪,轻声唱起一首安眠曲。
  我想他了。
  想他了……


第69章 归雁 ...
  知晓小九并非亲子时, 母后还坐在她的凤位之上。那时孤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有父亲的疼爱与母亲的教导, 有照顾孤的兄长和崇拜孤的阿弟。那时先皇还有八个儿子,去一个子孙辈并不是什么痛心之事。
  可当年先皇终究还是心软了, 二哥在大殿之外跪晕过去之后,他饶了小九的命。可他也没有放小九走, 而是一直养着小九,像是在养一只虫子一般, 养在了心爱鸟雀的身旁,只等未来成为成鸟的辅食。
  如此心意,对小九自然不复往昔对亲子的耐心与温和。而孩童从来都是敏感的,他们能够捕捉大人所有的情绪,就如同孤。父亲究竟是不是爱着他的, 养母究竟有没有用心待他,生活细处总能见得真章。
  所以他知道整个皇宫中, 只有一个人是爱着他的。可后来, 那个人死了。
  他死在了皇权争夺的路上, 死在了父亲与同胞兄弟的阴谋之中,他是权利与贪念的牺牲品, 却像是一块石碑立在了那里,提醒着小九。所以小九也想要往上爬, 爬到那最高的位置,无人可欺,万人尊重。
  小九和孤很像, 却也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孤比他年长了五岁。孤天真之时,先皇正在壮年,母后仍是天下之母,后宫之主。孤的身边有大哥哥的护卫,为人处世有小伙伴与先生教导,而那时兄长们也多羽翼未成。所以孤犯下的错误,走过的歧路,都来得及被纠正。
  可小九没有孤幸运,这颗被强行拔高的小苗,还未能扎根土中,就已被连根拔起。
  小九其实不比孤命好,孤遭遇的过去黑暗又阴霾,可是孤身边总是有人的。从母后到阿姐,从小伙伴到大哥哥,如今还有将军庇佑。可反观小九,他的生母与生父,都未能疼爱于他,甚至到了后来将他养在了这等地方。
  “前面就是了,”指着大院子,“你自己进去便好了。”
  “我还以为,你会将他养在深山老林。”将军看着眼前依山傍水的山庄看起来很惊讶,“只是这也的确是个远离征战的好地方,不过建的这么奢华,就不担心有歹人来袭?毕竟这附近也算得上是荒凉了。”
  ……垂眼沉默……
  将军的声音许久没有想起,反倒是不知他做了什么,身后的人都退下了,只留下孤与将军站在原地:“你且老实告诉我,”将军单膝跪下,仰视着孤的脸,“之前说的都不是实话,对不对?”
  将军的眼睛又黑又亮,甚至能够倒映出孤的影子:“他就是在里面。”别开眼睛去看一侧的湖水,下巴却被将军掐住,强行扭向了他的方向。将军很强势,只是对着孤的时候,他的强势大多是收起来的。
  对视许久,将军叹了口气,纵容又无奈:“这样语言的小陷阱,你以为我没有听出来么?都一起来了,又不差那么一盏茶的时间知道真相,你何必如此瞒我。且说说,是住在院子里面,还是他人在院子里面。”
  这两者的确是不同的,只是没想到将军猜到了。
  “他就在院子里面。”如此重复,“你进去,自然有人带你见他。”
  “陛下,”将军好脾气的重复,“你得知我心仪于你,并非是可怜、同情又或者感激。我心仪于你,只是因为你行事果决干脆,为人隐忍又擅谋划。我知你憎恨天下人,知你杀父弑兄,知你手中有无数无辜之人的血。”
  他的说出来的东西庄严肃穆,可口气却像是在谈论风景:“陛下,我心仪于您,并非是因为您的光鲜亮丽,也并非是因为您的外貌或者血脉。我心仪与您,喜爱的是经历了这么多,那个真实又冷漠的你。”
  “你的喜好,真奇怪。”坦诚地说,将军这口味真独特。置身处地的想,若是有孤这么一个人站在面前,他乱了江山苦了百姓,枉杀无辜独断横行,不要说是喜欢,就是看上那么一眼,都会觉得脏了自己的路。
  “我喜欢的人,是宁肯背负骂名,霍乱这江山数十年,也要求得百年安稳的人。是会隐忍五年,待到时机成熟将江山托付的人。是穷途末路也未曾放弃,朝着自己目标一步一步爬行的人。是君子一诺,守了数十年的人。”
  将军跪在孤的面前,抬手捂着孤的脸颊:“我所喜欢的人,或许漠视自己的性命,为了目标连自己的命都可以当做筹码。可就是这样的你,才会吸引我啊,陛下!我所喜欢的你,或许在别人眼中不堪,可于我,永远是最美丽的模样。”
  “当年父皇传位……”身边没有别人,“传的是九皇子。”
  恍惚之间又置身那一夜,大哥哥满身是血的冲入殿中,抱着一件被层层包裹,染血的龙袍。他受了很重的伤,可却死死地抱着那件龙袍。冲到孤面前时,他甚至没能稳住自己的身子,噗的一声趴倒在地。
  那一夜,孤的身上染上了他的血,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龙袍之中,是一份圣旨。
  赐死七皇子,加封二皇子,传位于九皇子。
  大哥哥瘫倒在地上,用力将那圣旨推给了孤。他告诉孤,九皇子还活着,孤不是先帝最后的孩子,也不再是当年先帝喜爱的那个儿子。所以不需内疚,不需后悔,死去的兄弟又或者是将死的帝王,他们都不值得孤伤心。
  他在圣旨刚出城的时候,截杀了所有的人。
  一月后到达此处的圣旨,除却废太子登基,还有……
  将军看着孤,他的眼神很安静,里面什么都没有。不像是大哥哥的眼睛,里面冷漠又阴暗,可是孤总能看见他的爱:“当年是孤传旨,废了他的腿,毒哑了他的嗓子。”闭眼,“找了女支子,只需每日——”
  “还活着?”将军打断了孤的话,“还真是难得啊。”
  “孤派人每日在他耳边向他讲述外面的事情。”残酷么?那曾是孤过去经历的日子,那小小院子里的十年,孤只有他可以迁怒了:“告诉他,让他看着这个王朝,是如何一步一步被孤毁灭,逐步走向末路的。”
  时至今日,孤都没能分清对他到底是憎恨,还是羡慕。也未能分清孤想要他嫉妒孤的好命,还是让他见证孤的末路:“若是有人如此对你,你怎会不恨。”
  将军松开了孤,站直身:“那陛下可愿在此等一等臣?”他一直对着孤俯首称臣,孤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为他铺垫好,明明所有人都认为他理应坐在那个位置上,可是他没有如了任何人的心意。
  除却他自己。
  “好。”孤点头,“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将军笑着拍了拍孤的头,转身离去。他的背影挺拔,如林间青松。过去孤没见过书中所言的青松,如今见了,却觉得不比将军更加挺拔俊秀。
  他会和小九谈什么呢?
  他其实什么都无法和小九谈,因为孤没有告诉他,在孤毒哑他之后,小九疯了。孤告诉了他他自己的身世,告诉了他他的母亲死于孤母后之手,告诉他孤其实也不是个龙子,而是个狸猫,只是这只狸猫比他幸运,有一个高僧做生父。
  孤究竟是龙子还是狸猫,已经没人会在乎了。
  可孤为什么想要来?为什么会带着将军来?
  不过是因为如今皇室的血脉,除却丞相府中那位郡主,就只剩小九这里了。孤不可能,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而那日将军说他也不会有了,那一瞬孤是开心的,想要笑出声的,想要哭出来的。
  这世间,总归不会只有孤,是异类。
  小九有两个孩子,大一点儿的是个男孩儿,如今理应有两岁了。而小一些的孤不曾知晓他的性别。小九妻妾再次有孕的消息传入孤耳中时,大哥哥还活着。待到那孩子临产的日子,大哥哥却已经不在了,回头去看再也无处可寻。
  若那青衣文士所言不虚,这两个孩子的存在,就变得异常重要了。
  将军看见了那样的小九,会如何想孤呢?
  站在原地看着平静的湖面,看着其间鱼鸟飞跃,看着倒影索索。原本翻滚的内心逐渐被平复,将军回来得很快,他好像并没有在院子中等待,出来时怀中抱着一个襁褓。
  只有一个襁褓。
  “你说,你信佛。”将军脸上是淡淡的笑意,他弯腰将那孩子给孤看,“可信轮回?”
  轮回?
  “他府里的老人说这孩子在娘胎里住了一整年,却在两个月前忽然发动了……”
  不须他多说,看着那孩子乌黑的眼眸,看着他稚嫩又纯粹的笑容,看着他脸上与孤如出一辙的伤痕,孤就知道这是谁。这世间只有一人愚蠢至此,会抚摸着孤的脸颊说那疤是功勋和荣耀的象征。
  有一个人会在黑夜抱着孤,会在雷雨天捂着孤的耳朵,会在孤不安时轻声唱起童谣。他总是站在孤的身后,只要孤回头总能够看见他。他说他是孤的影子,可,当他看着孤,孤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可叫他阿骨?”轻轻摸着那疤痕,看着他笑弯的眉眼,“不是白骨生花的阿骨。”
  复次地藏,未来世中,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于佛法中所种善根,或布施供养,或修补塔寺,或装理经典,乃至一毛一尘、一沙一渧。如是善事,但能回向法界,是人功德,百千生中,受上妙乐。如但回向自家眷属,或自身利益,如是之果,即三生受乐,舍一得万报。是故地藏,布施因缘,其事如是。
  许久不曾想念的佛经在耳畔回响,这一次没有怨恨,没有不满,只有感激。感激那些被夺走的,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孤的身边。大哥哥站在阳光下对着孤挥手,身影消失的洒脱又干脆,不是因为不曾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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