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昏君呢?[古代架空]——BY:苍策九歌

作者:苍策九歌  录入:05-20

  这就有点儿不识趣了啊,看着毫无察觉只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男人:“公公?”
  “将军大人……”公公不愧是这个宫殿目前除却阿骨最了解朕的人,他轻咳了一声,“可需要杂家把降书奉于陛下?”
  然后那男人直起身子,眼神炯炯的看着朕。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眼睛,可是就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朕忽然想起了初见的阿骨……
  憎恨,厌恶,抵触,排斥,嫌弃,冷漠还有……
  悲悯。
  “回陛下,”将军跪的和别人格外不同,“诸国未写降书……”
  “大胆!”公公打断了将军的话,不知是不是朕的错觉,公公好像在发抖。他说话的原因与其说是是为了替朕出气,倒不如说是因为太过惧怕,所以想要提前结束这场见面,让他提前远离朕与他。
  这就很有意思了啊,除却第一日他见到阿骨,从未见过公公恐惧如此。除却对着阿骨的时候,也没见过他如此想要朕远离一个人。公公此时异常的反应,比让朕亲眼见一见降书怎么写,来得更有意思呢。
  将军果然是个好人,一回来就让朕有了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做。
  “无妨。”将手肘撑在龙椅的侧方,托着下巴去看底下的将军,如果不是这人把公公吓成这样,朕也没心情仔细去观察他。不过如今看来,那个男人好像身上带着伤,而且还是不轻的伤口呢。
  “朕很喜欢将军呢^.^”弯起眉眼如此说笑道。
  然后如同昨日重演,本意为了让将军听见的话语,却让朝臣们像是推倒的木桩,转眼就见朝堂之上呼啦啦的跪了一大片。所大臣们瑟瑟发抖,可是将军好像原本不满的心情好了一些,因为他笑了。
  “陛下,”他看着朕的眼睛,明明是仰视的状态,却不显卑微,“误会臣了。”
  母后好像也曾经如此同父皇说过话,每当父皇气势汹汹的来找母后麻烦的时候,母后就会坐在她的位置上,慢悠悠的抬头,对着父皇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然后对着父皇说,您误会了。
  “恩,准你说下去了。”将军真的很有意思,他是第一个除却阿骨之外敢接朕话茬的人,没有像其他大臣一样对着朕抖成了筛子,也没有一点儿的讨好与小心翼翼。他像是另一个阿骨,交往的随性又坦诚。
  那男人抬头看着朕,却绝口不再提降书的事情,转而讲起了前任镇北将军是如何阵亡的,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危机,他走马上任是多么的匆忙。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任镇北军之首的旨意,至今尚未颁下。
  圣旨啊……
  镇北军是景国最特殊的一只军队,他们没有虎符,也不拥立任何皇子。他们不参与朝政,也不会干涉夺嫡。其首领世代由当朝帝王选拔而上,一代死亡便由帝王挑选下一任镇北将军,奔赴其职。
  而每当十年期过,镇北将军一职便会被撤销,其士兵会被打散至各方,或者退伍还乡。而军中任职者,则多会成为地方军的教头,或者是皇宫的守卫。
  一代一代,代代如此。可如今十年期……
  “好啊。”朕听着底下可闻针落的安静,看着那一群小虾米中挺立的人影,余光瞥见了公公惊恐的脸色,“公公,给将军补旨。”
  这句话的代价,便是公公噗通一声跪在了那里:“陛下!三思啊。”
  哦哦哦,朕就喜欢看公公被吓成狗:“将军如果还有其他什么需要的,一并说了吧。”摆了摆手,看在朕心情好的份儿上,就当是他逗乐朕的打赏了。
  只是底下沉默片刻,将军才慢慢的开口道:“回禀陛下,军中老将……”
  “嗯嗯。”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要怎么处理?”
  他身体周围的气场在一瞬变得非常恐怖,可是随即就被遮掩了。他的声音里也听不出刚才他那一瞬的可怕:“臣斗胆,望陛下将爵位换与金银赏赐于臣。”他抬头看着朕,不见卑微,不见乞求。
  “金银啊……”公公看起来抖得更严重了,“朕准了!”
  —————————————这是注释————————————————
  *向军人们致敬
  *将军他不是瘦弱,而是肌肉长法和前将军不一样。
  *将军和为他大臣不同,是因为他知道小皇帝没那个本事动他,所以对小皇帝格外不屑而已。
  *将军说他带回了北方诸国的降书,实际上是在像小皇帝示威顺带要权。但是小皇帝是个昏君,还是个傻孩子,怎么可能听明白,他就只知道,将军很牛掰啊。
  *小皇帝很厉害哦,能够肉眼辨别一个人的状态好坏,能够对着他的人是什么心情。
  *征讨外域的这只队伍,要钱要粮还是整个景国和平年间最大的战力,为了防止谋反当然在事过后要打散。历代皇帝都是这么做的,可将军现在向小皇帝讨旨,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冠上小皇帝的名号,让外人以为他是小皇帝的人,免开这种遭遇。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小皇帝这道圣旨,完全就可以操作成新立新军,名为镇北。通俗来讲,就是小皇帝开口许诺,给了将军大人整个国度最牛掰的军队。所以想要掌权的公公吓成了狗。
  *公公心里:完蛋了小皇帝给钱给权,这就是要完的节奏啊!
  *小皇帝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成算,你们猜啊~


第8章 权臣掌兵 ...
  阿骨最近总不给朕好脸色看,就好像公公最近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连消失已久的太傅都出现在了朕的院子里,不声不响的在外面跪了三天。
  这就让人很不开心了,都给朕脸色看,是不是忘记了谁才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人?
  不过好在将军带着外藩的小戏子,给朕的生活添加了点儿乐趣。那些金发碧眼像是妖怪的家伙,那些个子高大衣着暴露的家伙,带着各色金光闪闪的金银珠宝来讨好朕,似乎是为的什么……手柄?
  听不懂的时候,就要学会微笑,阿骨交给朕的方法着实有效。其最大的成果就是朕瞧见了更加空旷的朝堂,案板上堆积如山的请辞,还有愈发沉默的太傅。
  太傅总是站在书房门口看着朕,眼神说不上来的复杂和奇怪。不像是庆幸,不像是惋惜,那是一种之前从未见过的眼神。只是太傅不说,朕也懒得去问,阿骨再也没有了往日对太傅的儒慕,反倒疏远了。
  你瞧,这就是朕的阿骨,朕能够给他的他不想再要,而他想要的朕也不可能给。
  戏子们好像在京城中住了下来,公公每天都在忙进忙出,衣兜鼓鼓的被塞满了东西。可是从未见过他从袖子里拿出过什么,好像一只貔貅一般只进不出,疯狂的敛着自己想要的财富与权力,为的是他内心卑微到极致的自我。
  哎呀,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将军在外有自己的府邸,不过他最近的乐趣是找朕一起玩。只是将军说什么斗蛐蛐爬树下水太过低领,所以每天都在玩一些乱七八糟的,从未听过的游戏。像是什么听他说话然后跟着写下来,又或者是盖印章。
  “很烦啊——”将手里的狼毫一抛,沾着红墨的笔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曲线,掉落在了一旁的人身上,“阿骨,这里好无趣啊,好生无趣啊……”
  “你若是烦了,”难得被朕抓住的阿骨正坐在一侧的大树下,研究棋局,“变来看看这棋局吧,总归比你那听写要有趣的多。”
  话虽如阿骨所言,可是朕终归不是阿骨,做不了他能做的事情。阿骨也不是朕,无法让朕做他想要做的事情:“不要,那更没趣了。看透了白子,再一步一步吞吃下肚,没有意外和惊喜就太无趣了。”
  比起沉稳的阿骨,朕还是更喜欢意外性:“再说,下什么棋啊,将军昨日教的游戏多好玩~一起去习武场骑马马吧!”想起昨日公公那菜色的面孔,就觉得心下一阵欢愉。
  阿骨抬头去看头顶的天空,将朕无视了个彻底。不知道为什么阿骨那么喜欢看天空,晴天或者阴雨,雪白或者乌黑,他往往一看天就能看上一整日。谁都不理,谁都不管,像是个假的人,又或者他就是个假的人。
  只是这样的态度未免太让人火大:“你这样朕就生气了哦,”盘着手臂背对着阿骨,“生气的话,就不理你了。”
  朕想要阿骨来哄朕,像是他以前做的那样。以前在小院子里的时候,阿骨对朕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可如今的他更多的冷漠和不理不睬。
  可等了那么久,都没能等到阿骨的暗安慰,就在朕准备放弃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声音:“陛下生气了?”
  那不是阿骨的声音,阿骨的声音要更加的稚嫩和冷漠。而不是这样低哑,深沉,蕴含着鄙夷与伪装不了的厌恶:“不知臣哪里得罪了陛下?”明明是疑问的话语,却被这个男人说成了质问的语气。
  将军啊,你真的……太有意思了。
  “将军会下棋么?”能够在皇宫里自由出没的,如今就只有将军一个人了。或许公公也能,不过他住在宫里,所以朕看不出来,“吓走了朕的棋友,将军要不要考虑将自己卖给朕,陪朕一起玩?”
  为什么说将军不一样呢,大概因为那么多的大臣,朕私下相处的时候都说过的话,也只有将军能够面色平常的照做,甚至还给朕提了更好的建议。
  就好像上次朕问起他价值几许,如何能够买得起,他便如是估价回答了,而不是和那群大臣一样噗通跪下说着莫名其妙的‘求陛下饶命’之类的话语。
  “能陪陛下玩,是臣的荣幸。只是陛下不想骑马了么?”
  “公公跑的太慢了。”撇嘴,“而且今日一大早就没见他的影,就只能和阿骨一起玩了。”
  “阿骨?”将军的声音停顿,“说起来,还未曾见过骨公子……”
  “他不喜欢你,所以就不想见你。”将军的棋很不错,他在朕的示意下左右互搏,很快就解了这一局棋。阿骨总说通过棋盘能够看懂很多事情,朕没有阿骨那么聪明,也看不出什么事情,只知道将军下棋水平很不错。
  只要很不错就已经让朕满意了,毕竟朝臣们总喜欢装成臭棋篓子的模样,只是为了让朕赢那一两局没有赌约,无关紧要的博弈。殊不知他们站着的地方,才是朕最希望看到结局,谋划最长久的一场棋局。
  朕的棋依旧比不上朕的阿骨就是了,不过阿骨为什么会讨厌将军?
  将军也没有再问,他看着棋盘,然后起身单膝跪下:“陛下,臣有一事相奏。”他说的很严肃,如果不是在这种随意的环境里,或许会更严肃。
  嗯了一声,将军如实从流的继续讲了下去。他说话不像是朝中那些人,从来不带什么之乎者也,虽然也很长,长长的听得令人昏昏欲睡,可终归是能够听懂的:“虎符?”说说实话,那东西朕未曾见过。
  景朝鼎盛之时有军100万,如今北漠征军回拨,就光京都附近的兵可能就有三十万之众。太O祖的虎符很有意思,分为东西南北和中央五部分。驻防东方的将军与在海面作业的海上士兵的首领,朕都见过。而南方自从打到了海域,便被扩入了东军之中,其余变成了各地游走的巡逻军。
  中央的虎符有权利调动四方,四方彼此并不相连。只是外人或不知晓,可隶属中央的那块儿虎符,根本就没有传到朕的手上。将军如今单膝下跪,双手奉上的那个刻着龙纹的汉白玉石,朕是头一次见到。
  握在手里只觉得寒冷彻骨,于是刚刚被拿起的玉石,又被放回了将军手中:“既然是给你的,那便是你的了。”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收回来的必要,更何况还是一个美人儿,“在你手里,终归比在朕手里有用。”
  “请陛下收回虎符!”将军单膝跪在那里,双手捧着虎符。他跪着都快赶上朕站着的高度了,果然还是对方太高了么?比起这个,朕倒是更在意他为什么要朕收回虎符,毕竟朕又不会带兵打仗,拿着虎符也是浪费。
  “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叫虎符?”看着将军手里的汉白玉,“上面明明刻着一条龙,那就该叫龙符?果然还是太奇怪了么……”小声的嘟囔着,转眸去看属下那棋盘上零落的棋子,然后又去看将军。
  怎么说么,将军来之前,阿骨和朕已经吓到了最后的决胜,白子胜利在望。可当将军来的时候,他执黑子自断臂膀逃脱升天,然后反杀了白子。
  同样是差一子定胜负,阿骨的棋步步陷阱决胜于末,将军的棋干脆利落断臂得存。
  不过大概是所处环境的不同,毕竟阿骨是从头开始,而将军是绝地求生。
  大概是错觉,当朕从将军手中拿走虎符的时候,将军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不是心有重担得到解脱的轻松,而更像是心有困惑如今得解的轻松:“将军今年不过及冠吧,”抬头去看他,“为什么想要去战场呢?”
  手中的虎符很凉,透人心扉的凉。只是除却感官之上的冰凉,还有另一种来自于骨血的寒冷,像是不详之物从地底哭着攀爬而出……
  这话问过之后将军愣了一下:“为了活下去,”他如此说道,“臣最初上战场,是为了活下去。苟且偷生也无所谓,苟延残喘也可以,只要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臣才能够得到想要的,见到相见的。”
  将军棱角分明的脸,记忆里母后的脸重叠。明明没有忍耐和相似的对方,朕却从将军身上,看见了母后的影子。曾经的端庄秀丽不复存在,活着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神情癫狂的女子,妆容花了一脸,却依旧在看着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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