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昏君呢?[古代架空]——BY:苍策九歌

作者:苍策九歌  录入:05-20

  仅此而已。
  孤不是没有苦大仇深的时候,所以孤疯了一般的报复,报复小八,报复小九,报复先帝,报复那些当初孤被废弃时冷眼旁观的朝臣,甚至这个天下的百姓都被孤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不盼他们平安。
  只是因为不甘,不甘为何孤受尽苦难,你们却能享乐度日。
  而当孤真的一无所有,当孤抱起了小阿骨时,倏忽想起母后曾抱着孤看那山河画卷,最终轻吟的经文。那时还小,不明白为何母后那般的喜爱佛经,如今再看,才知或许一开始看透一切的,是母后。
  我造不善业,犹如燋木柱。今世不庄严,他世亦如是,室内不庄严,在外亦如是。
  恶因造恶业,因之入恶道。后世受苦痛,不知住何处。诸天悉闻我,悲泣啼哭声。
  无有救护者,必入于地狱。自作不善业,自受苦痛受。我无归依处,必受苦痛受。
  杀父母坏塔,我作五逆业。我登高山顶,自坠令碎灭。时诸天告言,莫去愚痴人。
  莫作不善业,汝作多不善。作已今悔过,杀害自身命。必受地狱苦,寻即堕于地。
  如被忧箭射,不以此精进。(僧伽吒经)
  孤恨过,恨过父皇一杯鸩酒毒杀了母后,恨过父皇无情赐死了外家,恨过朝臣无礼冷艳旁观,恨过十年孤独无人作陪,恨过母后无爱留孤一人,恨过无根之人欺凌于孤,恨过臣子争权夺利枉负苍生。
  可当宫城开始燃烧,看着那百年的荣耀在火光之下燃烧,孤却忽然想明白了。夺走了这些宫女太监的孤,与父皇有什么不同呢。因为憎恶一人便迁怒万人,因为抵触一物而恨尽天下,孤与昏君,有什么不同呢?
  何曾几时,孤也是想要成为一代明君的,想要执掌天下造福万民,想做出一番事业。
  可如今呢,孤将这天下拖入水深火热中,让他们陪着孤一起哀怨,陪着孤一起挣扎。
  他们何其无辜,不过是生而为人便被孤拖入了这场乱局,只因一念之差。比起这些人,孤又有什么资格憎恨呢,毕竟他们塑造的繁华是孤享受的,他们的臣服带来的是孤的至高无上,就如孤委曲求全的那几年一般。
  当你高高在上,总有人低入尘埃。
  所以孤不恨了,憎恨这种感情,太累了。
  “如今想来,孤也曾拥有很多东西。”看着停止嗡鸣的长剑,“孤身后也曾有交付性命之人,也曾有折服多年为孤谋划之人。无论在明或在暗,无论孤知晓与否,他们对孤的忠心于在乎,才是孤最应珍惜的东西。”
  “不过是拥有的太多,所以微末之处未曾在意罢了。”
  现在想来孤还是幸运的,与小九相比父皇起码给孤留下了大哥哥,他是孤翻盘的所有起源。比起被纵的无法无天的小八,孤还有太傅,他这么多年教给孤的东西让孤受益匪浅。比起天下人,孤生而为皇子,何等尊荣。
  他们比起王权富贵,才是真正的财富。可是直到失去,孤才意识到这是千金难求的。直到无处可寻,才方知他们的宝贵。
  如今孤又将军,有远征军,有丞相在侧,还有小阿骨,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赢也好,输也罢,登临大顶孤不会雀跃,一败涂地孤也不会苦恨。是孤的,便是孤的,不是孤的,孤也不会强求。”
  “陛下这般……”丞相垂眼隐有几分怀念,“甚好。”
  他话里有话,孤却不想追究了。有些事情,让他成为谜,比揭露出来更好。
  “这一盘局,”城门被人从内部打开,孤瞪大眼睛看着看着混入远征军的那一只队伍,“这是……援军?”
  “正是。”牵扯到眼前的战局,丞相的语气轻松了几分,他看着不远处指挥全军的青衣文士,“陛下这么多日不见臣,难道就不疑惑?”
  “军事机密,孤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还是什么都不要知道了为好。”自知之明这东西孤一向是有的,若是有主意孤自会道出,若是不知道在那里装模作样除却惹人厌烦之外,也是托人后脚。
  丞相笑出了声,他花白的胡子随着笑声震动:“陛下被教的很好。将军与老臣说起时,老臣还以为将军是痴人说梦,如今才发现将军慧眼,倒是老夫魔怔了。”他抬手撅了撅自己的胡须,一脸的欣慰。
  斜眼扫了暗藏的喜意,又转眼专注于远方的战场了。
  许是因为太傅的缘故,对于丞相,孤的耐心也直线上升。
  “陛下就真的不好奇,这些兵从何而来?”瞧见孤不说话了,丞相却止不住开始叨唠,“陛下不懂战场之事,可以学啊。如今陛下年刚及冠,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先生曾经同孤说过,”看了眼明显不怀好意的丞相,“为人君主,可不体刑法不晓木技,可不懂兵法不知商礼,可不会舞刀弄剑不通诗词风雅颂。却唯独不能不知如何知人善任,不能任人唯亲听信小人之词,须有自己的判断并为此交付信任。”
  这都是往昔大哥哥教给孤的,如今看来,他背后的人,是太傅。
  “孤既然选择了相信将军会忠心与孤,便会一直相信下去。”挺直腰板,看着远处冒起的烟火,“孤不懂用兵也不懂征伐,可是将军懂。孤知道如何权衡利弊操控人心,而将军不懂,这便很好。”
  丞相的笑声并没有停下:“陛下就这么说与臣听?”
  “将军他懂,”不需转头就能想见丞相如今的模样,“朕心仪于他。”笑声卡在了那里,余光可见丞相目瞪口呆的模样,这多少让孤心情也好了很多,“丞相走的这些日子里,孤与将军私定终身了。”
  ……“恭喜?”
  “多谢。”
  丞相另有其他顾虑,然而他不再说了,只是同孤一起对着狼烟升起的地方,等一个结局。
  并肩而立时,孤恍然发现不知何事丞相已经老了。孤还记得小时候仰望他的时候,他腰板挺直眉宇精神,哪怕是父皇与他在大殿之上纵论一整日,也是神采奕奕的模样。他头发那时不见花白,眼角也无皱纹。
  他是三朝老臣,从青年时进入朝堂到后来孤扬言屠他全家,整整五十年,他不见苍老。
  而如今他比孤,要矮了。
  “当初孤放你离开,又为何要回来。”当年一杯迷药在大殿之中放倒了他,孤将他的族人皆送出了京城,让他不要再回头。可没想他转头就投靠了将军,为将军谋划了这么一出好戏,甚至将孤也蒙在了其中。
  “大概因为承蒙您的祖父照顾吧。”丞相笑道,“老臣曾许诺,只要老夫还活着,他的血脉不断。陛下虽然昏庸,可当年也曾看着老夫,问老夫为何能相帮,却不相帮。”
  “陛下,您定是皇家子。”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提及孤的身世。
  “虽不像先帝,可您与您的祖父,太像了。”


第83章 螳雀 ...
  将军下了一手好棋, 将孤蒙在了鼓外。孤以为他的垂败之势, 不过是他放出用于懵逼南方世族的诱饵, 诱引他们大意,而后一击得手。
  因为垂败之势, 南方世族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孤所在的这一面,而将军的另一部分兵力绕道西方, 从后迅速突入,将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固然粮草充足, 可大军压境带来的压力,却不是能够轻易承受的。
  更重要的是,将军招来了一个盟友,一个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的盟友。
  只是孤不明的一点是,为何将军不愿与苏王相盟, 却愿绕道西方与西方军结盟。明明都是地方势力,名不正言不顺的才理应更好控制不是么?
  将军笑而不语, 说孤以后便知道了。这句话说得很讨厌, 活像孤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如小阿骨那般咿呀学语的孩子。
  通往南方的重镇落入将军手中,南下的道路便就此畅通无阻。将军向南, 西方军向东,两军合夹击之势, 硬是将南方世族堵在了地图的角落之中。
  将军也不欲将他们逼的太急,狗急跳墙才是什么都敢做。
  接触到了西方军的将领,孤注意到他们行事作风与将军手中的远征军截然不同。如果说将军是急行, 那么他们就是慢行。将军所到之处如飓风刮过令人难以预测捉摸,他们稳扎稳打打过一片扫过一片。
  说起两军的不同,青衫文士倒是笑的很开心:“陛下发现了啊。”他撩着小阿骨已经垂肩的胎发,“毕竟这么多年两军针对的敌人不同,打法差异还是有的。陛下若是仔细看,南方军的防守,也是有迹可循的。”
  想了想,还是抓不到他在说什么:“是生长地域的问题,”批复文件的将军很好心的回答了孤的疑惑,“一直以来我们针对的是马上民族,他们善马且居无定所,他们迁徙速度很快,我们若不快,是追不上他们的。”
  “而西方军更多的是扩土,他们的敌人有固定的局所,向西是荒凉的土地,民风也没有牧马民族那般彪悍,所以他们一直是求稳。稳扎稳打,走过一片路,便要想方设法的将土地扎实,为我景朝疆域。”
  孤托着下巴,在心里的地图上划下了交叉号:“所以南方军就是……擅守?”将军这么一说,孤才意识到这几个月的战争,的确都是以将军发动攻击为主,南方军龟缩不出是常事,“孤还以为他们有城墙,所以借势而为。”
  “也不能说错,”将军将狼毫搭在笔架之上,“有城墙庇佑是他们的优势,自然是要利用的。马上战平原战是远征军的强项,他们自然弃短取长以优势攻劣势。若是他们放着城墙不用布兵出站,是要被我们绞杀的。”
  思考着将军的话:“但是对付马战,也不是没有方法吧?”
  “方法是有的,然而我们来的太快了。”将军向后一靠,手臂支在身后看着孤,“他们还来不及布置,就已经被围了。而那些挖好战壕护城河的城镇,偏生遇上的又不是我们,而是西方军。”
  似懂非懂:“所以你联络西方军……是早有图谋?”
  “叫未雨绸缪。”将军看了一眼孤,颇为得意,“这是本将军人生一大盛事。”
  “应该不是孤的错觉,你与丞相还有你,”视线扫过将军,又看向正假装自己聚精会神逗着小阿骨的文士,“有什么事情是瞒着孤的。一件不会影响大局,但是会让孤非常不爽的事情。”
  将军抬起左手摸了摸他自己的鼻子,尬笑一声:“你想太多了。”
  “未雨绸缪这个词,是说趁着天没下雨,先修缮房屋门窗。”眯起眼睛让将军意识到孤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在里面,“将军,你既不愿与苏王联合,有哪里会与西方军一起,攻城略地呢?”
  “噗~”看戏的那个不小心笑出了声,将军脸上更是尴尬,不过他倒是厚脸皮,一挺身一副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小阿骨咿呀呀的学着将军的动作,靠在青衫文士身上,肉嘟嘟的笑脸板正肃穆。
  “东方军擅水战,这与他们一直以来与水匪相对有着密切的关系。”将军试图岔开话题,一边说一边给他自己点头,“且他们靠海,据传东方军有船能冲锋破浪,他们甚至在海外找到了一片能够栖息的土地。”
  “将军,不要岔开话题。”
  “中原的战争对他们来说固然有影响,可内陆毕竟川流不多,他们的优势很难发挥,自然也就没了争力。更何况无论是谁上位,海上的防线都要靠他们,所以争与不争,他们只会投诚最后坐拥天下的那个。”
  “将军,不要岔开话题。”
  他对孤的话恍若无觉,一本正经的与孤分析眼下的情况。孤能抓大局,却对细节的攻略毫无所知。将军说的这些是孤知道的,然而孤现下更想知道的是其他事情:“将军,不要试图岔开话题。”
  “……恩……就是这么回事儿了。”将军重新坐直,严肃的对着孤点了点头,“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陛下请自便吧。”他一副正在忙的样子,将手中的锦布张开,一瞬就完全沉入其中,完全不抬头看孤。
  ……这心虚的模样,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你来说,”指着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小阿骨~”被孤点名的人小心的抓着小阿骨的手掌,晃腿颠嗒他,“叫师傅~”小阿骨被他颠的嘻嘻笑了起来,莲藕一般的小胖手在空中晃了晃,吐字不清的发出pia与ge的音节,不知在乐什么。
  ……呵呵,这个也在心虚。
  至于丞相?他这些日子又消失不见了,孤对他能不能给孤一个答案抱有怀疑的态度。
  “你确定西方军不会到了最后反咬一口?”将军正是因为这样的担忧,才不愿与南方军相牵扯。
  南方军的组成太过复杂,比起远征军将军一人主导的情况,他们是多个世家组合互助的结果,牵一发而动全身。
  西方军的势力孤倒是了解不多,只是总觉得他们是忠于皇朝的。毕竟能够在当初匈奴围城的时候,在没有调令的情况下派兵遣将,不是所图甚大就是忠心耿耿。而看着他们因为影卫一封密信就撤回了自己的地盘,怕是后者。
  “这就要看陛下的手段了。”将军没说话,接话的是逗着阿骨的文士,“陛下手段好,西方军便是助力,陛下的手段若是不好,那边是做人鱼肉。”他逗着小阿骨,口气像是再给他将一个有趣的故事。
  在孤?
  将军沉迷军报不可自拔,谋士沉迷小阿骨不可自拔,孤看着他们两个惺惺作态的模样心中不爽节节攀升。可不爽终归只是不爽,他们兜在心里的事情孤早晚都会知道,不过是早迁怒还是晚爆发的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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