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刚走到门槛,一把寒灿灿的剑便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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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为什麽几天不到,我就被人拿著剑对了两次?想我这辈子也没做过什麽坏事儿,唯一不人道的,就是把子谦当小受培养了,难道也要我下地狱不成?这喜欢耽美、锺情小受,又不是什麽大罪过,要知道这天底下同人女可不止我一个啊!
「那个……大侠……好人!那个君子动口不动手是吧?这剑放下来,有话好好说!」
谁想黑衣人理都不理我一下,抬眼看著我身後的子谦。一斗草笠下,一双眼睛闪动著,好像千言万语说不尽的样子。这……子谦什麽时候招惹上这种有野性还深情的人了?
突然眼前一暗,就见子谦已经「挺身」到我身前道,「不知家母做了什麽出格之事惹恼了大侠,但她本意不坏,还请大侠剑下放人!若大侠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家母的话,就让子谦来代为受罚好了!」
笨啊!你个傻孩子!没看人家是冲你来的吗?你竟然还自己送上去!
伸手刚想把子谦拉回身後,就见那黑衣人上前对著子谦的几个穴位就是一点。
「你……」
「子谦!」我刚急著开口,那剑口子就已跑到了嘴边!呜呜呜~~这世上为什麽要有武功这东西存在啊?这不纯粹欺负我这种弱势群体嘛!
下一刻,就看这黑衣人虔诚地单膝著地,行了个礼道,「对不住了,少主!但无论如何,今日我们也要将您带走!」说完,这黑衣人抱起不能动弹的子谦,一个燕子钻云便闪进了外面一片夜色中。
「……娘……娘娘……小主子他……」
「被……被抢了……」
「啊~~娘娘这可怎麽办啊?」春婉拉著我的胳膊大叫起来,「小主子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啊!经不起折腾的啊──!」
「什麽怎麽办?」你问我,我还想问人呢!甩开她,我在屋里来来回回转了起来。现在著急不是个法子,我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春婉,走!」
「诶?去哪里?找小主子去?」
「你觉得就我们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拳脚白痴能找得到吗?」
就看春婉那头立刻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那就对了!所以──我们回菊花!」
「啊──?」
「找救兵啊!」如果刚刚那阳小子说的都是实话,我必须得把这些告诉小强皇帝!这样也有充分的理由跟他讨人去找子谦。再说了,太子个混小子,弄大了子谦的肚子,我可不想让他还能安安稳稳地继续在那宫里做他的太子、享受他的新婚娇妻!
这麽想著,我便冲出了房门。
「娘娘,您等等春婉啊!」
因为所谓的刺客,恭亲王府内一片混乱,对於此刻的我来说,再好不过!几个浑水摸鱼,我便拉著春婉溜进了王府马厩。四处张望了下,拽著两匹看著不错的膘马便冲了出去。不得不说,这恭亲小王爷人长得壮,这马也跟主子一样,壮实有劲得很,那跑起来真是个溜!
「娘娘,我们这偷马恐怕不妥吧!」
「有什麽不妥的?他双阳偷了我青阳关就妥了?」
「可是……」
「还什麽可是的?春婉,你现在越来越罗嗦了!你要真觉得不妥,那就把马还回去好了!」
没想到春婉还真回头看了眼身後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邵阳城,叹了口气道,「算了。」
不去理会春婉的哀哀泣泣,扬起马鞭,我又加快了几分速度。得快了!子谦,你一定要等为娘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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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马不停蹄,中途寻著几个驿站换了几番马,在第三日的下午,我们终於回到了德京。来到宫门口,我便急急地翻身下马,「春婉,走了!」
「娘……娘娘……」
恩?这声音怎麽听著这麽半死不活的?回头一看,就见春婉已经只剩半条命地扒在马背上,「娘……娘娘……春……春婉不行了……」
看了看她,不禁叹气。想她平时也不过是个端茶倒水的宫女,这种不分昼夜长途奔波的事她什麽时候碰过了,怪难为她的!
「春婉,我先进去了,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好了!」
说著,我将腰上挂著的水壶取了下来,递给她後便转身踏入了宫门。
「娘娘,您可回来了!」
「娘娘,您这些日子去哪里了?」
「娘娘!」
「娘娘……」
烦死了!怎麽我一进来就这麽多人围著我没个停歇地叫唤?活当我是噪音接受器是吧?
「吵死了──!闭嘴!统统给我闭嘴!」忍无可忍地,我狮吼一声,叫这些围著我唧唧喳喳宛如一群鸭子的宫女宦官通通噤了口。看著几个挡在我面前的女侍,没好气地勒瞪了下眼,「闪边去啦──!」
一下子,人头攒动,一条道就这麽在面前空了出来。
「皇上在哪里?」
就见一小太监走上前,低声道,「回娘娘,皇上在御书房呢。这几日皇上为著娘娘您……」
「行了!我有问你别的事儿吗?」怎麽一个比一个罗嗦?难道古人都是这样?洋洋洒洒地说一堆,重点就一句,纯粹浪费人时间嘛!
甩开这群人,我快步奔向御书房。
「皇上!皇上──!」
「晓嘉?!你终於回来了?」刚一进御书房,人就被小强皇帝搂了个满怀。就看他一脸欣喜,略显担忧地问道,「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为什麽就这麽不声不响地跑了?你知道朕有多担心吗?你知道……」
「行了行了!哪来那麽多知不知道啊?告诉你,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儿跟你说,你给我闭嘴听著就是了!」
挣开他,把御书房里的人禀退得一干二净,关好门,我拉著小强皇帝将偷听来的一切前前後後、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当然子谦有包子的事儿我暂时瞒过,现在还不是让他知道的时候。
「好了,这就是我这几日碰到的事儿,子谦一被掠走,我跟春婉就火急火燎地冲回来了。那些个什麽边关的战事我是不懂,你自己想办法!现在我只要你给些人手,好让我把子谦找回来!」
就见小强一双浓眉攒皱得死紧,嘴唇也给咬得没了血色,那脸色更是黑得吓人。一起这麽些年了,还真没见到过他这麽一副样子,我真担心他会不会就这麽给憋出内伤来。
「喂!听到我说的了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在他眼前晃晃手。
「晓嘉,你保证这些千真万确?」
啥?竟然怀疑老娘的听力?「喂!我虽然是个当妈的人,可我还没老到耳朵背气的地步。这些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小强站起身,愁眉不展地来回踱了几圈,随即打开房门,「来人,宣张右相、锺大将军、兵部吕尚书及工部秦尚书速来见朕!」
「遵旨──!」
「慢!」
「皇上?」
「让他们旁门进来,悄悄地,莫叫他人知道了!」
「是,奴才这就去办!」
瞧小强皇帝这架势,八成是要同那些大臣秘密商讨一番了,「这些人可靠吗?」
「恩?晓嘉怕他们对朕不忠?」
「哦,我可什麽也没说。」
「呵呵,放心,他们在朕还是太子之时便教导辅佐朕了,这百官之中,他们是朕最信得过的几人!」
「哦──啊!你倒是给不给我人手去找子谦啊?」
「晓嘉,你风尘仆仆地刚回来,先去休息一番如何?此事待朕与众卿家商议妥当後再说可好?」
「可是……」
「好了,莫再与朕争了。来人啊,带贵妃回永乐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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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你个死小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敲!我敲!我死劲地敲──!呜呜呜~~这门不就是块木头嘛,怎麽还这麽结实?看著已经敲得通红的手掌,我心里的憋屈更澎湃了。
「死小强,你yyd地给我过来!有种你就放我出去──!把人锁起来算什麽?我要告你侵害他人人身自由!告你侵犯人权!我要跟你离婚──!」
「娘娘,您就别喊了。」春婉将送来的饭菜摆好,「您此次这般折腾,皇上将您关起来是铁板钉钉的事儿。而春婉觉著,在皇上气没消、您没悔过前,恐怕皇上都不会解了咱们的禁。」
「什麽?」转头看著春婉,「那子谦怎麽办?他肚子里的包子怎麽办?」
「嘘~~娘娘!轻点声儿!」春婉冲过来捂住我的嘴巴,「您想叫这宫里头的都知道小主子跟太子的事儿不成?要真这样了,只怕皇上更不会去寻小主子了!」
「他敢!」
「娘娘──!算春婉求您了,别冲动可好?现在不是谈皇上会不会的问题,现在是我们要怎麽出去寻得小主子才是!您瞧瞧,我们赶来赶去这麽些天,肚子空了,人也乏了,更别提什麽精神气力了。所以娘娘,您就先消消气!咱先填饱肚子,然後好好梳洗一番、休息一下,再细细想法子怎麽去找小主子可好?」
看著春婉,再瞅瞅桌上那些热腾腾的米饭、喷喷香的山珍海味,「咕噜~~」
「噗!」
「笑什麽笑?」真是的,这胃囊袋咋就这麽不给我面子?「我知道了啦,吃饭吃饭!」
四处张望了番,钱子谦惊异於这番桃源之景──虽已是夏末时节,可眼前却是漫天飞舞飘零的粉樱花瓣,宛若不会停歇的花雨。映著靛蓝的苍穹,透著悠,渗著雅,如花似雾中看的梦境般,叫人流连。只是──
「你们将我掠来此处究竟为何?」低眉看著眼前叩拜著的一干人。虽然他们将自己强行捋了过来,但这些日子倒并未为难自己,钱子谦便也放大些胆子,不急不徐地问道。
「请少主饶恕属下此番不敬之举。」为首的那人重重地磕了个头道,「我们也是万般无奈才只得如此。当年属下去接主人时,主人已难产而亡,而少主虽安然降生却行踪不明。这些年来属下一直在找您,若非那日见到少主出嫁,只怕这相见之日还是遥遥无期!」
听了那人一番说辞,钱子谦本就因倦怠而阵阵发痛的头壳闷得更甚,「少主?想我钱子谦在入宫前不过是个人见人厌的小叫花子,你们是否认错人了?」
「没有──!属下再无用,这种事绝不会犯错!就您额上的朱砂印,便可知您乃我樱琛一族的子嗣!而再看您这相貌,分明便是主人活生生的翻版!」
「……」
瞧著那人激动与心痛交织的脸,钱子谦不禁信了几分。何曾想过,在自己已放弃寻根问祖的今日,竟有人告知自己的血缘,告知自己并非为父母舍弃,而是无奈失落。说不欢喜那是骗人的,可到了如今,便是认祖归宗又能如何?
就借机见上一面,算是了却昔日的愿想好了。
「既然生母因我而亡,那你们可知子谦的生父是何许人?能否让子谦见上一见?」
「这……」
「怎麽?他不愿见我?」
「不是!」那人急忙抬头喊道,一双狭长的凤眼里满是伤痛的苦楚。踌躇片刻後道,「少主,您是……您乃是主人同那乾亲王之子!所以……」
儿子,冲啊(生子小白文)71-75
什麽?!瞪大著双眼,钱子谦只觉被那人的话震得脑中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缓回了些神,再瞧著那些人的眼睛……为何如此哀伤?这般瞧著竟连自己也有了落泪的冲动?
「……若子谦没记错,那乾亲王妃可是个男人。莫非子谦乃那乾亲王私生之子?」
「不是!主人便是那乾亲王妃!主人虽是男子,却是樱琛之人,您的的确确是那乾亲王的嫡长子!这点想必少主您心里也应该能明白,毕竟您不也身怀六甲了?」
「……」身怀六甲?钱子谦瞥了眼自己的腹部,那阳宇朔虽也是这般说辞,可於自己听来依旧几分生疑。
见钱子谦不作声,那为首之人以为钱子谦依旧不信,急得顾不上主仆之分,爬到钱子谦的面前抓著他的手道,「二十多年前,主人对那乾亲王一往情深,抛下族长之位离开了这雨樱谷,跟著乾亲王去了菊花德京。不想却叫那杀人成性的狗皇帝给看上了,硬是将主人给扣在了宫里。乾亲王无法只得逼宫,但终究是事败人亡。而属下因迟迟未能与主人接上头,所以待到达德京时,才发现主人也同那乾亲王一并去了!只是主人临走前在地上留下了血书,叫属下无论如何都要将少主带回这雨樱谷,远离尘世间的情爱恩怨!」
远离情爱恩怨?钱子谦不觉轻声自嘲,如今的自己只怕与这遗愿相去甚远。莫说远离了,反倒是早已陷得不可自拔、挣脱不开了。
看了看那人,钱子谦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属下姓英单名一个澜字,还是当年主人赐下的名字!」
「是吗?」长长的睫扇敛了下来,遮去星眸的疲倦与无奈,轻声道,「那你且同子谦说说我那父亲吧……」
「是!」
烛火跃动,衬著室内一片惊忪的诡异。而坐在上座之人一脸的凶狠,硬是叫这夏末的空气骤降森冷的几分。
「恭亲王什麽意思?事到如今想毁约不成?」
「是!小王确有此意!」阳宇朔无视那人咄咄逼人的气焰,云淡风轻地把玩著手中的茶盏。
「哼!想不到堂堂的双阳恭亲王也不过是个沈迷美色的登徒子,一个稍稍长得豔丽点的男人就能叫您给迷得忘了本意!」
「呵呵,明王无须用恶言来激小王!」阳宇朔轻笑,抬眼看了面前长得同那菊花天子有著几分神似的明王,将茶盏放上一旁的几台,「明王可别忘了当初我们是怎麽约定的!」
「本王自然没忘,如今出尔反尔的可是恭亲王你!」
「小王?哈哈~~」扬了扬眉,阳宇朔大笑出声,比听了那茶楼里说书先生讲的笑话还来得乐哉,叫本就冷著一张脸的明王面上愈是难看了。
「本王的话让恭亲王觉得好笑吗?」
「呃呵呵呵~~小王今日算是见识了什麽叫作贼的喊捉贼了!佩服佩服!」说著,阳宇朔不忘鼓起掌来,「明王真以为小王是三岁小儿,轻易就能叫人骗了的?那日国境之上,明王的人可真是叫小王好好见识了番啊!」
□□□自□□由□□自□□在□□□
收了一脸的轻佻,阳宇朔目露厉色道,「小王说过,若明王能助小王得了那贤王同他的火器,我双阳定全力相助明王夺回筱氏的天下!
可明王竟叫人除去子谦,更想栽赃到我双阳的头上。怎麽?明王莫不是想挑拨了我双阳同那菊花稍稍缓和的关系,再来个趁虚而入?」
听了阳宇朔一番话,明王筱仲轩蹙了蹙眉头,一双精明的眼里闪过一瞬的心虚。但终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明王很快平静地掩去了一切,放软声音道,「恭亲王还真是爱说笑,本王再不才,又怎会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呢?」
「小王是否在说笑,明王心里最明白!不过呢,事已至此,别说那青阳五镇同那火器了,就连小王的亲亲爱妃也叫人掳走了。忙活了这麽久,我双阳可真正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啊!罢了罢了,怪只怪小王初时思量不周。总之今日起,这场赌局,我双阳再不插手了,明王这码子下得太大,小王没那本事也无那胆子玩下去了!」说著,阳宇朔站起身,理了理有些泛皱的衣袍,而後抱拳行礼道,「时候也不早了,就恕小王告辞了!明王,後会有期!」
见著阳宇朔挺直离去的背影,筱仲轩牙关咬得死紧,握著椅把的指节更是泛白的厉害。一个使劲,生生将狮头紫檀把头掰断了半截。
「畜生!」大骂著,筱仲轩狠狠地将那断木砸去地上,「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本王统领三万禁军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
「王爷!您且消消气!」一旁的副官走上来低声劝慰道,「为今之计是,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打算才是!」
「哼!还能如何打算?双阳是不能靠了……将消息放去给那黄瓜的玄帝,一切还照当初说好的去办!全当双阳没插手过此事!」
「是!只是……」
「只是什麽?」
「我们之前将与那玄帝的约定搁去一旁找上双阳,如今再找他们,玄帝会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