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梦在身边还能让杀手混进来?
商凤印在心中疑问著,只要,只要那个杀手被刑至死,那事情就和他猜得相差不远了,露出冷笑,男人顺了顺自己黑发,双眸隐约跳动著兴味。
就在商凤印有这样的疑虑下後几天,军营内开始传出流言,一股强烈且无法抵抗的谣言。
『秉将军,雁渠是个间谍。』
『他一天到晚往外跑,在这段期间就他最有办法和外在连络,告知敌人任何守卫兵的交接时间和军中事务,此人不可留。』
『雁渠本就是个男妓,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买下他,或许他现在人是将军的,但也可能有人花更大笔的钱买下了他的忠诚。』
诸如此类的话语不停在耳边响著,明知不可能,但实在被说得很烦,商凤印一脚踏入自已寝帐,就见雁渠望著自己。
「你觉得很烦麽?」床上的男子悠悠问道,清秀脸蛋没有情绪。
「嗯。」
「那就把我赶出去吧。」雁渠淡淡说著。
雁渠(十)
「你觉得很烦麽?」床上的男子悠悠问道,清秀脸蛋没有情绪。
「嗯。」
「那就把我赶出去吧。」雁渠淡淡说著。
看著眼前人,商凤印露出微笑。「好啊。」走上前,他仔细凝视著眼前人,似要将他的脸深深烙在眼中,伸出手抚摸著细致脸颊,顺著黑色直发往下,他轻轻扶起了男人。「你要走我没什麽能给你的……」
侧脸望向商凤印,雁渠没说什麽,等著男人开口。
「我只能告诉你要杀人,这个地方最好……」露出淡淡微笑,将男人一把搂过,他让男人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商凤印似有若无的抚触的男人颈後的一处关节。「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的中间,轻轻的用刀刺下去,一撬就会开了,懂麽?」少有的温柔,近乎异常的温柔自殷红的唇吐出。
「……」依然没有言语,但雁渠却露出了笑。
「好了,我送你出去吧。」松开怀抱,商凤印拉著男子走出帐棚,冰蓝眸子扫过在场的士兵,他低声道。「贱人雁渠今後,被吾商凤印驱除!」话落,他手一用力将男人推在地上。「滚,不要让我看见你。」充斥杀意的眼眸,冷得容不了一丝情感。
「你商凤印今日如此对我,雁渠必当盛礼以报。」拂袖转身,不顾所有人投注来的视线,雁渠走的高傲,挺直的背虽然沾惹上了黄沙,却不显得狼狈,黑发有些凌乱,仍是风韵迷人。
一旁看著的无梦眯起了眼,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刻离开了商凤营。
走出商凤营帐,雁渠叹了口气,仰头看向炽烈的天空,他迈开脚步,随便走著,他被这样赶了出来身上什麽也没带,嘴极度的乾渴,肚子也饿著,顶头上没收敛的阳光照射得他头晕脑花,想停下来喘口气,却明白这一停,只怕他永远都起不来了。
要自己维持相同的速度行走,男子不停抹著汗水,正当他快撑不下去时,一双素柔纤手递给他一皮囊。
「水。」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抬眸,看见的是被白斗篷包裹住的身影,因为背光所以看得更不清楚,雁渠凝视著,许久才伸手接过水袋。「你……」大口汲取囊中水分,雁渠舒服的眯起了眼。「谢谢。」
「我送你一程吧。」隐藏在白布下的唇勾起微笑。
「你知道我要去哪?」挑眉,将水袋递还给女子。
「呵呵,你说呢?」反问,不等男子回应,她伸出手一把将雁渠拉上马。「坐稳了。」一笑,快马飞驰而去。
他们的目标是驻军在寒颜山上的北联盟,北联盟是由陆、支、郊、蚩、破、疑军和多可所组成的,而在寒颜山上的队伍是郊、蚩及破的组军,这支号称攻击力最强的军队,也是商凤印最棘手的对手。
远远就看见郊蚩破的军旗,女子停马下马。「这样的距离应该就够了吧。」她淡淡的说,偏首看向雁渠,美眸闪烁著异样杀机。「小心了……」话未落,她自马上抽出银枪。
对上女子双眸,雁渠退了一步,凝视这和自己印象中不同的人,他叹口气。「无梦,手下留情。」说完,他转身就跑,往那三联军的驻地跑。
「尽量。」语落,银枪便往雁渠身上招呼,手上动作自然是放水许多,但也让男子嚐尽苦头,衣裳残破连黑发也断了一截。
剧烈的喘息著,雁渠一边跑一边闪,眼中的无梦简直像女魔头,下手狠绝尽往自己命门攻击,好不容易在危急情况下,他奔到了三联军的营前。
「救我!」一跌,摔到了那看守的卫兵怀中,抬眸,含泪的双眼带著楚楚可怜的光芒。「她要杀我,请你帮帮我。」急促的声音透露出他的恐慌。
被怀中人梨花带泪的表情一震,士兵顿时不知如何反应,他吞了口口水。
看男人没有反应,雁渠继续说著。「你不帮我她会杀了我的。」落下了泪,雁渠低下头。
一见男人落泪,那士兵硬生生压下内心翻腾的情绪。「你是何人!」他上前一步,馀光就见和自己同守营口的士兵拉过了那名美丽男子。
「哼!雁渠你果然通外,枉费将军大人真心待你。」
「他若真心待我又怎会让人打我?他若真心待我,又怎会让你来杀我!」吼著,雁渠抹去泪水,愤恨瞪著女子。
「……」无梦握紧银枪。「你……」忽然忘记接下来该说什麽,无梦不禁赞叹著雁渠的模样。「你这叛徒!」内心叹口气,居然连自己这样一个女人都被他的眼神勾住。「北联盟你们听著,若三日内不将叛徒雁渠交出,我商凤军不会善罢甘休!」说完转头,潇洒上马离去。
「呜……」发出啜泣,雁渠无力的倒在男人身上。
「这、你先别哭,我们去通报将军大人,将军人很好,绝不会眼睁睁看你死的。」一士兵如是说,他将男子扶起带入军营。
点头,雁渠跟著士兵走,他偷偷回头看往无梦离去的方向。
走入等候的帐棚,由於民族不同所以这支三联军的帐棚摆设和商凤军的有些不同,不著痕迹地仔细观察著,雁渠垂下眼睫,看著自己的手,他发觉自己竟然在冒著汗。
果然还是会紧张啊,内心苦笑,本以为自己戏演多了什麽样的情景都能应付,但战场攸关生死的戏码,他忘了自己没碰过,握紧手,他等著将军德喇西的召唤。
有点坐立不安。
他害怕德喇西不愿意接见他,如此一来自己的计算就白费了,就在雁渠忐忑不安时,一男人走了进来。
「你就是雁渠?」以著不流畅的先凤语说,一踏入内男人随即勾起雁渠的脸,只见苍白小脸上还挂著泪痕,眯起眼,他端详著这美艳的人。
「是……」注视著眼前男子,男子有著一张俊逸的脸,深蓝色的眸子,金色的长发,他不禁一愣。第二个,继商凤印之後第二个让他赞叹的男子,垂下视线,他稳住情绪。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美。」
「……」咬著下唇不语,刷红的脸更添媚色。
「你被商凤印赶了出来?」对男子羞赧神色感到有趣,男人笑问。
「是。」雁渠回答。看来事情没有自己想像的容易,他感觉得出来这男人不简单,他的眸子光芒内敛,并没有一开始就露出迷恋的光芒,他的问题很简单,却也是最能测出自己是否说谎。
可记忆中印说过,三联军的首领是个好色无能的废物。抬头怯怜怜的看了眼男子。「请将军大人帮我,雁渠不想死。」他怎麽看都不像啊。
难道这是敌军散播出去的假象?要商凤印误以为联军头子是个没用的人,让他掉以轻心?是这样麽?
内心疑问著,雁渠不敢表现出来。
「呵呵,你误会了,我不是将军。」一笑,男人松手,他在雁渠身旁坐下。「那家伙还好吧?」修长的腿优雅的交叠著。「我叫犴,和商凤印当过几年朋友。」
闻言,雁渠微微皱眉。「他一直都很好。」垂下头,雁渠对眼前人感到诡异。他是印的朋友?这到底是?
「说得也是。」点点头,犴看了眼雁渠。「真难想像他现在喜欢你这种型的。」露出讽笑,他站起身。「你等等吧,我去通报。」说完也不给雁渠反应时间,他就这麽走了。
看著男人背影,雁渠目光转冷。这个犴一定和商凤印有过什麽,他看得出来在讲到商凤印三个字时,那人的眼神变得温柔,不会是他以前的桃花帐吧?
挑眉,雁渠有点讶异内心小小的愤怒。
不久,宏亮的通报让他警戒起来,是将军来了,三联军的将军德喇西,一见男人进来,雁渠马上起身行礼。「雁渠拜见将军大人。」隆重的行礼。
「哦……」拉长了尾音,德喇西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还真的是个标致的小美人呢,过来给我瞧瞧。」话是这麽说,但实际上雁渠还没来得及走过来,他就走过去了。「你们通通退下,我要听听他怎麽说。」威严的下令,就见士兵行礼後离开。
果然是个无能的废物。雁渠内心哼笑,在什麽都不明白的情况下他居然敢遣退部下,不怕自己身怀功夫一刀杀了他?
「真是可怜,这细皮嫩肉都伤了呢。」德喇西贪婪抚摸著男子露出的胸口,他重重吞了口口水。「说给我听,那男人怎麽欺负你的,我一定替你出口气。」
「将军……」发出甜腻的声音,雁渠眯起了眼,漾著水光的眼望著男子,他的叫唤让男人一震。
感觉得出来德喇西已经被自己勾住,雁渠缓缓说著。「商凤印此人残暴变态,他、他不顾行军的辛苦,夜夜索求便罢,遇到他不顺心时还会鞭打我。」伸手抹了抹泪水,他不著痕迹的格开男人的手。「请将军帮帮我。」
「太、太过分了!」搓搓手,德喇西看了眼男子。「只要你往後跟著我,就没人能欺负你。」他如是说著。
「雁渠谢将军大人。」露出灿烂的笑,雁渠拉好衣服,虽然已经破烂不已,但遮住重要部位还是勉强可以。
「我绝对不会把你交出去。」德喇西说著。
事情的进行比自己想像中还要顺利,德喇西是个不折不扣的色鬼,他男女通吃,说放荡已经不足以形容,若平常是一男一女,如果哪天他心情不好,到他帐中过夜的人甚至可以高达五人。
为了他的色欲,三联军有三个个帐棚是供应那些服侍他的人居住,由於自己强烈表示几日前的追杀和商凤印的凌虐身体不适,否则大概也被他强要了。
坐在德喇西腿上,感受到下身明显的硬物,雁渠只能一次次拿害羞搪塞。「将军大人,雁渠身体还是不行,今晚不能服侍您。」可怜兮兮的低下头,他露出懊悔模样。「将军收留雁渠,雁渠却不能以身报答,罪该万死。」说著说著,眼泪又要滴下来了。
「没的事没的事,是商凤印那厮太过分,将你打成这样。」说著还不忘在雁渠腰上摸著。「那你去歇息吧,我让其他人进来。」话是这麽说,但留连纤腰上的手却没有松开的打算。
抓到好时机,雁渠骨溜的跳下男人双腿。「谢将军大人。」说完,带泪的目光隐约勾引著男人,他在德喇西的默许下退开。
走出营帐,月光正皎洁。
沉重的叹口气,第八天,他来这个军营已经八天了,他本来是想靠一己之力毁掉这个军队,当然这样说太离谱,最起码他要取到德喇西的头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这军队将军无能并不代表其他人都无能。
所有的人,所有的士兵皆注意著自己的一举一动,他不能有太明目张胆的探问和观察,只好趁著将军来找自己时缠著要他带自己到处走走。
由於将军最大,就连犴等参谋要阻止也会被德喇西一口斥退,他也间接明白一些重要位置,火药库粮仓……这些有利於他的地点他先探知了,可是因为目光逼太紧,他一直无法过去瞧瞧。
该怎麽办才好。回到专属於自己的营帐,仗著德喇西现在宠自己,他要求要有独立的帐棚,不要和其他人共枕,虽然外头还是有人监视,可自己一个人的空间能让他静下来,好好思考分析到底该怎麽行动。
想著想著,他忽然想到了商凤印。不晓得他现在好不好,蹙起眉头,雁渠叹口气,他现在在做什麽呢……忙著军事还是忙著和女人调情?
想到此,他忽然有些怨怼,自己这样辛苦,他或许正在和女子恩爱,那自己又置於何处!
心中如此想著,但他明白,自己恨的不是男人的悠閒,而是……一想到商凤印身下的人不是自己,一想到他用那张嘴亲吻哄著其他人,就莫名的怒火。
不准!
他绝对不准!
眯起眼,雁渠握紧手,看来他还是加快手边的动作,快点回去,否则一天天加重的疑心都快逼垮他了。
躺下,目光有些游离,说八天……八天身边都没有人,没有热度没有言语没有激烈的欢爱,眼神转沉,雁渠叹自己怎麽到这时候还想著那些有的没的。
但,虽然斥责自己,可那奔离的思绪不是他能控制的,越来越火热的身子让他烦躁,却也无可奈何。
「印……」几不可闻的喊著,雁渠手探入自己私处,抚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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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明亮,月光遮掩了星光,今晚很透明,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坐在帐内,商凤印靠著床,身旁的小几摆著一壶又一壶的酒,有型漂亮的脸微微侧著,目光一移,到了身旁空无一人的位置。
他相信那人,所以毅然放手,可是夜晚,是很空虚寂寞的。笑了笑,他又灌了口酒。
八天了,为免对方起疑,他没有派人去探听,虽然五天前有让人去叫阵,可是并没有见到雁渠,他还好吧,现在不会正和德喇西滚得火热吧?
笑了笑,商凤印放下酒。「无梦,进来。」低声喊著,没多久就见女子站在自己面前。「过来陪我喝。」他如是命令。
挑动细眉,无梦看著地上躺著的酒瓶,她笑了笑。「将军大人可是在借酒浇愁?」她打趣说著,缓缓走到男人身旁,她拿了壶酒,就口啜饮。
「闭嘴,夏侯斥那边安排得如何?」
「很好啊,他们答应会攻打北联盟。」
「无梦!」
「你自己问我安排得如何的啊。」无辜的嘟起嘴,女人玩弄著手上的酒器。「你关心雁渠说一声就好,我会帮你调查的啊,都几岁人了还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一样。」叹了口气。「人家雁渠就不一样了,为了你啊跑进去敌营内,现在生死未卜,说不定现在正被人这样那样欺负呢。」
「他很聪明。」他相信那人不会这麽轻易就被压上床。
「呵呵,真搞不懂你打哪来的自信。」笑出声来,她将酒放回几子上。「我也不懂雁渠的勇气是从哪来的。」他只是个被玩弄的男人,他只是个妓,可是他却能毅然决然的到敌方去做奸细。
到底,这份决心是从哪来的?
无梦想了很久,忽然道。「其实我最好奇的,是你们间的默契到底从哪生出来的。」呵呵笑著,眸子垂了下来。「我一直在外面听著,你们什麽都没说呢。」
商凤印瞟了眼女子,微笑回应。「我知道他要做什麽。」就是因为知道他要做什麽,所以没有丝毫犹豫的顺著他的心意。
一笑,无梦接道。「他也知道你需要什麽。」认命收拾著因男人而起的脏乱。「你们间到底是孽多一点,还是情多一些?」她有感而发的问著。
商凤印耸肩没有回答。
到底是孽多一点,还是情多一点……这他是不知道,他只知道雁渠很聪明,自己要做什麽不需要说他总是能明白,想到之前透露出夏侯斥所在地的情景,商凤印不禁莞尔。
自己只是放了个军机在桌上,他就懂了,什麽都不需要说,而这次,也是,只是两人的角色相反。
或许他们之间,是孽多一些,否则他不会这样懂自己,或许自己也很懂他,否则就不会知道他这次的计画。你们什麽都没说呢。当然什麽都没说,只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商凤印一笑,无梦早已离去,几上的酒不知不觉中被撤下去,他扬起眉头,或许,这也是个不错的机会,内心思绪一转,他暗暗打著算盘
雁渠(十一)
(十一)
一次的解放让雁渠躺在床上低喘著,迷离的眸子望著帐棚顶端,松懈下来的身子带了抹慵懒,看著自己手上的浊白,他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