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被撑开塞满的感觉鹭翎忍不住高仰起头,本来顺着脖颈两侧滑下去的头发有几缕被甩回了背上,又随着尹倾鸿冲撞的动作慢慢往两侧滑下去。尹倾鸿看着突然觉得似乎很美味,便低头咬住了几丝,用舌尖挑着玩了一阵,又用下巴把他的后衣领往下蹭了蹭,去舔啃他光滑的背,惹得鹭翎又是一阵喘息。
鹭翎一边被尹倾鸿抱着没完没了地折腾,又顾及着身下那张白虎皮,想逃逃不开,只能忍了又忍,尹倾鸿却坏心,每一次进入都往要命的地方撞,到最后鹭翎实在是忍不住了,身子剧烈地颤了一下,低泣一声,射在了上面。
折腾够了的尹倾鸿从趴在虎皮上起不来的鹭翎身上下来,侧身躺在他旁边,搂着他用鼻尖去蹭他的头发,鹭翎已经没力气理他了,懒洋洋地趴在被他抓得乱七八糟的虎毛上,要睡不睡地半阖着眼睛,又强忍着不睡着,拱了拱尹倾鸿,低声地喃喃:“热,有怪味,开窗放放气。”
尹倾鸿一闻,满屋子甜香里肉香更甚,又混了麝腥味,其实并不难闻,只不过是淫靡浓艳了些,倒是比那些红绮馆点得催情香更有效果也更好闻。
“不能开窗,外边要下雪,湿寒得很,你受不住的……其实挺好闻的,你不用多在意,赶紧睡。”
鹭翎似乎真的是困了,老半天也没个动静,直等到尹倾鸿以为他睡着了,才梦呓似的嘟哝了一句:“……脏。有汗。不睡……”
尹倾鸿叹了口气,叫人去弄了热水来,抱着鹭翎进去给他从里到外清洗干净了,再抱回床上去,才见鹭翎安心地闭上眼睡安稳了。
尹倾鸿趴在一边笑着望着他看了良久,才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起身穿好了衣服,将那榻上的白虎皮卷了卷抱在怀里,出去了。
鹭翎睡了能有一个时辰,早过了午饭的时间,又没什么食欲,枭崇便将那盒邀月的点心热了,与茶水一起送进来让鹭翎垫垫胃。外面湿冷不能开窗通风,枭崇便把里外间中间的皮帘卷起来,总能放放气。
等忙完了他一回头,便见鹭翎一脸复杂的表情盯着他猛瞧,枭崇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疑惑地回望他。
“枭崇你,变了。”鹭翎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出这么一句来。
枭崇觉得奇怪,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说,没变啊,虽然快三十了,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开始变老了?
鹭翎的表情变得更哀怨,“你以前都不会看气氛的,而且就算到最后一步了你也会在房间里的。”
“呃……”枭崇窒了窒,沉默了一会,说道,“皇上会生气……”
“你说过我是你的主人,原来是骗我的。”鹭翎捏着一块糯米皮的点心,捏啊捏,捏得里面花生糖馅冒出来了也不放进嘴里。
枭崇本来嘴就笨,一着急,更是说不出话来了,只说了声“我不是……”便没了下文,干脆闭了嘴默默垂头站着不动了。
鹭翎其实也就是因为枭崇跑了而有些小不爽,其实他心里清楚,尹倾鸿想要他,枭崇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区别,何况他又不是没觉得舒服。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忍不住欺负这嘴笨的人一下,看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便不再说他什么了。
“把食盒给我。”
听了鹭翎的话,枭崇松了口气,知道鹭翎这一阵过去了,赶紧上前把食盒给他递过去。
那食盒是黑色的长方木盒,上面画了青松白月,是邀月的统一样式。这食盒分三层,底座很高,鹭翎把手伸到下面抠了几下,便打开一个小暗格,从里面掉出一张叠好的纸片来。
将暗格恢复,鹭翎展开纸片,挺大的一张纸上只写了“阙池没事青河”这么几个字,字都挤在左上侧,剩下的地方画了一个大大的丑丑的人脑袋,挤着眼吐着舌头冲鹭翎做鬼脸,看得鹭翎忍不住苦笑。
刚要叫枭崇把纸片拿去扔到火盆里烧掉,忽然又想起什么来,又去抠开那暗格,用力一拍盒侧,果然从里面又掉出一张纸来。
鹭翎再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临丰城并周边几地有江湖人士遇害,恐有乱”,中间那个大大的逗号显然是青河的笔迹,落款是“瑞雪”,旁边有青河画的一个人倒在血泊里的简易图画,旁边是一个哭脸。
鹭翎叹了口气把两张纸都递给枭崇,枭崇回身把纸扔在火盆里,看着它们完全化掉,就听鹭翎轻声道:“皇兄那一派倒是大手笔……闹得各处都乱啊。”
枭崇转身看他,道:“皇上能解决的。”
鹭翎笑了:“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觉得烦乱而已。”
枭崇点了点头,过去帮鹭翎倒了杯热茶,催促着他吃了几块点心,也再无话。
76.年前患
李惊穹送的那张虎皮让尹倾鸿找人擦干净后又给鹭翎送了回来,上面一点痕迹也没留下,但鹭翎每次坐着都忍不住动来动去,总怕有哪里还留着些情液的痕迹或者自己抓出的指印。
照理说既然坐得这般浪费心神,就该把这虎皮收起来才对,但本来鹭翎就喜欢,觉得不但手感好,摆在这看着也威风好看,又觉得收起来更显得像是做了坏事一样,所以偏要放在外面,每日坐在上面,没来由地心虚得紧。
尹倾鸿从鹭翎小时候起就喜欢逗弄他,看他露出与平日的淡然不同的表情来,这坏毛病如今更甚,每次看到他坐在上面都会去逗逗他,非把鹭翎弄得又羞又气了才好。又觉得这样着实是个让鹭翎每日里想着他的好方法,完全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可羞耻的,让鹭翎忍不住感慨:他这父皇,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呢。
但就事实而言,尹倾鸿的脸皮,其实一直都比他所认为的要厚。
“我们再在上面做一次。”对那日鹭翎埋身在白虎的皮毛上忍耐的样子念念不忘,尹倾鸿做出了这样的请求。
“不要!”鹭翎闻言,立刻从一条慵懒的白蟒化为了炸毛的白猫,退离尹倾鸿老远,还一脸戒备地盯着他,就差弓起背来在喉咙里“呼呼”两声了。
尹倾鸿觉得可爱,立刻笑呵呵地凑过去:“你那天也很舒服的?再来一次……”
鹭翎几乎是在他有所动作的同一时间窜起来跑到了窗边,一手扶着窗棂回头看他,威胁道:“你要是再在那上面对我胡来……我就天天开窗户吹冷风!”
要说尹倾鸿天不怕地不怕,对自己都有一股子狠劲,本来是个没有弱点的人,如今鹭翎却成了他唯一的弱点。看鹭翎真的是被逼急了,也不为难他,搂回来好好地哄了一番,又发誓说以后再也不在虎皮上面做了,才让鹭翎放松下来。
鹭翎叹尹倾鸿难得在这事上妥协,却不知尹倾鸿本身的想法是,情趣本就是情趣,犯不着拿鹭翎的身子开玩笑,大不了,再找别的玩法好了。
……鹭翎若是知道尹倾鸿是如此想的的话,大概会有所防备?可惜他没察觉到正要到来的一场危险,使尹倾鸿有了将“别的玩法”一一实现的可能。
尹淳德那方面怕是真的被逼急了,短时间内便把各方面势力都抬到了明面上来,城郊的那帮子东城派显然是得了定安侯的纵容,虽然安分了许多,也抓了许多人,但却没有一个是在帮派中能说得上话的,五千精兵抓一个刚崛起的小帮派会费这么大劲,其中有什么猫腻明眼人一看便知。
因为有与鹭翎约法三章,鹭翎问起其中情况时便都照实说了,鹭翎听后忍不住皱眉,问:“这赵勇是有反心,还是诚心给你找事啊?你当初怎么惹人家了?”
尹倾鸿倒是泰山崩于顶而自岿然不动,一边伸手逗着架上的红豆一边回答道:“我当初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哪能一一记得?不过那些人大部分都成了死鬼,如今怕是都投了胎了,剩下那么几个,懒得收拾罢了。”
他手上也没留力,红豆被他戳得好几次差点从架上摔下来,正在那扑扇着翅膀,委委屈屈地叫了两声,尹倾鸿倒似来了兴致了,又去掰它的脚爪,诚心要看它摔下去似的。鹭翎叹了口气,走过去让红豆站在他手背上,然后抬头白了尹倾鸿一眼。
“正说正经事呢,你欺负它干什么?”
尹倾鸿忍不住挑眉。鹭翎如今对他虽然也不算客气,到底还是有顾着他龙威的,这种类似鄙视的眼神他多半都是背地里做,不给尹倾鸿看见,如今戳了他的鸟就被他正面白了一眼,可见真是护短了。
尹倾鸿觉得心里有些不平衡,便伸手搂住要从他身边走过去的鹭翎的腰,道:“南星跟我说凡是你取了名字的人或物你就都护着,我原本还没太注意,如今才觉得是了。你也给我取个名字,不然我不撒手。”
鹭翎对他这幼稚的威胁感到无语,还“不然我不撒手”……这么恶心的调情手法他到底跟谁学的啊?却不知当初尹倾鸿决定要把他的心得到手时便找人弄来了一大堆民间的写男女爱情的本子抽空看了,书多了,自然良莠不齐,他都一并囫囵学了去,虽然确实有效,但偶尔蹦出那么一两句与他身份性格不相符的话来,也能将人寒出一身鸡皮疙瘩。
鹭翎强忍着搓胳膊抖两下的冲动,叹了口气,跟他说:“我不能。”
尹倾鸿听他回绝得毫不犹豫,不乐意了,问:“为什么?”
鹭翎抬头看他,见他眼神中带着执拗,又叹了口气:“但凡是我取了名字的活物,都是只要我说想要离开,就一定会抛下所有陪我一起走的。别说红豆和青鸢,南星也会跟着我走,恐怕到时还会捎带上一个李惊穹。但你不行,你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是天下的。”
鹭翎尚未告诉尹倾鸿李惊穹就是小时候被他救下的那个差点成了太监的男孩,尹倾鸿也没想起来,所以也没说李惊穹的名字也是他起的这事。
尹倾鸿听后沉默了一会,突然收紧了搂在鹭翎腰间的手,低头将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轻声说:“我是天下的,但你是我的。”
鹭翎忍不住笑,这个人真的是要了他的命了,怎么如今霸道不讲理起来都透着些可爱?
当然,如果他这想法被别的任何一个人,包括尹倾鸿自己知道了,都会觉得他肯定是得了眼疾了。
看尹倾鸿似乎真的要抱着他不撒手了,被磨得没法,看没有外人,鹭翎侧头,想亲一下他的脸颊,没够着,干脆一口亲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道:“好了,松开,被你压得累了。”
尹倾鸿这才松开他,觉得高兴,又觉得心痒,只是一会还要议事,不能胡闹,就又有些不高兴起来。
跟鹭翎闹了一阵,让他把正事都给忘了后,尹倾鸿心满意足地回御书房去了。
御书房里,尹倾晗和几个大臣正等着,看他进来,都行了礼,尹倾鸿心情好,难得在大臣面前笑得不带算计的味道,倒让那些大臣不适应起来。
尹倾晗对于自家皇兄如今无时不刻不散发出的“我现在爱情美满情事和谐”的气场早已见怪不怪,或者说,是被刺激到麻木了,就座后就引着几个大臣上言,将掌握到的新的情况说给尹倾鸿听。
其实他们说的事情鹭翎先一步便知道了,就是南方诸城不断有武林人士横死,造成武林动荡的事。
南方临丰乃是前朝旧都,瑾迁都后,也并未影响那里的经济繁荣,素有“小庆天”之称。再加上离京城远,不喜欢跟朝廷扯上关系的江湖人便都喜欢往临丰及周边各城聚集。而如今在这地方出了这等事,自然是引起了骚乱的。
最让尹倾鸿忍不住皱眉头的是,这事的矛头,被人有意引导向了朝廷内部。
跟这几个转着弯的想打听些皇帝意愿的大臣们周旋了一通,尹倾鸿早早让人散了,只留下尹倾晗一人。
等人一走远,尹倾晗就说道:“这事不对啊。”
尹倾鸿自然也察觉了不对,所以刚刚才皱眉。照理说尹淳德和湘玲要是有这等暗地里煽动还能杀这么多人的本事,就完全没必要再搞东城派这么一处,且这南方武林动乱的计划明显比尹淳德他们缜密,也就是说,除了太子一党外,还有另一股势力在与尹倾鸿作对。
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尹淳德这一伙要谋乱的算是尹倾鸿一手制造出来的,一步步都在他眼底,好防得很,但偏偏在这要乱起来的时候有一股尹倾鸿完全不知底细的势力参与其中,趁乱这么一搅合,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尹倾鸿本性不喜欢被动,如今又不想让计划外的事占据了他和鹭翎在一起的时间,真是不悦到了极点。尹倾晗在一旁小心翼翼看着,看他稍微平静下来了才开口问:“如今该如何?”
“……”尹倾鸿想了想,冷笑了一声。“先照原来的计划进行,如今那另外的一帮人还没露面,等收拾完了这帮人,再看形势……倒是便宜了湘玲那女人,倒是好命,只可惜再好也不长久了。”
尹倾晗点头:“那我月末就动身回西面去。”
“不急。”尹倾鸿拍了拍他的肩,道,“月末不就到年关了么,等过完了年再走。到时候我和鹭翎也要出门,我们赶在一起好了。”
尹倾晗一愣,问:“皇兄要到南边去?”
尹倾鸿点头。
“不行。”尹倾晗难得在兄长面前皱起眉来认真地反对他的决定,“之前倒还好说,如今又有暗地里的敌人在,你们去了我不放心。”
尹倾鸿笑了笑,道:“没什么好不放心的,这本就是天赐的好机会,我不走,湘玲他们会有所顾忌,如今我走了,就正好可以速战速决。至于路上的危险,那是绝对会有的,我多提防着些就好。”
尹倾晗还是觉得不妥,还想再劝,就被尹倾鸿笑着重重拍了一下肩,不由得一愣,尹倾鸿也不等他继续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等尹倾晗回过神来的时候,尹倾鸿已经走到门口了。尹倾晗想叫住他,但一想到尹倾鸿不听劝的性格,便叹了口气,拿起一边的茶杯将余茶一口气喝光,长出了一口气,也回去了。
鹭翎本来想着趁尹倾鸿不在枭崇去帮他去邀月拿吃的回来的机会溜出门去,不能出门至少也去屋后马厩看看因为被关在屋子里而许久未见青鸢,结果披上了披风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
鹭翎被惊得愣住了,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尹倾鸿,尹倾鸿则在看到他的瞬间便快速地关好了门,然后回头挑着眉看他。
“……翎儿,你这是要去哪?”
“呃……”鹭翎回过神来,苦着脸绕过屏风回屋去,也不回答,默默地低头解披风的带子。
尹倾鸿叹气,也不生气,先解下自己的披风随意地搭在火盆边的椅背上,走过来一把抱起鹭翎,回里间去放到床上,用那白毛毡子把他裹住。
鹭翎看他不恼自己,便凑过去扯他袖角,“下次别抱来抱去的,你岁数不小了小心闪到腰。”
“……”尹倾鸿斜了他一眼,伸手捏了下他的脸颊。鹭翎脸颊上没什么肉,尹倾鸿捏着觉得不解气,干脆使劲捏了一下,“你说话越来越不中听了。我还没到四十呢,怎么就老了呢?”
鹭翎揉着被捏疼了的脸颊笑了,问他:“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大冬天的,没什么事。”尹倾鸿随意答着,伸手将鹭翎连着毡子一起搂到了怀里,问,“翎儿真的那么想出门?”
鹭翎乖乖给他抱,想了想,答道:“倒不是想出门,只不过是想见见风。陆为太老实了,你说不让我见风,他就真的整日看着我,南星还会带着我在院子里看雪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