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旁边睡的都是人啊,你想我死吗?”以隽刻意压到最低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但却该死的性感。
我想伸手过去安抚着以隽重新躺下,以隽却有些杯弓蛇影,立马退得更远,一个不小心压到了睡他旁边的孩子的手,孩子嘴里嘟嚷了两声更加吓得以隽魂不附体,我趁势拉过以隽搂在怀里,轻声安抚道:“他们没这么容易醒的,我在鸡腿里面下了迷药。”
“啊?”以隽眉头紧蹙,有些惊恐地望着我。
我憋住笑,在以隽背上轻轻拍着,舌头还不老实的在以隽圆润的耳垂边扫来扫去,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开个玩笑,我才没那么邪恶。”
“好了好了,赶紧睡觉,我得早起给孩子们做早饭的。”以隽这才松了一口气,双手撑在我胸口想把我推开却又没太用力。
我扫了一眼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孩子们,亏得他们还可以睡得这么香,可是倒回来想想吃得下、睡得着又何尝不是一件人生乐事,他们活得很简单,却远远比很多活得复杂的人快乐。
虽然身体极其不乐意就这么放过以隽了,不过大脑还是清醒的,也不折腾以隽了,只在以隽柔软的鬓角亲了亲:“真是负责任的代课老师。”
躺床上也不见得能睡得着,虽然是闭着眼的,不过以隽的呼吸一直都不太稳定,忽快忽慢,一听就知道他睡得不安稳或者纯粹是在装睡。
“明天我就十八岁了。”我小声嘀咕着,并没抱希望以隽能够回应我。
安静的房间里除了高低起伏的呼吸声就是蚊子“嘤嘤嘤”飞来飞去的声音,我不耐地皱了皱眉,伸手为以隽驱赶着烦人的蚊虫,手却突然被以隽伸手握住,以隽没睡着我不吃惊,所以并没有惊叫出声。
“就知道你没有睡着。”我轻轻把手从以隽掌中抽出,拨了拨以隽额前的几缕碎发,露出饱满的额头。
“你不也一样?”以隽睁开眼偏着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溢笑意。
“人家以为你记得明天是我的生日,结果你只字不提,你叫我怎么睡得着?”我撅撅嘴,有些不满。
“我哪有忘记,我已经连礼物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明天生日送给你。”以隽伸手揪了揪我撅起的嘴唇,温热的触感很窝心。
“是吗?”我忙不迭贴上以隽,挨挨碰碰,“是什么礼物?”
“这个嘛……”以隽故意拖长语调,眼珠子机灵地转动,“明天你就知道了,现在给我乖乖睡觉。”
“好嘛。”
第五十章:支教(四)
2002年7月24日,我第二世十八岁的生日。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身边也空荡荡的,我猜想他们应该都上课去了。昨晚折腾到大半夜还是睡不惯这石床,后来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才昏昏沉沉睡去。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翻身从石床上下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门,金灿灿的阳光就像瀑布一样朝房间里倾泻进来,洒了我满身,暖洋洋的,很舒服。微微仰起头享受阳光的温柔抚摸,我想我有点明白卿筱曦的话了,这里虽然荒凉,但是与世无争,隔绝了外界一切的纷繁杂乱,心无旁骛的感觉真的很好。
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孩子们在朗读课文的声音,我跨出门槛沿着稚嫩的声音寻去,院子的最西边是教室,我站在第一间教室的窗外朝里看去,一眼就看见以隽正带领着孩子们在读课文,看见我之后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停下来,我也静静站在窗外一直听着以隽一遍又一遍耐心地教孩子们读课文。
大概是该下课了,卿筱曦从隔壁一间教室里走了出来,看见站在窗边的我怔楞了一下之后朝我微笑着点点头,我也礼貌性地点点头,然后卿筱曦就朝院子的门口走去,拾起放在门口的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锤敲响了挂在门口那棵歪脖子树上的破钟。
“饿了吧?”不知什么时候以隽已经从教室里出来,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注视着门口那个一脸倔强的敲钟女孩。
“嗯。”我把眼光从卿筱曦身上收回,鼻子里轻轻应了一声。
“厨房里有粥,来吧。”说着以隽就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我赶紧也跟了上去。
一下课整个院子就热闹了起来,打闹声持续不断,我端着以隽盛给我的粥细细品尝着,不一会儿厨房门口就又挤满了人,那个阵仗比昨晚我刚到时还要盛大,一张张鲜活的脸上满是好奇,甚至有几个顽皮的家伙被鼓动着钻进厨房走到我跟前儿来打量我,我有些哭笑不得,把碗顺手放在灶台上,蹲下身子平视眼前几只小花猫,故意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小朋友,你们是不欢迎我吗?”
带头的一个小男孩立马摆手解释着:“不是的不是的,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大哥哥,所以……所以……”说着还略带羞愧地低下了头,小脸儿上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红霞。
我偏着头和站在旁边的以隽交换了一个眼神,以隽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双手搭在男孩瘦削的肩膀上一脸认真地问:“难道老师长得不好看吗?”我指的是以隽。
“夏老师也很好看。”
这次是在场的所有孩子异口同声地回答我,跟朗读课文似的整齐,我笑笑把手收回站直了身子,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以隽说:“那我和夏老师谁更好看啊?”
这下子孩子们犯难了,都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以隽笑骂一声:“你行了吧你,跟这儿为难孩子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我笑得肚子都开始痛了,这群孩子真是可爱极了,这么小就知道谁都不得罪了。
“好了好了。”以隽拍拍手,对孩子们说,“都出去玩儿去吧,你们易尧哥哥还要吃早餐呢。”
“好——”
乖乖应了,像来时那样孩子们迅速散了,厨房里就又只剩下我和以隽两个人,想起刚才我故意刁难孩子们的那个问题,我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大帅哥,继续吃饭吧你。”以隽看着孩子们都出去之后才把身子转向我,一脸憋笑的样子。
我耸耸肩,一脸无所谓:“长得太帅了也不是我的错不是?”
“去你的!”以隽嗤笑一声,立马又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好好吃饭,我也该去上课了。”说完还真的就准备转身出去了。
“去吧去吧,反正在你心目中我的生日是不重要的。”我佯装很伤心的样子对以隽挥挥手。
“哟,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卿筱曦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还调皮的对着我挤眉弄眼,“你看我这事先也不知道,要不然应该准备一份礼物的。”
我知道卿筱曦是在开玩笑,但是也不拆穿,顺着这茬儿继续往下说:“是呀,我今年生日一份礼物都还没收到,太伤我心了。”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以隽看,以隽有些微微不好意思的把头垂了下去。
“行了行了,在这儿我也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就让你舅舅陪着你到处去逛逛。”卿筱曦一脚跨了进来,靠在门边说,“周围的风景都很不错的,这样就算是一份特别的礼物了吧?”
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不过以隽明显一脸的不乐意:“待会儿还有两节课呢,孩子们都等着我给他们上课。”
我丧气的把头往旁边一偏,正好和卿筱曦的眼神对上,那眼神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产生这种感觉,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产生了幻觉?
我猛地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时,卿筱曦又开始说话了,我微眯着眼狐疑地盯着她的脸和眼睛看,竟然一点让我不安的痕迹都没有,脸上的浅笑是卿筱曦的标志,于是我确信是我多心了。
“没关系的,你那班我帮忙看着,布置一点课文让他们抄抄就行了。”卿筱曦微微侧过身子望着以隽,留给我的侧脸很好看,完美的线条就像是雕刻出来的一样,匠心独运。
“可是……”以隽还是有点犹豫。
我立马帮腔道:“不是说后山有一条干净的小溪嘛,正好我去洗个澡,昨天走得我出了一身的汗水。”
“这……”以隽皱着眉考虑着,终究还是妥协了,“好吧,那就麻烦你了班长。”
“没事,去吧。”
卿筱曦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看着这样的卿筱曦我居然有点怨恨自己刚才竟然会把她想象得那么邪恶,这样真诚的一个女孩子怎能不惹人喜爱?如果没有以隽,我也许真的会接受她也说不定。
第五十一章:支教(五)
以隽先回了教室把要抄的课文内容布置了,即使只是这么短的时间见不到以隽孩子们都有些不舍得,一双双充满渴望的眼睛盯着讲台上的以隽挪不开眼,以隽有些尴尬的对孩子们笑笑说:“夏老师只是陪你们易尧哥哥去后山的小溪洗个澡,他出了一身的汗水,身上臭死了。”
我站在教室外边等着以隽出来,眼睛不自觉的也会往里瞟,看着这种场景也觉得不太好受,心里一阵儿一阵儿的泛着酸涩。
出生在这样贫瘠荒凉的土地上孩子们已经没得选择了,他们不能埋怨什么,可是和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他们有太多太多难以企及的梦想,当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们说暑假的时候会有从大城市里来的代课老师,可以让他们多学到很多知识,并且讲很多大城市里的事情给他们听,为他们打开心中那扇对于知识、对于现代化城市的了解的大门他们该有多高兴啊,我完全可以想象当时一张张稚嫩的笑靥上充满了欣喜和快慰。
这所村里唯一的小学只开设了小学一年级、二年级和三年级,一般读到三年级家里就不会让孩子们继续往下读了,都得回家帮家里做农活,长大一点了就可以外出打工挣钱,所以高年级开了也没人读,少数成绩很好的学生或者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可以去镇上或者县城里继续读书。
不过在村子里能有这种条件支付孩子继续上学的学费的家庭并不多见,所以这个村子整个就陷入了一个越穷越读不起书、越读不起书越穷的恶性循环,我不禁感叹中国的九年义务教育制度还要再等好几年才能真正普及,而这些孩子,他们等得及吗?
以隽代课的班级是把一年级和二年级合并起来的,足足有五六十个学生,所以教室显得比较拥挤,一张破破烂烂的两人桌硬是挤了四个人,三条腿儿的桌子也并不少见。卿筱曦代课的那个班是三年级,孩子们年纪稍大一点,也好管理一点。
安抚好孩子们的情绪之后,以隽面无表情的从教室里出来,我想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逗逗以隽却发现嘴角僵硬得扯不动分毫。
“走吧,我带你过去。”以隽路过我身边,没有停留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这样一句,我深吸一口气,紧跟在以隽身后。
说是说那条小溪就在后山,结果以隽带着我在完全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林子里转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听到不远处有些许清脆的水流声传来,“叮叮咚咚”的很好听,让人心情愉悦。
一路上以隽都没怎么说话,只一个劲儿的在前面带路,我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着,以隽也没给我什么太大的回应,恩啊哦的就算是回应了。
眼见前面正好是下坡,坡度有点陡,小溪就在斜坡的下面,我见准了机会就立马上前拉住以隽的手,以隽顿了一下,缓缓把头偏向我:“怎么了?”
“没有,拉着你安心一点,这坡度很陡。”我紧了紧拉住以隽的手,让他知道我对他的关心,然后状似无意地瞄了一眼下面清澈的溪流接着说,“以隽和我一起洗吧。”
以隽突然就红了脸,还有点尴尬的把脸偏离我的视线,我好笑的把以隽揽进怀里,下巴放在以隽的肩窝里柔声说道:“仅仅是几天没见我就想你想得受不了了,真的不想让你逃离我的视线,下次别再自作主张了,好吗?”
对于以隽背着我报名支教的事情我始终耿耿于怀,就算这里的孩子们很可爱很懂事,但我们还没这个能力去为他们改变什么,所以我自私地只想让以隽明白他对我的重要性。
以隽闷在我怀里一直没说话,我紧了紧手臂示意他给我一点回应,以隽终于有点反应了,热情地回抱住我的腰,仰着头望着我的脸避重就轻地说:“易尧,我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以隽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林子里却显得尤其魅惑诱人,我忍不住低头在以隽眼角亲了亲,笑着说:“这就是以隽昨晚说的已经准备好了的礼物?”
“嗯。”以隽点点头,笑得很甜,让我顿时有一种错觉,就感觉抱在怀里的以隽好像还是一年多以前我们刚决定在一起时那个羞涩的十六岁少年,恍然不觉以隽其实也已经快要成年了。
“走吧。”我放开以隽,拉着以隽纤细的手腕沿着倾斜的土坡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浑身都黏黏腻腻的,这下子见到久违的清水心里很是高兴,连日来对这个地方的反感瞬间一扫而光。
周围的环境很清幽怡人,窄窄的小溪两边是成排成排的直挺大树,正好遮挡了临近正午毒辣的太阳,时不时还有凉爽的清风迎面拂来,伴随着林子里欢快的小鸟此起彼伏的“叽叽喳喳”声,我想诗画中的慵懒写意也不过如此了。
我是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上身剥了个干净,衣服被随随便便扔在一边,正准备解裤子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以隽还是怔怔愣在原地没有要行动的意思,于是停下手上的动作,双手搭在以隽肩上,指腹轻轻摩挲着以隽滑腻的颈部肌肤:“以隽,要我帮你吗?”
“好。”
本来我只是开玩笑的语气,没想到以隽竟然轻轻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很是迷人,温润的嗓音直击我的心脏,让我心驰神往。
面对这样的以隽我直感觉掉进了蜜罐子里一样,以隽的娇羞只会展现给我一个人看,在其他人面前他永远都是少年老成的样子,我很感恩这样耀眼的美丽只属于我。
上下其手把以隽和自己剥得白白嫩嫩,我不打招呼一把将以隽拦腰抱起,以隽惊呼一声,立马伸手搂住我的脖子生怕掉了下去,有些发烫的脸颊贴在我的胸口,静静听着我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我笑着用头抵上以隽的头爱怜地蹭了几下,脚下的步子不急不缓朝着清凉的溪水走去。
溪水正中央有一块冒出水面的青色大石,我把以隽小心地放在上面让他坐着,以隽白皙的大腿和泛着暗色青苔光泽的石头对比起来刺激得我的大脑一阵发热,下面也逐渐开始复苏,即使浸在及腰的冰凉溪水里也阻止不了它彰显雄性的魅力。
“以隽,你总是这么迷人。”我毫不吝啬赞美,双手搭在以隽细瘦的腰上来回抚摸。
以隽眼疾手快地抓住我不老实的手,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咂咂嘴:“我不贪心的,只要可以迷倒你就行了。”
“呵呵,不只迷倒了我,还有它。”我坏笑着抓住以隽的手朝我已经雄赳赳地昂着头的老二摸去,还没真的摸到以隽就猛地把手从我掌中抽出,作势还背到了身后。
我忍住笑故意瘪瘪嘴作委屈状:“以隽嫌弃我。”
“哪有?”以隽说着还伸手勾过我的脖子,微微用力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温热的鼻息嚣张得越发急促,我强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等着以隽的下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