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般的,肚子竟然不疼了。画尧缓过气来,抓过小烯儿的手吻了下,“烯儿想多了,才没有什么刺客呢,两位姐姐是因为太困才会睡着的。”
“哦,是这样啊。”小烯儿掀开被子钻进去,糯米团子一般滚到画尧怀里,“娘,你刚才是不是肚子疼?”
画尧将宝贝儿子拢在怀里,摸摸他的脑袋,“嗯,不小心吃坏了肚子,现在没事了。”
“原来是吃坏了肚子啊。”小烯儿撇撇嘴,有点儿失望,“还以为妹妹会闹腾了呢,我就是来和妹妹玩的。”
画尧哭笑不得,小烯儿不提,他还真忘了上回那事,“烯儿,你真想要个妹妹?”
小烯儿仰头,撒娇般蹭着画尧的胸膛,“很想很想要,娘,你就和父皇商量商量,给我整个妹妹出来吧,实在不行的话,弟弟也成啊,大不了我以后把皇位分一半给他。”
“……”
连皇位都想到了,这孩子……思虑长远,有前途!不愧是我儿子!
唔——至于弟弟妹妹这事,确实是该找他父皇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整”。
136.意乱情迷
等了半晌,见画尧没有动静,小烯儿忙摇他,“娘~”
“嗯?”画尧勉强睁眼,他实在是累了。
“娘,你等会再睡,先想想怎么和父皇要妹妹好不好?”
画尧拢紧怀中的糯米团子,闭上眼,声音有些模糊,“乖,睡觉,等你醒来妹妹就有了。”
“真的?”稚嫩的嗓音里满是惊喜。
“嗯。”带着敷衍意味的模糊单音。
真好,要有妹妹了!小烯儿咂咂嘴,喜滋滋地闭上了眼。
皇帝站在门口,望着倒在地上的两名侍女,面容无波,“岚止也该回来了。”
立于身后的流帘轻声回道:“明日。”
皇帝颔首,略显苍白的唇角微微上扬,“那就好。”说罢,抬脚跨入门内。
行至榻前,望见滑落大半的被子,皇帝微微皱眉,上前一步撩起床帐,正欲弯腰拾被的动作在看到蜷在画尧怀里睡得香甜的太子时微微顿住。
拾起被子,皇帝轻轻坐在床沿,略倾着身子,抬手轻触小烯儿嫩白的脸蛋,唇边笑意不可抑制地加深。这小家伙真是像极了他父亲。待视线落到小烯儿揪在手中的白发,皇帝闭上眼,掩去眼里骤然涌现的痛楚。
流帘忍不住道:“皇上,这不能怪您,当初是公子……”
皇帝抬手止住他的话,静静望着榻上两人,半晌突道:“带太子回东宫。”
流帘似是知道他想做什么,不由皱眉,“皇上,先缓缓吧,您如今的身体……”
“今晚至关重要。”皇上打断他,望着画尧恬静的睡容,自语一般,“你知道的,我赌不起。”
画尧睡到半夜,只觉热得喘不过气,想甩开被子,伸手摸到的却是大片丝滑的肌肤,微带汗意。好在那气息是极熟悉的,他才没被吓醒,只微微睁眼,迷糊道:“别压着我,好重。”
在对方身上煽风点火的手并未停下,皇帝低头舔吻画尧的脖子,嗓音沙哑,“还睡得着?”
“嗯——”画尧仰头轻喘,睡意消减了些,“干嘛老在半夜发情啊,混蛋!”近段时日他可被这禽兽折腾得不轻。
湿热的吻移至胸前,皇帝抬眼看去,“怎么,不喜欢?”
情欲已被挑起,那人太熟悉他的身体了。画尧极没骨气地红了脸,“不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愤恨,不禁咬牙怒瞪,“你早点来会死吗?三更半夜才把人吵醒,人家不用睡觉啊!”
皇帝闷笑,一手滑入他臀间,“皇后这是在抱怨朕没有早点来伺候你,嗯?”
画尧轻吟一声,臀部肌肉紧紧绷起,语带羞恼,“混蛋!把手拿开,不做了,我要睡觉!”
皇帝顶开他的腿,手指在那处周围按压抚弄,不怀好意地笑,“尧儿心里真只想着睡觉,没想其他的?”
画尧被他露骨的动作撩拨得面红耳赤,“……你到底做不做,再磨蹭下去天都亮了!”
“嗯,果然还是诚实点可爱。”
“混蛋!”
画尧仰着头,双手抓在皇帝肩上,感受着对方侵入自己身体的过程。那火热粗长的硬物缓慢顶了进来,一寸寸抚平内里的褶皱,身体被塞得满满的,饱胀欲裂的感觉。
待欲望尽数没入,皇帝方托起画尧的臀,浅浅抽动起来,过程中不忘照顾他身前的欲望,五指收拢,包住那微微挺立的性器来回套弄。
画尧难耐地眯起眼,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呻吟。
感受到身下那人的敏感,皇帝加快速度,在那高热的方寸之地来回顶送。
“嗯——啊——”过于强烈的快感令画尧不可抑制地大声呻吟。
抽动一阵,皇帝不着痕迹地伸手扶住画尧后腰,俯身亲吻他因情动而泛红的眼角,嗓音低哑而性感,“尧儿。”
莫名的灼热由腰部朝着全身蔓延,血液似要沸腾起来,画尧抓住皇帝的手臂,大口大口喘气。额上的汗水沿着鬓角滑落,画尧难受得直皱眉,无意识一挺腰,正撞上对方一记大力的顶送,不留缝隙的完美契合令双方同时发出一声惊喘。
137.御药房
画尧做了个梦,梦到一只雪白的狐狸,名叫衡雪。
他叫它小畜生,它唤他主人。
毛茸茸的爪子伸了过来,画尧伸手,抓到的却不是软乎乎的肉垫子。
梦醒了……
画尧怔怔望着抓在手里的被角,眼眶渐渐热了起来。他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上回也是这样,正要伸手去挠它的肚皮,梦就醒了。
连在梦里都摸不到,好难受,他实在太想念小畜生了。
皇帝下朝回来,甫一进门便听见床上传来哭声,吓得他疾步过去掀开被子,“尧儿,怎么了?”
画尧哭得正欢,此时突然被打断,不由打了个嗝,慢吞吞坐起身来,红红的眼睛一瞪,“干嘛突然跑过来吓人。”
看起来不像有事的样子,皇帝暗暗松了口气,伸手将人揽到怀里,轻拍他的背,“是你吓我,说说,为什么哭?”
画尧一抽鼻子,顺手扯起龙袍一角擦了擦脸,无辜道:“做梦了。”
皇帝轻柔吻去他脸上残留的泪痕,“梦到什么了?”
画尧垂眸,不语。
皇帝摸摸他的脸,“不想说就不说了,起床更衣洗漱,该用早膳了。”
画尧喝了口粥,扭头看身旁的人,“你不忙吗?”
“忙。”皇帝温温笑着,拿帕子在他嘴角轻拭了下,“朕每日都忙,哪像皇后这般悠闲。”
“我也想找点事做,却不知道该做什么。”画尧垂了眼,轻轻搅动碗里的粥,闷闷不乐,“说起来我什么都不会呢,真没用。”
皇帝揽过画尧的腰,低头在他耳边吻了下,“谁说你没事做,你事儿可不少,得吃好喝好睡好把身体养好,偷懒不得。”
画尧斜眼瞪他,“没病没痛的养什么身体,除了吃就是睡,你拿我当猪啊。”
皇帝捏住画尧的下巴,细细端详,而后一本正经道:“说真的,朕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漂亮的猪。”
画尧拍开他的手,笑骂:“昏君!”
“昏君”陪画尧用完早膳便去了御书房与众大臣议事,留下无所事事的皇后呆坐床头。
“唉!”
有点烦躁。画尧抓抓头发,心想,该是这无聊的日子过久了。
半个时辰后,画尧来到御药房。
御药房位于太医院东南角,乃御医研究配置各类药材处,非御医不得入内。他每日喝的那些黑乎乎的苦得掉渣的汤药便都是出自这里。画尧轻咳一声,随即昂首,他可没存着一把火将这儿烧光的心思,不过是出于好奇,来瞧瞧。
张肖章配好药,拿出精巧的陶罐,将其中一些药材放入水中浸泡。
没错,他在煎药。
御药房有专门负责配药及煎药的医官,这些事情本不必由他来做,大多时候他只需切切脉动动笔。而这回,他是领了圣旨的,送往熙宁宫的汤药务必要亲力亲为,丝毫马虎不得。
虽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张太医的手却仍止不住轻颤。
事关脑袋安家何处,岂能不抖?
“唉——”回想第一次被熙宁宫那人点名的场景,张太医不由长声喟叹,“我为何要叫肖章呢……”
“张太医想改名?”
张肖章被后方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得不轻,差点掀翻炉火上的陶罐。转身一望,但见那人素衣白发,肤色胜雪,姿容妍丽,不正是熙宁宫里的那位!
“微臣叩见皇后。”张肖章撩袍下跪。
他这一跪,惊了一屋子的人。众多正在忙碌的医官医女,包括方才想拦画尧却又不敢拦的药童,呼啦啦跪了一地。
“叩见皇后娘娘。”
画尧也被唬得不轻。
他进宫的日子虽不短,却因某人下的禁足令,如某种生物一般被圈养在熙宁宫内,随身伺候的也不过春华秋碧两名侍女,便连太监也只偶尔见个一两个。
是以,他并未见过这阵仗。
没见过这么多人,更没见过这么多给他下跪的人。
记得那时,枢冥他爹还是皇帝的时候,岚止就曾这么跪过。聪明如画尧,很快便理解了,这是身份的象征!他是皇后!
想到此,画尧一清嗓子,淡定道:“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屏退他人,画尧望向张肖章,一脸严肃,“张太医,本宫今日来此,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张太医心下一抖,面上却是镇定如常,“皇后请讲。”
“是这样的,本宫甚是厌恶那些过苦的汤药,不知张太医能否在里头加些糖?”
“……”
确是“要事”。
张太医满面愁容,要不要加糖呢?这,是个问题。
138.摔了
事实证明,加不加糖之类的,完全算不得问题。真正的问题出现在问完话后的小半个时辰里。
小半个时辰,不是很长,却也不短。足够画尧爬四五趟梯子了。
御药房正屋的构造很是壮观,房梁高耸,四面墙壁由无数个小抽屉组成,大小一致,横竖整齐,每隔两排置有一梯,那梯子很高,够到最顶层的抽屉。而每个抽屉的把手上都吊着一块八角形的木牌,上头标示着各种药材名称。
画尧大觉新奇,遂寻了个梯子爬上,动作极其敏捷,张肖章意图阻止,却已来不及。
“皇后娘娘,这梯子太高了,危险,您还是下来吧。”可怜的张太医紧张得面色发白。
画尧停在半空,看了看张肖章,“我没有恐高症,不怕。”略倾着身子拉开一个挂着“细辛”木牌的抽屉,往里瞄了一眼,似不感兴趣一般立马又关上了,接着往上爬。
你不怕我怕啊!张太医内心叫苦连天,这要真有个万一,他的枕边人可就要换成阎王爷了啊!
咳!这张太医的思维确实囧异了些。
瞧了十来个抽屉,见里头装的都是些寻常药材,画尧没了兴致,便顺着梯子一步步往下走。
张太医仰头,举着双臂,语调里透着紧张,“您慢些,小心着点。”
画尧有点不耐,偏头瞪去,“你紧张个什么劲,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么大个人了,爬个梯子难不成还会……”哪料“摔”字还未出口,脚下不小心绊到头发,身形一歪,“啊——”
这下,真摔了。
好在有人垫底,若不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焉有命在?
即便有张太医拼死相护,那可怖的高空坠力仍没让画尧好过。后脑狠狠撞了一下,右手剧痛,应是折了。
画尧艰难起身,望见地上大滩血迹,猛地一惊,顾不得疼痛,伸手去推地上的人,“张太医?”
对方一动不动,没反应。
画尧一慌,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有气!画尧松了口气,随即又皱眉,里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竟无人问询。略一想,方记起是自己的命令。
门外无人,求救无门,真真是自作孽啊!
起身要去唤人,不料眼前突地一黑,只踉跄着踏出半步便颓然倒地。
御书房内。
皇帝端坐椅上,望着跪在地上的人,目光平静,不见波澜,良久,轻轻一叹,“起来吧。”
谭容弦依言起身。
“容弦,你在怪朕?”
谭容弦略垂着首,“微臣不敢。”
皇帝看他一眼,抬手揉了揉眉心,面露倦意,“素素怎么样?”
谭容弦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道:“伤势颇重,还没醒。”
皇帝蹙眉,沉默半晌,缓缓道:“魍影下手确是重了些。”
果然没猜错,真是魍影!四影卫里,唯他一人使剑,且武力远胜妖娆。袖中双手缓缓攥紧,谭容弦深吸了口气,抬眸对上皇帝的视线,“原因为何?”
皇帝靠在椅上,闭了眼,只觉倦意更甚,“他想杀画尧。”谭容弦狠狠一震,喉咙滚动一下,似想说些什么,皇帝摆手阻了他,静默一阵,方道:“他是素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杀他。”
话落,双方未再言语,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炷香的时间,也可能只有几个眨眼,就在皇帝差点睡着时,御书房的门突地被推开,流帘略显慌张的声音夹着冷风卷了进来,“皇上,出事了!”
139.小畜生回归
皇帝脚步疾飞,一下便将两人甩在身后。
谭容弦突然出声,“皇上怎么了?”
流帘心下一怔,加快了脚步,面容沉静,“公子受伤,皇上自是心急。”
“你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事。”方才皇帝起身时,也不知是过急还是怎么的,身子竟踉跄着往一旁栽倒,好在他及时上前相扶,因此无意中触到皇帝的脉象。谭容弦停下脚步,望着他,唇边隐隐勾起温和的弧度,仿若深潭的双眸幽幽泛着冷光,一字不差地又问了一遍,“皇上怎么了?”
流帘回想当年修罗宫里那个看似温和无害却残忍到变态的左护法,不由止了步伐,握剑的手缓缓收紧,喉咙干涩,“不算什么大事,岚止马上就回来了,会没事的……”
“尧儿,听话,别动。”皇帝握住画尧未受伤的左手,低头吻了一下,“乖,等会就不疼了。”
腹中疼痛不断加剧,画尧大口喘气,冷汗不断滑落,五官都痛得扭曲起来,“走开……别碰我……”就是因为有人拿针刺他,才会越来越痛。
“皇上,您抓稳些,莫再让皇后挣动。”施针的步骤被打乱,一不小心便会酿成大错,年过花甲的祈老太医略有些惶急。
皇帝闻言,暗暗加重手下的力道。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祈老太医收针净手,随后伸手搭到画尧腕上。待切完脉,方捻着胡须露出一笑,收手,俯身,“回禀皇上,皇后胎息已稳,无甚大碍,待老臣开副调理的方子,每日按时煎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