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个好话题,她的公主殿下也不是坠入爱河的少女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这样话都不像是她会说的
景秀却恍然不觉,她抬手握住张月鹿的手腕脸颊上可以真实的感触这个人指尖掌心的温热她握着她的手腕,那脉搏的跳动,清晰有力
张月鹿的声音也因为担心而压得格外温柔,轻腻又真挚:“我当然喜欢你,这是世间最毋庸置疑的事情”
公主殿下却恍然不闻,追问道:“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张月鹿喉间一涩,这个问题她有千言万语可以应对,只心里徒然生出莫名的念头,她迟疑笑道:“殿下,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景秀瞬间抽开手,眉眼渐渐冷峻,她下意识的扬起下巴,让自己的神情显得格外矜傲:“不是不能决定,而是你从未想过和孤在一起”
这突如其来的指责,让张月鹿有些懵,笑容僵硬挂着她喜欢景秀,希望和她在一起,但她从不认为景秀会想和她一一生一世但现在景秀却用这个来指责她
景秀对自己,是二分喜欢三分看重,还有五分不过是乱中送上门来的,且看看能不能用自己真心一片,心中亦有抱负,即愿为她鞍前马后,又有满腹良策为她铺垫明君之路不为高官侯爵,不求以身相许,如此情深意重天下少有!
张月鹿有些恼,她尽量心平气和的说:“殿下,我想过和你在一起,朝思暮想辗转难眠但你知道,这不是我想就可以的我义无反顾,但取舍抉择却要看殿下”
“你觉得孤在利用你?”
张月鹿闻言一愣,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打断
“你觉得孤薄情寡义!利用的你情谊,引你入局”景秀一步步往后退,她的神色说不出的惊慌,摇摇头道,“你何尝一心一意喜欢我闻人贞如何?景如意如何?景雅雀如何?你对律法不满,你对国策有意,你想变法改制...你何尝不是想利用我!你想让我心中不安,让我满怀愧疚!”
张月鹿越听越怒,只觉得自己满腔真情都让人当驴肝肺了,等听到后面心中又惊又愧景秀说的不错,她想改变那些律法世俗,改变这个国家如洛苍云所言,推倒重来是最干净利落的办法,但那太过残忍
而公主殿下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君主她要登上王位本就是一件破旧迎新的举措谢伯朗一死,她又缺少最有力的支柱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对于那些真心拱卫她的人,新皇不会苛刻她年轻又不固执,更加容易接受一些超前的观念明睿而不独裁,可以与臣子分享权力
有些事情一旦说破,便觉得可笑可叹可怜
见她沉默,景秀垂首一笑早就知道的她满嘴蜜语,口若莲花,十句之中只可听二三句品行不坏,才华不假,但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却不过是轻薄惯了自己本想虚与委蛇敷衍以待,却渐渐深陷其中,时常无力招架以至失态
一声轻叹,景秀自嘲的勾起嘴角,满是心冷如灰她抬起头,侧首望向那一排排书架,低声道:“你走吧”
让张月鹿一惊回过神她连忙上前,几乎是冲过去一把将景秀抱在怀中,轻轻抚着她后背,低声嘶吼道:“不!我才不走了!我哪里也不会去!”她此刻终于清明起来,她的小公主这般不对劲,自己都没有看出来,真是罪该万死!
景秀没有半点挣扎,而是一惊之后望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中有流转的波光,殷切的期盼中极力隐藏的胆怯
“我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在你身边你休想赶我走,我可不是小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张月鹿的心都悬起来,却一点都不敢显露,反而表现的越发缓和,声音轻柔深情:“我要一直都在你身边,我会陪着殿下你从承天正门走上太极殿,看着你荣登大宝”
景秀怔怔望着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是苛求她
张月鹿见她神色隐约有期待,却又不为所动不知事出何因,心中暗自苦苦冥思口中温言宠溺:“我会陪着殿下破北蛮、定西域、灭边寇,平定海内修律书,订法度,制新序,德泽天下还要陪着殿下南郊祭天,东岳封禅陪着殿下青史留名,史书上凡有殿下一句,就有张月鹿的名字如影随形对了,就算死后,也要在帝陵边掘个坑”
景秀嗤笑,嗔睨她一眼
张月鹿见状心口石头落下,趁机手臂用力让她贴近自己,也不敢问她出了何事,口里悠然:“至于殿下给我添的那些个风流韵事,也要让臣下解释一二才好,切不能弄一言堂闻人贞与我是青梅竹马我对她不敢说无情,但绝与对殿下的心意不同当初和她相约前往江南,只是因为佳人将一生托付,我如何敢辜负但到底是辜负了,说到底还是殿下你太好,即便镜花水月,我也愿意义无反顾”
她说着笑了起来,眉眼飞扬柔情似水,探头碰了一下小公主的额头
景秀微微后倾避开,脸颊绯红一片,欲伸手推她,就听张月鹿笑着说:“至于景如意,实在是无从说起,殿下要是吃醋,大可找个机会将她打一顿板子撵回她爹封地,我必定拍手叫好雅雀和我只是两面之缘,我也是对韩王飞白仰慕殿下要非给我添些风流韵事,到不如说那西域小胡姬,只不过翾风公主一直想给你父皇做妃子,我是没这个福气咯哎!殿下可是吃醋了”
张月鹿颇为遗憾的松开怀抱,看着低头整理衣襟的公主殿下,嘴上犹然不忘占便宜:“都道美人如软玉温香,美人在怀如陷温柔乡,美人离去我衣袖襟袂由留香”说着抬手嗅了嗅
公主殿下羞恼,紧抿薄唇
张月鹿见状连忙收敛轻薄,胡乱挑了一件事情说起:“我听说卢家拒了大皇子的提亲”
“这有何奇怪,大郎一贯不得陛下青眼,他母亲出身也低,只因是从宣州带来的老人,当初位子才高些”景秀正衣冠在案前落座,微微思量,“卢家这样士族,就是两边落子也会掂量一二想必另有谋算,贤妃两子、惠妃一子,慕容昭容一子,孙昭仪一子,阮婕妤两子不说二妃子凭母贵,其余有娘家权重,有得陛下眷宠,有天资明慧,谁也不比大郎差”
后宫之中诡云密布,比之前朝也不逊多让
张月鹿听她如此说,笑了打趣:“子凭母贵,娘家权重,陛下眷宠,天资明慧殿下不用暗示,臣下也明白”
景秀见她笑容灿烂,手指在案上轻轻敲了一下,神色怡然道:“你想必不是为此而来”
张月鹿点点头:“自谢太尉去后,幽州战事凡有些许动向,朝廷必定张榜告诉百姓我观这些日子榜文措辞总有些怪异,二来,将近皇帝千秋万岁宴,按理说,振威军以战功相贺是才是最好怎么一副打持久战的样子?难得是怕兔死狐悲物?”
景秀微微垂眸,到不曾想到,她居然猜到舅母的心思若是张月鹿能猜到,其他人了?她抬眼望向面前的少女,轻声道:“千秋寿宴上,将报幽州大捷”
张月鹿闻言一愣,到也不是很吃惊,毕竟她自己曾经想过只不过这打仗不同于其他,不是你想打胜仗就能打的,天时地利与人和,一点纰漏都不能出“云滇郡主能确保万无一失?不但要胜,还要将消息早不早,晚不晚的传到”
景秀闻言对她微微一笑:“若得大捷自然是好消息,若没有,陛下还能怪罪不成?”
下还能怪罪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照旧全体起立,欢迎5694同学(感觉是在小键盘上随便按的^^)——鼓掌,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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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窝即将断稿,要读者留言才能不断更~~
(我要说摔倒了,你们肯定都不会扶吧=,=)
☆、第 73 章
张月鹿了然一笑,转而问道:“听说皇帝现在宠爱一位雅美人?”
“是”景秀抬眸,“你把手伸进宫里,小心被剁”
“哪有啊,我只是碰巧听说而已那位雅美人怀孕了,殿下知道吗?”张月鹿献宝一样笑起来
景秀在案前坐下:“宫中子嗣不少,并不缺这个,但若诞下皇子到也是平添几分助力这事情既然没有透露,她必然也是想着在千秋宴前后再让人知晓”
张月鹿笑道:“是啊,我刚知道的时候还不解如今宫中皇子公主众多,并没有下药流产的风气想来这位雅美人和云滇郡主一般心思,都想着给你爹喜上加喜”
景秀瞥了她一眼,道:“你何时买通的御医?”
“都说是碰巧,家中刚好和一位司医相熟”张月鹿笑道,不待她问,老实交代,“位高的妃子不缺巴结的人,娘家势大的不会寻求外力我想在后宫中寻一位说的上话的人,既要她浮萍无助可以控制,又要她有野心懂进退这位自己卖身入宫的雅美人,真是不二人选皇帝这般宠爱她,自然是因为其美貌聪明,其中何尝不是无需担心外戚”
“孤身在宫中,天子宠爱又不知道能到几时上下打点,收买人心,人情往来,无不需要钱财,雅美人就算想进一步作为,也是无能为力”景秀似笑非笑的清声道,“想必你二人一拍即合”
张月鹿摸摸鼻子:“那就借殿下吉言了”
景秀眉梢微微一挑,疑道:“你还未曾和她搭线?”
张月鹿点点头,十分老实的说:“刚刚将她的底子摸清楚,托了那位前去试探,到底如何,还不清楚”
张月鹿说话间腰间接下一个锦囊,从中取出两颗晒干的果子,和一个瓷盒在张月鹿示意的目光下,景秀拿起一个果子,鸽蛋大小浅黄色,一头尖一头如花冠
“殿下可认得此物?”
景秀觉得似曾相识,但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张月鹿如此甚重,想必这干果不同寻常景秀甚至可以确定,正因为此物她才贸然前来公主府
景秀摩挲着指尖的干果,沉静道:“记不清何处见过,想必这果子必然有翻天覆地的作用”
张月鹿眉眼都笑开:“殿下慧眼如炬,这是罂粟果”
景秀恍然,她见过罂粟花,花大而艳,花瓣薄如丝绢,她并不喜爱但此花稀少,是从西域传来,晋阳王还在长安时曾经种植一片,引人前往赏乐
千簇繁华,殷红丰艳的确不失为一处美景,只不过却不知道这花的果子能有何奇效
对上公主殿下询问的目光,张月鹿眉梢一扬,伸手拿起那瓷盒,打开递到景秀面前,轻声说道:“殿下,你看”
那盒子中有一层焦褐色的凝固物,像是糖熬煮之后放冷的样子,但气味差了许多
“等罂粟结果,用钉针把外面的皮刺破,果子的汁液就会慢慢溢出将这些汁液采集起来,经过烧煮发酵,就可以制造出一种东西用铜管点燃吸食,人就会感觉神清气爽、飘飘欲仙”张月鹿将瓷盒递过去,却出其不意拂过公主殿下的手背,引得她嗔视
景秀拿着那玉盒,心思却突然被引开,略微迟缓才问道:“和五石散有何不同?”
“强过千百倍,吸食之后人不会疯癫必定上瘾,除死才能解脱,毒瘾上来,别说砸锅卖铁,就是杀父卖妻只怕也会做”
景秀闻言眉头敛起,只觉得这手里小小的瓷盒竟有千金之重她扬起嘴角,低声感慨:“纵然千古明君也逃不过的,无非‘长生’死在仙丹之下的君王已经够多,这先搁着吧”
张月鹿点点头,这手段到底不是正道,要是公主殿下答应才奇怪当初她也没有往这方面想,只不过是和禄大夫讨论麻沸散的时候,突然想起便托派遣出去的探险马队留意
以前她根本没有想过和皇家有牵扯,如今一心挂在公主殿下身上,心思自然就越来活络,心眼也是越来越黑用罂粟控制皇帝,简直是方便容易一本万利不过这么做也未必是件好事,何况如今的局势还需要天子把控,也没有到命悬一线的时候
见公主殿下居然没有严词拒绝,张月鹿又想起今日种种,深觉不寻常她心里纳闷,却不多说,便开始讲探险队一路遇到的种种奇闻异事
守藏室中静谧安宁,两人轻声闲话
微微侧头避开对面专注的目光,景秀状若随意的说:“如今局势纷杂,我们动作也少越好人际往来也切要小心,如韩王府之类,少些往来”
韩王府对现在的天家,如鲠在喉这是人人避之不及,张月鹿却迎头而上说是仰慕韩王飞白,这不过是她说着哄人的,只是心中那些较量却不能说给公主殿下听到不是不可说,只是说起来骇人听闻,还是不说为妙
“晓得,中秋宴席上,我不过是第二次见她”
景秀紧抿了一下唇,目光从她脸上一扫而过有些事情可以做,但说出来难免觉得太在意了些
张月鹿见她面露难色,以为公主殿下觉得刚刚的话有些越矩她心里乐意景秀管着自己,这说明殿下在意自己张月鹿想到此,连忙说:“我对这些人情世故都不懂,殿下务必提醒着我点别看着我往坑里走,也不拉一把”
景秀避开她伸过来的手,理了理袖口:“张宿张大才子,博学广见才高八斗,还要我教不成”
张月鹿见她这拿腔作势的模样,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捏捏她的脸颊,亲一亲那开合的薄唇腆着脸凑过去,嬉笑道:“束脩已收,先生就算嫌弃我痴傻,也是反悔不了”
【...是我痴傻,是我心甘情愿...】
便在这一愣之间,张月鹿见公主殿下没有避让,大着胆子亲上去一触一退,若说滋味是只尝了半点,但耐不住心中甜腻,张月鹿哑声唤道:“殿下”
景秀微微后倾,伸手抵着她肩膀,低声呵斥:“放肆!孤,几时收过你束脩”
中间隔着一个小翘头案让人百爪挠心,张月鹿干脆一把推开她这举动突然,公主殿下未反应过来,一只狼爪已经按在她腰间
张月鹿戳了戳那金丝锦囊,得意的笑道:“不就在这儿”
景秀拍开她的手,羞恼道:“张月鹿,孤太纵容你,你......”
见一贯仪态从容的公主殿下满脸娇羞,张月鹿心中乐不可支,一手揽着她肩膀,小心的将公主殿下按在叠席上:“那殿下就再纵容我一些吧”说着整暇以待望着景秀
第一次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心爱的小公主,将喜欢的人困在手臂之间,这样绝对的控制感,真让人雀跃张月鹿调笑的心情瞬间退却,占有和渴望让她目光深沉
“殿下,我非常害怕你拒绝我,又害怕你忍耐我”
景秀看着她肃然又哀伤的表情,一时哑然这是她第二次听见这句话,其中的求之不得与忐忑卑微,如今才正真感知一二
“我既觉得喜欢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这么美好,仪容气度如光风霁月,让人倾倒仰慕殿下像小孩子一样干净清澈,又像青崖下的白鹿,像树丛后的幼兽,我一定是上天派遣的骑士,为了保护你而来“张月鹿的声音渐渐低沉,目光迷醉
景秀扬起嘴角,梨涡清浅:“孤若是白鹿,也一定在青崖之上俯视众生若是幼兽,必有利爪在树丛后等待一击毙敌”
抬起手臂,柔软的指腹轻轻抚上那双深情的眼,公主殿下笑道:“满口胡话就罢了,这双眼难不成也和常人不同?”
张月鹿握住那皓白的手腕,拉到唇边轻轻一吻,眉开眼笑道:“是是是,殿下厉害着了要不臣下怎么神魂颠倒,不能自已”
她哄骗的口气实在明显,公主殿下伸指正好戳到她脸颊,柔韧光滑手感甚好,不由多戳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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