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阴鸷反派抓住后(穿书)——揺花几许

作者:揺花几许  录入:05-07

  所以她又点了公主府帮衬着办,其实就是监督赵家,怕他们藏着坏水。
  但是赵家上下除了赵婧纭和赵成霄有心眼,其他人凑在一起也凑不出来一个。
  赵渠整日混吃混喝,同朱懋玩得不亦乐乎,而他的大儿子赵挈更是一众纨绔子弟里的杰出代表,不是泡在酒肉里,便是泡在美色里。
  烟花表演谢资安觉得是个好时机,他一石三鸟的办法就是建在此次赵家烟花表演上。
  他心里十二分笃定赵挈肯定很乐意由赵成霄接管此事,烟花表演什么的只会耽误了这位纨绔子弟及时行乐的道路。
  因此他写信建议赵成霄想办法将烟花表演之事的权宜弄到手。
  之后他又建议赵成霄把烟花表演与歌舞表演结合在一起。
  舞者随着烟花盛放的律动在璀璨的火光中翩翩起舞,当真是美不胜收。
  舞者的衣裙他以报复德贵为借口,主动担下来,然后由那批真丝绸赶制出来。
  至此,烟花之事则和真假丝绸事彻底黏在一起,且难舍难分了。
  谢资安觉得这不该叫一石三鸟,叫一石四鸟才对。
  假丝绸之事迟早要曝光,司礼监的掌监钱岁司势必调查真丝绸的去处,正值丝绸的紧俏档口,赵成霄舞者身上穿的那批丝绸自然难逃钱岁司的眼睛。
  再稍微往后一查,这批丝绸是出自江海河的手,那是没跑儿了。
  龙虎斗,总要有一伤。
  至于谢资安该怎么和江海河交代,他城府这么深,怎么可能不把自己的退路安排好?
  他将真丝绸卖给外邦人时,赵成霄盯上了货,于是半路杀人截货。
  尸体暗牢有得是,他随意伪装下即可。
  所谓一石四鸟,四鸟,赵成霄、朱缨、李寒池、江海河,而他便是那一石。
  谢资安的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响亮。
  “接下来,你只要从你大哥那里讨要到此事权柄即可了。”谢资安轻松一笑道,“你重得父亲、皇妃宠爱,指日可待。”
  谢资安说得太好听了,赵成霄仅是听听便觉得美梦成真了。
  “借扶青吉言。”
  作者有话要说: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第37章 脚链
  谢资安新添了一处宅子, 西望街的归义坊内,虽说在城西,有点偏,但大还敞亮。
  原来是五军都督府的办事处, 后来随着五军都督府的落没, 也渐渐废弃了, 几经转手到了谢资安手里。
  旧宅子在城南,接近闹市, 把监狱放那确实不太合适,谢资安准备把监狱以及一些零碎的东西移过来, 但他还是住在那旧宅子里,旧宅子离皇宫近,好办事。
  乔迁之喜, 自有人上门道贺。
  这不, 隔壁那位不安分的邻里就来了。
  亏得今天西厂人多,进进出出的,要不李寒池也混不进来。
  李寒池一掀门帘, 高大的身影兀自钻了进来, 把外面的冷气也带了进来,发间那条银链垂在略红的耳朵旁晃动作响。
  谢资安放下案卷,淡淡地瞥了一眼。
  真是想什么, 来什么。
  今天殷时海去帮忙搬东西, 守门口的番子是元虎, 他向来是能偷懒就偷懒, 若不是谢资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那点月饷早被扣完了。
  上了个茅厕的功夫, 元虎就发现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他抬脚急忙去追,却眼睁睁瞧着那人进了提督的房内。
  他暗叫坏了,跑了进去,见提督正看他们,他连忙气喘吁吁地解释道:“提督,我......”
  “你退下吧。”谢资安淡淡道。
  元虎顿时如蒙大赦,匆匆退下。
  李寒池饶有兴致的看眼吃瘪退下的元虎,心里琢磨着谢资安终于有了那么点人情味,居然没赶他离去。
  先前来了几次,都被这人冷漠的拒之千里,不得已,他学着谢资安院里出墙的红梅,扒了几次墙头张望,可惜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也不知道谢资安忙些什么,连着好几日不在宅院里。
  “小将军这是在等我赐座吗?”谢资安又拿起案卷,看了起来,眉梢似是蒙了一层薄冰,显得他冷冷淡淡的。
  李寒池闻言,也不客气,搬了一把梨花椅,坐到谢资安对面,梨花椅上面置了一张狐狸皮,他悠哉地把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
  “提督大人这里当真不比别处,连把椅子都如此舒服。”李寒池转着眼睛,四处打量,像是在自己家一般。
  一方桌案、几把椅子、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书架,摆满了案卷,最后便是一张睡人的床。
  没有挂着床帘子,可以看见被褥枕头叠放地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地边边角角似乎也在透露着主人的严谨和那没人情味的性子。
  李寒池道:“就是忒冷清了点,用不用我为你添置点物件?好歹是与东厂、锦衣卫齐名的西厂。”
  谢资安头也没抬,只道:“不用。”
  “若是传出去,堂堂西厂提督,办事、吃、住都挤在一间房,岂不是寒酸?”李寒池道,“不过我听闻提督大人最近在城西的归义坊内置办了处新宅子,那原属五军都督府,宽敞得很,提督大人何时搬过去?”
  “不劳小将军费心了。”谢资安还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李寒池胳膊压在梨花椅的扶手上,身子向左前倾,眼睛睨着谢资安提笔写下的那几个秀丽的字上,不着痕迹的点到此番来的真正目的:“那地方那么偏,提督大人该不会是为了躲我吧?”
  谢资安先是皱了下眉,然后霍得抬起头,笑了起来:“小将军可真会为自己脸上贴金。”
  “你都说了我办公、吃、住都挤在一块了,可见屋子紧凑,能省则省,没钱置办好地段的宅子,这才置办了五军都督府那处旧宅子,避你一说从何谈起?”
  谢资安又低下脑袋,一边提笔批起案卷,一边道:“我看,小将军就是在邺城憋坏了,这才跑我这处小庙里管东管西。”
  “可不是嘛,几日不见提督大人,自然是憋坏了。”
  李寒池话说得暧昧不清,四处漏风的旧房子竟然有了那么丝丝春意,不着调的气氛好比那新做出来的麦芽糖,既甜腻又粘牙。
  谢资安心跳漏了一拍,写错一个“好”字。
  李寒池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说道:“那日喜姑的事我想好好谢提督大人,但不见提督大人的踪影,今日好不容易终于得见了,提督大人却要搬走了,我纵是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当着恩人的面也不敢提一句。”
  他说得可怜兮兮,像只没家的小狗。
  谢资安在那写错的“好”字划了一道,沾了一点墨,重新写了一个“好。”
  “小将军真爱说笑,合着你来我这儿半天说了些什么?”谢资安顿了顿,又缓缓道,“我不搬走。”
  李寒池都做好了再去谢资安新宅子处买个宅子的打算了。
  闻言,他忽然从椅子上跃起,半个身子压在那方小小的桌案上,一把握住谢资安提笔的手腕。
  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如那春日里才融化开得一汪清澈的可窥其底的清水。
  桌案上高垒的书卷及那一方磨石险些被他弄掉了,颤颤巍巍得晃了几下,有惊无险的没掉下去。
  李寒池只道了两个字:“当真?”
  说话时拂出的热气竟然十分灼热,灼得谢资安白皙的脸颊泛起了红晕。
  “你、你松手。”
  毛笔上的墨吸得多了,直直地向那写满密密麻麻的小字的纸张上落下一滴浓黑的墨汁。
  它从一个小点,迅速且贪婪地扩张,晕染出一个大大的圆,把那些娟秀的小字盖在了下面。
  谢资安盯着这滴晕染的墨,没有抬眼去看李寒池。
  这滴墨不仅滴在了纸上,更是滴在了他那颗冷冰冰的心上,像是滚烫的开水,化开了那么一角。
  “不松,你是不是当真的?”李寒池握得更紧了,独属于他身上那道霸道且蛮横的气息把谢资安紧紧的包裹住了,任谢资安如何挣扎,也没有散开的意思。
  李寒池低头看着谢资安,霎时想起来,他们之间许多次都曾贴得如此近,每一次都是他厚着脸皮贴上去,却同样也是他撕开脸皮,把人伤得鲜血淋漓的松开。
  他想,自己真是个狠心人。
  谢资安的肤色白若陶瓷,皮肤上细细的纹路恍若那陶瓷瓶上烧制出来的花纹,精致得一碰既碎,他垂着眸,长长的睫毛上下轻颤。
  投降似得哑着嗓子道:“当真。”
  李寒池舍不得松手,他贪恋指尖的温度,大脑挣扎了片刻,还是败给了谢资安倏忽抬起的那双潮红的眼睛。
  他松了手,不自在地说道:“你这样看我,像是我故意弄哭你一般。”
  “不是吗?”李寒池以为谢资安会讥讽上几句,但没料到谢资安居然这样说。
  他当即反驳道:“小将军我疼惜你还来不及,如何、如何舍得你哭。”
  谢资安轻笑一声,今日的案卷是批不完了。
  “开个玩笑,何必当真。”
  他右手轻轻一拉,便将身上披着的大氅解下。
  他扯了扯左肩的衣衫,露出大片春光,白皙的肌肤宛如脂玉,但上面却明晃晃地占据着一寸多上的疤痕,像是块完美无瑕的羊脂玉被恶狠狠的摔在地上了,然后生出道一分为二的裂痕。
  与他右手手背上疤痕一样,丑陋而惊心。
  “这得多谢小将军的疼惜。”
  这句话说得扎人心,李寒池疼得心都在颤,他想伸手去碰那道疤。
  谢资安却迅速把衣衫拢好,似是不知疼痛,笑得没心没肺,问道:“喜欢吗?”
  “你留下的痕迹。”
  李寒池嗓子眼卡了一块石头,磨得他嗓子好疼,他收回手,不敢去看谢资安的眼:“对不起。”
  这三个字太沉重了,从骄傲的李二公子口中说出,多少听得有些不真切,真情几分?假意又是几分?谢资安判断不出。
  他只道逢场作戏罢了,谁当真谁便输了。
  没有心的人天生注定是赢家,他会赢,赢得毫无悬念可言。
  “看样子小将军不喜欢,那就算了。”谢资安忽地解了大氅,受了冷风,没忍住轻咳了几声,李寒池想替他把大氅披上,他自己却已经披上了,“这么冷的屋子,小将军要坐到几时?”
  “我会好好补偿你的。”李寒池只字不提离去,自顾自说道,“我想对你好。”
  谢资安觉得愈发稀奇,李寒池不去守着赵成霄,来他这里糟践什么真心?
  不过到谁那儿,都是个糟践。
  “用不着。”谢资安道,“小将军借着我,把邺城的流言蜚语都坐实了,现在到处都传我是你的姘头,哦,对了,还有个私生子,我都不知道男人还会生孩子。”
  谢资安说到这里,笑了下,他是真觉得搞笑,什么人竟然能把私生子都传出来,嘴角的笑意尚未淡去,藏着刀子的话又送了出去。
  “我就这么点利用价值,你若想再往外压榨点,恐怕会失望,我已然是毫无利用可言了。”
  倘若李寒池没在战场上经历那么多次生生死死,或许不会意识到自己从前的做法有多可笑,也不会意识到谢资安曾经的处境有多难。

  记忆里,南疆的夜一点也不温柔,相反,还十分熬人。
  他不能寐时,头枕着臂,怀中抱着长戟,以地为榻,以天为被,就这么躺在广袤无垠的沙漠上。
  那些寒冷的风沙像是匍匐前行的毒蛇从他的身体之上爬过,把那裸‖露在外的肌肤咬出数不清的小口。
  他记不清楚这些痛。
  可却清清楚楚记得每次睁开眼、闭上眼,不是落满天的璀璨繁星,而是张满是血污的脸。
  那是一位靠着倔强和勇气为自己在邺城谋得一席之位的狠人,不可谓不厉害。
  从前他心里最佩服的人是祖父,但在那个时候,却变成了谢资安。
  不论是在南疆拼命的时候还是享受片刻安宁的时候,他总能想起这个人。
  他渐渐发现谢资安就如同生长在沙漠中的仙掌,饶是环境恶劣至极,他也能靠着满身的尖刺,努力活下去,并且盛开出花。
  人若想感同身受,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别人经历的痛苦也经历一遍。
  现在他的手脚被铁链锁住,变成一只发不出怒吼的困兽,同谢资安一般无二的困兽。
  不过插在谢资安肩膀的那一刀,他不是在南疆开始后悔的,而是离开邺城之前便后悔了。
  他恨自己控制不住脾气,我行我素的冲动,还不替谢资安考虑。但他那时太骄傲自负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绝不可能收回来,所以他咬定不可以主动靠近谢资安。
  此时他多想把这些隐‖秘的话告诉谢资安,可谢资安听了会作何反应?顶多冷笑几句,也不会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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