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童:“你为什么能确定?”
徐敏:“那段时间汪晨跟季总那个之后,第二天都有偷偷吃药。”
季童:“为什么?她不想怀季唯民的孩子?”
徐敏摇头:“她自己知道,就算不吃药,她怀季总孩子的概率也太低了。她那药是吃给我看的,为了让我确信孩子是我的,把我绑在她身边。”
季童:“为什么绑着你?”
徐敏顿了下。
季童:“因为你的财务知识,是不是?”
徐敏点了点头。
季童:“好,我知道了,支票你拿走吧。”
徐敏忙不迭把支票收进口袋。
季童站起来走出咖啡馆,快开春了,太阳变得很晃眼,让她想起在云省的那个春夜,反射着月光晃在沈含烟耳垂上的小银铃铛。
那光线很淡,可对季童来说比阳光还晃眼。
为什么钱会让人变得这么贪婪又扭曲呢?
就连沈含烟也不能例外。
******
沈含烟在K大实验室的时候,接到了季童的电话:“我在K大门口。”
沈含烟:“哦。”
季童:“哦什么哦,来接我进去。”
她蹲在学校门口的花坛上,慢悠悠舔着一支牛奶冰淇淋,可比季唯民在云省买的“情怀复古款”好吃多了。
沈含烟纤长的身影从校门里走出来了,她今天穿一件廓形短款白羊绒大衣,一条垂坠感很强的白羊绒阔腿裤,显得腿那么长。她从校门口走出来的时候,两个认识她的学生跟她打招呼,脸都红了。
还有一些不算认识她的学生,不停往她身上瞟。
沈含烟看上去多干净啊,像朵永远无人可采撷的高岭之花。
季童跳下花坛时笑的有些讽刺,冰淇淋最后一口裹满了浓厚的巧克力,让她有些腻到了。
沈含烟看着她问:“不冷么?”
季童笑着把木棍扔进垃圾桶,然后一伸手,钻进了沈含烟的白色阔领毛衣。
她手指在沈含烟锁骨上跳舞。
沈含烟刚开始冷得缩了一下,可就没再躲了,任凭季童贴着她攫取她的体温。
季童眯了眯眼,把手拿出来了。
她走回花坛边拎起一兜奶茶:“走吧,去你实验室探个班。”
沈含烟倒是彻底奉行着不用她浪费时间来威胁的准则,带着她往学校里走去。
******
一路都有学生跟沈含烟打招呼:“沈教授。”
其实沈含烟比这些学生也没大几岁,但她清冷的气质,成熟的风度,还是在她和这些刚成年的大学生之间,划出一道隐形却清晰的界线,就像那界线也曾划在季童和沈含烟之间一样。
可季童此时跟在沈含烟身后,手指上沾染着沈含烟的体温和香水味。
她犹嫌不够。
沈含烟走进实验室时,学生们那崇拜的目光刺激了季童。
她们纷纷来问沈含烟问题,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季童。
沈含烟一脸清冷,回答问题时专业而严谨。季童瞥着她优美的身段,想着沈含烟紧皱眉头的表情,心接连着砰砰跳了两下。
那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
因为她看到,极致的清寒与极致的勾人再次在沈含烟身上完美交融,像冰与火在某种特定条件下和谐共存。
是不可侵犯的神女,也是攫取魂灵的妖精。
学生们崇敬仰望、高高在上的沈教授,在某刻只为她所臣服,呈现痛苦与欢愉的杂糅。
都只为了她。
季童的呼吸微微变快,迎合着心脏跳动的频率。可沈含烟看都没看她一眼,回答完学生的问题,又去看学生的实验。
季童拎起奶茶笑着走过去。
她的阴暗、她的妒忌、她的病态的占有欲,都被这样的沈含烟所激发。
沈含烟看了她一眼,终于说:“大家休息会儿,喝点下午茶。”
季童笑着把奶茶一杯杯发过去。
有学生问:“沈教授,这是你朋友吗?”
沈含烟顿了顿:“是我妹妹。”
学生:“表妹还是堂妹?”
季童笑着插话:“住在同一个家里的妹妹。”这是曾经的事实。
学生惊讶:“沈教授你有亲妹妹?你们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沈含烟刚要说话,季童抓起她纤瘦的手腕:“沈教授,我想去洗手间,你带我去一下。”
她表面笑的那么乖巧,在学生们看不到的地方,攥沈含烟的手腕却又攥的那么用力,不知会不会留下一圈淡淡的紫红,不让沈含烟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沈含烟被她牵着出去了。
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被抛在身后,耳边只余一两声鸟叫,和鸽群振翅划过天际的声音,像有一两片羽毛会掉下来,掉在季童眼前,掉在沈含烟肩上。
校园里越发显得安静。
季童一把将沈含烟推进洗手间隔间、锁上门,扯开沈含烟的大衣,让那美丽又脆弱的脖子露出来,一口狠狠咬下去,接着吮吸。
沈含烟倒在挡板上,双手抱着她,呼吸着,但不叫出一点声音。
她抬头,看着沈含烟脖子上的一枚深紫红痕,上面还沾着她的口水。
她伸手去抹,沈含烟不知是不是觉得疼,微微一缩,但依然双唇紧闭。
季童用舌头去撬沈含烟的嘴,此时洗手间没有其他人,她压低声音:“你的学生们,知不知道你这么不正经的?待会她们看到你脖子上的草莓,又会不会对你幻灭?”
“还有,我不是你妹妹么?我和你在洗手间做什么呢?”
来吧高岭之花,一步步被我拉下神坛。
跟我一起烂在沼泽里。
你再也走不出去,是不是才能永远属于我。
她吻着沈含烟,看着沈含烟那又皱起的眉头,和开始泛红的眼皮,想着沈含烟刚才在学生面前高冷又禁欲的样子,身体里那股奇异的躁动又来了。
她今天穿一条短裙,一半苏格兰格纹一半皮质,有点小朋克,跟沈含烟的高雅格格不入。
可此时她的格纹裙蹭着沈含烟的白羊绒裤,又牵着沈含烟的手,开始拨弄她裙子上的皮扣。
她只想跟沈含烟更紧密的融为一体。
沈含烟手猛一缩:“你干什么?”
季童声音低低的:“你不想要我么?”
沈含烟推开了她,开始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那扇门弹回来撞在季童肩膀上,季童狠狠推开门,跟着出去。
那枚紫红色的痕迹在沈含烟的脖子上那么显眼。季童快走两步到她身边,解开自己的围巾缠在了她脖子上。
沈含烟再次走进实验室指导学生时,季童站在走廊边望着冬天的枯枝,一边等沈含烟一边发呆。
沈含烟为什么不愿意要她呢?
第73章
季童想了很久沈含烟为什么不愿意要她。
因为她是一个无耻的威胁者?沈含烟嫌她脏?
那沈含烟还接近季唯民呢,她都没嫌沈含烟脏。
不过有一说一,她跟了沈含烟和季唯民这么久,沈含烟跟季唯民任何亲密动作都没有,沈含烟钓鱼钓的真够彻底的。
“我下班了。”
时间虚废浪掷,沈含烟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季童回头,看到她花里胡哨的围巾围在沈含烟脖子上,遮住那枚深紫红的吻痕,跟沈含烟的那一身雪白倒也没很不协调。
沈含烟:“你来找我什么事?”
季童揉揉自己的肚子:“边吃饭边说吧。”
她倒不饿,但她觉得沈含烟看起来比以前瘦了,摸起来也是。
沈含烟怎么总是不按时吃饭呢。
结果沈含烟说:“去我家吃行么?”
季童愣了愣:“吃什么?”
沈含烟:“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转身就走,季童呆呆站在原地,她又回头:“不来么?”
季童跟上去:“为什么啊?”
沈含烟:“什么为什么?”
季童:“为什么要去你家吃饭?”
沈含烟瞟了季童一眼:“因为我不爱在外面吃饭。”
因为有只小白兔,只有吃我做的饭时吃得最多。
******
季童也不知道局面怎么就诡异的变成了这样。
她跟着沈含烟坐地铁回家,又听沈含烟的指示提前一站下了车,出地铁站五百米左转有间很大的超市,季童在里面看到了沈含烟给她穿过的那双客用拖鞋。
粉色毛茸茸的摆了一排,看上去为什么都没沈含烟给她穿过的那双可爱。
沈含烟推着购物车走在她前面:“想吃什么?”
正值下班时间,超市里人很多:年轻的情侣,新婚的夫妻,一家三口在为到底要不要给女儿买零食而吵架。
季童路过他们身边,把那小女儿眼巴巴看着的一包薯片丢进了购物车。
沈含烟好像笑了一下:“我不是说零食。”
她当然知道沈含烟不是说零食。
她只是在想,超市里这么多人,无论哪一对,都是甜蜜而亲昵,唯独她和沈含烟,又别扭,又敌对。
她怎么就和沈含烟逛上超市了呢?
沈含烟见她不说话,拿起一盒番茄问:“番茄炒蛋吃不吃?”
季童很没出息的说:“吃。”
她都四年没吃过沈含烟做的饭了。
虽然沈含烟教她做了好几道菜,她就凭那点手艺,在英国不知收服了多少人的胃,大家都赞叹:“Carey!你真是厨房里的天才!”
只有她自己知道,比起沈含烟做的菜,她做的总是还差那么点味道。
差什么呢?她也说不清。
沈含烟不会还藏着什么独门绝招没告诉她吧?
总之,在她和沈含烟住一起的日子里,番茄炒蛋是她们家饭桌上出现频率最高的一道菜,季童一想起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就无法再去想,她为什么和沈含烟这个背叛她的“敌人”一起逛超市了。
她还顺从的跟在敌人身后,再次开口:“我还想吃……”
她正想说醋溜藕片,就看沈含烟把一盒藕扔进了购物车,转身问她:“你还想吃什么?”
季童:“没什么,你安排吧。”
她想吃什么,沈含烟不是很清楚嘛!干嘛还问她。
于是今晚的菜单,就由沈含烟定为了番茄炒蛋、醋溜藕片和糖醋排骨。
她们家做这几道菜都很特别,酸味很淡很淡,含糖量致死,因为季童嗜甜。
沈含烟拎着菜进门换鞋的时候,腿软了一下,季童本能的扶了她一把。
这一瞬施展的温柔让季童有些尴尬,她马上挑唇笑着问沈含烟:“是这段时间跟我做太多腿软了么?”
沈含烟什么都没说,拎着菜直接进了厨房。
季童自讨没趣的跟在后面,抱着双臂倚在门框上,她倒要来看看沈含烟做菜还有什么诀窍。
沈含烟很自然的说:“过来洗一下番茄。”
季童:“哦。”
她挽起袖子把番茄皮搓的嘎吱嘎吱,还问沈含烟:“要剥皮么?”
沈含烟:“要。”
季童:“烧水壶在哪?”
“外面吧台上。”
季童就去吧台上烧了壶热水,把番茄烫蔫了开始剥皮,突然她粉白的手指越来越慢,眼睛眯起来,把番茄碗推到一边。
不对啊!一起逛超市也就算了,她怎么还跑沈含烟家剥起番茄皮来了?
沈含烟腌着排骨瞟了她一眼:“烫?”
季童:“没、没有。”
而且为什么沈含烟一问,她又特别心虚的继续剥。
没出息啊季童。
沈含烟的速度还和以前一样快,很有效率的备好了菜,打开抽油烟机准备开始炒:“还是那么能吃甜?”
季童倚回门框上:“嗯。”
这么多年,她口味一直没变过。
在英国的时候,莫春丽无论如何吃不惯那些甜死人的甜品,季童倒是吃得很习惯,她甚至觉得还不够甜。
那时她以为她将永远的远离沈含烟,任何甜品她都觉得不够甜。
万万没想到她还会和沈含烟坐在同一张桌边,吃沈含烟给她做的番茄炒蛋。
沈含烟这个人很神奇的,刚做菜时就系了一条半身围裙,这会儿做完菜,雪白的毛衣上一点油星子都不沾。
好像什么都弄脏不了她。
季童再一次愤怒起来——沈含烟明明和她一样卑劣,为什么看上去永远那么高洁?
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喂到沈含烟嘴边。
沈含烟看着她。
季童:“张嘴啊。”
沈含烟犹豫了一下,带着她那副会拒绝一切人的高冷的表情,却唯独对季童张开了嘴。
沈含烟的贝齿轻轻啃掉排骨上的肉,排骨在她莹润的唇间来回吞吐,季童盯着她的唇咽了咽唾沫,直到沈含烟吃完了排骨,想吐进骨碟里。
季童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沈含烟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一低头,把骨头吐进了季童手心。
餐桌上一盏橘黄的灯透着暧昧,在季童眼里凝成一个光斑,她手心的骨头闪闪发亮,上面沾着沈含烟的口水。
季童说:“沈教授,其实你比自己想象的风骚你知道么?”
天哪她在说什么。
沈含烟的脸红了。
季童觉得她这句话说出口,并没有把沈含烟拉到和她同等卑劣的位置,反而对沈含烟形成了一种亵渎。
她几乎不敢再看沈含烟,一通埋头扒饭,沈含烟在她对面吃得很安静,筷子尖轻轻撞着骨碟。
沈含烟:“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季童呛得咳嗽了两声。
沈含烟给她倒了杯温水。
为什么沈含烟的每一个动作,永远都这么恰到好处。
季童喝了口水说:“徐敏对我承认了,汪晨的孩子是他的。”
要不是沈含烟提醒,她都忘了她是来找沈含烟说这个的了,好像她专程来蹭沈含烟一顿饭似的。
季童:“徐敏也对你承认了吧?”
既然她都能搞定徐敏,沈含烟一定也能。
结果沈含烟还是那句:“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季童撇撇嘴。
沈含烟:“徐敏对你承认了,然后呢?”
季童:“我要去告诉季唯民。”
沈含烟:“你确定?”
季童:“沈教授,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季唯民,因为你现在的身份很尴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说这个,好像在离间汪晨和季唯民似的。”
她说:“这就是我比你有优势的地方,我到底是他女儿,他会信我,并且不怀疑我。”
沈含烟站起来开始收拾碗碟。
季童:“我帮你搞定了汪晨,你怎么感谢我?”
沈含烟拿着碗碟走进厨房。
季童跟过去:“哦你也不用感谢我,因为不管有没有汪晨,季唯民的钱都是我的,不会归你。”
沈含烟低头洗着碗:“那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她摔碎了一个碗,掉在洗碗池里“咣当”一声。
季童走过去,捡出那两半碎瓷扔进垃圾桶:“我来洗吧。”
沈含烟倒也没推,把洗碗巾递给了她。
季童心想:嗯也是,今晚菜是沈含烟买的,饭是沈含烟做的,她白吃一顿还不帮着洗碗,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季童洗碗时一个都没有打碎。
她发现沈含烟这个人,也不知是做事太求快还是怎么,稳重中意外有点毛躁,比如走路偶尔摔跤,洗碗时偶尔打碎碗。
可是妈的,为什么她连这些毛躁的毛病都觉得可爱,好像让沈含烟整个人变得更加鲜活了起来。
季童洗碗的时候沈含烟并没在厨房陪着。
季童洗完碗走出厨房,看到沈含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季童瞟了眼,发现她在看一部纪录片,关于博物馆的文物。
这真是些很奇妙的东西,穿越千年时光而来,那时的人就算再长寿,也早已血肉都灰飞烟灭,唯独这些器物,穿过大浪淘沙般的时光洗涤留存了下来。
季童忽然想:不知世界上,有没有什么能比这些器物存在的更长远?
当她发现沈含烟在看着她的时候,暂且收回了思绪:“我走了。”
沈含烟:“你买的薯片还没吃。”
哦对,她差点忘了她刚才在小女孩羡慕的目光中,趾高气昂拿了一包薯片。
此时正放在沈含烟面前的茶几上。
季童走到沈含烟身边坐下,刚要拿起薯片的时候,薯片被沈含烟拿走了。
沈含烟撕开包装,一股气泡水混着荔枝的香味飘出来。对,季童还是连薯片都爱甜口的。
沈含烟拿了一片,送到季童嘴边,就像季童刚才喂她吃排骨那样。
季童张嘴,把薯片咬进去。
可沈含烟的手指还晃在她嘴边,那么纤长,纤长而莹白,今天下午在K大的洗手间隔间里,有那么一瞬间,她那么想被它深入。
季童一低头,把沈含烟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吮着它,舔着它,用舌头来回来去的包裹它,用舌尖不停的剐蹭它,她满脑子都是下午在洗手间隔间里的的想象,她不知道沈含烟为什么不要她。
直到把沈含烟手指上的薯片粉舔了个干干净净,她才把沈含烟的手指吐出来。
沈含烟的手指在客厅顶灯下闪闪发光,上面都是季童的口水。
沈含烟看着自己的手指说:“季童,其实你比自己想象的色你知道么?”
明知沈含烟这是在“报复”她刚才那句,季童的脸还是红了。
她一下子站起来:“我走了。”
沈含烟视线移向那包薯片。
季童一下子抓过那包薯片:“我带走吃。”
沈含烟点点头:“好。”
季童带着她的甜口薯片从沈含烟家逃跑了。
******
季童一路跑出沈含烟家的小区,才停在路边喘了好一会儿气,摸出手机给季唯民打了个电话:“你在哪?”
季唯民疲惫的声音传来:“在公司开会。”
这是不是季唯民开始变老的另一个标志?
季童记得,季唯民以前无论有多忙,打电话时的声音永远那么精神,好像永远不会累。季童甚至讽刺的想,季唯民的精力甚至好到他能跟那么多女人纠缠,也不会累。
季童:“我来找你一趟。”
季唯民顿了顿:“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么?”
很明显的回避。
到现在,季童很清楚为什么她在英国读大学的后半段,季唯民开始回避她了。
从邓凯给出的信息来看,季唯民那时已经动心要跟汪晨生个孩子,汪晨也开始游说季唯民把公司资产转到她名下。
季唯民应该是动了这个心思的。
他又一次抛弃了季童,就像季童从小到大,无数次一个人站在花园或窗口,看季唯民跟不同的女人离去,一次又一次的抛弃了她一样。
只不过汪晨应该没想到,沈含烟会“杀”回季唯民身边。
她甚至无需像汪晨那样投入太多“成本”,已足以勾起季唯民与自我青春相关的情愫。
季唯民更属意能给他一个家的汪晨,还是沈含烟?
季童还不确定,但她决定先解决汪晨,至少沈含烟有把柄在她手里,要好一点。
只是沈含烟有把柄在她手里吗?
其实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她在电话里固执的跟季唯民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当面说,很重要。”
然后她就把电话挂了,打了辆车,到季唯民公司楼下的咖啡馆。
她点了杯加了很多奶和枫糖的拿铁,甜到已经喝不出什么咖啡的风味,抿一口,唇边沾着一圈白胡子向窗外望去。
窗外一整栋写字楼都是季唯民的,暗蓝色的玻璃在夜色和灯光下,像未来巨兽的鳞片,壮观而漂亮。
白家以前公司的写字楼没这么气派,是季唯民把公司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白家感谢季唯民更多?还是恨季唯民更多?
季童说不清,但她知道她妈,那个脸色苍白如纸、如果不是被一床厚被子压着、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的病弱女人,一定是恨季唯民更多。
她拿起手机给季唯民发了条信息:“我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