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侍 第二部——涵轩

“金铃你先不要哭，听听太医怎麽说。”

“启禀皇上，寒丞相的病……”太医们一脸为难。

“说！”

几位太医一齐跪下。

“你们这样是想告诉朕什麽？”将云眼神一冷。

太医们心中都是一凛。“请皇上治臣等死罪，因为臣等实在找不出寒丞相的病因呀！”

“混帐！”将云已经有发怒的迹向了，“什麽病会找不出病因！”

第二十一章 疑云

采臣全身僵直地躺在床榻上，心里有个什麽东西一下子死了。

东方靖舞揭开帐幔，满面春风地享受采臣没有半点血色的脸色。“看来，你的男人也不是那麽爱你。”

采臣索性闭上眼。

“你现在心里一定恨死他了吧，其实你也不能全怪他的，哪个男人不花心？尤其是以他有三宫六院的身份来说，出来偷偷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又何必太介怀？”

采臣还是不睁眼看他，但额头、鼻尖已经出现细细的汗珠。

“如果你恨他的话，竟可以把你的怨恨发泄出来，发泄在那个负你的人身上，只有杀了他，你愤怒的灵魂才能得以解脱胎换骨不是吗？”东方靖舞的声音飘飘渺渺，若有若无。采臣的呼吸沈重起来，额上的汗珠成串地掉下来。

“去报仇，去杀了他，用你仇恨的箭射穿他的胸膛！”东方靖舞的声音越发虚无起来。

采臣头上汗如雨下。呼吸已经完全乱了。

“去！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这个声音像无孔不入的小虫儿似地一个劲往采臣头脑里钻。

丞相府。

“皇上息怒，臣等已经尽力了，丞相大人虽然有昏迷不醒和吐血的症状，但臣等却完全无法从丞相大人身上找出半点病因。”太医们个个面如土色。

“那药呢？总该用药吧，你们准备拿什麽药给驸马吃？”将云的似乎冷静下来，但声音还是低沈沈的，寻不来半分温度。

太医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开口。

“张太医，所有太医中以你的资历最深最博学，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张太医沈默了半晌“皇上这样一问倒是让臣想起件很久以前的事。臣大胆揣测，也许寒丞相这得的根本不是病。”

将云剑眉一挑来了兴趣，“哦？那你倒是说说看寒异得的不是病是什麽？”

“臣年轻时周游四方研习医术，曾远访苗疆，他们那边不兴大夫而信巫蛊之术。当时他们那里有一种极是厉害的蛊毒为一些邪恶教派和帮派所用，专用来封口，防止有人泄露他们的秘密。中蛊者全无异状跟人正常人一般，可当此人欲向外人道出教内为产人敌国的机密时，蛊毒就会马上发作让他痛不欲生。臣当时为一个毒发的教众看病时，那人的症状与寒丞相一模一样，来势凶猛又查不出原因。”

“你是说寒异不是患病而是中蛊？”

这麽离奇的事金铃与其他太医都听愣了，金铃连哭泣都忘了呆呆地听张太医说。

“臣只是大胆揣测，并无根由。”张太医道。

将云马上想起寒异的无字天书。如果寒异得的真的不是病，那寒异肯定是想告诉他什麽事？只不过还没说出口就已经开不了口了。

“你们几个先去门外候著，有事朕会叫你们。”

清除闲杂人等後，将云才正色问金铃“金铃，这两天寒异都在忙什麽？或者说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麽奇怪的事或看到什麽可疑的人？”

金铃抽泣著一边回想“至从上次我在澡堂捉奸把寒异逮回来後，他就变得很沈默，每天一下朝就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我喊他他也不应，每次都要我把房门折了才能把他揪出来！”

“你知道他在忙些什麽吗？”

“我怎麽知道！他每次都弄得神秘兮兮的，问他，他说是关系到国家安危的大事，我也就没多问。”金铃吸吸鼻子。

“立即带朕去他的书房看看。”

寒异的书房里乱糟糟的，各种书籍扔得满屋子都是，如果一不小心把什麽东西弄到地上，十之八九是找不到的。看得将云直摇头，他都没见过有哪个丞相的书房会是这个样子。

“好久没进来，比以前干净多了！”金铃四下瞧了瞧，道。

将云这会儿可没空想象什麽叫比以前干净多了，信手拾起一本书看了一眼。

他绕过书桌，上面也是乱七八糟的一团，古砚，笔墨乱扔一气，想找块清净位置还真不容易。正中卧虎镇纸下压了一张宣纸。

将云拿起纸，“窗含西陵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字迹尚新，应该是昨天才写的。

“寒异最近喜欢上这首诗，没事就看他在念，还要我也跟他一起吟诵，说什麽写得很好。”金铃撇撇嘴。

“最近……？”

“他为什麽会突然喜欢上这首诗？”

”还不就是因为上次皇帝哥哥送他的两只波斯猫，没事就喜欢趴在书房窗棂上晒太阳。他说它们很漂亮，看起来像一团雪。”

将云抬眼一看，那对猫儿果然还在那里。他走过去，推开窗子，猫儿受惊逃走了，他发现从这里可以看到後花园里东吴水榭的大门，他稍稍调整了一下站的方位，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停泊在水榭门前的一艘精致小巧的画舫。

将云愣神看了一阵，下意识手伸到窗棂上摸了一摸，眉心猛地一跳。

果然！如他所料。

太医找金铃，金铃跟著出去了。将云马上关上窗子，从怀中取出窗棂夹缝中的隐藏的奏折。

这个寒异，为了他能顺利无阻碍地看到真正的奏章还真是用心良苦呀！

他走出书房时，郭公公乍见他的眼神，心中一凛，那般寒气凛冽的目光是多久不曾遭遇的。

看的人，心都凉了！

那是个隐密且幽晦的地方，蒙胧的粉纱中包围的世界也是蒙胧，一个男子坐在一桌酒菜边，怀里搂著两个绝色的少女寻欢作乐。

那两个少女很年轻，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她们曼妙的身子上裹了件什麽也遮不了的薄纱，她们惊恐，羞愧无比，一双手遮了胸口又遮不了大腿，美丽的脸涨得通红又沾满泪痕。

看得出来，她们很害怕，害怕到极点──她们对那个男子显然是畏惧到极点。

东方靖舞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你还不回去难道不怕那个粗暴的将军见不到你起了疑心？”座中男子赦然转过头来，脸上狰狞无比的面具好像是披了张恶鬼的脸皮，丑陋又恐怖。也难怪两个花样少女吓得魂不附体。

他似乎特别享受别人的恐惧，那简直是他兴奋的根源，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撕掉其中一个少女不敝体的轻纱，就把她按到铺著又厚又软的波斯长毛地毯上，少女吓得惊叫起来，整个施暴过程中，她几次晕死过去，一张花容月貌的脸更是哭得一遢糊涂。

“真是扫兴！”他冷哼一声，抓起从她身上扯下的薄纱按住少女的口鼻，她挣扎了几下就再也动不了了。“像这样听话多好！”他开始强奸对她的尸体。一旁缩成一团的另一位姑娘这时已经吓得昏死过去。

“采臣呢？你准备怎麽处置他？”直到现在东方靖舞依然无法习惯他对女人这种残暴得变态的行为。

他冷笑一声“去叫他进来。”

采臣被带进来了，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美丽的湛蓝色眼睛也没有神彩，现在的他充其量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过来为本座倒杯茶。”男子抓起地上吓晕的少女扔到床上。

采臣木木地听从他的命令为他倒好茶水。

“真是个好看的小东西！难怪皇帝对你如此著迷，告诉本座，皇帝是怎样宠幸你来著？”男子轻浮地抚摸著采臣的身体。

东方靖舞递给他一只小小的淡紫色水晶瓶。

他又是冷冷一笑，那种笑声听在耳里里很不舒服，好象有一千只毛毛虫在咬耳膜似的，东方靖舞咬咬牙忍了。

“你倒是准备得很周到，连‘引蓝’都准备好了，看来你是真得对这个叫采臣的家夥恨之入骨。”

引蓝，一种极强烈的春药，强烈得可以让人死在销魂中。

“不！我只是想从他们身上见证世上最忠贞的爱情。我想看看采臣被别的男人玩弄过後，陛下还会不会待他如珠如宝，或者说采臣知道自己被污辱後将如何面对将云！”

“不过，你的见证方式很告别呀！”男子把引蓝给采臣喝下去。

“别让他死，他肚子里有陛下的孩子。”

“我最喜欢怀孕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男子大笑起来。他把采臣推倒在床上，和那个姑娘并排躺著。

帐幔拉下来了，东方靖舞欲一窥里面的情景却苦於无从看到，他知道那个人是故意的，因为他喜欢看别人心底的欲望无法满足的痛苦样子。
      东方靖舞恨恨地咬著嘴唇。

第二十二章 欲魔

“引蓝”不愧是最厉害的春药，不到片刻功夫红潮就已经爬满采臣白玉般的面颊和曲线优美的脖子

，断断续续的呻吟从他口中溢出。戴著面具的男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啃咬著他的脖子，有如野兽般贪婪。

激动中还不忘将旁边少女的衣服扯个粉碎。

“把酒壶拿来！”他狂笑著。

东方靖舞满心憎恶地递到他手中。

只见，纱帐中伸出个头来，那个他把采臣的脖子卡在外面，把酒往采臣嘴里倒狂笑著“你想要是吧

！说你想要！哈哈哈！”酒流了采臣满脸。冰冷的液体不能降下采臣不断升高的体温，他的脸红得像要

滴血了。

“主上……”东方靖舞有点後悔了，也许不该把采臣交到他手上，他会不等采臣实利用完就玩死采

臣的。

晕过去的少女醒了过来，她缩在床角不敢动弹。

“你也一起来！”他扯过她的柔胰，骑在她脖子上，强迫她张开嘴容纳他。姑娘想起方才反抗者的

下场，她不想死，不想就这样死去，於是她默默忍受他加诸在她身上的暴行。

身下占有著少女，他也不忘折磨采臣，用丝绦绑上采臣的手脚四肢，看他因为欲求不满而痛苦挣扎

的模样，这会让他更加兴奋。

“任人摆布一点意思也没有！”哢嚓一声，少女的脖子被手劲拧断了。

“弄死的人太多会有麻烦的！”东方靖舞低低地道。

“本座睡了当朝一品，马上还要玩皇帝的宠物，再过些日子连那小皇帝也一并扔在龙床上。怕？本

座生下来还不知道什麽叫做‘怕’！去！把外面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儿给我带进来！”

“他们一个才十岁，一个连十岁也没有……”

酒壶扔到东方靖舞的脸上，他的俏脸顿时红肿了一大块，他默不作声。

“十岁？你十岁的时候已经伺候过多少人？”

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刺进东方靖舞的伤口。他的小脸痉孪了一下，显露出一种被伤到要害的痛楚。

他低著头去引两个小孩子进来，他们天真纯洁的目光令他觉得自己残忍污秽。

十岁？你十岁的时候已经伺候过多少人！

东方靖舞咬咬下唇，目光刹时转成冷漠。是的，难道他天生就该遭遇这一切吗？

和我一起毁灭吧！他狠狠地想。眼睛再转到两个孩子身上时，最後一丝怜悯也被抹杀了。

他从两个幼儿被摧残的惨叫声中寻求残酷的快感。那种撕心裂肺的喊叫燃起他心中痛并著狂热。

很快，无间道里又要多了两杀青魂！

禽兽一样的男人一个个撕裂了两个孩子的身体，就在采臣面前。

忍受著欲望的侵蚀，眼前无辜的孩子被蹂躏，采臣的思维极度混乱，扭曲。他现在想做什麽？

杀人，他想杀人，杀了眼前的魔鬼，杀了东方靖舞，连两个孩子也一并杀掉，所有被污染的灵魂，

所有不洁的生命。

毁灭，他要如何才能去毁灭掉自己疯狂的欲望，谁来救他？救他？可是他是谁？谁是他？

采臣在床上扭动身体，自己与自己博斗。

“别急，别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了。”那个男人嘿嘿笑著，笑声令人毛骨耸然。他看著采臣的眼里

有一双魔鬼，随时要跳出来吃人。

惨遭迫害的孩子很快就奄奄一息了。被拉下地狱赤裸裸的天使在饮泣。

“！”地一声。

采臣挣断了手脚的束缚坐了起来。他空洞的双目赤红且闪著凶光。

被东方靖舞称为少主的男人吃了一惊，闪电般出手欲制住采臣。

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采臣本身就是一位绝顶高手。

采臣强有力的双手放在他的脖子上，蓄势待发。

他惊呆了，没想到采臣在身受蛊惑操纵及服下强力春药後竟还有还手之力。他不由开始怀疑采臣是

否打一开始就在假装。

第二十三章 反攻

采臣扯落男子脸上的面具。

一道老长的伤疤显露出来，从额头一直到下巴，硬是残忍将剑眉星目从中央划成两半，一半是冷血一半是残酷。

这时的采臣是盲目且麻木，这个人无论是长成个天仙还是妖怪，都不能引起采臣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啪”地一声狠狠就是一巴掌。

他不断掴打男子的脸“劈啪″声清脆不绝。

东方靖舞只当挨打的人是采臣，他真担心采臣活不到明天天明，一种懊恼的情绪从头脑波

男子的双颊很快红肿起来，嘴角也破裂了，渗著血丝，他还是咬牙冷笑，“好，打得好！”

采臣抓起男子的头发，男子痛得脸扭曲在一起，竟还是带著那样令人不舒服的冷笑。采臣把他的头往黄铜的床柱上死里一撞，鲜血立即顺著他的额角淌了下了。这一次，双眼赤红的人换成了他。

“引蓝”的药性已经在采臣体内膨胀到极点，他如果再不发泄出来，他一定会欲火焚身而死，他呻吟起来。男子听到他的呻吟声，立刻觉得他还没有输，只要采臣欲望发作的时候，就是他反攻的绝好时机。

隔著一层薄帐，传出纠缠撕打的声音，好一会儿，好象有谁被打败了，被征服了。静了好一阵後，东方靖舞甚至能听到身体被另一具身体进入，贯穿，撕裂的声音，接下来的韵律节奏就是再熟悉不过了，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激烈疯狂。

帐中折腾得实在厉害了，整张床摇晃呐喊，让人生出担心它会散架的念头，主上的声音怎麽今天听起来特别的不一样？似乎很有点郁闷。他是把采臣打晕了後再施暴吧，还是在虐待采臣以获取快感？要不然怎麽会听到不时传来头撞到铜柱的声音。东方靖舞觉得主上会把采臣活活整死，这个采臣的身体就真的那麽吸引人吗？东方靖舞无比嫉妒地想，他突然生出个念头，如果将云目睹了采臣现在的样子，不知将云会是怎麽样的脸色？生气、失望，伤心还是……

“主上，我先回去了，要不然孙扬找不到我就麻烦了。”东方靖舞知道劝是没用的，主上决定的事是不会更改的，而且他现在正在兴头上，胆敢要他停手那不是找死吗？

有只手伸出来一下似乎是想叫住他，可东方靖舞已经转身带上了门。

御书房。

将云的眉著拧成个结，所有的麻烦如潮水般一齐涌上来，连个让人整理头绪的缝隙都没有。他的幽远的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那里，好象有个银发的美丽少年正冲著他微笑，那样的笑，可以让人忘却世上一切的烦恼与忧愁。